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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林将夜,你tm到底是谁啊? 我偷偷给……


    “下楼抽烟。”


    为了不露出异常, 林将夜只说了这短短四个字。随后他背对着顾九安,趴在阳台边缘,沉默地拆开另一个蛋糕包装袋。


    巧克力榛子裹着芝士芯, 软乎乎的口感, 却意外的不算很腻。


    “抱歉。”顾九安愣了一下,反手把烟熟练地掐灭,扔进垃圾桶里。


    他沉默片刻,盯着林将夜的后脑勺,又一次开口:“虞望宵对你还好吗?”


    “嗯, 他很香。”林将夜脱口而出, 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却也懒得补救。


    反正意思传达出去了就行。


    顾九安听着有点烦躁。他自己弄不清缘由,也许是尼古丁作祟, 也许是夜里吹来的冷风。


    指尖是凉的, 心口堵着一团散不掉的热意,需要继续发泄和倾诉,但林将夜对他和顾家的那点兴趣……似乎转瞬即逝了。


    林将夜问他那么多, 只是为虞望宵帮忙而已。


    他扯了扯卫衣领口,沉重的兜帽勒得他脖子难受,像是喘不过气。


    “我去买啤酒,你喝吗?”


    林将夜一怔,摇头:“我要冰可乐,谢谢。”


    “嗯。”


    顾九安离开了。林将夜在阳台上打电话时, 能清晰看见他揣着兜走进夜色, 留下高而清瘦的背影。


    ……


    “明天下课之后,陈铭会接你去医院再检查一次。如果实在很饿,也不必忍着, 但是要学会细嚼慢咽,这样才对身体好。”


    虞望宵脾气真好,大晚上的,明明在开视频会议,却还是接了他的电话。


    一接电话就听他抱怨自己吃不饱,却还是会很耐心地安抚他。


    林将夜唇角轻轻扬起,他自己不知道。


    “顾九安他爸想杀你,是因为顾老太太是活死人吗?”


    “嗯?原来如此,投毒果然是顾源的手笔,”虞望宵笑了笑,“团团真厉害。”


    被夸了,但林将夜有些不满:“你难道不知道吗?我觉得你知道,因为你聪明。”


    “是在怀疑他,但没有证据。我也没办法呢,不好打草惊蛇。”虞望宵依然好脾气,笑意似乎更明显了。


    “以后有任何怀疑的事,没证据也要先告诉我。”


    “好,都听你的。”


    这句话林将夜不信,谁信谁是大傻子。不过,听着确实很舒服。


    于是趁此机会,他一本正经地教育虞望宵:“那你以后不能再明目张胆去别人家里,亲自偷别人的尸体,胆子太大了。人被杀会死的。你是人,一刀砍下去,真的会死。”


    “那你可以保护我吗?团团。”


    “……嗯。”


    “所以我没什么好怕的。有你在,我胆子很大。”


    林将夜怔了怔,发现听完心里更舒服了。他有点喜欢这种感觉,保护别人,给人壮胆,还能得到高薪收入,非常合理。


    比假扮恋人的收钱方式更合理一点。


    其实他自己的胆子也在变大。在林家时,用两拳把林煜打翻在地,也算是一个有意为之的实验——现在的他,确实拥有了一定的自保资本,不会轻易被绑架突袭。


    虽然皮囊毫无改变,唯独胃口变得可怖。


    林将夜没再继续废话,把邱珍提到的保险柜告诉虞望宵,让他平日里注意点,小心顾、林合作没来由地坑他一手。但要不要去偷偷尝试解锁,那就不关自己的事了,术业有专攻。


    至于U盘,他也和虞望宵提了一嘴,打算今晚睡前就先翻翻看,或许存着有用的内容。


    虞望宵很礼貌地表示感谢,没有拦着林将夜的探索小计划,只是笑着温声说:“林家的事,其实算是你的家事,接下来我该怎么做,由你决定。我都听你的,最多提供方向指导。”


    林将夜看着他,安静半晌,从口袋里掏出最后一颗巧克力,一口吞下。


    接着他忍不住感叹:“和你说话就是比和其他人说话舒服,这种沟通技术,我该去哪学?”


    “团团,你不需要学。”


    “唔?”


    “你不需要让别人感到舒服,也不必看人脸色。很多时候,得罪就得罪了,也没什么关系。”


    “反正你会给我撑腰?”林将夜歪头瞅着他,“只看你的脸色就行了,是吗?”


    虞望宵好脾气地勾起唇:“嗯。不看也行。”


    *


    接下来的几天,林将夜生活很充实。


    被打成熊猫眼的林煜安分了,居然真没有再发垃圾信息骚扰他。


    因为,唯一能管住这位爆炎大哥的林景曜,非常识趣地选择了安分的路子。对于他这种身份尴尬又微妙的人来说,正确站队才是关乎未来的重要决策。


    无论私心是什么,至少明面上得林景曜与他勉强和解了,很快就把新鲜的体检报告发了过来,甚至还附带一长串的过敏原检测表。除了胃不太好,有些先天贫血之外,他没有任何问题。


    至少那两颗肾都很健康,原书剧情里暗示的尿毒症更是无稽之谈。


    林将夜把这份报告备份保存,还发了一份给虞望宵存着,以防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剧情杀,他自然要先在手里捏好证据。


    林炳胜也客客气气地找他聊过几句,像个好爸爸似的问他学业,问着问着还给他转了二十万,看起来心情不错。


    邱珍则是决口不提U盘的事,只问他平常喜欢吃什么饭菜,甜口还是辣口。


    林将夜毫不客气地收了钱,并回复邱珍“我全都爱吃”,他们之间就没什么话可聊了。


    毕竟,原主被林家认回来三年,常年被打发去住校,家里甚至都没准备他专属的卧室,每次回来都睡潦草的客卧。林家人和他的关系,一直透着股难以言喻的疏离陌生。


    说难听点,他们对原主的人生与经历简直是一无所知,只知道原主是农村回来的,而那对养父母是故意调换了婴儿。


    这倒是便宜了林将夜。他态度突然强势起来,不会让人感到生气,只会源于本就太过疏离陌生,而无端地升起些惧怕和距离感。


    嗡嗡叫的苍蝇不闹人了,林将夜也终于有空继续探索这个世界。


    他很喜欢上课,但不太喜欢做作业,因为知识不是靠他现在这颗人类脑袋吸收的,他并不需要花时间巩固。记住的东西就是记住了,其实没有复习的必要。


    所以他帮李亮打排位晋级赛,李亮帮他做作业,合作颇为愉快。


    他也喜欢陈铭每天带来的便当。虞望宵知道他胃口变大,似乎特意让私厨加大了分量,而且是一点一点变多的,这样才能让肠胃慢慢适应。


    很贴心。


    林将夜坐在校门外的小吃摊上,吃完最后一串烤肉,揉揉肚子,喝着还剩小半的黑糖奶茶。


    “唉……”


    他现在都不敢随意给虞望宵打电话了,生怕虞望宵莫名其妙更喜欢自己,让他这边吃饭的营养跟不上。


    “叹什么气?小叔不理你了?”


    略显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林将夜皱眉偏头,就见虞凛漫不经心贴着他坐下,手臂很随意地靠拢过来。


    这人穿着毫无装饰的宽松黑色卫衣,配了条牛仔裤,看起来是普通清爽的大学生,气质却和一旁的路人截然不同。


    顾九安之前的提醒没错,虞凛确实早就跑了出来。


    他本该被关在虞家老宅,禁闭一周,直到写完那份《如何尊重恋人》的检讨书,发到虞望宵邮箱里,才可以被放出来。


    但对于一个叛逆期加长数倍的主角攻而言,翻墙逃跑的技能自然已经点满了,哪怕拖着一条伤腿也不在话下。虞望宵不在,虞家没人管得了他。


    “别乱碰我。”林将夜往旁边挪了挪,有点烦他。


    分明是血缘关系,但他和虞望宵长得可真不一样,性格也南辕北辙。真是怪了。


    “比以前敏感……”虞凛慢悠悠打量着他,忽然轻笑,“怎么,他是不是碰你了,然后又冷暴力你?我可是有几天没见到小叔人影了。”


    “关你什么事。”


    虞凛又笑了,凌厉眉眼比之前少了几分攻击性,没那么神经质,说起话倒是像在调情。


    “林将夜,我好歹也是给过你黑卡的,态度那么差?”


    “嗯,你应得的,”林将夜说到这里,抬眸看他一眼,“你找我做什么,干脆点说出来。”


    “虞望宵是个疯子,我说过,你不信,对吧?不好奇我为什么一直讨厌他吗?”


    林将夜没说话,面无表情看着虞凛,喝了一口奶茶。


    其实他真的不太好奇,反正这个世界的主角都挺神经病的。虞望宵再变态,至少也是更加稳定的类型。


    虞凛对他的冷淡态度早有预料,也只是勾了勾唇角,歪头低声说:“林将夜,我爸死了。”


    “……什么时候的事?”林将夜一惊,差点被珍珠呛到。


    “前天晚上。虞望宵没告诉你吧,嘿,他当然不会说。”


    “虞凛,你爸不是他弄死的,他现在还没离开北城。”


    虞凛不置可否,忽然拿走他手里的奶茶,张扬地喝了一大口,好半晌后才继续:“记得我要和你分手那天吧,就是中秋节那一晚。我洗澡把腿断了,我爸突发脾脏破裂,紧急抢救了十几个小时,一直没醒。后来就住在ICU里,再也没清醒过。”


    这些细节,林将夜还真不知道。他只清楚虞凛莫名其妙断了腿,但具体发生了什么,虞望宵确实没和他谈过。


    仔细想来很奇怪,中秋夜是他抵达这个世界的第一日。他倒也没做什么特殊的事,陪着虞望宵看了通宵的爱情电影,没想到虞家当晚能乱成那样……


    说起来,那个时候他还是呆呆的,初来乍到虚弱不堪,记忆混乱又不太通人性,也多亏虞望宵脾气好。


    “……继续说,”林将夜蓦地回神,把奶茶抢了回来,想继续喝,又有点嫌弃,干脆重新塞给虞凛,“说完了赔我奶茶钱。”


    “好无情的家伙,好歹对我说一句节哀嘛。”虞凛垂下眼,气压低了点,说话仍是开玩笑般的语气。


    故作可怜?


    至少虞凛没有被强迫挖肾、断掉生活费,然后直接被赶出家门的风险。不,他甚至就是原主一切灾难的始作俑者。


    林将夜很客观地评估了他的性格本质,随后冷静回答:“如果中秋那天被送去医院抢救的是我爸,你也不会对我有多少同情。


    “你只会加快速度赶走我,趁着林家陷入混乱,把林景曜带回你自己家里养起来,趁虚而入和他培养感情。”


    虞凛听得沉默片刻,盯着林将夜平静无波的黑眸,眼里有一瞬的茫然闪过,也不知是在疑惑思索些什么。


    但他很快就恢复如初,且并不打算为自己先前的行为道歉,反而又笑了一声:“好,我承认你说得对。”


    “所以呢,你爸去世,和虞望宵到底有什么关系?”林将夜立刻追问。


    “厉院长是他的人,你认识吧?前天晚上,我亲眼看见那老头走进我爸病房,独自进去的,十分钟后我爸就死了。”


    “死亡报告怎么写的?”


    “脑死亡,监护人签字就能同意拔管。虞望宵签字了,给的电子签名。”


    “……签字的不该是你妈妈?”


    “我妈是个疯子,没有民事行为能力,我爸的意定监护人一直是虞望宵。噢,这事儿你好像不知道,之前就没打算带你见父母,我的问题。”虞凛摇摇头,唇边仍挂着那抹混不吝的笑意。


    林将夜看他一眼,半晌后才淡淡开口:“虞凛,我觉得你的叙述方式有问题,你在故意引导我胡思乱想,引导我进行恶意揣测。”


    “哦,怎么说?”


    “如果你怀疑脑死亡的诊断是在造假,那你完全可以报警、起诉,赶紧去做尸检,用事实证明真相。如果你认同脑死亡是既定事实,那你爸其实早就死了。理论上,无论拔管与否,这个人都已经不在人世。”


    林将夜说得一板一眼,心中也确实是这样认为的。脑死亡的人,灵魂早就被死神和见习生们早早收割而去,留不下一星半点痕迹。


    多半时候,病房里的人类还在跪地挣扎哭泣,虚无中的神灵已开始大肆享用盛宴。


    可惜虞凛不会懂这个道理,林将夜只清晰听见这人的心跳一点点加快,“砰砰砰”的几乎要跳出胸腔,呼吸也迅速变得急促。


    “好,那咱们先不恶意揣测别人,我先揣测一下你,可以吗?”虞凛前半句还能压着情绪,却越说越大声,眼圈莫名红了起来,“林将夜,你他妈到底是谁啊?你怎么可能这样对我说话!”


    他猛地将那杯奶茶扔出去,“啪”地砸在地上粉身碎骨,破碎塑料弹跳着溅起一片奶白污渍。


    “情绪稳定点,不要浪费食物。”林将夜皱起眉,很难理解他的言行举止。若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恨不得把虞凛也打一顿。


    “我爸死了,我妈疯了,我小叔抢了我的继承权和我的男朋友,你还让我情绪稳定?林将夜,你他妈……”


    虞凛嗓音愈发的哑,他站起身,忽然一脚踹翻眼前的餐桌,狠话说到半途又梗住,直接屈着长腿蹲了下来。


    他就这样蹲在林将夜身前,像只无助的大狗,连骨折都不知道有没有好全,却仿佛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他仰起头,眸中翻涌的湿意与红色愈发明显,甚至显得非常脆弱。


    “抱一抱我,像以前那样抱着我说点好听的,哄哄我,很难吗?你安慰我一下,我马上听你的话,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我偷偷给你当小三,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