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道歉 裴寂在告诉他想做什么尽管去做……


    林正强端着茶盘进来, 精致的青瓷茶具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大家面前摆着的都是太平猴魁,唯独裴寂面前那盏茶汤色泽更深。


    是大红袍。


    林挽眨眨眼,这是特意给裴寂准备了他爱喝的红茶吗?


    云清面上没什么表情, 淡淡扫了眼裴寂。


    "事情处理得如何了?"余荆岛转向裴寂, 语气失了对林挽的温柔,严肃了不少,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已经立案调查, 涉事的是新闻系一名学生。"裴寂回答得不卑不亢。


    余荆岛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沙发扶手:"裴寂, 小挽还小, 不要给他的学业带来不好的影响。"


    他意有所指地顿了顿,"尤其是在公共场合, 你的言行不要越界。"


    这话让林挽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体育馆外那个突如其来霸道又浓烈的吻仿佛又烙在他的唇上。


    林挽低着头,死死盯着自己的指尖, 感觉耳尖都要烧起来了。


    “小挽还是小孩,你已经成熟了, 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心里应该有点数。”


    “抱歉爸爸, 是我的错。”裴寂微微颔首, 遮住了眼中的情绪。


    “不怪裴寂的。”林挽急着解释, 却被余荆岛温柔地打断。


    "小挽,"余荆岛握住林挽的手,语气忽然柔和下来,"以后裴寂要是让你受委屈, 尽管来找我。"


    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云清一眼,"我和你云爸几十年的交情,绝不会让你吃亏。"


    林挽诧异地望向云清, 他只知道两位长辈是旧识,却不知关系竟如此亲密。


    云清依旧面无表情,既未承认也未否认,只是指尖在茶杯边缘轻轻摩挲,留下淡淡的水痕。


    "清哥,小挽在这事上受了委屈,"余荆岛突然换了称呼,声音里似乎带着丝微不可察的恳求意味,"裴寂可以处理好的,就交给他处理吧。"


    这个久违的称呼让云清动作一滞,他缓缓抬眸,目光越过茶香氤氲的空气,最终落在裴寂身上:"校方发布官方声明了吗?"


    "发布了,爸爸。"裴寂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云清没再说些什么,转而看向余荆岛,“还有事吗?”


    客厅里的空气突然凝固。


    林挽攥紧了衣角,云清这话里分明带着一丝逐客的意味。


    云清一向是最讲究体面的人,从不轻易落人面子,今天这是


    余荆岛却恍若未觉,脸上依旧是那副笑吟吟的样子,“好久没吃清哥做的饭了,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在这儿蹭个饭。”


    林挽心头一紧,云清刚才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而且云清很少下厨。


    如果两家此时闹得太僵,裴寂一定会很难做。


    “好。”


    云清的回答让林挽十分迷茫,刚刚不是逐客令吗?


    林挽摸不透其中的关系。


    “口味照旧?”


    “嗯。”余荆岛莞尔。


    云清去厨房,余荆岛在旁边帮忙。


    林挽悄悄挪到裴寂身边,小声问道,“是你把余爸叫过来的吗?”


    裴寂摇摇头,“妙声说的吧。”


    "哦!"林挽了然,裴妙声那张嘴,怕不是第一时间就跑去和家里告状了,他歪着头,好奇地问:"余爸和我爸爸看起来很熟啊,之前我都不知道呢。"


    裴寂微微侧目,唇角勾起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可能吧。"


    云清今天显然不是叫两个人回来吃饭的,真正想做的大抵是被余荆岛压了回去。


    也让林挽暗自松了口气,如果爸爸们强行让他和裴寂离婚,他还没做好孤注一掷的准备。


    万幸,他有了喘息的机会。


    餐桌上,气氛诡异又平和。


    林家吃饭的规矩,向来是食不言,寝不语。


    云清却破天荒的开了口,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直视裴寂,亦有所指,"裴寂的易感期快到了吧。"


    裴寂握着筷子的指尖微微发白,心口猛地一缩,喉结上下滚动,却看向了余荆岛。


    余荆岛安抚地看了眼裴寂,轻声道:“清哥,孩子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处理吧。”


    云清淡漠的眼睛扫了扫裴寂,未再开口。


    林挽奇怪地眨眨眼,小声在裴寂耳边问道,“你易感期是什么时候呀。”


    “一个月后。”


    林挽扒了口饭,细细算着日期,正好是他期末考试结束放假在家的日子。


    易感期的Alpha会高热发情,他可以随时陪着裴寂。


    “你的易感期一般要多久呀。”


    “一周。”


    “那么久!”林挽诧异地瞪大眼睛,Alpha的易感期一般都是三天,有的信息素弱一点的只有一天,裴寂的易感期竟然有那么久。


    林挽的脑海里闪过一些不可言说的画面,连忙低头扒饭掩饰发烫的脸颊。


    那岂不是要爽死啦!


    两人用完晚餐后,裴寂并未驱车返回浦江的住所,而是调转方向,驶向城中另一处别墅。


    这栋市中心的法式别墅是裴寂对外公开的住所,但自从与林挽结婚后,他们大多住在浦江的婚房,裴寂便鲜少踏足这里。


    "怎么突然来这边?"


    林挽望着窗外熟悉的街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安全带。


    “见个人。”


    车驶入庭院,管家已候在门前,仿佛早预料到他们会回来。


    别墅内两个身影局促地站在沙发前,其中穿着行政夹克的中年男人在看到裴寂的瞬间,立刻弯下原本挺直的腰背。


    "裴总,打扰了。"中年男人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另一个人正是上午在警署嚣张跋扈的陈锐,此刻却像霜打的茄子般缩着脖子,圆头的额角上缠绕着厚厚的纱布,隐隐渗着血丝。


    裴寂略过两人,径直走向真皮沙发坐下,修长的双腿优雅交叠,他漫不经心地扫过二人,目光最终落在茶几上的茶具上。


    无声的暗示让保姆立即会意,悄声退下去准备茶水。


    见裴寂没有开口的意思,人精一样的男人急忙转向林挽:"林同学,冒昧打扰。我是陈锐的父亲,环保局的陈志明。"


    他的眼镜上凝结了不少的雾气,嘴唇干的发白带着细微的颤抖,卑躬屈膝的样子十分的客气,"特意带这个不孝子来道歉的。”


    陈局长用手肘狠狠捅了下儿子,陈锐身上肥胖的肉一颤,声音细如蚊蚋:"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陈锐抬眼看向林挽,眼中再也没有了之前眼神里的下流,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恐惧。


    林挽忽然觉得胸口发闷,陈锐这副模样非但没让他感到痛快,反而涌起一阵悲凉。


    如果不是裴寂,即便自己起诉了,这件事想必也会不了了之吧。


    “同学,你想要什么补偿,我都尽力弥补,只求你原谅陈锐这一次。”


    "陈叔叔,道歉我收到了。"林挽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您回去吧,我不需要任何补偿。”


    陈局长慌忙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沓文件:"这是医院的诊断证明,犬子犬子有轻度妄想症,一直在接受治疗。"


    他推搡着儿子,音调也止不住地带着怒火上扬"快说啊!"


    "我有病那些帖子都是胡说的…"陈锐机械地重复着,眼神却闪烁着不甘。


    “我会给陈锐办理退学,送他去治疗,永远不会出现在你面前,还请”陈局长低下头,“还请裴总手下留情。”


    林挽侧目看裴寂正在慢条斯理地洗茶,修长的手指在青瓷茶具间穿梭,唇角挂着若有似无的冷笑。


    茶香在空气中弥漫,林挽抬眼对上裴寂漆黑的眸子。


    裴寂在告诉他,想做什么尽管去做。


    “诊断书您带回去吧。"林挽轻声说,"法院会判断真伪。”


    陈局长脸色瞬间惨白,他张了张嘴,最终对着裴寂深深鞠躬:"裴总,请您给犬子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陈局长。"裴寂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如往日般平静,"天黑路滑,陈局长小心开车。”


    这是逐客令了。


    陈局长面如死灰,陈锐终于崩溃大哭:"爸!我不要去精神病院!我真的知道错了!"


    送走父子俩后,一双温暖的手臂从背后环住林挽,混合着淡淡的松木香:"难受?"


    林挽摇摇头,转身将脸埋进爱人胸膛,他想起陈锐最后那个眼神,不甘、怨恨,却又无可奈何。


    这场闹剧看似赢了,却像吞了只苍蝇般恶心。


    昂贵的羊绒面料贴着林挽的肌肤,他能听见裴寂平稳的心跳声。


    “他怎么突然认错了。”


    裴寂没有回答林挽,只是手掌轻轻抚过林挽的后背,那些官商勾结的龌龊,和见不得光的交易手段,他永远不会让他的阿挽知道。


    "他好像得到教训了…"林挽闷闷地说,"我要不要撤诉?”


    "不用。"裴寂吻了吻林挽的发顶,眼底却闪过一丝狠厉。


    即便林挽撤诉了,他也不会放过那个陈锐。


    他的阿挽生得好看,被人觊觎再正常不过。


    敢当着他的面用那种眼神打量,说那些下流侮辱的话,没有当场把他的眼珠挖出来,已经是他最好的修养。


    裴寂收紧手臂,将林挽完全圈在怀中。


    “给你请了几天假,明天带你去临北走走。”


    第72章 许愿 林挽就是他的佛


    临北的喜缘寺, 林挽很久之前就听说过这里,据说许愿很灵验。


    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好,温度虽然不高, 却无风无云, 晴空万里。


    不温不冷的阳光晒在人身上很舒服,被树叶剪得稀碎, 砸在上山的石阶上, 石缝间的青苔泛着湿润的暗绿色。


    工作日的山道上没什么人, 林挽和裴寂并排漫步, 让林挽这几日沉闷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确定不坐缆车?"裴寂又一次确认,他平日里会锻炼爬座小山倒没什么, 可林挽一看就不是平日里会运动的人,裴寂怕他的身体吃不消。


    裴寂今天戴了副茶色墨镜,黑色冲锋衣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轮廓, 下颌线绷紧时,浑身透着生人勿近的冷冽。


    “不坐!”林挽扯了扯身上和裴寂同款的嫩芽色冲锋衣下摆, 眼睛里盛满笑意:"心诚则灵,一步一步走上去才虔诚。"


    话音刚落林挽就蹦上两级台阶, 居高临下地看着裴寂, 裴寂平日里常穿西装, 如今一身登山装打扮,看起来年轻了不少。


    “你跟住我,我可不等你哦。”


    “嗯。”裴寂墨镜下的眼里含了些笑意,看着嫩绿色的身影蹦蹦跳跳地往上爬。


    起初林挽还能哼着歌走在前面, 不到半小时就蔫了。


    林挽坐在半山腰的观景亭里歇脚喘气,鼻尖沁出细密的汗珠,太阳光逐渐刺眼, 他眯着眼睛,整张脸被晒得红扑扑的,像熟透的水蜜桃。


    裴寂拧开矿泉水递过去,林挽接过来咕咚咕咚喝了小半瓶。


    “这山怎么会这么高。”


    "现在去坐缆车还来得及。"裴寂指了指不远处蓝白相间的指示牌,声音里藏着笑意,“再往上爬可就没有缆车点了。”


    林挽犹豫地抿抿唇,还是摇摇头,发尖的汗被甩飞,透明的水珠在半空中折射出一道微弱的光。


    莫名地裴寂觉得林挽像只刚洗完澡,想甩干自己毛发的小狗,偏此刻他累得圆圆的眼尾下垂,更像了。


    可爱的裴寂心尖发颤。


    “不行!心诚则灵,我一定要爬上去。”


    说完林挽猛地站起身,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一般,铆足劲儿又开始向上爬。


    裴寂的嘴角一直勾着弧度,不紧不慢地跟在林挽身后。


    两个人差不多爬了三个多小时,才终于远远地看到寺庙屋檐的飞脊,林挽抱着裴寂的手臂,滚烫的脸贴在裴寂的手臂上,将他部分的力倚靠在裴寂身上,现在林挽的双腿抖得厉害。


    古寺比想象中更为庄严,飞檐下的铜铃在风中吟唱,香火气息裹挟着诵经声扑面而来。


    林挽在寺庙门口歇了好一阵儿,直到剧烈运动的高心率逐渐平缓,呼吸也平稳了之后才走进去。


    庄严的佛前林挽端正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眼睫低垂,唇瓣微动,似在无声地许愿。


    庭院内的菩提古树亭亭如盖,枝叶间漏下的碎金洒在青石板上,裴寂倚在树下的石栏边,深邃的目光穿过缭绕的香火,落在佛殿前那道虔诚的身影上。


    裴寂看着林挽郑重地三叩首,额头轻触地面,又直起身,那样认真,仿佛真的相信神佛能听见他的祈愿。


    裴寂不信神佛,他想要的东西神佛给不了他。


    阳光透过殿前的经幡,在林挽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缭绕的香火衬得他像一尊被香火供奉的玉像。


    裴寂忽然觉得,若这世上真有神明,那也该是林挽的模样。


    林挽就是他的佛。


    他不需要跪拜任何泥塑金身,因为他早已把所有的虔诚都献给了眼前这个人。


    他的祈愿、他的信仰、他的全部温柔与热忱,都只系在林挽一人身上。


    而他想要,也只有林挽能给他。


    林挽从佛殿出来,抬眼便对上了裴寂的目光,他弯起眼睛。


    “许了什么愿望?”裴寂的墨镜随意挂在衣服的前襟,手指穿过林挽被山风吹乱的额发。


    “说出来就不灵了。”林挽眨眨眼。


    下山时林挽果断选择了缆车,透明车厢缓缓下降,整座山的春色在两人脚下铺展,林挽却没什么赏景的心思,他靠在裴寂肩上昏昏欲睡。


    回到酒店,又累又热的林挽,将自己脱得只剩一条小裤衩,像只泄气的河豚瘫在床上。


    冲锋衣胡乱堆在沙发扶手上,白皙的皮肤在米色床单上格外晃眼,裴寂不动声色地调高空调温度,拿起浴袍时听见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声音:"你先洗澡,我要当会儿死鱼。”


    裴寂无奈地轻笑,打电话吩咐酒店一个小时后送餐,随后去了浴室。


    哗啦啦的水声从浴室传出来,林挽将头从被子里探出来,看到了裴寂的手机安静地放在床头。


    林挽打开自己的作者后台,将前几天的存稿发了出去,还留了言。


    【一只碗:一章甜甜的番外,喜欢的扣1,不喜欢的也扣1。】


    裴寂洗完澡出来,看到只穿了条小裤衩的林挽,盘腿坐在飘窗上发呆,头上还顶翘着一撮呆毛。


    “想什么呢?”


    裴寂没忍住,将他的头发揉得更乱。


    “不告诉你。”林挽正对上裴寂滴着水的腹部,水珠顺着他腰腹的轮廓滑落,看起来禁欲又性感。


    林挽咽了咽口水,他老攻的身材真好,他没经住诱惑伸手摸了摸。


    手感也好。


    但是林挽没敢太放肆,小小地耍了把流氓,被占便宜的裴寂还没怎么着,林挽自己先害羞了。


    “洗澡去了。”占完便宜的林挽,飞速逃离了现场,小跑着进了浴室。


    裴寂不禁失笑,随意靠在床边擦头发。


    林挽洗完澡,探头探脑地从浴室出来,看到裴寂在摆放服务员刚刚送进来的餐食。


    他打开了手机,果然看到了爱吃碗的肉的留言。


    【爱吃碗的肉:1喜欢】


    林挽的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抬起眼意味不明地看着裴寂。


    “怎么这么看着我?”裴寂眉峰微挑,站起身大步走过来,一把捞过了神情古怪的林挽,将他圈在怀里。


    林挽手腕一翻,屏幕应声而灭,他顺势将手机滑进睡袍口袋,动作行云流水。


    裴寂几不可察地眯了眯眼,喉结微动,却只是抬手拨开林挽额前湿漉漉的碎发:"吃点东西?"


    “好。”林挽假装自然地走到桌子旁边,用勺子剜了勺酒店送过来的咖喱牛肉,“味道还不错哎。”


    裴寂眸色一暗,见裴寂没动,林挽又剜了勺举起手臂,“你尝尝。”


    裴寂走过来,握住林挽的手腕,温热的掌心贴着脉搏,裴寂就着这个姿势低头,将勺子含进嘴里时,"还不错。"


    爬了一上午山,两个人都消耗了不少体力,风卷残云般解决完午餐后,林挽像只餍足的猫在床上打滚。


    蚕丝被被林挽卷成一团,最后精准地滚进裴寂怀里。


    在裴寂怀里耍赖。


    “肩好酸呀。”林挽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明晃晃的撒娇意味。“你给我捏捏。”


    林挽是知道怎么在裴寂身上拱火的,看似不经意地在他怀里拱来拱去,实际上左摸一把,右蹭一蹭。


    秉着有便宜不占是笨蛋的原则,林挽肆意地在裴寂身上耍流氓。


    林挽满足地眯着眼,不禁感叹自家老攻的身材真好呀。


    裴寂任由着小流氓乱摸乱蹭蹭,大手捏住了林挽的后颈,带着薄茧的拇指精准按在肩井穴上,不轻不重地揉捏,力道恰到好处地揉开酸胀。


    林挽顿时舒服得浑身发软,连要耍流氓都忘了,只剩喉间溢出的小声哼唧。


    裴寂把他的肩膀捏的松软,带着温度的大手顺着林挽光滑的睡衣布料掐住了他的腰窝。


    "痒.!"林挽笑着扭动,腰窝处敏感的软肉被拇指重重碾过,触电般的酥麻感顺着脊背蹿上来。


    林挽下意识想逃,却被裴寂牢牢禁锢在滚烫的怀抱里。


    裴寂并没有在逗林挽,真的一本正经帮他按摩放松后腰,林挽趴在床上,迷迷糊糊地打起瞌睡。


    裴寂的指尖已经游走到林挽光滑的小腿,慢条斯理地揉捏着紧绷的腿肚。


    睡意来得突然,林挽迷迷糊糊感觉被塞进柔软的被窝,最后的意识是落在发顶地亲吻。


    裴寂看着林挽轻微的鼻鼾,眸底不自觉地柔软了不少。


    小孩睡前古怪的表情在脑海闪现,裴寂的目光落在床头柜的手机上。


    手机像是和裴寂有心灵感应一般,屏幕亮了起来接连闪了几次。


    裴寂悄声从床上起身,轻手轻脚地拿过手机,按开了屏幕。


    屏幕上只能看到最新收到的一条消息。


    【情夫:现在准备泳裤是不是太早了,离放假还有一个月呢。】


    裴寂的脸冷了几分,手中的手机又亮了起来。


    【情夫:红色的款式太暴露了,选蓝色的吧。】


    握着手机的指节被捏得发白,裴寂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上的消息,眼底翻涌着危险的暗潮。


    “裴寂。”林挽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轻声唤了句,“我都睡着了,你怎么不上床休息。”


    话音未落,手机被重重扔在床上。


    阴影瞬间笼罩,还没等林挽反应过来,裴寂已经单手扣住他的下巴狠狠地咬在他唇瓣上。


    林挽吃痛的缩了缩嘴唇,这个吻带着惩罚意味。


    第73章 强制 裴寂像在对待一件没有感情的物件……


    林挽吃痛的闷哼, 下唇传来的尖锐刺痛感瞬间驱散了他所有睡意,他一向不受疼,委屈地直哼哼。


    听到林挽的声音, 裴寂用手掌撑起身子, 那双暗沉如墨的眼眸盯着林挽的唇瓣,舌尖慢条斯理地舔过自己的唇线, 像是在回味方才的滋味。


    林挽两片柔软的唇瓣殷红, 薄薄的似乎沁着血, 泛着浸润的水光。


    裴寂垂着眼仔细端详了阵, 没有破皮,除了颜色异常的红, 和平日里没有丝毫的异常。


    娇气包。


    “疼,裴寂你咬我干嘛。”


    林挽还没完全清醒,本能地搂住裴寂的脖颈, 迷迷糊糊地在那张紧抿的薄唇上轻舔了一下。


    嘟嘟囔囔道,“你是小狗。”


    "嗯。"裴寂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林挽的吻让裴寂心里的气瞬间消散了不少,可还是有股怨哽在喉咙。


    理智告诉他应该适可而止。


    林挽不是朝三暮四的人, 他应当只是把那个绿茶当成朋友。


    朋友之间吃饭逛街很正常, 一起排练节目很正常, 结伴旅行也很正常,甚至帮忙挑选泳裤


    裴寂的瞳孔骤然紧缩。


    去他爹的正常。


    裴寂突然发狠地压下来,重重含住那片诱人的唇瓣,用吃奶的劲去吸吮, 像小婴儿在撕咬母亲的胸口。


    林挽被吻得喘不过气,眯着眼,眼角泛起湿润的红晕, 嘴唇上的刺痛感让他有些害怕。


    他的下唇被裴寂衔着向外扯,裴寂似乎要把他的吃下去一般,林挽推拒的双手抵在裴寂结实的胸膛上,却如同蚍蜉撼树,无济于事。


    “裴裴寂。”林挽只能含含糊糊的开口,无法闭合的嘴巴兜不住舌根源源不断生出来的津液,林挽只能不断地吞咽,来不及吞咽的银丝顺着嘴角流出来,沾湿了他的耳蜗。


    林挽不懂裴寂突如其来的暴戾从何而来,他为什么会突然像一只发了性的狼狗,他搂住裴寂的腰,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像在安抚炸毛的野兽,也像母亲在轻哄不肯好好吃奶的孩子。


    可这个动作似乎更加刺激了身上的Alpha,裴寂松开已经被他吸吮的红肿的下唇,猛地扣住他的后脑,舌头长驱直入地闯进湿热的口腔。


    "唔…!”


    裴寂的舌头直接伸进了林挽的嘴里,没有技巧,横冲直撞地往他的口腔深处顶,舌尖一直捅到他的嗓子眼,深深地舔。


    林挽被迫仰起头,喉间发出小动物般的呜咽,生理性的泪水已经顺着他的眼角流了下来,脸和脖子湿乎乎的黏成一片,分不清是泪水还是口水。


    裴寂的舌头像条发狂的蛇,蛮横地往他喉咙深处钻,模仿着性.交的节奏反复顶.弄敏感的舌根。


    舌根被这样舔舐摩擦,顶着林挽的嗓子眼,让林挽产生了强烈的呕吐感,他胡乱地踢蹬着腿,很难说得清是反感还是兴奋。


    裴寂按住了林挽乱动的腿,手指顺着他的腰腹直接扯掉了林挽身上唯一的一块布料,他的膝盖抵着林挽的膝盖,强迫他分开了双腿。


    林挽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这不是往日温柔缠绵的前戏,而是一场单方面的惩罚。


    他本来力气就没有裴寂的大,再加上爬了一上午的山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裴寂像是使了全身的力气的舌尖往里钻,像是没头没脑的泥鳅,如果没有牙挡着,他似乎要把整根舌头塞到自己的胃里。


    林挽的眼泪开始大颗大颗地落下来,不再是生理性的泪水,带着委屈。


    他不知道裴寂是怎么了,他想做.爱吗?


    如果他想,即便自己累了,也可以配合他。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像是在强迫他。


    林挽曾经幻想过无数次霸总强制小白花的戏码发生在他身上,可是当这个场景真真切切的出现时,他心里没有一丝的爽感。


    此刻真实的恐惧远胜过任何隐秘的期待,裴寂对待他的方式,就像在对待一件没有感情的物件。


    他只是想哭,想让裴寂停下,他不想被这样对待。


    林挽扯住裴寂的头发,曾经无数次两个人做.爱到激烈的时候,林挽也会这样扯住他的头发。


    原来的只是两人之间的情趣,他不会太用力,可这次他只想像拔萝卜一样,把在他嘴巴里乱窜的泥鳅舌头拔出来。


    可他的力气太小了,裴寂似乎感觉不到疼痛。


    空气中似乎散发了裴寂信息素的味道,还混杂着一股凛冽的,奇怪的味道。


    林挽的身上更没劲了,浓烈的信息素似乎失控了。


    强迫他身体起了反应,根本不会顾及他的思想,也不会考虑这具身体的主人,此时此刻愿不愿意有这些反应。


    高匹配度的信息素中Alpha对Omega的压制是绝对的。


    只要裴寂想,林挽没有一丝反抗的能力。


    裴寂已经失去了理智,那些强行被他压制在心里的阴暗的占有欲占领了他所有伪装的体面,脸上的面具裂缝似乎更大了。


    大到在一个临近值,在轻轻一碰,就会瞬间碎成粉末。


    露出他原本阴郁残忍的本色。


    口腔中一股腥甜的铁锈味弥散,林挽在他身下断断续续地啜泣。


    裴寂猛地回神,抽出沾着血的舌头。


    他怔怔地看着身下泪眼蒙眬的林挽,他的嘴唇红肿不堪,脸颊上满是泪痕,瑟瑟发抖地流着泪,他如梦初醒般松开钳制。


    他的信息素失控了。


    失控的信息素控制了他的神经,如果他刚刚没有及时清醒,他将会违背阿挽的意志。


    强迫他!


    裴寂的身体猛地抖了一下,意识回笼,对上阿挽潮湿的红着的眼睛。


    后知后觉,他才感觉到了舌根的刺痛。


    血液在口中不断汇聚,裴寂将腥甜无比的血液一口一口地咽下去。


    林挽潮湿的眼远比口中的伤口更刺痛他。


    “阿挽…."裴寂的声音带着后怕的颤抖。


    裴寂捧着林挽的脸,手掌潮湿一片,他轻轻地擦去了林挽眼角的泪水。


    沾着血的舌头,轻轻地舔着林挽脸上的泪水和汗水,小心翼翼像珍宝一般。


    林挽轻轻地扭过头,置气一般,不肯看裴寂。


    裴寂轻轻地掰过林挽的脸颊,按着他的下巴,林挽下意识地张开嘴。


    裴寂仔仔细细地端详着林挽的口腔,确保没有因为自己刚刚粗暴的行为受伤,才沉沉地落了眼。


    他狼狈地逃进浴室,用冷水拼命冲刷发烫的脸。


    没一分钟,林挽听到了裴寂的脚步声,他手里拿了块被温水浸润的毛巾,动作诚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瓷器,轻轻地擦拭着林挽的脸颊,把脸上那些已经干涸的泪水擦干净。


    随后他给林挽穿上了那块被他扯掉后丢在角落的小布料,给林挽盖上了被子。


    裴寂拿着手机离开后,房门发出轻微的咔嗒声,房间顿时陷入一片寂静,只有中央空调运转的微弱声响。


    林挽仰面躺在凌乱的床单上,盯着天花板上那盏造型简约的吊灯出神,舌根还残留着淡淡的腥甜,四肢像是被抽走了筋骨般绵软无力。


    信息素勾起的反应并不能平息,可林挽心里却涌上说不出的疲惫。


    空气里飘散着的这股冷冽味道很熟悉,似曾相识,林挽努力回忆,但混沌的大脑像是蒙了一层纱,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现在思考不了,困倦的意识和亢奋的身体在体内撕扯,让他难受得厉害。


    林挽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侧过身,将发烫的脸颊埋进蓬松的羽绒被里,被褥间残留的松木香安抚了他躁动的神经。


    林挽深吸一口气,埋在被子里的呼吸声渐渐变得急促而沉重。


    片刻后,他伸手扯过床头的纸巾,机械地擦拭干净手指。


    信息素的躁动终于平息,做完这一切,他像耗尽所有力气般闭上眼睛,任由倦意将自己拖入黑暗。


    酒店顶楼的露天花园空无一人,裴寂坐在藤编扶手椅上,从这里可以望见远处的缘喜寺,朱红的屋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裴寂握着手机望着远处的山峰出神。


    下午三点的阳光炽烈得刺眼,但裴寂只觉得寒意从骨髓里渗出来。


    他垂下眼看着自己握着手机的右手,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沉默良久,他终于按下拨号键。


    "喂?"陆言择温和的声线从听筒传来。


    裴寂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却发不出声音。


    "喂?裴大少爷什么吩咐?"beta带着笑意的声音轻快,还带着些玩笑的意味。


    “我的信息素失控了。”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下来,连呼吸声都变得轻微,空气沉默了片刻,陆言择沉重的声音传过来。


    “什么时候的事。”


    “刚刚。”


    “我差点强迫他。”


    听筒里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裴寂能想象陆言择正在病历本上快速记录的样子,他舌尖抵住上颚,口腔里还残留着血腥味。


    "易感期还有多久?"


    "一个月左右。"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陆言择的笔尖停顿了一下。


    “我现在需要打一针。”


    第74章 毁掉他 你当他是路边的野狗吗?


    裴寂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过喉咙, 陌生得连自己都认不出来。


    "裴寂!"陆言择突然提高了音量,他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怒意,"你知道这些药只是权宜之计!越接近易感期, 你的信息素会越不稳定。现在能瞒住, 到时候呢?你以为林挽闻不到你身上越来越浓的信息素吗?林挽不是傻子,只要他在你身边, 他就会发现。"


    裴寂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编织座椅的把手, 冰凉的触感让他稍稍回神。"极限是多久。"


    陆言择深吸一口气:"“正常情况下一个月只能注射一次, 注射过多会带来副作用。等到易感期药效会大打折扣, 一针是远远不够的。”


    "裴寂,告诉林挽吧。”


    “没有omega的安抚, 你要怎么熬过易感期?”陆言择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暮色渐渐笼罩,将裴寂的侧脸切割成明暗交错的碎片。


    裴寂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近乎残忍的微笑:"多注射几次而已, 不过是些副作用。"


    “你想毁掉自己的腺体吗?"


    “我有分寸。”


    “分寸?”陆言择反常的拔高了声音,“你要是真有分寸就不会背着我注射那么多抑制剂。”


    “言择, 我不敢回去,我控制不住它了。”


    陆言择沉默了许久, 终于开口, “位置发我。”


    京都到临北, 开车四个多小时才能到,陆言择用了两个多小时就找到了裴寂。


    冰凉的针头刺入肿胀的腺体时,裴寂浑身紧绷的肌肉终于稍稍放松,躁动的血液也稳定了下来。


    他垂着头, 额前的碎发在脸上投下阴影,却遮不住眼底那片化不开的阴郁。


    "开始有排斥反应了?"陆言择将医疗垃圾收到袋子里,坐在了另一端的椅子上。


    "嗯。"裴寂没动, 熟悉的疼痛正从骨髓深处蔓延开来。


    这种带着寒意的刺痛他早已习惯,此刻甚至能分神思考更棘手的问题,该怎么面对毫不知情的林挽。


    "没有办法用药物止痛,只能硬抗。"陆言择欲言又止地看着他,"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


    “言择,帮我准备易感期抑制发情的药物。”


    陆言择深深的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裴寂的脸色已经有些发白了,温度已经降了下来,可他的额头却渗出细密的汗珠。


    太阳已经完全被山峰挡住,天却没有完全的黑下来。


    陆言择转而望向远处,夕阳的余晖将云层染成血色,他忽然问:"去缘喜寺了?"


    “嗯。”


    “许愿了?”


    裴寂眼前浮现林挽跪在佛前虔诚合掌的模样,纤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唇角还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心脏突然像被无形的手攥紧,他哑声道:


    "没有。"


    陆言择毫不意外。裴寂从来只相信握在手里的东西。


    “信息素为什么会突然失控。”陆言择轻叹声,平淡的开口,“尽管临近易感期,你的信息素不稳定,也不至于会失控到这种程度。”


    裴寂微微回神,看向陆言择,想到司则简又觉得身上疼的厉害,让他肺中稀薄的空气都像是沾着针一样刺痛他的胸口。


    “那个麻烦没有解决。”


    陆言择微微蹙眉,似乎在思索裴寂所说的麻烦。


    一阵沉默后,他轻声开口“前两天司铭带着那个Omega来过,他怀孕了,司铭希望信息素改造手术不会对怀孕的Omega带来影响。”


    裴寂没有回应,陆言择又自顾自的开口,“你准备怎么办?在重新找一个新的Omega?”


    “腺体的损伤是不可逆的。”


    “是啊。”陆言择靠在藤木椅背上,跟着埋怨道,“既然知道是不可逆的,你还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早点和林挽”


    “你是有病吗?”陆言择猛地站起身,椅子被他的力气撞倒,在地上翻滚了一圈,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陆言择很少说脏话,说完自己的脸涨红,这已经是他所说的最大限度。


    “疯了吗?司家的小儿子,A类高阶信息素,你当是路边的野狗,你想踢一脚就踢一脚。”


    “我等不了。”


    裴寂平静地迎上他的视线,要再造一个与司则简匹配度高的Omega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一个都不能欠缺。


    之前的事情出了意外,裴寂没有时间再去重新规划。


    林家的压力,云清和林正强的态度,易感期的将至。


    司则简这个威胁太大,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陆言择冷笑一声,一字一顿的开口,"就算毁了他的腺体又如何?你能保证不会再出现匹配度更高的人?到时候你是不是要一个个解决掉?"


    他指着裴寂的心口,"你的理智呢?被信息素吃了吗?\"


    “我不会轻举妄动。”


    “真是疯子,你和沈允于,一对疯子。”


    “都是法制咖,总有一天让小叶都给你俩送进监狱去。”


    “到时候我去给你俩送终。”


    陆言择平时一向温柔,生起气来嘴碎的不行,叨叨的裴寂头疼。


    “你不是我俩儿子不用给我俩送终。”


    "这时候还贫?"陆言择正要继续,突然僵住。


    “陆医生?”


    林挽的声音轻轻柔柔地飘进来,却让两个alpha同时绷紧了神经。


    陆言择一个箭步挡在茶几前,遮住装了废弃注射器的袋子:"林挽?好、好久不见。"


    林挽奇怪的眨眨眼,还是礼貌的握住了陆言择伸过来的手掌。


    两个人不是第一次见面,这样很奇怪,也很尴尬。


    “陆医生怎么也在临北,来玩吗?叶律师也来了吗?”


    陆言择干笑两声,“来出差,听说裴寂在这边就过来坐坐,小叶没来。”


    “哦。”


    裴寂起身时晃了一下,很快稳住身形。


    林挽错开了他的眼睛,两人之间有种微妙的尴尬。


    “阿挽怎么上来了?”


    林挽不想告诉裴寂是自己醒来发现枕边空空,辗转反侧一个多小时才出来寻人。"睡醒了随便走走。"


    裴寂皱眉,林挽只穿了单薄的睡衣,光脚踩着酒店拖鞋,露出的脚踝在冷风中微微发红。


    陆言择识趣地告辞:"我先走了,你们快回房吧,别着凉。"


    林挽和裴寂并排下了楼,两个人中间隔了一段距离,安静的很,都没有开口说话。


    电梯里,林挽突然打了个喷嚏。


    裴寂立刻将他揽入怀中,温热的胸膛贴着他冰凉的后背。


    这个拥抱熟悉又陌生,林挽没有挣脱,却也没像往常那样依偎过去。


    “你吃药了?”


    "可能是陆医生身上的。"裴寂面不改色地撒谎,手臂却微不可察地收紧。


    “哦”


    两个人的举止很亲密却可奇怪的氛围却并没有破冰。


    林挽的心情低落的很,不仅仅是因为裴寂莫名其妙的行为。


    而是裴寂那样的行为让他觉得很陌生,甚至连当时信息素的味道都让他觉得陌生。


    陌生到让他觉得恐惧。


    有很多时候裴寂的行为都会让他有种陌生感。


    但都没有这次强烈。


    林挽的心慌得厉害,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但他并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不是他所期待的。


    他只想逃避。


    回了房间,两人都没什么胃口,草草吃了送餐,各自怀着心事早早躺下。


    林挽被一阵压抑的呻吟惊醒。


    林挽打开了床头的小灯,摇了摇裴寂的手臂,被烫的缩了手。


    床头灯暖黄的光线下,裴寂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苍白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冷汗将黑发黏在额前,修长的手指死死攥着床单,骨节泛白。


    他紧闭的双眼不停颤动。


    林挽摸了摸裴寂的额头,滚烫的不像样。


    他有些着急,下午裴寂离开的时候穿的也很单薄,估计是在外面着凉了。


    林挽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


    他手忙脚乱的打开手机,药店都关门了,没有外卖。


    林挽呼叫了前台的通讯,前台礼貌但带着困倦的声音从墙上的扩音器上传出来。


    酒店的前台也没有备用退烧药。


    裴寂似乎烧的糊涂了,嘴里一直在呓语,林挽凑近听听,他在喊自己的名字。


    心里愈发的难受了,他有些觉得自己太过于敏感多思。


    裴寂下午可能就只是想亲亲自己,两个人许久没有做.爱了,他想做也正常事。


    是自己太过于小题大做了。


    难受的林挽突然想到了陆言择。


    这个时间给陆医生打电话或许太不礼貌了,可是他实在担心。


    他拿起了裴寂的手机,用他的语音助手让他给陆言择打了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被接起来,陆言择带着浓浓睡意的声音传出来“又怎么了,裴大少爷?”


    “陆医生,我是林挽。”


    林挽的鼻尖有些发酸,裴寂的状态属实是不好。


    陆言择的声音清醒了不少,比刚刚更加温柔。


    “怎么了,林挽?”


    “裴寂似乎发烧了,他的状态很不好,你还在酒店吗?能来看看他吗?”


    “阿挽,我没事。”裴寂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哑着嗓子开口。


    裴寂想坐起身,头却晕的厉害,一股恶心感袭来,他又紧闭着眼躺回床上。


    陆言择沉默片刻,他轻声说,“房间号。”


    第75章 隔阂 风浪来临前海面诡异的平静……


    陆言择赶来的时候林挽已经红了眼眶, 见到陆言择下垂的眼尾瞬间亮了起来。


    “陆医生,裴寂一直在高烧,神志都不清楚了。”


    陆言择快步走到床前, 裴寂苍白的脸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眉头紧锁,呼吸急促, 他伸手用手背轻轻触碰裴寂滚烫的额头。


    裴寂缓缓睁开眼, 眸色幽深, 极力忍耐, 发白的唇抿成一条线。


    陆言择忽视了裴寂眼中的警告,冲他挑挑眉, 轻笑了声“是很烫,能烤地瓜了。”


    转而他装模作样的剥开了一张锡纸,将一个丸状的东西塞到裴寂的嘴里。


    清甜的西瓜味在裴寂嘴里化开, 是一块西瓜糖。


    陆言择转身对林挽开口时表情恢复了专业医生的沉稳,“裴寂易感期临近, 身体抵抗力下降导致信息素紊乱引发了高烧。这是特效退烧药,你不需要再给他服用其他药物了。”


    林挽是信任陆言择的, 可他还是担心, “如果一直高热不退的话不需要再吃药吗?”


    陆言择推了推眼镜, 镜片后的目光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裴寂:"有时候,适当的信息素安抚比任何药物都有效。"


    “好好用信息素安抚一下他。”陆言择的嘴角勾起一抹暧昧的弧度,却又在下一秒恢复专业口吻对林挽说道,“适当释放会缓解高热, 但是高热期间信息素紊乱不要发生性行为。”


    林挽有些迷茫,陆言择的这两句话分明就是矛盾的。


    “没什么大问题了,我先走了。”


    陆言择来得快, 离开得也快,屋内又只剩下林挽和裴寂。


    药效似乎开始发挥作用,裴寂的呼吸平稳了些,不再像之前那样痛苦地呓语。


    林挽想破冰,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有些懊恼自己的过度敏感,又无法释怀下午那种被强迫的感觉,两种情绪在他心里撕扯着。


    林挽还在拧巴的时候裴寂突然开了口。


    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没有平日里的清透,带着灼人的热气,却比平日里更性感。


    “阿挽,抱歉。”


    裴寂的唇瓣像干涸的河床,细小的唇纹里带着干裂,他下意识地舔了舔,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着口干。


    “我并没有想过要伤害你,阿挽。”


    “抱歉,以后不会了。”


    林挽别过脸去,错开眼不肯看裴寂,他的眼眶又开始发酸,喉咙尖也酸得厉害。他心里的气早就消散了,只是那股怪异的情绪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喝水吗?”林挽抽抽鼻子,轻声开口。


    “好。”裴寂清了清嗓子,嘴角裂开一抹笑。


    林挽倒了杯温水,小心地扶起裴寂,看着他一口气喝完,手指下意识地又探了探他的额头,还是滚烫得厉害。


    “怎么吃了药还这么烫。”


    裴寂搂住了林挽的腰,将头埋到林挽的怀中,深深地吸了口。


    “好疼。”


    “头疼吗?”林挽轻轻安抚着裴寂的后背,“我给你按按头?”


    “不是。”


    裴寂像只受伤的野兽般在他怀里蹭了蹭,声音闷闷的。


    “给一点吧,阿挽。”


    裴寂的话说得没头没脑,林挽愣了一瞬间,这句话很熟悉。


    似曾相识。


    他想到了。


    裴寂之前试用药物信息素失控的那天,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他的信息素。那时的裴寂也是这样,发着高烧,像只受伤的狼犬般向他讨要安抚。


    他再讨信息素。


    林挽微微蹙起眉头,想到了中间不对劲儿的地方,却还是放出了不少安抚的信息素。


    空气中的温度逐渐升温,林挽又闻到了那股味道。


    很浅,只有一丝,混杂在两个人的信息素之间,像夹缝中生存的小兽,却还是被林挽捕捉到了。


    是一种花的味道,像冬天开的花,透着冷冽,没有梅花那么淡雅,带着强烈的侵略性的味道。


    这次林挽想到了自己曾经在什么地方闻到过这股味道。


    他和裴寂刚在一块不久,他们吃完饭在街边漫步。


    当时裴寂吻了他的额头,那是他们第一次做如此亲密的举动。


    喧闹的街边,冷冽的空气里,林挽闻到了那股味道,只有浅浅的一丝,他必须很用力才能闻到的一丝。


    那味道很好闻,他很喜欢。


    可是深深的呼吸里,一大口的空气只有星星点点的味道,像是吃了一大块奶油蛋糕,只为了里面的一点点甜酱。


    “是你信息素的味道吗?”


    当时林挽眨着眼,奇怪地问裴寂。


    “不是。”


    那时林挽的心情是有些低落的,那股味道很好闻,至少对于他来说,他很喜欢。


    结婚之后林挽闻到了裴寂信息素的味道,是淡淡的松木香,让人很安心,他再也没闻到那抹需要他猛吸一大口才能嗅到一丁点的冷香。


    如今这气息再次出现,依然那么难以捕捉,像是一个隐秘的邀请,引诱他深入探寻。


    一如既往的冷冽,要林挽深深地吸,才能搜寻到一点点。


    林挽不自觉地深吸一口气,却只闻到铺天盖地的松木香。温暖、踏实,让他安心的味道,那缕冷香就像一场幻觉,转瞬即逝。


    松木与茉莉的香气在密闭的室内缠绵交织,浓烈得几乎具象化,林挽只觉得一阵眩晕,连呼吸都变得灼热起来。


    裴寂的肌肤还是烫得惊人,却像一块裹着蜜糖的糕点,散发着诱人的甜香吸引着他。


    林挽不由自主地靠近,他捧住裴寂的脸,那双总是冷淡的眼睛此刻却化成温顺的水,睫毛不安地颤动着。


    裴寂的唇干燥得泛起细纹,像久旱龟裂的土地,林挽俯身,用舌尖轻轻描摹着那些细小的纹路,干裂的唇逢了甘霖。


    裴寂喉结剧烈滚动,发出模糊的呜咽。他的目光涣散,瞳孔放大,整个人像是漂浮在虚幻的云端。


    "不可以不乖的。"林挽的拇指缓缓摩挲着裴寂的脸颊,声音轻如耳语。他的吻落在裴寂轻颤的眼睑上,裴寂的睫毛被他的唇抵着,像受惊的蝶翼上下扫动。


    林挽听到了裴寂的声音,是一种带着破碎和虔诚的恳求。


    “会乖。”


    林挽低笑,翻身跨坐在裴寂腰际。


    林挽的吻很轻像羽毛,又很细密,落在裴寂的脸上,从泛红的眼角游移到滚动的喉结,搔动着他的灵魂。


    "陆医生说…"林挽的唇贴着裴寂的锁骨呢喃,"不能做到底。"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裴寂因为高热敏感无比的肌肤上,"但可以做些什么帮你退烧。"


    林挽的吻勾着裴寂沉沦,当湿润的吻沿着胸腹线条一路向下时,裴寂混沌的思绪突然被扯回一丝清明,迟钝的大脑终于懂了林挽的意图。


    “不要。”


    “阿挽。”


    他猛地攥住林挽的手腕,指节发白。


    “乖。”


    林挽反手握住那只颤抖的手,指尖下的脉搏快得惊人。


    裴寂的手瞬间泄了力,身上没有力气,心跳动得厉害,震得他的耳膜隐隐作痛。


    极致的快感冲入他的大脑,四肢百骸的酥麻感无尽地蔓延。


    裴寂觉得自己的灵魂正在被撕成碎片,每一根神经末梢都在尖叫,血液在血管里沸腾奔涌。


    他张大嘴喘息,却像离水的鱼,怎么也吸不够氧气。


    要死了。


    就这样死在阿挽手里也好。


    陆泽言说得确实有效,热潮退去,裴寂的体温果然降了些。


    林挽还想多弄几次,却被裴寂用尽最后的力气紧紧勒入怀中。


    翌日清晨,裴寂的烧已经退了,额间不再发烫,连带着昨夜那点微妙的隔阂也仿佛随着高热一同蒸发殆尽。


    但林挽在给他递温水时,指尖相触的瞬间,分明感觉到某种看不见的屏障横亘在两人之间,无声无息却切实存在。


    两人开车回了京都。


    临近期末,林挽忙得焦头烂额,一方面是备考,另一方面他的书影视化,导演联系了他希望他可以参与部分改编。


    两件事情叠在一起,让林挽没什么时间精力去顾及其他的事情,他一边背书,一边审稿,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处理他和裴寂之间那层无形的隔阂。


    裴寂似乎也很忙,整个人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很疲惫。


    两个人只有晚上偶尔会碰在一起,裴寂看报,林挽看书,这样安静地待着。


    从临北回来后,两个人再也没有做过。


    夜晚依旧是亲密地相拥而眠,裴寂会从背后拥他入眠,体温透过睡衣传来他胸口的热度。


    林挽能感觉到那只环在他腰间的手,比起情欲更像某种确认存在的仪式。


    他偶尔故意翻身面对裴寂,指尖顺着对方胸口滑下去,却只换来一个带着歉意的亲吻落在发顶。


    “最近太累了。”裴寂的声音融在黑暗里,听起来像隔着一层毛玻璃。


    林挽也被很多事包裹得很疲惫,太累也便算了,迷迷糊糊中林挽想起昨天导演和他说的话:"主角这个阶段的克制比爆发更有力量。"


    他突然不确定他和裴寂是不是在演绎某种高级的亲密,或者是风浪来临前海面诡异的不同寻常的平静。


    这些漫无边际的念头在林挽的脑中打转,迷迷糊糊要沉入梦里的时候,腰侧的手却缓缓地在他身上移动,顺着他的睡裤钻了进去。


    第76章 冷香 他骗了阿挽


    林挽的睡意早已消散殆尽, 他静静躺着,黑暗中衣料摩擦的窸窣声格外清晰。


    裴寂的手指带着灼人的温度,那修长的指节每一次游走都精准地撩拨着他的神经。


    林挽能清晰地想象出那双手的模样, 骨节分明的手指, 修剪得恰到好处的指甲,还有常年握笔留下的薄茧。


    林挽呼吸渐渐沉重, 他完全被裴寂的指尖掌控, 失去了自由。


    剧烈的心脏归于平静的时候, 他想到了之前两个人的玩笑话。


    那时候他和裴寂在维港调情, 他半开玩笑地问,“哥哥不会在我睡觉的时候做些什么吧。”


    没想到竟一语成谶, 裴寂真的会趁着他睡觉做些事情。


    但他想不明白为什么。


    现在的林挽浑身发软,意识模糊间感觉到裴寂在为他擦拭身体。


    那股若有若无的冷香又飘了过来,像一缕抓不住的月光, 虚无缥缈在空气里。


    在陷入黑暗前,他迷迷糊糊地想, 等忙完这阵,一定要和裴寂好好谈谈。


    期末考接踵而至, 裴妙声最早结束考试, 兴奋地在群里刷屏珍拉丁湾的旅行计划。


    他晒出各种性感泳装的照片, 活力四射得像只开屏的孔雀。


    林挽却兴致缺缺,如果不是早先答应,他更想留在家里解决和裴寂之间微妙的矛盾。


    最后一门考试结束时,林挽长舒一口气, 整个人松泛了不少。


    裴寂却依然忙碌,每晚应酬到深夜才归,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疲惫, 眼下泛着不自然的青黑,精神都恹恹的。


    更让林挽在意的是,裴寂开始穿高领毛衣,连在家都严严实实地裹着睡衣,洗澡时间也变得格外长。


    “声哥定了明天去海岛的机票。”林挽洗完澡,身上还带着潮乎乎的热气,盘腿坐在沙发上。


    不远处的裴寂正倚着靠背看报纸,黑色高领毛衣衬得他脸色愈发苍白。


    林挽有种感觉,裴寂在躲他,不仅仅是躲他的触碰,还似乎在隐藏什么痕迹。


    “东西都准备好了?"裴寂似乎并不意外,他放下手中的报纸,一如既往地温和耐心。


    “要准备什么东西?”林挽疑惑地眨眨眼。


    裴寂的神色暗了暗,缓声开口“泳镜、衣服、防晒还有泳裤。”


    “衣服就带我常穿的那几套,防晒会带,其他地没有准备,到海岛上再买吧。”


    裴寂的眼睛落下来,没有再说什么。


    林挽感觉他看起来似乎更疲惫了,脸上似乎还透露着不健康的白。


    “是身体不舒服吗?”林挽抿抿唇。


    “没有。”裴寂笑了笑,“多玩一段时间,考完试正好放松放松。”


    “哦你的易感期是什么时间。”


    裴寂抬了眼,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轻声道,“十天后。”


    “那我玩一个星期就回来。”


    “好。”


    裴寂起身去洗澡,林挽平躺在卧室的大床上对着天花板发呆。


    他突然想到了之前看的小说,老公不交公粮,是因为在外面已经吃饱了。


    这个念头让他胸口发闷。


    曾经的裴寂在家总是随意地裸着上身,做饭时围裙带子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就像是在刻意展示他的好身材一般。


    而现在,裴寂在家总是穿戴整齐,穿的也不再是睡袍,而是长袖长裤的睡衣,连睡衣扣子都要系到最上面一颗。


    难道是为了遮掩什么不想让他看到的痕迹?


    林挽并不想往那个方面去猜测,这是对裴寂感情的不尊重。


    可裴寂一定隐藏了什么秘密。


    林挽从床上爬起来,没有丝毫犹豫,按下了浴室的门把手。


    门被反锁了。


    林挽站在门外,听见水声戛然而止:"阿挽?”


    “用下洗手间。"他撒了个拙劣的谎。


    “稍等,我很快。”


    “不着急。”林挽的心里更怀疑了,他为什么洗澡还要锁门,房间里就他们两个,他是在防着自己吗?


    林挽的心底涌现出一种又酸又气的感觉。


    不过片刻,裴寂就推门出来,正对上门口的林挽。


    裴寂的头发还滴着水,脖子上挂了条半湿的毛巾,身上穿戴得整整齐齐的睡衣,甚至连锁骨都没有露出来。


    裴寂侧过身,将浴室让出来。


    林挽的心头涌现着怨气,不情不愿地进了浴室。


    浴室内扑面而来的一股热腾腾的潮气,林挽坐在马桶盖上生闷气,突然又闻到了那股冷冽的香。


    他用力吸了吸鼻子,缓缓从马桶盖上站起身,向里间的淋浴室走,那股味道好像更浓了。


    林挽看了看洗浴台,无香型的沐浴露摆在架子上,像在笑他的多疑。


    林挽还是不甘心,挤了一泵,凑在鼻尖下闻了闻,没什么味道。


    这股奇异的香气到底是什么味道,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吗?


    林挽洗掉手心残留的沐浴液,走出浴室的时候,裴寂已经关掉了明亮的灯,只留了床头一盏昏暗的小灯。


    “这么早就休息吗?”


    “嗯,今天的工作太累了。”


    林挽垂下眼,又是太累了。


    思索片刻,林挽爬上床,整个人趴在床上,一个转身翻到裴寂身上,伸手环住了裴寂的腰。


    他明显感觉到裴寂的身体细微地颤动了下,林挽将头埋进裴寂的胸口,小声开口,“明天我就要去海岛了,我们要一个星期都见不到面。”


    裴寂的手臂轻轻抬起,想抚摸林挽脊背的手掌悬在空中许久,最终还是落在身侧。


    "好好玩。"裴寂的声音干涩得像吞了沙砾。


    林挽贴着裴寂的胸口深深吸了口,那股冷香似乎是从裴寂的骨子里发出来的,他想仔细闻闻却怎么也闻不到了。


    “好香。”林挽不禁喃喃开口,“是什么味道,淡淡的。”


    裴寂愣了,眸色暗了暗,“或许是沐浴露的味道。”


    “哦。”林挽的手已经伸进他包裹严实的睡衣里,手指熟练地找到他腰腹紧实的肌肉。


    一如既往的细腻,手感很好。


    他知道怎么去撩拨裴寂身上的火,就像裴寂对他的身体无比熟悉。


    林挽跨坐在裴寂身上,想把脸埋进他的脖颈,去找他心心念念的腺体。


    裴寂却像应激一般猛地向后靠去,后背重重撞上床板,双手握住了林挽的腰身,将他牢牢地禁锢住。


    这个反应太反常了,林挽的心直直坠下去。


    裴寂的身体死死地靠在床头,身上已经被林挽撩出了火,手指却死死地握着林挽的腰不肯泄力。


    “阿挽,今天太累了,等你从海岛回来我们”


    林挽用力挣脱了裴寂的手掌,翻身从他身上下来坐在床边。


    静默片刻,林挽开口,"裴寂,我们谈谈。”


    裴寂落了落眼,沉沉地叹了口气,“阿挽,等你回来,我们再好好聊聊。”


    林挽直直地看着裴寂的眼,裴寂却不敢看他,似乎有心虚,有恐惧,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林挽心底发凉。


    难道裴寂真的在外面有人了吗?


    “早些睡吧,阿挽,明天还要坐很久的飞机,我去客卧睡。”


    裴寂似乎支撑不住林挽的目光,逃也似的离开主卧,留下林挽独自躺在黑暗中。


    林挽提在嗓子的一口气完完全全泄了下来,他像一个大字平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


    恐惧在昏暗的房间内,顺着林挽的四肢爬到了他的心脏,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恐惧麻痹了,手脚没有一点力气。


    头脑里的失重感席卷了他的全身,林挽蜷缩成一个球,企图驱赶身体里的恐惧感。


    难道自己猜错了吗?


    他不爱自己吗?


    他遇到了更爱的人了吗?


    林挽的心像被狠狠地攥住,扯断了那些连接心脏的血管,砸在地上又被坚硬的皮鞋尖碾碎。


    他难受得厉害,似乎要窒息了,缺氧的大脑难以思考任何问题,他只能深深地喘息,企图吸入一些稀薄的空气让自己活过来。


    裴寂坐在客卧的大床上,手肘抵在膝盖上,抱着头深深地喘息。


    被林挽勾起的火并没有灭,他心里烦躁得很。


    睡衣宽大的衣袖顺着他的手臂滑落,露出了手臂上因着打针留下的淤青。


    裴寂抬起头,床的对面有一面镜子,正好照着他疲惫又烦躁的眉眼。


    他站起身走到镜子前解开了睡衣领口最上面的扣子,侧过身透过镜子看到了自己后颈腺体上青紫的针眼。


    他骗了阿挽。


    他的易感期不是十天后,而是后天。


    最近这段时间,他的信息素失控越来越严重,他只能靠大量的药物去维持勉强的稳定。


    口服的药物效果太差,他只能选择动脉注射和腺体注射。


    陆言择不肯短时间多次给他注射人本研究的新药,他只能注射那些廉价的抑制剂。


    和林挽独处的时间越长,他越难以控制自己的身体。


    他不能被信息素控制,更不能泄露那些肮脏的秘密。


    信息素失控他会变成一只会性.交,没有理智的野兽。


    他的阿挽会害怕。


    裴寂只能靠早出晚归的应酬来躲避林挽。


    等易感期过去就好了,裴寂这样安慰自己。


    易感期过去他的信息素就会得到控制,他在想个理由和阿挽解释。


    裴寂关上了卧室的门,身上难以驱散的火让他疼得厉害,信息素不可控制的弥散出来。


    他打开窗,冬日冷冽的风灌了进来,吹在脸上像针刺一般,冷风无法驱散了骨子里的痛苦,却让他灼热的身体冷却了不少。


    第77章 坦白 裴寂他是不是有什么疾病……


    不知道站了多久, 裴寂的四肢被凛冽的夜风吹得僵硬麻木,屋内弥漫的白刺玫信息素霸道地压制着微弱的松木气息。


    混合的气味被冷风撕碎又迅速重聚,像一张无形的网, 将他牢牢困在其中, 难以挣脱。


    万幸,他的阿挽闻不到这股令人作呕的怪味。


    风吹的裴寂的脸生疼, 裴寂的指尖已经冻得发青, 他颤巍巍拉开抽屉拿出了临时的抑制药, 生吞了下去。


    药片划过喉咙火辣辣地疼, 灼烧着喉管,升起一股反胃感。


    抑制药勉强起了些作用, 沸腾的血液虽然仍在叫嚣着释放信息素,但至少让他的身体不再那么痛苦难忍。


    这一夜的风似乎格外漫长,浦江上的日缓缓冒尖的时候, 裴寂整个人都被寒意浸透,连呼出的白气都带着冰碴。


    翌日清晨, 林挽本以为会像往常一样见不到裴寂的身影,却意外发现那人端坐在餐桌前, 面前摆着两份冒着热气的早餐。


    林挽微微诧异, 裴寂的状态似乎更差了, 眼下乌青一片,唇上没有一丝血色,看起来像一夜未睡。


    “怎么脸色那么差。”


    “没事。”"裴寂抬眼的瞬间,眼底的阴霾立刻化作温柔的笑意, 只是那笑容在他憔悴的脸上显得格外勉强,“没怎么睡好。”


    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住了, 昨晚那些未说出口的话,和被刻意回避的情绪,此刻在晨光中无所遁形。


    餐桌上安静得可怕,刀叉碰撞的声音格外刺耳,林挽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干巴巴地问:"工作不顺利吗?"


    “还好。”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两个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去机场的路上,车载广播里放着轻快的音乐,却驱散不了车厢内凝重的氛围。裴寂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发白,林挽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昨夜的事情。


    司则简和裴妙声早已等在机场门口,穿着蓝白羽绒服的裴妙声活像只开屏的孔雀,兴奋地朝他们挥手。


    而一旁的司则简依旧是一贯的干净打扮,黑色大衣配白色高领毛衣,笑容温暖和煦。


    “哥,你来送阿挽呀。”裴妙声笑嘻嘻地凑过来,却在看清裴寂的脸色后收敛了笑容。


    裴寂淡淡地看了两个人一眼,从皮夹克里抽出一张黑色的卡抬手递给裴妙声。


    裴妙声立马夸张地弯腰双手接过了裴寂的卡,谄媚地笑道,"谢主隆恩!"


    司则简自然地接过林挽的背包,这个习惯性的动作却让裴寂眼神一暗。


    并不是司则简没有分寸,而是他从小到大跟在裴妙声和林挽身后,又是三人中唯一一股Alpha,照顾两个哥哥已经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Alpha之间微妙的气场让司则简动作一顿,但他很快恢复如常,左手拖着裴妙声的行李箱,右手提着林挽的背包。


    "哥,你脸色很差。"裴妙声皱眉,"是不是又熬夜工作了?"


    裴寂没有回答,只是深深看了林挽一眼:"外面冷,进去吧。"


    他的声音很轻,可四目相对的瞬间,里面翻涌的不舍与眷恋几乎要将林挽淹没。


    林挽的心里不太好受,却依旧乖顺地点点头。


    裴妙声和司则简和裴寂道了别,裴妙声拉着林挽的手臂,欢快地往机场内走。


    没走两步,林挽却突然停了下来。


    裴妙声疑惑地看向林挽,林挽突然扭过头,裴寂还站在原地直愣愣地看着他。


    林挽挣脱裴妙声,转身扑进裴寂怀里,狠狠地抱住了他的腰。


    裴寂的身体明显僵了一瞬,随后小心翼翼地环住他,像是抱着易碎的珍宝。


    裴妙声:


    "我很快就回来,"林挽把脸埋在裴寂胸口,声音闷闷的,"你要好好吃饭,按时睡觉。"


    "好。"裴寂的眉眼软了不少,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脑勺,指尖眷恋地缠绕着柔软的发丝,"阿挽也要照顾好自己。"


    裴妙声无语地撇撇嘴,“就出去旅个游,怎么搞得像生离死别一样。”


    “你们在拍偶像剧吗?”裴妙声喊道,“还走不走啊。”


    林挽深深吸了口气,抽了抽鼻子,从裴寂的胸口抬起头来。


    “那我先走了。”


    裴寂温柔地摸了摸林挽的脸,“玩得开心。”


    林挽不舍得一步三回头跟着裴妙声进了机场,直到那道单薄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里,裴寂才收回目光,转身时踉跄了一下,扶住墙壁才稳住身形。


    “不是吧,这么腻歪。”


    看着蔫了吧唧的林挽,裴妙声八卦地冲他顶顶眼,“现在一刻都离不开我哥了?”


    “没有。”林挽小声开口狡辩。


    “瞅你那没出息的样吧。”裴妙声搂住林挽的肩膀,一股熟悉的味道窜入了林挽的鼻子。


    因为候机厅的气温很高,裴妙声已经把外套脱了,里面是一件七彩拼布样式的圆领毛衣,正好把脖颈露出来,林挽看到了他被临时标记的腺体。


    林挽微微蹙眉,屏住呼吸,企图不去闻腺体上所沾染的刺鼻的文心兰。


    他微微侧过脸,企图扯过话题,“怎么旅游计划安排得这么早,刚考完试都不在家里休息两天。”


    “我哥给订的机票,让我们早点去。”


    “裴寂?”林挽的眉头拧得更紧。


    他易感期快到了,想让自己早去早回吗?


    “是呀,我哥给我了一张无限量的卡,这次行程裴公子买单。”


    裴妙声的语调轻快,带着几分花花阔少的意味,逗得林挽不禁莞尔。


    “不过我哥不给我零用钱也没关系,这小岛是司家的私岛,花不了几个钱。”


    “哦。”


    司则简端了汽水过来递给两个人,他垂眼看到裴妙声脖颈裸露的肌肤,眸色暗了暗,看向林挽。


    林挽并没有注意到他意味深长的眼神。


    一上飞机林挽就让空姐为他整理了床铺,昨晚他也几乎彻夜未眠,如今困顿得厉害,一头钻进睡眠舱里补觉。


    九个多小时的飞程,林挽在飞机上睡得昏天暗地,直到临近马尔代夫他才清醒过来。


    得到了充足睡眠的头脑开始运转,缓缓思索这些天发生的事情。


    最近裴寂怪异的行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林挽望着外面漆黑的天空,玻璃上只能隐约看到自己模糊的倒影。


    似乎是临北爬山回来的那个下午,裴寂从不是会强迫自己的人,他永远都是那样的温柔缱绻。


    酒店里突然出现陆言择,裴寂突如其来的发热。


    还有最近空气中频繁出现的那股冷香。


    林挽确定,不是他的错觉。


    他揉了揉疲惫的眉心,把所有的巧合又在头脑里串联了一遍。


    一个诡异又离谱的想法冲进林挽的脑子里。


    陆言择是信息素专科的医生,裴寂难道生了什么信息素相关的病。


    那股奇异的味道是裴寂生病后信息素变异的味道,而这些天他在背着自己偷偷治疗,才想方设法地躲着自己。


    而云清和林正强不喜欢裴寂的原因,或许正是因为裴寂的病。


    林挽愈发笃定,他从床上爬起来去找裴妙声的舱位。


    周围静悄悄的,林挽不敢太大声,他侧在舱门上听了听,里面有些奇怪的声音,确定裴妙声没有睡觉。


    林挽才轻轻叩了叩裴妙声的舱门。


    敲门声响起,舱门内明显沉静了片刻。


    没一会儿,裴妙声拉开了舱门,他的头发有些凌乱,嘴唇殷红还泛着水光,睡衣的领子被扯得乱糟糟的。


    林挽抬眼看去,看到了赤着脚坐在床边的司则简。


    “那个,一个人太无聊,我俩看电影呢。”


    裴妙声心虚地瞟了瞟眼睛,又补了一句“看你睡了,就没叫你。”


    “哦。”林挽没拆穿这种显而易见的谎言,睡眠舱内的床只比单人床大一些,司则简的体型高大一个人在床上就有些局促,再加上裴妙声,两个人在这样拥挤的床上看电影,这借口简直像是在哄小孩。


    “进来吧,阿挽。”


    林挽局促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睡眠舱很大,但这样挤三个大男人还是有些拥挤。


    裴妙声和司则简并排坐在床上,三个人面面相觑。


    林挽看到裴妙声的脖颈上的一抹暧昧的红痕,错开了眼睛。


    裴妙声也在墙上挂着的镜子上看到了林挽视线的落点,不自然地按住了那抹红色,梗着脖子开口,“蚊子咬的,真烦,这飞机上还有蚊子。”


    “哦。”林挽努努嘴。


    “真的!”裴妙声拔高了声音,又泄了力气,声音越来越小“真是蚊子咬的”


    司则简的眼中含了一丝笑意,抿唇轻笑。


    “知道了。”林挽小声,开口,“又没说不是蚊子咬的。”


    “好吧。”裴妙声抓了把头发,有些心烦地开口,“我有个事和你说。”


    “我们两个,”裴妙声的手指在他和司则简之间转了转,像犯了错的小孩一样垂着头开口道,“在处对象。”


    “哦。”


    “你一点都不惊讶吗?”


    “我知道。”


    裴妙声立马看向司则简,司则简立马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不是我说的。”


    “我猜的。”林挽开口。


    裴妙声狐疑地摸摸下巴,“我隐藏得那么好,你什么时候猜到的。”


    “校庆排练的时候。”


    “什么!那么早!”裴妙声诧异地瞪大眼睛。


    “挽哥是找声哥有事吗?我先回去了,下飞机的时候见。”


    司则简笑着站起身,识趣地离开了两个小Omega的茶话会。


    “怎么了,闷闷不乐的。”司则简一走,裴妙声就蹭到林挽的身边,眨着大眼睛歪着头看林挽,“生声哥的气了,怪我没告诉你?”


    林挽摇摇头,“没有生气。”


    “妙声,我想问你个事儿。”


    “什么事呀,整这么严肃的吗?”裴妙声难得正经地坐正身体。


    “裴寂他是不是有什么信息素的疾病。”


    第78章 私心 他的心完完全全偏向裴寂


    “我哥?”裴妙声眉头拧成一个结, 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他从小到大身体都好的发邪!连感冒发烧都很少有,怎么会得信息素相关的病。”


    “你从哪听说的, 天方夜谭。”裴妙声嗤笑一声一脸的不信, 摆了摆手,“我有病他都不可能有病。”


    林挽把最近裴寂的异常和裴妙声说了后, 裴妙声的眼神逐渐变得复杂。


    “你这么说的话, 我哥听起来不像是生病。”


    “更像是出轨?”


    “不可能!”裴妙声立马否定了自己这个荒谬的想法, “我哥不可能出轨, 他不是那样的人。”


    "你确定不是你的错觉?"他压低声音,"说不定那就是我哥信息素的味道。"


    林挽摇摇头, 十分笃定,“裴寂的信息素味道是温和让人心安的松木香,那股味道虽然浅, 攻击性却很强,像刀子一样锋利, 吸到肺里冷得刺骨。更何况我和裴寂匹配度那么高,如果是他信息素, 我怎么可能那么努力闻才能嗅到一点。”


    “怎么可能。”裴妙声的脸色瞬间煞白, “我哥信息素的味道一直都是攻击性很强的白刺玫, 怎么会是松木香。”


    空气突然凝固,良久,裴妙声艰难地开口:"难道我哥真的病了?信息素癌变确实会改变信息素的味道。"


    "信息素癌变?!"林挽瞬间全身发麻,猛地站起, 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那不是绝症吗?"他的声音开始发抖,手指无意识地揪住衣角, "我要回京都。"


    “冷静一点。”裴妙声按住林挽颤抖的肩膀,“只是猜测!或许是其他的病,也或许其他原因并不是生病了。”


    林挽的眼眶已经泛红,声音哽咽:"大部分信息素癌变扩散期是两三年,正是我毕业的时间。"


    "怪不得。"他喃喃道,"怪不得爸爸们要我毕业后就离婚。"


    "什么?!"裴妙声的声音陡然拔高,"云叔和林叔让你离婚?!我哥知道吗?"


    林挽低头抠着手指,指甲在皮肤上留下一道道白痕:"嗯。"


    "他们怎么能这样!"裴妙声一拳砸在桌上,愤愤地开口,"我哥那么骄傲的人他那么"裴妙声咬住嘴唇,把"爱你"两个字咽了回去,"如果是癌变,我哥生命最后的时间里云叔和林叔怎么能让你离开我哥。"


    飞机降落时,司则简看到两个Omega都神色异常,明显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林挽眼睛红肿,像是哭过,裴妙声则满脸怒容,却又透着无力。


    司则简心头一紧,轻声道:"挽哥,抱歉,声哥不是有意瞒你。"


    "不是因为这个。"裴妙声烦躁地抓了抓新染的棕发。


    听完原委,司则简沉吟道:"不像癌变,这种病会有明显症状:消瘦、脱发、食欲不振挽哥和裴寂哥同居一年不可能一点端倪都发现不了。"


    "而且需要长期服药,"裴妙声补充,"不可能一次都没被发现。"


    林挽听了两个人的话,心中忧虑稍稍平缓。


    司则简犹豫片刻,斟酌着开口:"白刺玫浓烈,但如果控制浓度,尾调确实像松木。至于冷香会不会是其他Omega的?"


    三人陷入沉默,裴妙声弱弱地辩解:"我哥不是那种人"声音却越来越小。


    夜间的珍拉丁湾很清冷,街边没什么人,棕榈树影在车窗外飞掠,宽大的芭蕉叶黑绿色不断地刺痛着林挽的眼睛。


    林挽望着不断后退的黑暗,心口像压了块石头。


    他不想往那方面想裴寂,他才刚刚发现裴寂爱他。


    这对他过于残忍。


    "妙声"林挽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眼眶发酸却干的厉害,"裴寂是爱我的,对吧?"


    林挽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询问裴妙声,又像是在问自己。


    他企图从裴妙声口里得到那个确切的答案,又何尝不是想在自己心里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呢。


    裴寂从未说过爱他。


    一切的爱,都是他凭借蛛丝马迹的猜测,和那些朝朝暮暮的相处拼凑出来的。


    那些裴寂爱他的证据,他搜罗起来的,如果没有当事人的认可,都只是些他自作多情的幻想罢了。


    “我哥爱你。”裴妙声很笃定,他落了眼,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堪堪开口,“阿挽,有件事情我一直没告诉过你。”


    裴妙声偏了偏头,林挽的神色落寞的厉害,路灯昏暗的光影不断交错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映得他的脸时而惨白,时而阴郁。


    "你和我哥的婚事。\"裴妙声咬咬牙终于把哽在喉咙烫嘴的秘密宣之于口,"是他求来的。"


    “什么意思。”林挽不解地咬住下唇,“我们明明是相亲认识的。”


    裴妙声抿抿唇,抬起眼,他既然说了就决定破罐子破摔说个痛快。


    “你还记不记得你和我哥结婚之前,和几个Alpha相过亲,医生、老师、还有一个公务员。”


    林挽仔细想了想“是有这回事。”


    “是了,当时那几个人的匹配度虽然没有你和我哥的高,却也有七八十。在云叔和林叔眼中,他们工作稳定,家世清白,对你来说都算良配。”


    林挽摇摇头,不是很赞同裴妙声的说法,“可是相亲后他们都因为各种原因和我并不合适,这些都是和裴寂无关的原因。”


    “或许有关呢?”裴妙声反问。


    “不可能。”林挽突然愣住,“那个老师父亲很满意,后来却突然得知他在老家已经和一个Omega结了婚,为了攀附父亲教授的关系,想抛弃糟糠之妻。”


    “那个医生被爸爸查出来,背负了一大笔赌债。”


    “至于那个公务员,我们谈了一个多月,他突然和一个Omega出轨了。”


    “这些事情怎么会和裴寂有关?”


    “阿挽,你知道后来那个劈腿的公务员怎么样了吗?”


    林挽迷茫地摇摇头,“原本我和他也没什么感情,就是一起出去吃过几顿饭,后面和裴寂相亲后,就再没关注过那个人的消息。”


    “你没有想过吗?林叔是大学老师,云叔常年和古董打交道,他们哪有什么能力和途径去调查医生有意隐藏的赌债和老师远在南方乡下没有领证的结婚对象。”


    “你是说,”林挽咬着唇,喃喃道,“是裴寂调查后告诉我父亲们的。”


    裴妙声心里五味杂陈,他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林挽这些,可如今箭在弦上,他也没有后悔的余地。


    “那个公务员我见过,在裴家的老宅。”


    裴妙声又想到那个下午,前一晚,他在酒吧蹦迪到深夜,第二天他在家里睡了一天一夜才缓过来。


    当时他是被楼下的争吵声吵醒的,头痛得厉害,起床气炸的他想冲下去看看是谁在扰他清梦。


    他在楼上看到一个陌生的Alpha,在他家客厅大喊大叫。


    裴朔和余荆岛一脸凝重地坐在沙发上,沙发的另一端是面色铁青的云清和林正强。


    在Alpha的只言片语里,裴妙声听了个大概,裴寂找了个漂亮的Omega,故意去勾引那个Alpha,从而破坏了林挽的相亲。


    裴寂匆匆赶回来,扫了眼气急败坏的Alpha,直接认下了所有事。


    余荆岛那一巴掌打得裴寂嘴角渗血,那是裴妙声第一次见温文尔雅的父亲动手。


    印象里的父亲永远是那样的温和,从不会与人红脸,更不要说动手打人。


    从小到大,裴寂样样拔尖,从不让裴朔和余荆岛操心,不要说挨打了,完全是一个别人家的完美小孩。


    只有他会经常调皮捣蛋,闯了祸后也是裴寂给他收拾残局。


    更让他震惊的是,一向高傲的哥哥,竟直接跪在了云清和林正强面前。


    距离很远,裴妙声却还是清晰地听到哥哥的声音。


    "我爱林挽。"哥哥的声音颤抖却坚定,"我会照顾好他。"


    后来裴寂得偿所愿了,但是裴妙声知道并不是哥哥的真心打动了云清和林正强。


    只是因为当时临近林挽的易感期,林家没有更好的选择。


    或许还因为余荆岛在中间做了什么。


    裴妙声说的这些事情,林挽完全不知道,他急迫地想在裴妙声眼中看到一丝谎言的影子,可他坦坦荡荡,完全没有一丝闪躲。


    父亲是因为裴寂曾经用不光彩的手段破坏了他的相亲,才一直对他的人品有质疑吗。


    “就算是这样,”林挽下意识地为裴寂辩解,“公务员那件事也不能完全怪裴寂,如果他意志坚定也不会被一个刚认识的Omega勾引”


    人心是经不起试探的,林挽知道。


    试探一个玻璃杯是否坚硬的唯一方法就是打碎它。


    可人是有私心的。


    他的心完完全全偏向裴寂。


    林挽的手指绞在一起,指节发白。


    他该愤怒的,可心底却涌起一股隐秘的喜悦。


    自己不是一厢情愿,裴寂是爱他的。


    可是知道裴寂爱他之后呢,林挽依旧不知道这段时间裴寂的异常究竟是因为什么。


    见林挽的面色还是难看,裴妙声拿出电话,直接给裴寂拨了过去。


    “你不是想知道我哥是不是生病了,我直接问他好了。”


    林挽还没来得及阻止,电话几乎是瞬间被接通的。


    裴寂沙哑的嗓音带着疲倦从听筒传来。


    “什么事?”


    第79章 易感期 用最原始、最暴烈的方式,彻底……


    “哥, 睡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裴寂冷冽的声音:"说事。"


    裴妙声清清嗓子,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眼神飘忽不定:"我、我前段时间去人本实习, 看到你的病历了。"


    听筒里突然陷入死寂, 只剩下电流杂音和裴寂压抑的呼吸声。


    密闭的车厢内,众人不约而同屏住呼吸, 空调出风口的声响都显得格外刺耳。


    “什么病历?”裴寂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 在黑夜里平静得可怕。


    裴妙声攥紧了膝盖上的布料:"哥, 你得病了怎么不跟我们说?无论发生什么, 我们都是一家人"


    "脑子有病就去治。"


    通话被突兀切断,机械的忙音在车厢内回荡。


    裴妙声冲林挽摊摊手, 耸了耸肩:"看吧,这哪像生病的样子?”


    他伸手揽住林挽单薄的肩膀,"阿挽, 既来之则安之。这段时间就当散心,有些事急也急不来。"


    林挽轻轻点头, 紧绷的脊背稍稍放松,知道裴寂并非患病, 悬着的心总算落回原处。


    至于那些更复杂的、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问题, 他还没有勇气直面。或许暂时逃避, 反而能争取到转圜的余地。


    到了预订的酒店已经是深夜,裴妙声熟练地拿着裴寂的黑卡开了两间套房,将房卡一张递给林挽,一张递给司则简。


    "怎么只有两间?"林挽接过房卡, 奇怪地眨眨眼,"声哥要和我一起吗?"


    裴妙声耳尖微红,掩饰性地咳嗽了声:"你们先上去, 我确认下明天的行程安排,一会上楼去找你们。"


    林挽会意的点点头,没再多问,跟着司则简上了电梯,电梯厢体的镜面倒映出两个修长身影,空气中透着尴尬的气氛。


    司则简忽然轻声开口"挽哥,我和声哥的事,目前只有你知道。"


    林挽懂司则简的意思,他微微侧目,司则简平日总是含笑的嘴角此刻抿成直线,“你准备怎么办。”


    "我会让所有人都满意。"司则简的语气平静得近乎诡异,电梯顶灯冷白的光线将他轮廓勾勒得锋利异常,那双总是温润的眸子此刻深不见底,让他看起来有些森然。


    林挽心头微颤,比起他和裴寂之间人为的隔阂,裴妙声和司则简面临的是更残酷的生理壁垒。


    低得可怜的信息素匹配度,就像试图让水火相容,昼夜同辉。


    天生注定的东西往往是最难改变的,有时候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


    就像木头永远变不成石头。


    林挽没再开口,他不想说丧气话,他是希望两个人都能如愿的。


    金属门开启的叮响打破了凝滞的空气,套房比想象中更奢华,落地窗外是一片空中花园和露天的私人泳池,即便不出门也可以玩得很好。


    林挽在飞机上睡足了,这个时候一点睡意都没有,推开阳台的门,月光为空中花园的绿植镀上银边,泳池的水面泛着细碎的波光。


    夜风的湿度和温度适宜,还带着椰子若有若无的甜味,天空黑得很纯粹,几颗星显得格外的亮。


    林挽倚在栏杆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机锁屏,他又想到了裴寂,自从他们结婚了之后,这是第一次分别那么久。


    此刻裴寂应该已经睡下了。


    "咳咳"


    刺鼻的消毒水味中,裴寂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手背上的留置针随着动作微微移位。


    陆择言皱眉按住他青筋凸起的手臂,冰冷的药液缓缓地顺着透明的输药管注入了他的血管。


    裴寂抿唇,忍住咳嗽和身体的排斥反应。


    “背着我用了那么多抑制药剂,导致你的易感期提前了。”


    “抱歉。”裴寂的声音很疲倦,身体也到了一个临界值。


    血液和药液在他的身体内相互对抗,展开拉锯战。


    身边的护士用采血针在他的指尖取出血液,滴在样板上,裴寂额角渗出细密汗珠。


    白刺玫信息素浓烈到具象化,在空气中形成可见的淡粉色雾霭。


    几个Omega医护早已退到走廊,隔着玻璃窗投来惊惧的目光。


    陆择言一脸凝重地看着监测仪上疯狂跳动的曲线。


    没几分钟采血的护士又回来。


    “降了5%。”


    陆言择的脸色依旧很差,却缓和了不少,神情依然严肃,“裴寂,你现在很危险。”


    裴寂没有说话,事实上前段时间他已经在强撑,从林挽离开开始他像被抽离了主心骨,强撑着的身体轰然倒塌,信息素再也无法控制。


    受到情绪的影响,他的信息素像沸水一样在他的血管里沸腾,撺掇着他的血液简直要把他的血管挤爆。


    信息素源源不断地从他身体溢出,为了避免过量的信息素压爆心脏,陆言择只能一边给他输入稳定液去勉强稳定信息素,一边手动地抽取信息素的浓度。


    每次抽取的信息素数量有限,这种治疗方法效果并不显著,也不能使用麻药,对病人的身体损伤很大。


    裴寂的身体全是虚汗,每一次抽取都让他感觉像是死了一次。


    可信息素抽取的速度远远慢于增长的速度,这意味着即使提取了多余的信息素,长久下去也无济于事,高浓度的信息素会让他丧失自控力。


    在某一个瞬间爆发,足以引起恐慌。


    “他现在在哪?”陆言择低着头边记录,边开口。裴寂现在必须和林挽在一起,即便没有林挽也需要另外一个匹配度足够高的omega安抚,不然迟早出事。


    “在马尔代夫。”


    “你易感期将近,林挽怎么在这个时候去那么远的地方。”


    裴寂并不想回答,因为原本他就没准备让林挽陪着他度过易感期。


    以他现在信息素的紊乱状况,如果林挽在他身侧,他会克制不住标记林挽,他的信息素在失控的情况下标记了林挽,会给林挽的身体带来损伤和痛苦。


    他不愿意,他可以自己承担这份痛苦。


    陆言择拿起裴寂的电话,他的脸阴沉得厉害“给林挽打电话,让他回来。”


    裴寂抬抬眼,手机屏幕对上裴寂的眸子,瞬间解锁亮了起来。


    未读的扣款短信一条一条地跳出来轰炸裴寂的眼睛。


    【高级豪华空中花园大床房×2】


    【超薄刺激湿润颗粒螺纹光面香草持久避孕套×10】


    【真丝火辣蝴蝶结女仆三点吊带丝情趣睡衣×1】


    【长效保湿润滑液成人高潮增爽体感液×3】


    【长隆浪漫烛光晚餐之夜套餐】


    裴寂的呯吸骤然一紧,一口气哽在喉咙,胸口像是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血氧急剧下降,眼前阵阵发黑。


    怒火与窒息感交织,他的意识在混沌中沉浮,最终彻底陷入黑暗。


    监测仪发出尖锐的警报,刺耳的机械音划破病房的寂静。陆言择猛地丢下手机,冲上前去,一把扯开裴寂的衣领,手指按压在他的颈动脉上。


    “快!除颤仪!肾上腺素!”


    裴寂的意识像是被强行拽回人间,他艰难地睁开眼,视线模糊不清,喉咙里泛着血腥味。


    陆言择刚给他做完新一轮的信息素抽取,他的大脑勉强清醒了几分,可思维仍旧像被毒雾侵蚀,迟缓而混沌。


    “订机票。”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我要去珍拉丁湾。”


    陆言择戴着口罩,眉峰紧蹙,眼底是毫不掩饰地反对:“你现在的状态,根本不能离开医院!你的信息素浓度已经超过安全阈值,一旦外泄,足以引起骚乱!”


    裴寂充耳不闻,强撑着支起身体,手指颤抖着拨通了电话“我需要一台私人公务机,去珍拉丁湾。"他的呼吸沉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飞行员必须是Beta。”


    电话挂断,他抬头对上陆言择冰冷的眼神,视线却因眩晕而模糊,裴寂用力闭了闭眼,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


    “言择”裴寂的声音罕见地透出几分虚弱,“我需要足够清醒的神志,找到林挽。”


    陆言择沉默良久,最终深吸一口气,妥协了,我和你一起去,在下飞机前再给你做一次信息素抽取。”


    裴寂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苍白而疲惫的笑“谢了。”


    沈允于动作很快,给裴寂安排了私人飞机和飞行员。到珍拉丁湾后又安排了直升机接驳直接送他去酒店。


    去珍拉丁湾需要九个小时的飞行,漫长而煎熬。


    裴寂听从陆言择的话,想办法在飞机上释放了几次,信息素从他的手中泄出来,他的身体虽然还是烫得惊人,肌肉紧绷得像是一头濒临失控的野兽,可他的精神却因信息素的暂时释放而勉强维持着清醒。


    在陆言择的监督下,裴寂不得不在途中多次释放信息素,以缓解体内的暴动。


    每一次释放,都像是从骨髓里抽离了一部分生命力,可至少,他的思维终于能够正常运转。


    他们三个人订了两间房,裴寂可以理解林挽和裴妙声住一间,可那些东西。


    避孕套、润滑剂和情趣道具,总不能是两个小O磨b用的。


    裴寂的呼吸骤然加重,信息素再次在狭小的机舱内肆虐,空气被灼烧得扭曲。


    算算时间,他正好可以在烛光晚餐的时间赶到酒店。


    裴寂的信息素又释放在手中,身上的热度稍稍散了不少,他又开始想,到了酒店看到两个人在吃烛光晚餐他会怎么做。


    他会一拳接一拳地砸在司则简的腺体上,直到Alpha的信息素彻底溃散,再也无法对林挽产生任何影响。


    然后,他会不顾林挽的挣扎,直接把他扛起来带走,锁在只有自己能找到的地方。


    用最原始、最暴烈的方式,彻底标记他。


    第80章 惊天大瓜 裴寂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夜已经深了, 林挽等了许久,都没见裴妙声回来,他打开和裴妙声的聊天界面, 指尖在手机上停留许久, 最终还是熄灭了屏幕。


    林挽轻轻叹了口气,把手机放在枕边, 独自躺了下来。


    第二天起床时已经临近中午了, 裴妙声约了当地一家有名的特色餐厅。


    见到林挽, 裴妙声的眼睛心虚乱瞟, “昨天我订完行程太晚了,怕打扰你休息, 就没回去。”他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嘟囔。


    林挽努努嘴,并没有拆穿裴妙声拙劣的谎言, 只是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不远处,司则简正背对着他们接电话, 修长的身影在阳光下投下一道利落的剪影。


    裴妙声凑到林挽身边,压低了声音, 带着几分隐秘的雀跃“那个, 今天晚上我也不回去了。”


    "知道了, "林挽轻笑出声,"今天晚上继续订明天的行程。"他故意加重了最后三个字的语气。


    裴妙声耳尖有点淡淡的红,他神秘兮兮地眨眨眼:"这次不一样,好不容易出来玩, 晚上准备了点刺激。"


    正说着,司则简已经挂断电话朝他们走来,裴妙声冲林挽挑挑眼, 没有再说下去。


    "在聊什么?"司则简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唇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再说下午的峡谷漂流!"裴妙声挺直腰板,亲密地搂着林挽的脖子,"阿挽你要是害怕就抱紧我,声哥保护你!"他故意摆出一副英雄救美的架势。


    “很高吗?”林挽听到裴妙声这样说,心里掠过一丝紧张和兴奋感,他从来没有玩过极限运动,心底又期待又害怕。


    “你到时候就知道了。”裴妙声坏笑着眨眨眼,转而看向司则简问道,“怎么了是公司有事吗?”


    “司则简摇摇头:"我大哥也在岛上,说有事可以找他。"


    “司铭哥也在度假吗?”裴妙声震惊,司铭和司允儿都是十足十的工作狂,尤其是目前司家正处于夺权的白热化阶段,司铭居然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度假,简直不可思议。


    "陪那个Omega待产。"司则简语气平淡,仿佛在讨论天气。


    林挽困惑地眨眨眼:"什么Omega?"


    "就是和司铭哥一夜情的那个,"裴妙声立刻来了精神,压低声音八卦道,"信息素匹配度才八十多,居然一次就中奖了。"


    “一次就被永久标记了吗?”林挽震惊。


    裴妙声咂了咂嘴,“是呢,”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转向司则简似乎有些惋惜,说出来的话却带着些酸气,"说起来,那个Omega和你的匹配度竟然有97%呢。"


    “97%。”林挽拧了拧眉毛,这个数字怎么似曾相识。


    裴妙声用手肘碰了碰司则简,半真半假地抱怨:"哪像我们,10.8%的匹配度,连临时标记都只有那么一天。"他夸张地打了个寒颤,"上次的临时标记差点没疼死我,要是永久标记还不得要了我半条命?而且标记上了应该也不能怀孕。"


    司则简沉默地看着裴妙声,漆黑的眼睛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裴妙声也意识到自己的抱怨可能会让司则简心里不舒服,立马找补到“反正我也不喜欢小孩,小孩什么的又哭又闹,烦死人。”


    林挽拧着眉“信息素排斥反应那么大吗?”


    "可不是嘛,"裴妙声灌了口啤酒,羡慕地看着林挽,"还是你好,和我哥98%的匹配度,肯定爽死。"


    他的话突然刹住,气氛一时有些凝滞,林挽悄悄抬眼看司则简,他垂着眼睫,让人看不清情绪。


    "咳,不说这个了。"裴妙声赶紧转移话题,又开了一瓶冰啤酒,晶莹的水珠顺着瓶身滑落,他仰头灌了一大口,"这天气,可热死人了。"


    正午的阳光炙烤着沙滩,远处的海浪泛着细碎的金光。


    三人吃完饭,朝着漂流场地的方向走去,裴妙声和司则简拉着手,自从裴妙声和林挽坦白了后,两个人做亲密动作从不避着林挽,林挽安静地跟在裴妙声身侧。


    漂流的起点在峡谷的上游,三个人坐缆车上山,越往山上走,环境越幽深,山涧溪流潺潺,即便是正午午后阳光灼热,也让人觉得清凉。


    工作人员帮几人穿好救生衣,裴妙声站在橡皮艇旁,原本兴奋的表情却渐渐凝固。


    他捅了捅林挽的腰,咽了咽口水,声音有点发颤:"这水流是不是比想象中急啊?阿挽你要是害怕就抓着我昂。"


    湍急的水流撞击着岩石,发出轰隆声响,白色的浪花飞溅,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水汽。


    林挽倒是兴致勃勃,伸手试了试水温,凉意顺着指尖蔓延,让他忍不住笑出声:\"好凉快!\"他转头看向裴妙声,故意逗他,"怎么,声哥怕了?"


    裴妙声强撑着挺直腰板:"谁、谁怕了!我就是怕你害怕,比这还急的漂流我都玩过!"


    司则简站在一旁,唇角微扬,伸手握住了裴妙声的手指,轻轻捏了捏,“声哥,我害怕。”


    “你别怕,没事我在呢。”说罢,裴妙声握着司则简的手指又紧了紧,“别怕昂,没事。”不知道是在给司则简打气还是在给自己打气。


    嘴上这样说着,当橡皮艇被推入水流的瞬间,他立刻死死抓住了司则简的手臂。


    一个推力裴妙声吓得手臂紧紧箍住司则简的腰,脸埋在他肩上,像抱住杆的猴,整个人脸色发白地牢牢把在司则简身上。


    湍急的水流裹挟着小艇直冲而下,失重感骤然袭来,裴妙声的尖叫瞬间被水声淹没。


    司则简低笑一声,手臂稳稳地环住他。


    林挽坐在对面,被水花溅得睁不开眼,却笑得格外开心:"好爽!"


    裴妙声从司则简怀里抬起头,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额前,睫毛上还挂着水珠,看起来狼狈又可怜。


    林挽抹了把脸上的水,眼睛亮晶晶的:"太刺激了!好凉快!"


    裴妙声:"……"


    司则简眼底浮起一丝笑意,手指覆盖在裴妙声的屁股上,托着他的腰,处于惊吓中的裴妙声也不在乎是不是被占了便宜。


    水流渐缓,橡皮艇漂进平缓区域,裴妙声终于松了口气,可下一秒,前方又是一个陡坡,"等等!怎么还有?!"


    裴妙声的惨叫再次回荡在峡谷里,而林挽的笑声混着水声,格外畅快。


    从皮筏艇上下来的时候,裴妙声的腿发软的厉害,嗓子喊的哑得像只唐老鸭,却依旧嘴硬到,“还行吧,没那么可怕。”


    林挽笑着眨眨眼,“那我们再玩一次。”


    “不行。”裴妙声义正词严的拒绝,“都玩了三个多小时了,你还没玩够吗!”


    “再说。”裴妙声清清发哑嗓子,“我还有其他安排呢,下次再玩。”


    林挽轻笑了声,没再逗裴妙声,几个人坐车回了酒店去洗澡换衣服。


    收拾好已经下午五点多了,裴妙声准备去酒吧玩玩,这是他每次旅游必去当地打卡的地方。


    林挽简单地套了件白T恤给裴妙声发消息,司则简回复说裴妙声还在精心打扮。


    林挽百无聊赖地在空中花园闲逛,太阳半落不落将云层染成橘粉色,海风咸湿混杂着椰子和花香,吹得人很舒服。


    空中花园的木质地板在脚下发出轻微的吱呀声,这个时间,大多数游客都去用餐了,整个观景平台安静得能听见海浪拍岸的节奏。


    林挽倚在栏杆上,眯着眼睛看落日余晖将海面染成碎金。一对年轻情侣正在沙滩上追逐,这画面让他想起维港的那个下午,也是这样漂亮的一片海,也是这样自由的风。


    他拍了张落日的照片发给裴寂,裴寂并没有立刻回他消息。


    林挽的心情隐隐失落。


    “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林挽脊背一僵。转身时,海风将他的额发吹乱,透过发丝的间隙,他看见腾柏妄浅色的瞳孔猛地收缩。


    林挽错愕的张张嘴,视线下移看到他鼓起的小腹,差不多有七八个月大的孕肚,腾柏妄的手正下意识护在肚子上,修剪整齐的指甲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腾柏妄眼中闪过无数情绪:羞恼、尴尬,还有某种他读不懂的复杂。


    他错过眼并不想在这个情况下碰到林挽,林挽想假装没有看到他却已经来不及了,腾柏妄身旁的Alpha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异样,已经看了过来。


    林挽只能硬着头皮去打招呼。


    "司铭哥。"


    司铭的落了眼,停顿几秒才道“林挽?”


    "好巧。"林挽扬起惯常的乖巧笑容,梨涡在夕照中若隐若现,他看见腾柏妄的目光死死钉在自己脸上,扶着腰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孕肚上摩挲。


    "裴寂没陪你?"司铭的声音带着上位者特有的压迫感,提到裴寂时,腾柏妄的睫毛剧烈颤动了一下,司铭环在他腰际的手似乎紧了紧,在板正的西装面料上压出几道褶皱。


    "他工作忙。"林挽眨眨眼笑道,"我和则简、妙声他们来的。"


    裴妙声的电话来得及时,救了林挽,挂断电话后,林挽礼貌地道别。


    司铭只是微微颔首,而腾柏妄紧绷的肩膀几乎不可察觉地松懈下来。


    林挽快步往酒吧走,他还震惊地沉浸在惊天大瓜中,曾经偷看的黄色的文件夹突然闯入了他的脑子。


    【信息素改造手术成功,信息素匹配度由70%修改至97%。】


    腾柏妄的信息素改造手术,竟然是为了和司则简的信息素匹配???


    那裴寂呢?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