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宝宝 真的像一个乖宝宝一般
"有吗?"林挽茫然抬头, 湿漉漉的眼睛无辜地望着他。
裴寂俯身用脸颊贴了贴他的额头,眉头立刻拧成结。
他快步走出卧室,再回来时手里多了支体温枪。
"嘀"的一声, 37.5℃。
"低烧。"裴寂脸色骤沉。
京都早已入冬, 即便昨夜车里有空调,他也不该失了分寸那样折腾林挽。
林挽摸了摸自己额头, 完全没察觉异样。
裴寂去客厅打电话, 背影透着沉沉的低气压, 他周遭的空气都凝固了。
这是生气了?
听着裴寂简短的通话声, 林挽扒着门框探头探脑地张望,那小心翼翼的模样让裴寂心尖发软。
"再躺会儿。"他柔声道。
"给谁打电话呢?"林挽乖乖缩回被窝, 只露出一双大眼睛滴溜溜转。
林挽本身就生得乖,生病后更是乖得没边。
乖得裴寂心软得不行。
"医生。"
林挽眼睛一亮。
每个霸总标配的医生朋友要登场了吗?就是那种会义正词严谴责霸总不知节制,然后勒令禁欲的医生?
“是陆医生吗?”
"是家庭医生。"裴寂心疼地理着他的发丝, 耐心解释,"陆言择是信息素专科的。"
“哦”林挽眨眨眼, “家庭医生是你的朋友吗?”
“不是。”
林挽抿抿嘴,看样子有些失望。
裴寂不禁失笑, 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开林挽额前汗湿的碎发, "阿挽想吃什么?"
他的声音比往日还要低沉温柔。
林挽眨了眨还有些湿润的眼睛, 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昨晚的情事消耗了太多体力,此刻他确实饿了,歪着头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
"想吃肘子?"
裴寂微微一怔。林挽平日里很少碰这般油腻的食物, 如今生了病反倒惦记起这些。
他伸手探了探林挽滚烫的额头,温声道:"你还在发烧,吃点清淡的?"
见林挽瞬间蔫了下去, 裴寂喉结滚动,俯身在他发顶落下一个轻吻,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好不好,宝宝?"
裴寂的一声宝宝让林挽的四肢百骸瞬间爬满麻意,温柔的眸子让林挽彻底沦陷。
真的太犯规了,林挽迷迷糊糊地想。
林挽乖顺地点点头,真的像一个乖宝宝一般。
裴寂起身往厨房走去,身后却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回头一看,林挽正赤着脚像个小尾巴一样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宽大的睡衣衬得他愈发单薄。
“躺床上再休息一会儿?”裴寂转身将人搂住,掌心触及的肌肤烫得惊人。
“不想躺着。”林挽把脸埋进裴寂肩窝,声音闷闷的,抱着裴寂的手臂晃了晃,清炯炯的眼睛比平日里更透亮。
生病的林挽格外的黏人,裴寂无奈地将人往怀里带了带,指尖轻抚过他泛红的脸颊:"身上有没有不舒服?头晕吗?发冷吗?"
“都没有。”林挽仰着头,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我帮你呗。”
裴寂终究没舍得赶他出去,只是取了件外套仔细给他披上。
系上围裙的裴寂也好性感,生病的脑子不太灵光,林挽迷迷糊糊想着。
裴寂的动作很利落,眸眼认真。
纤细的手指快速地将胡萝卜切成细丝,西芹切成小丁,香菇切成薄片,刀工干净利落,每一刀下去都发出清脆的声响。
淘米煮粥,处理蔬菜,纵然是家务活举手投足间却依旧优雅。
就这样备菜的裴寂身边跟了个黏糊糊的小尾巴。
菜刚备好,门铃就被按响了,家庭医生仔细检查后确认林挽只是着凉引起的发热,开了药又叮嘱几句便离开了。
生病后的林挽有恃无恐的黏在裴寂身边,心安理得的做小跟班。
他看着裴寂将虾米爆香,忍不住问:"你今天会去顺腾吗?"
声音里藏着小心翼翼的期待,既想裴寂留下陪他,又怕耽误正事。
裴寂往粥里加入蔬菜和恰到好处的姜丝,闻言转头看他,林挽病恹恹的样子让他心尖发疼:"今天不去。"
生姜能发汗退烧,但量不能多,否则会刺激胃,林挽不爱吃清粥,所以裴寂加了些瘦肉剁成肉末。
林挽咧嘴笑了笑,声音软糯得像融化的棉花糖,“裴寂最好了。”
裴寂轻笑了声,这小孩惯会用这些讨巧的小手段撒娇。
林挽端正地坐在餐桌前等着裴寂把做好的虾仁瘦肉粥和嫩滑的鸡蛋羹端上来。
平日里裴寂就爱喂林挽吃饭,如今林挽生病裴寂更是不让他动一下手指,一勺粥一勺蛋地伺候着。
林挽乖顺地张口,时不时用脸颊蹭蹭裴寂的手腕,尽管生病了他的胃口却并没有受到多大影响。
然而吃饱后饭后,病劲上来,林挽忽然觉得头轻飘飘,像踩在棉花上天旋地转晕得厉害。
“裴寂,头好晕。”
林挽可怜巴巴地皱着脸,连眼尾都泛着病态的潮红。
裴寂将温水递到林挽嘴边,“乖,吃完药就去床上睡一会儿。”
药片刚入口,林挽整张脸就皱成了一团,舌尖抵着上颚,苦得直哼哼:"……好苦。"
他含含糊糊地抱怨,裴寂轻笑往他嘴里塞了颗糖。
“哪来的糖。”
“烟瘾犯的时候偶尔吃的。”
林挽想了想,最近似乎真的没有见裴寂在吸烟。
可等林挽真的躺下了,那股晕眩感反倒消散了不少。
林挽睁着湿漉漉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裴寂,瞳仁乌黑透亮,眼巴巴地盯着裴寂。
裴寂忍不住轻笑,生病的小孩儿格外的讨人喜欢。
“不睡会儿吗?”
“睡不着。”林挽小声嘟囔,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裴寂并不觉得他磨人,反倒觉得可爱得紧。
他想起刚刚小孩儿可怜巴巴地说想吃葡萄,便起身去洗了一串。
修长的手指剥着葡萄的外皮,葡萄浑圆,表皮覆着一层薄薄的霜白,在裴寂指腹间微微滚动时,能看见皮下透出的晶莹果肉。
颤巍巍的蜜汁,化在裴寂的指尖,顺着他的骨节流下来。
林挽咽了口口水,暗暗腹诽,怎么能有人剥葡萄还剥得这么色.情。
绿的透亮着果肉中还漂浮着几缕半透明的絮状,被裴寂喂到林挽嘴边。
林挽咬了咬,清清爽爽的果肉在嘴里爆开,甜而不腻,还带着微微的凉意,舒服得他眯起眼睛。
就这样,裴寂一颗一颗地剥,林挽一颗一颗地吃,直到小半盘葡萄下肚,林挽的肚子都吃得圆滚滚的,才心满意足地躺回去。
可即便如此,林挽还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脑袋晕乎乎的,却又莫名精神。
“头还晕吗?”裴寂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眉头微蹙,似乎比刚才更烫了。
“晕。”林挽眨巴着眼睛,乌黑的瞳仁湿漉漉的,鼻尖上沁出细密的汗珠,看起来又乖又可怜。
“闭上眼睛睡会?”
“不想睡。”林挽的声音因着生病软得不像话,像是融化的糖稀,黏黏糊糊地缠在裴寂心尖上,让他整颗心都化成了一摊温水。
“那想做什么?”裴寂耐心地问。
“想听故事?”
裴寂掌心覆在他的发顶,轻轻揉了揉,“听什么故事?”
林挽突然掀开被子,赤着脚踩在光滑的地板上,他的脚趾微微蜷缩,似乎被微凉的地板冰了一下,但很快又不管不顾地小跑向书房。
林挽将明宿韵送给他的《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塞到裴寂的怀里。
书很厚,精装硬壳的封面触感微凉,烫金的标题在灯光下泛着低调的光泽。
林挽跳到床上,整个人“扑通”一声栽进被窝,像只筑巢的小动物一样用被子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和几缕翘起的黑发。
“读这个散文诗。”他的声音闷在被子里,带着点鼻音,却掩不住期待。
裴寂笑笑,无奈又纵容地看着一脸期冀望着他的小孩,指尖轻轻摩挲过书脊,认命般翻开手中的书页,清了清嗓子。
“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是曲折地接近自己的目标,一切笔直都是骗人的。”
裴寂的声音低沉醇厚,带着与生俱来的冷质感,却在念诗时无意识放柔,每一个音节都像被精心打磨过。
林挽闭上眼睛,睫毛在眼下投下细碎的阴影。
头还是晕的,太阳穴一跳一跳地发胀,但裴寂的声音让林挽格外的安心。
他忍不住把脸往枕头里埋了埋,闻到了浅浅的松木信息素,嘴角悄悄翘起,最喜欢的人读着他最喜欢的书,此刻林挽的幸福感达到了顶峰。
“所有真理都是弯曲的。”
“时间本身就是一个圆圈”
裴寂抬眼发现林挽的呼吸已经变得绵长。
小孩的睡颜毫无防备,脸颊还泛着病态的红晕,嘴唇微微张着,看起来又乖又软。
他轻轻合上书,拿起床头的体温枪。
低烧转成了高烧。
裴寂的眉头拧成一团轻手轻脚地起身,走到客厅给家庭医生打电话。
“四个小时后再观察,如果没退烧就再吃一次药。”
医生让裴寂放宽心,药效需要时间,不要心急,可林挽一直不退烧裴寂担心得厉害。
挂掉电话,裴寂回到卧室。
林挽在睡梦中翻了个身,被子被踢开一角,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
裴寂的眸色暗了暗,重新替人掖好被角,指尖不经意擦过林挽滚烫的皮肤,心里像被细小的刺扎了一下。
绝不能再这样放纵满足自己的私欲。
第62章 男模 你最爱的霸总型男模穿着湿透的白……
裴寂坐在床边, 沉沉地看着睡得安稳的林挽,每隔半小时就给他测一次体温。
电子体温枪发出轻微的“滴”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当数字终于降到正常时, 裴寂紧绷的肩膀才稍稍放松。
林挽悠悠转醒的时候, 已经下午了。
“裴寂?”
林挽嗓子干得发疼,他撑着坐起来, 环顾四周。
卧室空荡荡的, 只有窗帘被风吹起一角, 在木地板上投下晃动的光影。
林挽揉了揉发酸的肩膀, 头不晕了,他摸了摸额头, 似乎也不烫了。
一种没来由地心慌突然攫住他,裴寂呢?
他走出卧室看到裴寂正在阳台打电话,不安的心才落在了胸膛。
初冬下午的阳光并不凶猛, 落在裴寂身上像给他镀了层金边,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
裴寂穿着简单的黑色丝绸料衬衫, 衬得他肤色冷白,下颌线条如刀削般锋利, 他的面色冷峻, 神色淡漠。
明明是夕阳最柔软的日光, 落在他身上却像一幅冷色调的油画,禁欲又疏离。
似乎是感应到林挽的视线,裴寂突然转头。
四目相对的瞬间,裴寂冷峻的眉眼肉眼可见地柔和下来, 对着电话匆匆说了几句就挂断,大步走过来。
“醒了?”他伸手摸了摸林挽的额头,掌心干燥温暖, “还难受吗?”
林挽摇摇头,目光却落在他刚刚放下的手机上:“工作的事?”
裴寂眸光微闪,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只是别开眼:“嗯,喝点水?”
这明显的回避让林挽眨了眨眼,但他没多问,乖乖点头。
发烧后的喉咙像被砂纸磨过,连吞咽都带着刺痛。
裴寂很快端来一杯温热的柠檬水,还细心地插了根吸管。
林挽小口啜饮,酸甜的液体滋润了干涸的喉咙。
他顺手拿起手机,锁屏上密密麻麻的未读消息提示让他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几十条未读中,最上面是一条同学关心的消息:【下午马哲课老师没点名,林挽你怎么没来上课?】
往下滑是学生会群消息,白祁@全体成员发的排练安排表。
最夸张的是裴妙声的连环轰炸。
【裴妙声:出来喝酒!】
【裴妙声:???人呢!】
【裴妙声:又被裴寂那个公狐狸拐跑了是吧!】
【裴妙声:见色忘友小林挽!!!】
【裴妙声:快回我消息,不然我要报警抓人了。】
林挽忍不住笑出声,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发烧了,刚睡醒。】
裴妙声秒回。
【裴妙声:怎么生病了?】
林挽想到昨夜车内的事,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林挽:着凉了。】
林挽的消息才编辑到一半,裴妙声的视频通话请求便弹了过来。
看着林挽红扑扑的脸颊,裴妙声狐疑地问道,“怎么会突然着凉了?现在好点了吗?”
“已经退烧了。”林挽抿抿唇,脸上的羞涩太过于可疑。
裴妙声眯着眼睛凑近屏幕,盯着林挽泛红的脸颊,夸张地张大嘴巴,“你不会和我哥去野战了吧!”
裴寂端着草莓走过来,正听到裴妙声的话。
他的身形顿了顿,打开了客厅的灯,昏暗的客厅一瞬间亮了起来,裴寂将洗的艳红的草莓放在茶几上。
不动声色地坐在林挽身侧,恰到好处地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裴寂随手拿起一旁的财经报纸,修长的手指翻动纸页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没,没有!”林挽羞愤地摇摇头,悄悄抬眼,看裴寂垂着眼似乎格外认真地在看报纸,才小声道,“别胡说。”
“哦。”裴妙声撇撇嘴,故意逗林挽道,“病好了就出来玩玩呀,我带你去酒吧点几个男模。”
“不去。”林挽有些心虚地瞟了眼裴寂,见他似乎没什么反应,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毫无反应的裴寂让林挽心里莫名窜起一股无名火,心虚立马消失殆尽。
他梗着脖子故意问道“哦,都有什么类型的男模。”
裴妙声笑着打趣,“你不是不去吗?那还打听什么?”
“你给我介绍介绍,没准我听听就心动了呢?”
“得了吧。”裴妙声努努嘴,“就你那个小胆儿,被我哥吃得死死地。”
"谁说的。"林挽故意提高了声音,"我才没有被他管着呢。"
林挽边说边用余光偷瞄裴寂的反应。
裴寂修长的手指轻轻翻过一页报纸,眸色认真,似乎并没有注意林挽这边都说了什么。
林挽心底生起一股无名的怨气,天天看那个破报纸,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怎么会有这么爱看报纸的霸总!
这合理吗!!!
裴妙声挑了挑眉,故意拉长声调:"是吗?那是谁连穿什么衣服都要问我哥意见来着?"
"那、那是因为\"林挽的脸更红了,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那天场合比较正式"
"得了吧,"裴妙声坏笑着凑近,"你就是被我哥吃得死死的。不过"
他突然压低声音,"最近学校附近的酒吧来了几个特别会来事的男模,胸肌老大了,八块腹肌,腰细腿长,要不要"
"真的吗?"林挽突然提高了音量,余光却一直瞟着裴寂的方向,"真的有八块腹肌?"
裴寂的手指在报纸边缘微微一顿,几乎不可察觉。
裴妙声平日里开玩笑惯了,也爱逗林挽,"有你最爱的那种霸道总裁型的穿着湿透的白衬衫跳舞,啧啧啧。"
"霸道总裁型?"林挽怕裴寂没听到裴妙声说了什么,故意重复了一遍,声音清脆地在客厅里回荡,“还穿着湿透的白衬衫跳舞?”
“在哪呀。”
裴寂终于放下了报纸,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
"林挽。"他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林挽心头一跳,却还是强装镇定,装作天真地眨眼,心里的小恶魔却在跳舞。
自从他知道裴寂是喜欢他的之后,就总是想戳破他那些强装的不在意的虚假面具:"怎么啦?我和声哥视频呢。"
"你病刚好。"裴寂淡淡道,"不能出门。"
骤然听到裴寂的声音,视频那头的裴妙声突然倒吸一口冷气,猛的一抖。
裴妙声的声音瞬间变了调,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鸡,结结巴巴的开口“我、我哥也在呀。”
林挽憋着笑点头:"他一直坐在这儿呢。"
裴妙声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用口型无声控诉:“笨蛋,你怎么不早说,我哥会杀了我的!”
裴妙声崩溃的表情夸张,林挽无声地笑了笑,轻声道,“不会。”
"嫂子!"裴妙声突然正色,清了清嗓子,声音提高了八度,"我哥说得对!酒吧那种地方太乱了,你病刚好确实不该去!"
林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奇怪称呼呛到,咳嗽着看向裴寂。
男人依然面无表情,但眼底似乎闪过一丝笑意。
"我偏要去!"林挽叛逆心起,"不仅要去看男模,还要点最贵的酒"
"林挽。"裴寂的声音透着淡淡的冷。
林挽心跳加速,故意装作懵懂模样:"怎么了?"
裴寂缓缓起身,报纸被轻轻放在茶几上。
这个简单的动作被他做得优雅至极,却莫名让林挽感到危险。
他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后背贴上柔软的沙发靠背。
玩玩脱了?
裴寂生气了?
那那就
狠狠惩罚我吧!!!
林挽兴奋的咽了口口水。
"哥"裴妙声察觉到气氛不对,还没来得及挂掉视频,高大的身影在视频里投下一片阴影。
“下个月零花钱取消。”
“哥,我”还没等裴妙声说完,视频干脆利落地被挂断。
裴寂一步步走近,阴影落在林挽的脸上。
林挽仰头看着他,心跳如鼓:"怎,怎么挂了?"
裴寂俯身撑住沙发扶手,将林挽困在双臂之间。
他身上的松木香若有似无地萦绕在林挽鼻尖,勾得林挽心尖发颤。
“这么想看男模?"裴寂低沉的声音擦过林挽的耳尖。
林挽的耳朵动了动,突然觉得喉咙发干,咽了咽口水,:"就就看看嘛"
裴寂的拇指抚过他滚烫的脸颊:"想看腹肌?"
""
"白衬衫湿透着跳舞?"
林挽的大脑彻底宕机,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他太紧张了因着亢奋的紧张。
裴寂的呼吸近在咫尺,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睛此刻深不见底。
"裴寂,我、我突然觉得头好晕"林挽弱弱地说。
裴寂轻笑一声,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垂:"晚了。"
裴寂直起身,单手解开衬衫袖扣的动作优雅得令人心悸,他缓缓地将袖子挽起露出强壮流畅的小臂线条。
客厅的水晶吊灯在裴寂高大的身影上投下细碎光斑。
林挽仰着头陷在沙发里,此刻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危险。
裴寂越是慢条斯理,林挽就越兴奋。
林挽心猛烈地跳着,期待裴寂的惩罚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霸总吃醋了要狠狠惩罚他了吗!
要把他按在沙发上猛干了吗!
林挽咽了口口水,昨天晚上太激烈,屁股还隐隐作痛,不过也不是不能做。
裴寂松了松领口,双腿交叠散漫地坐在沙发上,声音像浸了冰的威士忌,"过来。"
第63章 惩罚 让你干我,没让你打我啊!
林挽眨着眼睛缩在沙发角落摇头, 睡衣领口因为方才的挣扎歪斜着,露出一截雪白的锁骨。
“我、我要和声哥出去玩”
林挽知道怎么讨人喜欢,自然也知道怎么惹人生气, 尤其是在惹裴寂生气方面, 他有着无师自通的本领。
话音未落,天旋地转。
裴寂单手就把他轻松捞过来按在腿上, 林挽顿时像被抓住后颈的猫, 扑腾着四肢却挣脱不开。
真丝西裤的凉意透过单薄的家居裤传来, 他羞耻地发现这个姿势让两人的体型差暴露无遗。
裴寂的膝盖就能轻松压住他乱蹬的小腿, 他根本就无力反抗。
"八块腹肌?"
裴寂修长手指慢条斯理地抚上林挽后腰上的那颗小痣,激得林挽浑身一颤。
“湿透的白衬衫?”
“我那是和妙声开玩笑…."
尾音突然变调, 清脆的"啪"声在客厅炸开。
裴寂的巴掌隔着棉质布料落下,不疼却让林挽从耳尖红到脖颈。
林挽的脸像炸开了一样红,羞耻感也在胸腔爆炸, 他把脸埋进柔软的沙发。!
让你干我,没让你打我啊!
林挽下意识攥紧裴寂的西装裤, 布料在掌心皱成委屈的弧度。
裴寂俯身时温热的吐息拂过他耳垂:“数着。”
第二下落下来时林挽终于呜咽出声,倒不是多痛, 而是裴寂另一只手正牢牢扣住他的腰窝, 拇指似有若无地摩挲着那块敏感的肌肤。
裴寂对林挽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了如指掌, 太知道林挽身体哪里最敏感。
停顿的间隙里,林挽听见皮带扣轻响的声音。
林挽亢奋极了,对未知惩罚的期待让他的身体止不住发抖。
要要要开始了吗?
林挽身体抖得厉害,裴寂的眸子暗了暗, 终究还是舍不得太过粗鲁地对他。
可舌尖却又咽不下那股酸意。
"现在知道怕了?"
金属扣碰撞的声响中,裴寂的声音依然冷静自持。
只是他的掌心发烫得厉害,惩罚似乎变了味道, 变成了爱抚。
"故意惹我生气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怕?”
“你知道”林挽舔舔唇,裴寂知道自己在故意惹他生气,小声嘟囔着“那你还生气不就是口嗨找两个男模嘛小心眼。”
很拙劣的激将法,裴寂一眼识破,可偏偏他就吃林挽这套。
冰冷的皮带已经被裴寂抽了出来,林挽紧张地屏住呼吸,身上也因着亢奋有了让人羞涩的反应。
裴寂扯掉了林挽的裤子,他感觉自己身上凉飕飕的。
润滑剂在卧室的抽屉里,不用润滑剂直接开始吗?
不用倒是也可以的!
林挽乱七八糟地想着。
啪的一声,被折起的皮带不轻不重打在了林挽一侧肉嘟嘟的臀上,留下了一条浅粉色的印子。??????
怎么肥四!!!!!
林挽懵了,亢奋的身体在一瞬间更加亢奋了,半褪的裤子勒得他前腿生疼。
“啪。”
林挽还没反应过来,另一侧也被印上了一道粉色的痕迹。
“嗯”下意识的叮咛从林挽的唇角溢出,不是疼的,是爽的。
从心底到身体都透着爽。
太爽了!
裴寂在哪学的这些调情的手段!
比自己写的小说还刺激!
这段他要写在他的文里,林挽迷迷糊糊地想。
裴寂心头的酸意散了不少,暗色的眸子沉沉地盯着林挽发红的肌肤,喉结滚动。
他俯身吻了吻皮带留下的浅粉色的痕迹。
起身时那粉色的浅浅的痕迹,已经快消散得无影无踪。
裴寂的手指摩挲着浅浅印子的边缘。
“还看不看?”
裴寂嗓子哑得厉害,林挽的病刚好,他不舍得因为自己的私欲再去折腾林挽,把林挽的裤子穿上。
林挽愣了愣
怎么把裤子穿上了?
这就结束了???
刚开始爽就结束了?
林挽不满地撅噘嘴突然翻身,在裴寂腿上转了个面。
这个动作让他睡衣的下摆卷起,一截细白的腰肢蹭过对方紧绷的大腿。
他伸手拽住裴寂松开的领口,在对方骤然变深的眸光里仰起脸:"裴寂,你打我"
林挽泛红的眼尾像抹了胭脂,语调细软,带着刻意而又拙劣的勾引,"你欺负人…”
领口被猛地拽紧,裴寂不得已俯下身,盯着林挽带着狡黠的眼底,他终究是没忍住落下吻来。
林挽唇齿交缠间尝到浓烈的占有欲,他被裴寂按进沙发深处,亲得迷迷糊糊的,身上的火乱窜。
可林挽刚生完病,身体也不适合在这个时候做些其他的事情,裴寂舍不得。
这个吻浅尝辄止,林挽却不乐意了,在沙发上缠着裴寂不让他起身。
两个人在沙发上折腾了许久,最终林挽浅浅的如了愿,笑着看在卫生间洗手的裴寂,像一只偷腥得逞的小猫。
休息了一整晚,第二天裴寂确定林挽的病没有反复,才放他去上课。
深秋的午后,阳光透过教室的玻璃窗斜斜地洒在林挽的课桌上。
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林挽看到了条快递取件短信,他微微蹙眉,指尖在屏幕上悬停。
奇怪了,他最近没有网购,即便网购他也不会把包裹寄到学校。
课后,林挽去了驿站。
牛皮纸文件袋被递到手中时,林挽的呼吸突然凝滞,叶拣律师事务所的烫金logo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林挽的心颤了颤,他隐约猜到了里面是什么,指尖抖得厉害。
文件袋边缘被撕开的声响在空荡的驿站格外清晰。
里面静静躺着一个泛黄的信封,邮戳上的日期早已晕染成蓝色的泪痕,邮票边角粘着干枯的海茴香,仿佛还带着遥远海岸的咸涩。
林挽的指尖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他把信封紧紧按在胸口,企图按住擂鼓般的心跳。
深呼吸几次后,他摩挲了信封边缘许久,终于鼓起勇气打开了信封。
信封里只有一张照片。
照片上薄荷绿窗框外正飞舞着浅绿色纱帘,窗外晾在赭石色外墙上的渔网还在滴水,再远处是一片大海,和偶然入镜的银鸥。
这应当是一个海岛,林挽将照片翻了过来。
照片背面空荡荡的,只有右下角写了一个小小的九字。
林挽突然笑出声来,笑声在初冬的寒风里碎成白色的雾气,积压了许久的情绪顺着他的笑溢出,渐渐地他的眼睛突然泛了红。
林挽仰头望向京都澄澈得近乎残忍的天空,连飞机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林挽没有看信封上的地址,将他撕得粉碎了丢进垃圾桶。
小心翼翼地将照片夹在自己的书中,藏在了书包的最里层。
今天林挽课少,他去盯着彩排。
最近司则简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情,似乎十分的忙,两个人的节目已经很久没有排练过了。
老师催了很多次,司则简才抽出时间今天过来排练。
司则简和裴妙声一前一后走进礼堂的样子让林挽怔了怔。
向来形影不离的两人此刻保持着微妙的距离,空气里飘浮着诡异的气氛。
裴妙声虽然爱炸毛,却从不轻易发火,司则简更是温文尔雅的性子。
可今天两个人自从到了礼堂从来没有主动和对方说过一句话。
林挽被夹在中间奇怪地左右看看两个人,这两个人似乎在冷战
“声哥。”林挽的眼睛眨眨,“你们吵架了吗?”
“没有挽哥。”司则简笑了笑,晦暗不明地看了眼另一侧默不作声的裴妙声。
“哦”林挽扯了扯裴妙声的袖子,不是和司则简生气,难道裴妙声是在和自己生气?
林挽想到了昨天裴寂把裴妙声零花钱扣光的事情,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声哥,你怎么了。”
“没事。”裴妙声烦躁地捋了把头发。
“是因为零花钱的事情生气吗?”林挽小心翼翼地问道。
裴妙声愣了下,转而想到了昨天的事情,八卦地眯起眼凑近,冲林挽挑挑眉,“哎,昨天后面怎么着了,我还没来得及问你呢,我哥生气吓人不?”
林挽的屁股下意识的抖了抖,他轻微地吞了吞口水,不好意思的眼睛乱转,“没、没怎么。”
见他这副样子,裴妙声的嘴角扬起一抹暧昧的笑,轻啧了一声。
司则简把他常用的古琴搬过来了,老师叫他过去调琴弦。
司则简的身影刚消失,林挽就迫不及待地凑近裴妙声,肩膀轻轻撞了他一下,压低声音问:“到底怎么了呀声哥?心情不好?”
裴妙声的目光不自觉瞟向司则简离开的方向,指尖烦躁地卷着自己的发尾,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把胸腔里那股莫名的郁结压下去。
“阿挽,”他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你是怎么发现你喜欢我哥的?”
林挽微微愣了一下,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又有喜欢的人了?”
“什么叫又!”裴妙声瞪他一眼,语气里带着不满,却心虚地错开脸。
林挽忍不住轻笑出声。
和他这种毫无恋爱经验就被婚姻绑住的人不同,裴妙声向来是情场浪子,大学这几年,男朋友换得比季节还勤。
“是体校那个Alpha吗?”林挽歪着头,故意拖长了语调。
裴妙声拧拧眉“哪个?”
“就是那个一米九、长腿大腹肌的那个?”
第64章 校庆 不得不说,裴总还挺帅的……
“上次篮球赛, 你还说他荷尔蒙爆棚,想摸他腹肌来着。”林挽眨了眨眼。
“哦,他啊, 早分了。”裴妙声撇撇嘴, 一脸嫌弃,“训练完一身汗味, 熏得我头疼。”
“那是谁呀?”林挽凑得更近, 眼睛里闪着八卦的光, “声哥, 你又有新目标了?”
裴妙声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声音闷闷的:“这次不一样…这次, 我好像真的喜欢。”
林挽努努嘴,掰着手指数起来:“上次酒吧驻唱,你说他是你的‘命中注定的王子’, 结果一个月就分了。再之前那个学长,你说你们‘天作之合’, 结果也是一个月。还有那个玩滑板的黄毛,还有那个街舞社的学弟”
“停!”裴妙声猛地打断他, 一脸不可置信, “我谈过这么多?”
“是啊。”林挽笑眯眯地点头, “你每次都说‘这次不一样’,结果最短一个月,最长三个月。”
“这次真的不一样!”裴妙声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 转头盯着林挽,“所以,你到底是怎么发现自己喜欢我哥的?”
林挽认真想了想, 眼神不自觉地柔和下来:“就是……喜欢啊。没什么特别的理由,裴寂温柔体贴,对我很好,光是待在他身边,什么都不做,我就觉得很开心。”
“温柔?体贴?”裴妙声一脸嫌弃地抖了抖,“真是情人眼里出虱子。”
“裴寂才不是虱子。”林挽不满的撅噘嘴,“裴寂他香香的。”
裴妙声一脸黑线。
“每次靠近他,都觉得他身上的味道特别好闻想咬他一口。”
林挽不好意思地笑着低下头,“他真的很好。”
裴妙声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你确定不是信息素的缘故?”
“不是!”林挽笃定地开口,“真的不是,没有信息素我也喜欢他。”
“你之前还说我哥不行。”
“不是不行!”林挽红着脸辩解,声音越来越小,“就算真的不行……我也只想和他一个人做,别人我看都懒得看,这大概就是喜欢吧。”
裴妙声沉默了,目光不自觉地飘向舞台的方向,司则简正在调试古琴的琴弦,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动,发出清越的音色。
林挽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眼睛微微睁大,也跟着沉默了。
“挽哥。”
司则简向两个人走过来,目光淡淡地扫过两人,最后落在林挽身上,“老师叫我们过去准备了。”
“好。”林挽心情复杂地站起身,拎着装箫的盒子跟着司则简走上台。
裴妙声抱臂坐在台下,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台上那道修长的身影,心不在焉地看着他们的表演。
台上,司则简指尖拨动琴弦,低垂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排练到差不多一个小时,司则简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则简最近似乎很忙?"林挽望着司则简仓促离去的背影,转头看向明显心不在焉的裴妙声,心底有种微妙的预感。
“最近司家出现了不少事。”裴妙声回了神,一把搂住林挽的脖子,力道大得让林挽踉跄了一下,“走啊,请我吃东西去。”
暮色渐浓,初冬的风裹挟着枯叶的气息掠过校园。
两人选了家裴妙声常去的川味火锅店,推开门的瞬间,辛辣的香气与鼎沸的人声扑面而来。
裴妙声拿着菜单划了个鸳鸯锅。
“点辣锅呗。”
“不行,我哥刚给我发消息了,说你生病刚好,让你吃清汤锅。”
林挽微微诧异,“你和裴寂说我们出来吃火锅啦。”
"不是你告诉他的吗?"裴妙声疑惑地挑眉。
“我没说啊”林挽茫然地眨眨眼,心底那股怪异又升了起来。
裴妙声被林挽气笑“不是你说的还能是谁说的,又搁我这儿秀恩爱!”
林挽落了眼,没再开口。
没一会儿冒着热气的鸳鸯锅就端上来。
裴妙声接了个电话,应该是司则简打过来的,告诉他晚上会很晚回来。
林挽感觉接了电话的裴妙声面色差得很,奇怪地问道“司家出了什么事情呀?”
裴妙声一边涮着毛肚,一边压低声音,"他大哥突然带回来个怀孕的Omega,未婚先孕。他二姐的婚事也快黄了,司爷爷气得住院了。"
"司姐姐和沈允于?\"林挽夹着虾滑的筷子停在半空,红油顺着筷子滴落在碗里,晕开一小片油花。
"好像是叫这个名字。"裴妙声夹起一片肥牛,"听说是为了个小明星闹的。沈家那边也乱得很,他们那个养子死了,他那个准姐夫现在满世界找骨灰呢。"
林挽用筷子戳着碗里的虾滑,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人都死了还找什么骨灰。"
\"嗯?\"裴妙声抬头,热气模糊了他的表情,“你说什么?”
“没什么”
这顿饭两个人吃了不少,吃完林挽叫司机送两个人回了家。
林挽没细想这些事,因为他最近实在是太忙了。
百年校庆将近,学生会的事情千头万绪,又要期中考试了,他基本是打转的上课,排练,盯彩排,复习。
一眨眼,已经到了校庆的前夕。
林挽第一次参加这么重大的节目,还要登台表演,整个人都无比亢奋。
裴寂看了看已经快要到10点的指针,无奈地把穿着条小裤衩盘腿坐在床上吹箫的林挽捞到怀里。
“再吹下去,楼上要投诉你扰民了。”
“哦。”林挽抿抿嘴,纤细的手指在箫上动着,嘴巴却没有在贴在萧口上吹。
裴寂被小家伙逗笑,一把取过林挽的箫,放到床头柜上,“不许吹了,睡觉。”
说完把林挽按在自己怀中,关掉了床头的灯。
林挽在黑暗里眨巴着大眼睛,在裴寂怀中像小猪一样拱来拱去。
裴寂无奈,睁开眼看到月光下林挽清炯炯透着亮的大眼睛正看着他。
“我明天要是吹错音了怎么办。”
“不会,吹错了也听不出来。”
“要是我紧张得发抖,错得特别离谱呢?”
“不是还有琴音压着,听不出来。”
“要是表演的时候箫突然坏了怎么办。”
“不会。”
林挽咕涌咕涌从裴寂的怀中挣脱,打开了床头的小灯,拿起箫仔仔细细地看,“我再检查一遍。”
尽管前一天晚上折腾到半夜,林挽第二天却格外的有精神,他趴在更衣室门口看裴寂穿衬衣。
“你就穿这件衬衫呀!”
裴寂无奈笑了笑,“文艺晚会不是晚上七点才开始吗,下午秘书会把正式的服装送到顺腾。”
“哦,对。”林挽想了想,“上午是学术论坛,明老师也要参加,我看到明老师和几个师兄师姐前几天在群里准备资料来着。”
裴寂系好衬衣的扣子,过来揉了揉林挽的头,“别紧张,阿挽吹得已经很好了。”
林挽眨眨眼,“你晚上几点到京大,到时候肯定会堵车的,你早点来,我去接你。”
“大概六点?”裴寂看着林挽的眼底都是温柔,“到时候联系你,林部长。”
林挽被裴寂逗得耳廓泛红,结结巴巴地开口,“反正你别来晚了。”
学术论坛没有用文艺部的人,林挽早早地去了文艺晚会露天体育场,这里是主会场,还有室内展厅的副会场。
晚会分线上线下两种形式,部分活动还会通过直播开放观看。
林挽和白祁最后确定了遍烟花秀、灯光秀和无人机表演的机器设备,又确定了VR和全息投影的连线,最后检查完现场的布置,又开始盯官网、官方抖音、微博这些平台的连线。
一整天他都忙得团团转。
下午四点多,现场都安排得差不多,学术论坛那边也结束了。
林挽才抽出时间来问裴寂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大概什么时间能到。
初冬六点多的时候天已经大暗了,星星点点的路灯照着人声鼎沸的校园。
校区的梧桐树和百年校庆的彩旗在暮色中猎猎作响。
原本迎接裴寂进去的应当是腾柏妄,可腾柏妄退学了,这个事就落了同组的林挽和李应身上。
他已经和裴寂提前沟通好了,会直接在学校内的停车场碰面,就不在校园门口迎接了。
林挽站在停车场口,第三次整理胸前的工作牌,
李应笑了笑,“你别紧张呀!裴寂是我偶像我都不紧张,你都不认识他,把他当平常人就行了。”
“哦”林挽的嘴角在李应看不到的地方勾了勾,怎么不认识,简直不要太熟悉。
黑色迈巴赫缓缓停稳,车门打开的瞬间,林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一道修长的身影从迈巴赫中迈出,裴寂今天穿了件藏青色西装,目光一如既往的沉静。
藏青色西装完美勾勒出裴寂宽肩窄腰的身形,衬得他愈发挺拔如松,他抬手整了整袖扣,金色的腕表下的腕骨凸起的弧度,透着与生俱来的矜贵。
裴寂眼神淡漠,棱角分明的脸庞上,高挺的鼻梁下是紧抿的薄唇,眉骨投下的阴影让那双深邃的眼睛更显凌厉。
李应用手肘顶了顶林挽,“不得不说,裴总还挺帅的。”
裴寂向两人走近,四目交汇间,林挽分明看见他眼底闪过一丝只有他能读懂的笑意。
第65章 琴瑟和鸣 那是他的阿挽
"裴总您好, 我是学生会一直与您对接的林挽,负责您今天的行程接待。"
林挽伸出右手,声音平稳得让自己都惊讶。
"辛苦林同学。"裴寂礼貌而克制地握住林挽的手, 大拇指却不经意地在他虎口轻轻一按。
这个隐秘的小动作让林挽耳尖发烫, 他想抽出手掌,却被裴寂牢牢握住。
裴寂的眸子深沉, 眸底翻滚着笑意, 两人暧昧的视线相互交缠。
李应侧身挤了上来, 林挽被他的力轻轻撞开, 李应双手握住了裴寂的手掌,兴奋地开口, “裴总,我是李应,您直系学弟, 之前我们见过。”
裴寂眼中的笑意退却,礼貌的虚握了李应的手掌, 淡淡开口,“你好。”
“我给您带路。”李应兴奋地走在前面领路。
林挽的耳廓还隐隐发烫, 他跟在李应身后, 没注意到身后裴寂唇角转瞬即逝的弧度, 更没发现远处树荫下,一个模糊的身影正举着相机。
暮色渐浓,体育场馆内的灯光次第亮起,与天边初现的月色交相辉映。
林挽将裴寂引导至校友专区, 人声鼎沸中,两人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社交距离,却在每一次视线交汇时, 都漾开若有似无的暧昧涟漪。
林挽皮肤底子本来就好,今天化了淡妆,更显得皮肤细腻光滑。
裴寂微微侧目,看着一本正经带路的阿挽,睫毛一卷一卷的,勾的他心尖发痒。
“等会的表演别紧张,我很期待。”
林挽的眼弯了弯,轻轻应了声,奇妙的暧昧感在两个人之间徘徊。
“裴总怎么知道林挽有节目呀。”李应在一旁笑呵呵地插话进来,惊得林挽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他这才想起身边还跟着李应,方才的旖旎氛围顿时散了大半。
“提前看了节目名单。”
林挽悄悄松了口气,嘴角弯着浅浅的弧度,乖巧地答道,“裴总,我还要去后台换衣服,先走了,有什么事情,您这边和李应说就行。”
林挽的语气公事公办,可盯着裴寂暧昧又深情的眸子,还是臊红了脸。
“嗯,去吧。”裴寂意味深长勾了勾嘴角,目送林挽顺着看台的台阶一步一步消失在门口。
林挽去了后台,司则简早已换好一袭月白色广袖长袍,正调试着案上的古琴,衣袂流转间,腰间玉佩叮咚作响。
“挽哥,裴寂哥已经来了吗?”
"嗯,刚安排他入座。"
学生会给林挽准备的是一件月白色交领广袖长袍,外面罩着天青色纱衣,衣摆处绣着暗纹,林挽行动的时候衣角如流云拂动。
司则简依旧是短发,化妆的同学却给林挽准备了一个发套,是用银丝发冠束起的墨色长发,林挽戴上假发很合适,衬得他好似一个玉面书生。
外面的体育馆内灯光渐暗,穹顶下的黑暗如浓墨般晕染开来。
大屏幕上播放着校庆宣传片和校友祝福集锦,斑斓的光影在裴寂轮廓分明的脸上流转。
裴寂垂眸看着手机里林挽刚发来的自拍,林挽执箫而立,广袖流云,活脱脱是从古画中走出的翩翩公子。
裴寂指腹轻轻摩挲着屏幕,眼底暗潮涌动。这样的林挽,合该被他藏在家中,只穿给他一个人看。
他会一件一件扯掉林挽那些繁琐的长袍,将他白玉色的腰带扯下,捆住他的手腕,只让他穿最外层的青色薄纱。
然后狠狠的
念头刚起,广播声便打断了旖旎遐想,全场灯光骤然熄灭。
突然场馆的灯光全部黑了下来,一束光自高处劈下,恰似闪电划破夜空,霎时点燃了满场的寂静。
裴寂仰起头,那光宛如一条银蛇在黑暗中游走,在体育馆的墙壁上蜿蜒爬行。
观众席惊叹连连,裴寂的面容却很平静,他始终凝视着舞台方向,这些表演方案是顺腾科技设计的,方案里的每一个环节都经过他的把关,每一个细节他早已烂熟于心。
此刻他只盼着那道心心念念的身影快些出现。
灯光愈发密集起来,聚作一团,又散作满天星斗。
伴着主持人抑扬顿挫的声音,介绍京都大学的百年建校史,那光色变幻不定,青如鬼火,红如晚霞。
光与影在体育馆的穹顶上交.媾,生出许多奇形怪状来。
观众席上的人头攒动,主席台旁准备登场的林挽却一眼就看到了远处端坐裴寂。
即便人潮汹涌,裴寂的气质依然出众。
裴寂的面孔被映得忽明忽暗,遥遥一望,林挽的心被填得满满的。
主持人的介绍逐渐到了尾声,灯光一齐熄灭,转而白色的炽光灯点亮了整片体育场,手持发光绸缎的学子从看台涌向体育场的中心。
绿绸翻涌如初春新芽,金缎流转似秋日硕果,随着旋律变幻成波涛起伏的数字\"100\"。
空中无人机群化作衔着橄榄枝的白鸽,在升至百米高空时突然绽开七彩礼花,纷纷扬扬的彩带中组成了京大校徽模样,继而散开,变作"100"的数字,悬在半空,发出幽蓝的光。
数字又分解开来,化作一群萤火虫,忽上忽下地飞舞。
这般精巧的把戏,引得观众中不时爆出惊叹。
灯光与无人机表演既毕,主持人退场,舞台上便现出两个人影来。
裴寂看到了一身白衣执箫而立的林挽。
那是他的阿挽。
夜风吹着林挽的衣角和他束起的长发,也吹动着裴寂的心。
琴音先入,林挽的箫声随即应和。
裴寂不懂音律,可箫声呜咽如诉,鹤唳云端。
他看着台上发光的林挽,眼神渐渐痴迷,心中酸酸涨涨,似乎有什么要溢出来。
全场的视线都在他的阿挽身上,可阿挽只属于他一个人。
琴音急速骤起,裴寂恍然回神才注意到舞台另一端与林挽交相呼应的抚琴人竟然是司则简。
裴寂的指节瞬间绷得发白。
两人的演奏起初分明是两个曲调,后来竟相互交融在一起,分不出彼此了。
琴声欲歇时,箫声便补上,箫声将断处,琴声又续起。
两种音色交织缠绕,竟默契得天衣无缝,让裴寂的脸色愈发阴沉。
裴寂听着这缠绵悱恻的音乐,胸口像被灌了整坛苦水,酸涩感顺着血脉蔓延至四肢百骸。
裴寂要被淹没了,他喘不上气,他要被溺死在着刺耳的音乐里。
阴冷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司则简,仿佛这样也能将他也拖入最深的海底。
曲终时,司则简猛扫琴弦,发出一声裂帛之音,林挽将最后一个音符吹得极高极远,然后戛然而止。
余音在体育馆内回荡,许久方散。
观众席上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主持人的声音适时地插进来,请京大的校长致辞、点亮校庆标志。
校长是位老学究,声音带着些南方口音。
裴寂沉着眼盯着刚刚林挽消失的角落,这段时间他过得太过于安逸,安逸到他差点忘记林挽身边还有这样一个契合度极高的定时炸弹。
前段时间的筹谋,出现了意外,他必须想个其他的法子,永远解决这个麻烦。
裴寂掏出手机发出信息:【阿挽,在哪里?】
发亮的屏幕映出他阴郁的眉眼,迟迟未回的对话框让裴寂心底的戾气疯狂滋长。
那些被刻意压制的占有欲此刻化作毒蛇,吐着信子啃噬理智。
他们此刻在一起庆祝吗?
会拥抱吗?
裴寂的心情愈发的阴沉,阴暗的心思像是潮湿石头下的青苔,密密麻麻地在隐秘的角落生长。
裴寂闭了闭眼,胸口中难以压抑的戾气,似乎下一刻就要爆炸。
而此时的后台,裴妙声正一手勾着司则简的脖子,一手揽住林挽的肩膀:"太绝了!你俩这配合简直天衣无缝!"
林挽吃痛地拍裴妙声的手臂,假发勒得他头皮痛:"声哥,假发要掉了!"
裴妙声松开林挽,林挽走到镜子前去整理假发。
司则简正含笑看着裴妙声,那双温润如玉的眼睛里盛着毫不掩饰的爱恋,他微微张开双臂,广袖垂下。
裴妙声悄悄看了眼正专心致志整理头发的林挽,假装神不知鬼不觉的,动作极轻地扑进司则简怀里,双臂环住他的腰,迅速抱了司则简一下,随后做贼心虚的立马闪开。
动作快得像是一阵风掠过。
林挽的手指顿在发间,指节微微发僵。
镜子里,两个人刚刚的动作无处遁形,全被林挽看到。
林挽眼神闪烁地低下头,假装专注地调整假发,唇角抿成一条紧绷的线。
身后的裴妙声见林挽没注意他们,悄悄向司则简靠了靠,用肩膀顶了顶他的肩膀,暧昧地冲他挑挑眉。
“挺帅啊,你这个造型。”
林挽的后背僵,已经整理好了假发却依旧假装忙碌的不敢回头,生怕撞破两人的秘密而让大家都陷入尴尬。
手机的震动让他如获大赦般地低头查看消息,指尖点开屏幕的瞬间,林挽的嘴角漾开一抹笑。
“傻笑什么呢?”裴妙声凑过来。
“裴寂让我去体育馆外找他。”
啧,裴妙声撇撇嘴,“那你快去吧,别叫我哥等着了。”
林挽雀跃的向外面小跑出去,体育馆内喧嚣依旧,体育馆外的裴寂孤零零的站在树下。
月下他的影子阴暗的糊成一片,让他看起来无比落寞。
第66章 占有欲 伸进嘴里的舌头似乎要钻进他的……
林挽雀跃的小跑向裴寂, 夜风拂过他假发的发梢,带着初冬微寒的冷意。
距离拉近,林挽的步伐却渐渐迟疑起来, 最终停在了离裴寂几步之遥的地方。
裴寂并没有看到林挽, 他静立在树下,周身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冷意。
清冷的月光穿过梧桐叶, 被剪得稀碎砸在裴寂身上。
斑驳的光影里, 裴寂眉骨下的阴影格外深沉, 那双平日里温柔的眼睛此刻漆黑地让林挽看不清他的情绪。
裴寂身上反常的低气压并不明显, 只有一丝,却被林挽敏锐地嗅到。
似乎注意到林挽的视线, 裴寂抬了眼,面庞被月光照亮,林挽清晰地看到他漆黑平静的眼。
他在生气?
林挽隐约觉得, 但又实在想不到裴寂会因什么事情生气。
“怎么出来了。”林挽扬起笑,小跑到裴寂身边, 宽大的长袍下摆随着他的跑动摇曳,轻纱飘逸。
裴寂沉默的眼睛直勾勾地锁着林挽的脸, 在林挽靠近的瞬间将他扯入怀中。
这个拥抱来得猝不及防, 强劲有力的手臂瞬间禁锢住林挽的腰, 力道大得几乎让林挽窒息,勒的林挽生疼。
林挽有些茫然,他的胸腔被紧紧挤压在裴寂的胸口,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裴寂胸腔里急促的心跳, 一下下撞击着他的耳膜。
"裴寂?"他轻声唤道,声音因为被挤压而微微发颤。
裴寂没有回答,只是将脸深深埋进林挽的颈窝。
温热的鼻息喷洒在林挽敏感的腺体上, 那里还残留着上次车内标记时留下的松木气息。
裴寂像只搜寻违禁品的猎犬,一寸寸检视着自己的领地,直到确认林挽的每一寸肌肤都只沾染着自己的味道,紧绷的身体才稍稍放松。
林挽感觉到环抱的力度略微减轻,他的呼吸顺畅了不少,为了安抚裴寂,他散发了些信息素。
淡淡的茉莉香堪堪挤入裴寂近乎窒息的胸口,给裴寂浑浊的胸腔带来了一丝生的契机。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林挽迷茫地眨眨眼,颈间裴寂沉重的呼吸在空旷的环境内格外清晰。
那是一种隐忍的,压抑的喘息,似乎在克制某种情绪。
裴寂深深地呼出口气,泄了部分的力气压在林挽肩头。
他不是小孩的年纪了,照理说,嫉妒到不受控制的发火,这种像年轻人一样情绪失控的表现不应当出现在他身上。
裴寂能够掌控自己的情绪,也能控制自己的所作所为,可在面对林挽的时候,他总是失控,尤其是林挽和司则简有纠缠的时候。
这种情绪失控的感觉让裴寂很不爽。
这不应该。
他比林挽足足大了九岁,九年的阅历,足已经让裴寂修炼到可以伪装自己的喜怒哀乐。
在他眼里,林挽还年轻,虽然足够聪明漂亮,却依旧是个小孩子。他理应当引导他,安抚他,而不是对他发泄自己阴暗的不满。
裴寂的手臂情不自禁地勒紧,将林挽死死搂在怀里。
数不清失控了多少次,他也不想数,多少次他那些阴暗面出现了裂缝,差一点伪装的面具就被他粉碎。
很庆幸,怀中的林挽身上没有一点司则简的味道,他们应当连拥抱都没有。
林挽一如既往的乖顺,并没有因为裴寂莫名其妙的情绪而怪罪,反而是包容地环住他的腰,试探性地抬起手,轻轻抚上裴寂的背脊。
裴寂的妒忌并没有因为林挽的拥抱而消散,相反林挽的包容让他陷入更加强烈的妒忌。
他的阿挽,性子如此温顺,对他如此,对其他人亦是如此。
裴寂的胸口涨的发痛,他发疯一样的妒忌,没有体面的样子像一个疯妇。
他妒忌司则简的年轻,妒忌他能得到云清的青睐,妒忌他费尽心机手段也无法企及的信息素契合度。
裴寂阴暗的心思开始怨恨,为什么世界上要有灵魂契侣这种命定。
失去理智的他妒忌司则简的一切。
这样很愚蠢,毛头小子年纪才会出现的情绪,很难想象此刻竟然出现在他身上。
林挽被勒得难受地挣扎着,用手肘抵住了裴寂的胸膛,两个人严丝合缝贴在一起的胸口,终于有了一丝裂缝。
林挽仰起头,水莹莹的眼睛里满是疑惑,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明明刚才分别的时候,裴寂还好好的,让他表演不要紧张。
林挽想说什么,裴寂的双手却捧住了他的脸。
裴寂指尖的力气很大,钳制着林挽的下颚,让林挽发不出声音。
林挽感觉自己被裴寂强制固定,整个头都被他死死地控制着,完全没有挣扎的余地。
裴寂的手指指腹按在林挽的眼皮,眼皮下的眼珠无力的转动着,林挽的视觉剥夺了。
陷入半黑暗的林挽,心底却没有半分的恐慌。
裴寂不会伤害他,他知道的。
林挽乖顺地将自己身体的主导权,完完全全地交给裴寂。
裴寂不由分说地吻了上来,两人的鼻梁相撞,林挽的眼眶疼得发酸。
裴寂的舌头挤入他的口中,和平日里的温柔缱绻不同,裴寂的唇舌带着近乎暴虐的占有欲,强势地侵入他的口腔,伸进他嘴里的舌头很深,深到似乎要钻进他的喉咙一般。
此刻的裴寂如此陌生,不再是那个温柔完美的情人,这样的裴寂让林挽感到了一丝恐惧。
林挽被吻得喘不过气,本能地想要后退,却被对方扣住后脑无法动弹。
Alpha浓烈的信息素和津液顺着交缠的唇舌渡过来,顺着他的舌尖滑进他的喉咙,逼得他眼角发红,只能被动地吞咽。
喉咙里的信息素太过于强烈,身体下意识承接着这份入侵,受信息素的影响林挽生理上喜欢得不得了,可心里却是又想要又害怕。
林挽认命般不再挣扎,缓缓闭上了眼睛,浓烈的信息素顺着喉管弥漫在他整个胸腔,给他一种里里外外都沾染上裴寂气息的错觉。
当裴寂终于松开钳制时,林挽踉跄着后退半步,嘴唇微微肿起。
林挽抬眼对上了裴寂那双又深又沉的眼睛,那里面的情绪太过复杂。
今天的裴寂和以往不太一样,明明四周很暗,但是裴寂那双眼却像野兽一样盯着自己,发着幽暗的光,沉沉地望着自己。
即便两人对视的时候,也没有眨一下,露着一种毫不掩饰的凶狠,让林挽觉得自己是猛兽爪下逃不掉的猎物,下一秒就会被咬破喉管。
林挽咽了咽口水,嗓子干得厉害,里面还充斥着裴寂的味道。
后颈的腺体被裴寂捏在手掌,掌心粗糙磨着娇嫩的皮肤,他抖了抖。
裴寂垂下眼,捏着林挽后颈的手指慢慢松了劲儿,缓缓抬起手掌靠近林挽。
还没碰到他,林挽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半步,吓得闭上了眼睛。
裴寂的目光有些冷,那些即将破碎的伪装因着林挽下意识的恐惧再一次被黏合在一起,以一种怪异残破的形状贴合在裴寂脸上。
裴寂的手指缓缓贴合在林挽的脸上,略带粗糙的指腹缓缓摩擦着林挽光滑细腻的皮肤。
“抱歉,阿挽。”裴寂的语气平静温和,林挽却听不出半点温柔。
林挽抿唇,那个熟悉的裴寂似乎又回来了。
“阿挽,我太想亲近你了,才失了分寸。”裴寂温柔的手指顺着林挽的脸颊抚摸到他的肩膀。
林挽微微蹙眉,这样的裴寂说不上怪异,“你刚刚在生气吗?”
裴寂的面具严丝合缝地贴在脸上,他轻笑了声,眼睛一如既往的温柔,轻轻嗯了声。
“在生气。”
林挽眨眨眼,迷茫地看向裴寂,“为什么?”
“今天的阿挽很漂亮。”
猝不及防的夸赞让林挽愣了神。
裴寂的声音低沉沙哑,指尖轻轻抚过林挽泛红的眼尾,“在台上很耀眼。”
“耀眼到想把阿挽珍藏起来,只属于我一个人。”
这句话带着轻微的叹息,不像是假话。
林挽的耳尖发烫,他的心止不住地哆嗦,他知道裴寂是喜欢他的,却没想到他的占有欲竟然如此强烈。
这份浓烈的占有欲让林挽的胸口微微发涨,涌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校庆的演出还有段时间结束,可裴寂等不及了,他太想把阿挽带回去,私藏起来,只属于他一个人。
但这不礼貌,也不合规矩,后面还有校友访谈的环节,他不能离开。理智回笼的裴寂,修养按下了蠢蠢欲动的欲.望。
“结束一起回家?”
“好。”林挽笑着应了声,压下心头的悸动,“我先去换衣服。”
裴寂回到会场,林挽舔舔下唇,唇齿间裴寂的味道消散了不少,可这样强势的吻让他回味。
林挽快步走到后台,后台陆陆续续来了不少表演完的学生。
更衣室的门半掩着,林挽推门走了进去。
一股文心兰的味道骤然钻进林挽的鼻腔,林挽的心口猛地一缩,血液开始剧烈的不受控制的病态沸腾。
裴妙声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起伏的胸口深深地喘息着,他的嘴巴上染着莫名的红。
司则简已经换了常服,站在离裴妙声不近不远的地方。
两个人显然都没想到林挽这么快就回来了。
林挽微微蹙眉,浓郁的文心兰信息素让他反胃的想干哕,可身体翻滚血液却被信息素推着冲向小腹,起了不该有的反应。
第67章 掉马 爱吃碗的肉是裴寂吗?
林挽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空气中浓烈的文心兰像无形的锁链缠绕着他,让他腺体隐隐作痛。
司则简的脸色骤然凝固,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他迅速收敛了外泄的信息素, 修长的手指不自然地蜷缩又松开。
林挽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企图用疼痛抵抗司则简信息素对他身体的掌控。
"抱歉挽哥。"司则简低声道, 嗓音里带着几分懊恼, 那双总是含笑的桃花眼此刻有丝晦暗不明的冷意, 意味深长地凝视着林挽。
裴妙声突兀地清了清嗓子,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衬衫领口暧昧的褶皱,"阿挽回来了?要要换衣服吗?"
林挽没有应答, 密闭空间里交织的两种信息素,芍药的热烈和文心兰的甜腻。
两种信息素林挽都不陌生,可这两个人根本闻不到对方信息素的味道。
秉着呼吸的林挽, 有些无语的腹诽,不知道他俩弄得满屋子味儿做什么。
这两个人和没事人一样, 被夹在中间的林挽被两种信息素的味道呛得喘不上气。
司则简的眸色沉了沉,"挽哥, "他刻意放轻了声音, "你先换衣服吧。"
说完便快步离开了更衣室, 司则简一走,室内的文心兰信息素浓度明显降低,但林挽依然觉得喉咙发紧。
那些残留的气味分子像细小的针尖,不断刺激着林挽敏感的腺体逐渐升温。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裴妙声不禁担忧的蹙眉, "我哥欺负你了?"
“没”林挽强压下身体的不适感,握拳堵住了鼻子,摒住了呼吸。
裴妙声像小狗一样凑在林挽身边, 围着林挽左右闻闻。
“去哪了?身上都是我哥的味道,野战去了?”
“没有。”林挽推了推裴妙声,想到刚刚树下的那个霸道的吻,不好意思红了脸。
裴妙声眯了眯眼,凑近审视的盯着林挽的下唇,“我哥属狗的吗?”
“什么?”林挽茫然的眨眨眼。
“你嘴巴都破皮了。”裴妙声这次靠的更近,他身上沾染着的文心兰气息,与林挽腺体上残留松木信息素激烈碰撞。
像火星溅入油桶,Alpha信息素相互抵抗,让林挽的腺体瞬间炸开尖锐的疼痛,他猛地按住后颈,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却阻挡不了两种信息素在血液里厮杀。
"到底怎么了?"裴妙声拧起眉头,他与司则简的信息素匹配度太低,根本闻不到自己身上沾染
了味道,见林挽脸色越来越苍白,他当真以为是裴寂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我这就去找父亲。"
"声哥!"林挽几乎是弹跳起来,踉跄着退到衣柜旁,冰凉的金属柜门贴着他发烫的脊背,带来些许清明。
"这里则简的信息素太浓了"林挽艰难地组织着语言,既不想说谎,又不愿揭穿好友的秘密。
裴妙声尬住了,他下意识的摸摸鼻子,喉结上下滚动,讪讪一笑:"是、是吗?我完全没注意到"试图补救般补充道:"匹配度高就是敏感啊,像我这种低匹配度的一点都闻不到。"
拙劣的谎言,林挽没有戳破,他落了落眼。
两个人的秘密,等到裴妙声愿意告诉他的时候,自然会说,他没必要让大家难堪。
“那个”裴妙声的眼睛转了转,“还有一个月就放假了,放假咱们出去旅游呀,叫上则简一起。”
林挽垂着头解着自己的腰带,看起来兴致缺缺,裴妙声不敢靠近他,离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天冷了,我们去海岛度假,避避寒。”
“哦。”
林挽还是不情不愿,裴妙声终究是没忍住搂住林挽的脖子,“怎么,小阿挽,不想去?”
“没有。”林挽抿抿唇,他不是不想去,他只是不想和司则简一起去。
他们的信息素契合度太高了,只要两个人有接触,刚刚那种情况,一定不可避免。
林挽不想节外生枝。
“你不是一直想潜水,我教你呀。”
“潜水?”林挽的眼睛果然亮了起来,他想起裴妙声曾描述过的阳光穿透海面形成的丁达尔效应,珊瑚丛中穿梭的热带鱼群
他确实心动了。
裴妙声感受到怀中人瞬间绷紧的肌肉,他又压低声音诱惑道:"没有家长,没有规矩真正的自由。"
裴妙声继续加磅。
林挽的喉咙动了动,裴妙声说的很诱人,但想到要与司则简朝夕相处,他又犹豫了:\"我得先问问裴寂"
“问什么我哥啊!你这点事都做不了主吗!”裴妙声不满地掐他脸颊,“就这么说定了啊!”
说完不容林挽拒绝地拍板。
“那好吧。”林挽温温吞吞的换了衣服,去看台找裴寂。
裴寂在校友区,那边林挽过不去。
“林挽!”李应在后面冲林挽挥挥手,示意他那边有空位置。
林挽走过去挨着李应坐下,抬眼看向校友区,裴寂的位置已经空了。
“你来的正好,刚连线完全球各地的校友,马上就到杰出校友访谈了,裴总要上场了。”
听了李应的话,林挽脊背挺得笔直,扬着下巴张望,搜寻主席台旁裴寂的身影,心里隐隐期待。
林挽知道访谈的有两位嘉宾,其中一个是裴寂,另一个是谁林挽并没有留意。
周围窃窃私语,不少关于都是关于裴寂的讨论。
裴寂在京都大学也算是的风云人物,不仅仅是因为他在校期间四年满绩的优异成绩,还因为顺腾在他手里乘上了国家改革的东风,扶摇直上成为了国内数一数二的龙头企业。
新世纪国家大力扶持的两个项目,一个是科技,一个是医疗。
顺腾的母公司主营科技,子公司人本在医疗领域有着重要的研究成果,尤其是信息素方面。
更何况顺腾每年都会招揽众多京大的学生,回馈母校。
尽管京大毕业的学生不缺就业的机会,每年还是有众多的学生削尖脑袋往顺腾挤。
做为顺腾老总的裴寂,在京都大学也有很高的人气,不少人把他当作偶像,尤其是金融学院的学生。
裴寂缓缓的登上主席台,聚光灯下的Alpha宛如神祇,藏青色西装包裹着宽肩窄腰,钻石袖扣在灯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芒。
裴寂的眉骨很高,鼻梁笔直,棱角凌厉,唇色是带着冷感的淡绯,不笑的时候很严厉。
主席台两侧的大屏幕上左侧的屏幕内是裴寂冷峻的面孔,右侧是裴寂的简介和顺腾的介绍。
低沉磁性的嗓音顺着话筒缓缓的传出来,这样的裴寂让林挽心动。
裴寂才是如此的耀眼,一想到这样耀眼的人,是属于自己的,林挽不自觉地抚上胸口,那里正剧烈跳动着,漾起一股奇异的感觉。
满足的发涨。
裴寂的声音带着让人沉静的魔力,他表达着对母校的感谢,对活动邀请的荣幸让人不自觉的沉溺在他的声音里。
林挽的眼睛被屏幕反射的光映得亮晶晶的,他的视线不受控制地流连在那张长在他心尖的脸上。
右侧的屏幕翻滚的顺腾的简介,林挽眷恋的眼神收了收,落在了上面。
几十个子公司的名字印在屏幕上,各行各业,但一个熟悉的名字撞入了林挽的眼睛。
京都义顺网络科技有限公司。
自己写小说的网站?竟然是顺腾的子公司?
那股如附骨之疽的怪异感再次攀上林挽的脊背,冰冷的战栗顺着脊椎窜上后颈。
某些荒诞却令人毛骨悚然的猜测在林挽脑海中疯狂滋长,像无数只细小的虫豸啃噬着他的神经。
林挽用力吞咽着,喉结上下艰难滚动,他想将那些荒谬的念头一并咽下,可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却在他脑中愈演愈烈。
怎么会怎么可能有这么完美的巧合?
顺腾的子公司,裴寂车内眼熟的海东青配饰,始终显示京都的IP地址,还有那个如影随形的ID"爱吃碗的肉"。
林挽慌张的掏出手机,手机在掌心滑得几乎握不住,指尖不受控制地痉挛着。
他咬紧下唇打开作家后台,退出登录的按钮在林挽的视线里扭曲变形。
裴寂低沉的嗓音还在耳畔回荡,此刻却化作尖锐的蜂鸣刺痛林挽的鼓膜。
林挽颤抖了指尖输错了好多次,才终于正确输入那串号码,汗湿的指尖在屏幕上留下蜿蜒的水痕。
系统弹出提示,该电话号码已注册。
会场突然爆发的欢呼声浪如潮水般涌来,林挽狂热跳动的心却在人潮中逐渐冷却。
此刻他的心竟然如此平静,林挽注视着回到座位的裴寂,他的侧脸凌厉的线条在灯光下如同精雕的石膏像。
爱吃碗的肉是裴寂吗?
那个从他三年前初涉写作时就如影随形的读者。
是裴寂吗?
林挽不禁疑惑,那时他才十六岁,他在记忆里反复搜寻,却怎么拼凑都找不到两人曾经有过交集。
甚至在裴寂老宅,他都很少见到裴寂。
三年前裴寂就喜欢自己?
这样的想法太过于荒谬可笑。
可这样的念头像一簇幽蓝的火苗,在林挽心底最隐秘的角落悄然燃烧,任凭林挽怎样都没办法扑灭。
林挽感到某种危险的兴奋在血管里奔涌,既迫不及待的想立刻揭开谜底,又害怕面对真相背后的深渊。
台上的大屏幕此刻却出现了一张清清冷冷的美人面。
第68章 已婚 裴寂的配偶是个Alpha
"那不是明老师吗?"
周围突然爆发的惊呼, 林挽从思绪中抽离,下意识抬头望向主席台旁边的巨幅屏幕。
大屏幕上显现了张与明老师一模一样的脸,乌黑如瀑的长发垂落肩头, 顶端的部分黑发用一根玉簪松松挽起, 本身就冷白的皮肤在聚光灯下显着病态的白。
那双狭长的凤眼微微上挑,与明宿韵有九分相似, 却多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疏离感。
明宿微一袭素白长衫, 整个人的气场与周遭的喧闹格格不入, 清冷的声音也像他本人一般, 低沉悦耳却带着淡淡疏离,正在向台下师生致意。
“听说他现在是国家剧院一团新上任的月琴首席, 是已故大师尚老的关门弟子。”
“已故?尚老去世了?”
“是呀,你前段时间没看热搜吗?”
“传闻中那位深居简出的月琴天才,没想到和我们是校友。”
周遭窃窃私语, 林挽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
"太像了"身旁的李应倒吸一口凉气,"简直和明老师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林挽没有回应, 鬼使神差地举起手机,下意识拍了张照片转发给林与。
电话几乎是瞬间响起, 听筒里传来的声音低沉得可怕, 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他在哪?"
“我们学校的校庆”
没等林挽回答, 通话就被粗暴切断。
林挽盯着暗下去的屏幕,眉头微蹙,林与的反应太异常了。
大屏幕里,面容清冷的明宿微还在讲话, 林挽没在管奇怪的林与,侧目看向端坐的裴寂。
裴寂端坐在校友席上,修长的手指正漫不经心地敲击着扶手, 即使是在这样拥挤的场合,他周身依然萦绕着生人勿近的气场,看起来散漫又矜贵。
林挽勾了勾嘴角,心脏正以一种病态的节奏撞击着胸腔,肋骨隐隐作痛,他分不清此刻涌上心头的是恐惧还是兴奋,或许两者兼而有之。
裴寂低头看了眼手机,距离太远林挽不清楚他在看什么。
但是两秒之后,林挽便知道了,他的手机震了震。
【裴寂:在哪?】
林挽举起手机对准裴寂的侧脸,裴寂低头了一瞬。
几秒后,裴寂转头精准锁定林挽的位置,遥遥一望,嘴角勾起一抹只有林挽能懂的弧度。
手机再次震动,寂寞深闺小黄花拯救行动的群消息跳了出来,林挽的眉头跳了跳,他都快要忘记还有这样一个群聊存在了。
裴妙声在群里疯狂分享论坛热帖。
【指挥官:快看论坛和表白墙。】
【指挥官:@寂寞深闺小黄花 快看!你老公又上头条了!】
林挽点开链接,今晚的校园论坛已经被两个名字屠版。
裴寂和明宿微。
关于裴寂的帖子清一色是各种角度的偷拍照,从他在台上致辞的,到观众席上的侧颜,每一张都堪称神图。
"裴总杀我!这身材这颜值,不愧是京大传奇校友!"
"三分钟,我要这个男人的全部资料!"
"别想了,人家早就有主了。"
林挽轻笑出声,不禁感叹,自己老攻那张脸真是360°无死角,怎么拍都帅,他偷偷保存了几张论坛里的照片。
“你也在看裴总的帖子呀。”李应探过头,语气里满是八卦的意味,“你去看表白墙上最新爆料!可刺激了。”
“什么表白墙?”林挽疑惑地眨眨眼。
“我分享给你。”李应兴奋地把表白墙链接分享给林挽,“裴总竟然结婚了!你知道吗?”
林挽的手指僵在屏幕上,喉咙突然发紧,"不不知道。"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只是普通的好奇,手指迅速点开了李应分享的链接。
是一条表白裴寂的帖子,被顶的极高的评论:裴寂已经结婚了。
很多人在这条评论下反驳,裴寂从未在公开采访表达过自己已婚的消息,也没有佩戴过婚戒。
但是裴寂已婚的评论,裴妙声却点了赞。
不少人都知道裴妙声是裴寂的亲弟弟,这无疑是给这件事情的真实性盖了章。
“不,不知道。”
李应一副了然的模样“大佬从来没有过花边新闻,没想到竟然结婚了,太让人震惊了,不知道是什么样的Omega才配得上大佬,估计也是某个豪门的少爷小姐。”
李应凑过来,把自己的手机给林挽看,“你看还有人说大佬之所以不公开,是因为配偶是个Alpha。”
两个人的头靠得很近,这样的社交距离太过亲密,让林挽有些不适。
不过这种猜测不是没有道理,裴寂这么多年来除了工作,没有任何绯闻,身边不要说Omega,连Bata都很少有,身边基本上都是Alpha。
“或许吧。”林挽拉开了与李应距离,漫无目的的划着评论区,裴寂的消息却突然弹出来。
【裴寂:回家吗?】
林挽心虚地瞥了眼仍在滔滔不绝的李应,他并没有看到自己手机上的消息,才松了口气,悄悄把手机护在胸前回复。
【林挽:后面还有大合唱,不看完再走?】
【裴寂:现在就想带你走。】
【林挽:停车场见。】
林挽抬头,正好看见裴寂起身离席的背影,那挺拔的身姿在人群中格外醒目。
\"我有点事先走了。"林挽对李应低声道。
李应像只猹,沉浸在今晚巨大的瓜田,并没什么精力搭理林挽,头也没抬地应了一声。
两人身后的一个Alpha也跟着林挽站起身。
夜风带着凉意,校园小径上人影稀疏。
林挽总有种身后有人跟着他怪异感,他警觉地回头,却只看到树影婆娑。
林挽加快脚步向停车场走。
裴寂的车停在最角落的位置,低调的黑色轿车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林挽刚拉开车门就被一股大力拽了进去,下一秒,炽热的唇瓣已经压了上来。
这个吻带着不容抗拒的侵略性,裴寂的手掌牢牢扣住他的后颈的腺体,像是要将他揉进骨血里。
"唔"林挽被吻得喘不过气,直到裴寂主动退开。
昏暗的车内灯下,裴寂的眼睛幽深得可怕,里面翻涌着他读不懂的情绪。
"怎么了?"林挽小声问道,手指无意识地揪住了裴寂的袖口。
裴寂没有回答,而是突然关掉了车灯。
黑暗中,林挽听见衣料摩擦的窸窣声,接着是皮带扣轻响。
林挽的心跳陡然加速。
什么意思?
这是要在校园里车震吗?
这这这也太刺激了。
裴寂握住林挽衣服的下摆,林挽象征性的反抗了两下,裴寂轻易的把他的上衣脱了下来,随手把衣服丢在了后座。
车内开了十足的暖气,赤.裸着还是让林挽冷地抖了下。
想象中的火热场面并未发生,裴寂只是脱下了自己的衬衫,然后不容拒绝地将还带着体温的衣物裹在林挽身上。
高级定制的面料沾染着浓郁的松木香,将林挽包裹起来,严严实实,像是给林挽筑了一个让人安心的巢穴。
“很臭。”
裴寂终于开口,声音低沉,随即启动了引擎,赤裸的上身在仪表盘微光下显得格外性感,肌肉线条随着动作起伏。
林挽这才懂了裴寂是什么意思,是因为自己身上沾上了司则简的信息素的味道吗?
Alpha向来对除了自己以外的Alpha信息素十分敏感,他应当是闻到了。
裴寂在吃醋,林挽想。
林挽第一次发觉裴寂的占有欲竟然如此强。
"只是在后台换衣服时碰到了。"林挽解释道,却在看到裴寂绷紧的下颌线时住了口。
车内气氛一时凝滞,裴寂沉着的脸没什么表情,似乎在专注地开车。
林挽也不好说是因为裴妙声,司则简才散发了那么多信息素,只好转移话题:"上次说校庆后带我出去玩,还算数吗?"
裴寂的表情终于松动:"想去哪?"
"喜缘寺。"林挽眼睛一亮,"听说那里的签文很灵验。"
喜缘寺不在京都,在隔壁的临北。
“好。”
林挽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开口,“怎么没开那个大奔了。”
“那辆车的行车记录仪需要换新了,配件还没送过来。”
林挽盯着旁边飞快掠过的树影出神,问道“裴寂,你喜欢看小说吗?”
裴寂微微侧目,瞳孔缩了下,握着打方向盘的指尖微微发白,“不怎么看。”
林挽轻笑了声,转过头冲裴寂眨眨眼,“你觉得我毕业以后做一个作家怎么样。”
见林挽似乎只是闲话,裴寂的眉眼才落下来,温声道,“可以,阿挽想做什么都可以。”
林挽莞尔,随意的聊天。
“期末考试结束后,声哥想带着我去海岛玩一玩。”
“可以。”
“还有司则简一起。”林挽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先和裴寂报备一下。
车内空气似乎降至冰点。
裴寂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等我忙完这阵,亲自带你去。"
“可是我已经答应了声哥。”林挽勾了勾嘴角,心中生出些浅浅的劣根性,他有点喜欢看裴寂吃醋失控的样子。
一个无论何时何地都永远游刃有余的人,却在面对自己的时候频频失控,是一件很爽的事情。
像自己文中那些被情敌刺激的发狂的霸总。
要是裴寂因着醋意在把自己按在床上大干特干就更爽了。
林挽想听裴寂强行命令自己不准和司则简出去,他就会以此顺势拒绝了裴妙声。
但是裴寂没什么更多的反映,默许了他的请求。
林挽的心底隐隐有些失望。
翌日林挽的课在下午,他准备上午睡到自然醒。
一大早裴妙声的电话连环轰炸了林挽的手机。
林挽睡得迷迷糊糊地接起电话,听筒那边是裴妙声焦急的声音。
“声哥?怎么了。”
“阿挽,出事了,你快看论坛!”
第69章 公开 林挽想逼裴寂一把
林挽迷迷糊糊从床上坐起来, 头脑还没有完全清醒。
他慢吞吞地打开学校的论坛,看到了最上面被顶的火热的帖子
【惊!某学生会部长知三当三,私生活混乱, 出轨京都知名企业家顺腾老总裴寂。】
林挽的瞌睡瞬间消散了不少, 他蹙着眉毛,指尖悬在屏幕上方迟疑了片刻, 茫然地打开帖子。
帖子已经被盖了上千楼, 热度居高不下。
最上方是所谓"知情人士"的爆料。
"据可靠消息, 顺腾科技总裁裴寂已有一位隐婚的妻子, 而我校文学院大二学生、学生会文艺部部长林挽,明知故犯插足他人婚姻。校庆当晚, 二人在体育馆外当众拥吻后,更是在车内做出不堪入目之事"
下面附着两张极具误导性的照片:一张是校庆当晚,他和裴寂在体育馆外接吻的照片。
另一张则是昏暗的车内, 裴寂赤.裸着上身,而他裹着裴寂的衬衫, 照片内车内的灯光阴暗,看不清楚具体的细节, 但是模糊的照片更加具有误导性。
林挽的指尖开始不受控制地发凉, 他机械地向下滑动。
下面不仅详细贴出了林挽的个人信息、家庭住址, 甚至连他的电话和专业课课表作息都一清二楚。
更荒谬的是,帖子还声称林挽同时与多名Alpha保持不正当关系。
下面附着他和司则简排练时的照片,以及校庆那晚与李应凑在一起看八卦的画面。
明明都是正常的社交距离,却在恶意编排的文字引导下, 变成了"铁证"。
更让林挽窒息的是下面的跟帖,一个匿名用户自称是他的前男友,控诉他恋爱期间多次劈腿, 还晒出一张伪造的聊天记录。
很快又有人跳出来附和,声称自己也是"受害者"。
这些自导自演的戏码,让围观群众深信不疑。
"不要脸的贱人!"
"这种人怎么配当学生会部长?"
"建议学校开除这种道德败坏的学生!"
林挽从来没有遭遇过这些事,恶毒的言论如潮水般涌来,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被气得浑身发抖,眼前一阵阵发黑。
没有人探究帖子背后的真相,楼层越盖越高,内容已经从最开始的爆料,变成了对林挽无端的辱骂和人身攻击,不少人开始加林挽的好友辱骂林挽。
林挽显少情绪失控,他按住自己不断颤抖的手指,深深地吸了口气,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颤抖。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裴妙声的来电显示跳了出来。
"阿挽,你还好吗?"电话那头传来裴妙声焦急的声音。
听到熟悉的声音,林挽强忍的委屈终于决堤,他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勉强稳住声音:"我没事,声哥。"
"别看了那些垃圾!"裴妙声的声音里满是心疼,"你打算怎么处理?要报警吗?"
林挽深吸一口气“我想想,声哥,先暂时按兵不动吧,我需要和裴寂商量一下。”
听得林挽的声音情绪不是很高,裴妙声满是担忧,“你在家吗?我来找你。”
林挽深深吸了口气,嗯了一声。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快速捋了一遍前因后果,随后林挽拨通了叶拣的电话。
叶拣听了事情的经过后,先是简单地安抚了一下林挽的情绪,随后告诉了林挽要如何正确地进行取证。
叶拣的声音冷静干练,带着与生俱来的安抚性,林挽被气得发昏的头脑逐渐冷静下来。
挂断电话后林挽听从叶拣的建议,打开了手机屏幕录制,将造谣帖子的内容、id、发布时间、点赞,转发数据、相关评论,全部录制视频,保存了动态传播过程。
林挽将这些视频和截图以及论坛链接发送给叶拣,请叶拣帮忙将视频进行电子存证,确保法律效力。
弄好一切的林挽无力地瘫在床上,论坛源源不断的冒出新的评论,他截图的时候又看到了更多无下限的辱骂。
林挽一向是被云清和林正强呵护在手心里长大的,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他的心尖泛着酸。
裴寂的电话打了过来,林挽瞬间接通。
另一端传来了沉稳得让人安心的声音,“阿挽,在家等我。”
裴寂的声音让林挽眼眶发酸,心里的委屈要溢出来了,他轻轻嗯了一声。
“别担心,有我在。”
“好。”
没一会儿,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裴寂风尘仆仆地推门而入,黑色大衣上还带着室外的寒气。
林挽小跑着扑进裴寂的怀里,见到裴寂的一瞬间,那些难以压制的委屈像找到了突破口。
"都是假的。"林挽的声音有些哽咽,委屈得不成样子。
裴寂收紧双臂,将人牢牢护在怀中,他亲吻着林挽的发顶,声音低沉:"我知道,阿挽别怕,都交给我。"
林挽抬起眼,他的眼尾因着激动泛着浅浅的红,“我可以报警吗?”
裴寂散发了不少安抚信息素,温柔地安抚着林挽不安的情绪,“已经通知警署了,也和学校取得联系请求他们配合调查,帖子很快就会被删除。”
“那些人,一个都跑不掉。”
林挽犹豫了一下,声音很小:“只是删帖吗?这样会对你产生负面影响的。”
裴寂的心尖隐隐发痛,他的阿挽怎么可以这么乖,明明他是受害者,却在这个时候还在想着对他的影响。
“没关系。”
林挽垂了垂眼,他搂住了裴寂的腰,将脸埋进他的胸膛,许久他深深吸了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裴寂,我们能公开吗”
林挽不敢看裴寂,似乎怕裴寂会拒绝他,他立马跟在后面解释,“我知道你不想公开,可是如果我们不公开,大家都会觉得你是一个出轨的渣男。”
“阿挽。”裴寂的眸色愈发的深沉,他不是不想公开,只是云清曾经暗示过他,希望他在林挽的学校低调一点。
因为私心,他在圈子内从来不刻意隐瞒自己的婚姻。
可裴寂不敢在林挽的学校太过张扬。
云清如果知道两个人公开了,会觉得他是在用舆论和顺腾来绑住林挽吧。
“不可以吗?”林挽的眼眶已经红了,刚刚被骂得那么惨烈林挽都没有落泪,可是如今裴寂的犹豫,让他再也克制不住心里的委屈。
“你不想和我公开。”
裴寂赶忙用手掌接住林挽滴落的泪珠,心疼地俯身轻声哄道“不是你想的那样阿挽。”
林挽隐约有过猜测到,自己毕业之后父亲会逼迫自己与裴寂离婚。
或许裴寂答应了父亲们的什么要求,可能是不标记自己和不公开两个人婚姻关系。
但林挽想逼裴寂一把。
他不会和裴寂离婚,他希望裴寂和自己站在统一的战线上,而不是瞻前顾后顾及自己父亲们的想法。
林挽哭得可怜,眼泪止不住地砸在裴寂宽大的掌心,聚齐一摊小小的水窝。
他的鼻尖哭得通红,可怜兮兮错过眼,“你嫌弃我,觉得我配不上你吗?”
这是林挽故意说的气话,他知道怎么戳裴寂的心窝,让他心疼。
裴寂的声音哑的厉害,他把林挽搂进怀里,心疼地闭上眼睛“怎么会嫌弃你。”
阿挽,你是我的珍宝。
林挽还在小声地抽泣。
裴寂抵着林挽的额头,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公开的事情,我会安排。”
林挽把脸上的泪蹭在裴寂的衬衫上,扬起的小脸上有了一丝笑意,“真的吗。”
裴寂的指腹蹭了蹭林挽脸颊上沾着的泪珠。
他是最迫不及待想让所有人都知道阿挽属于他的人。
可是
有一些棘手的事情,他还不想让林挽知道。
门铃急促地响起,裴寂起身去开门。
裴妙声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司则简。
“阿挽。”
见林挽通红的眼睛明显哭过,裴妙声顿时火冒三丈:"那些王八蛋!阿挽你别怕,我们帮你怼回去!"
“我已经取证发给叶律师了。”
“叶拣?”裴寂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眸色晦暗不明。
林挽点点头。
裴寂没有说什么,扫了眼司则简,转身去书房接电话。
“太可恶了这些人。”裴妙声生气地破口大骂,手指飞速舞动在论坛上和那些喷子对线。
司则简问道“挽哥,你准备怎么处理。”
林挽想了想,开口道“报警,起诉,公开。”
“公开?”裴妙声诧异地张大嘴巴,“你要怎么公开。”
林挽落了落眼,“还没想好。”
“公开的话还是让裴寂哥那边做比较好,如果挽哥自己公开,可能很多人都不会相信。”司则简凝目沉思,冷静分析,“挽哥,你是得罪什么人了吗?”
林挽茫然摇头,他一向与人为善,性子又软,社交圈也窄,实在想不出谁会这样处心积虑地害他。
“阿挽就是倒霉,被某个傻逼盯上了。”裴妙声愤愤开口,“要是我抓到那个人我肯定哎帖子被撤下来了。”
林挽闻言拿起手机进了论坛,应当是学校那边已经清理了。
可旧的帖子撤下来,新的热帖却正在发酵,#林挽金主删帖#的tag触目惊心。
裴寂接完电话从书房出来,“警署回复,发帖人和主要造谣的人都已经抓到了,阿挽和我去一趟警署?”
“我也去!”裴妙声从沙发跳起来,“我倒是要看看什么玩意在这整事。”
第70章 警署 我哥和我嫂子亲个嘴儿,怎么啦?……
裴寂带着三个小的到了警署, 顺腾的律师和裴寂特助已经提前到了。
警局调解室里,空调嗡嗡作响却驱不散凝滞的空气,空气里散发着一股Alpha信息素混杂的臭味。
林挽跟在裴寂身后走进来, 角落里的几个Alpha明显瑟缩了一下, 唯独坐在中间的那个男生依旧翘着二郎腿,嘴角挂着轻蔑的冷笑。
造谣贴的发起人是之前在学生会造谣腾柏妄爬床的那个新闻系的Alpha陈锐。
当时林挽在众人面前顶他, 让他落了面子, 从那时候开始他便对林挽怀恨在心。
校庆迎校友的时候, 陈锐无意拍到了林挽和裴寂, 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不同寻常的关系。
当晚陈锐跟踪了林挽一整晚,拍到那些照片后, 连夜策划了这个无事生非的帖子。
而帖子里造谣曾经与林挽交往过惨遭劈腿的人,一个是当时两人在学生会产生矛盾时,在陈锐旁边劝架的那个尖嘴的Alpha王浩。
其他几个Alpha只是单纯跟风口嗨在网上胡编乱造博眼球的。
陈锐的眼中带着淡淡的挑衅, 他的目光并不纯粹上下打量着林挽,让林挽感觉有些恶心。
裴寂眯了眯眼睛, 眼中的温度冷了几分。
"哟,林部长。"陈锐拖长声调, "带这么多人来, 我好怕啊。"
他身旁几个Alpha却早已没了论坛上的嚣张气焰。
那个尖嘴猴腮的王浩佝偻着背, 冷汗把他的刘海浸得黏在额头上,手指紧张的抠着牛仔裤的破洞。
新闻系主任和辅导员见状立马打圆场,擦着汗迎上来:"裴总,孩子们年轻气盛不懂事, 都是误会。"
裴寂的眼中没什么温度,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旁人,只是慢条斯理地拉开调解室的座椅。
木制的椅子摩擦地板的细微声响让对面的王浩浑身一颤。
“阿挽, 坐。”裴寂微微垂眸,声音温柔。
林挽乖顺的坐在裴寂拉开的椅子上。
"不是要道歉么?"裴寂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他淡淡扫了眼桌子对面的几个人。
陈锐也被他的气场压得咽了咽口水,他的眼睛乱转,强撑着气场,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刻意在地面刮出刺耳的声响。
他鞠了个夸张的九十度躬:"对~不~起~"
尾音拖得老长,像在唱戏。
另外几个Alpha认错的态度却很端正,跟着弯腰鞠躬,止不住的道歉。
林挽蹙了蹙眉,不仅仅是因为陈锐的态度,还因为他不怀好意的眼神,温声开口道。
“我不和解。”
一向温顺的林挽鲜少露出这样锋利的棱角。
校领导显然没有想到性情温和的林挽会如此计较,只当他在耍小孩脾性,还在劝和,“大家都是同学,林挽,没必要闹得太难看,学校肯定会给他们处分的,但是一旦留了案底的话,他们的人生就会毁了。”
林挽抬起头,温柔而坚定的开口,“我不和解。”
裴妙声虽然不知道林挽怎么想的,也跟着附和道,“对,我们不和解。”
辅导员的脸上渗出汗,“林挽同学,没,没必要闹得这么大。”
一旁尖嘴的Alpha突然猛的站起身,声音止不住的恳求,"林部长,都是陈锐逼我的!"他声音尖得破音,声音里止不住的颤抖,"求你不要起诉我。"
"你放屁!"陈锐猛地直起身,脖子涨得通红,"明明是你先发现他们接吻的照片!你说这肯定能火。"
"够了!"
辅导员拍桌而起,又在对上裴寂视线时讪讪坐下。
“都闭嘴。”
调解室陷入死寂,只剩下陈锐不服气的扬着下巴,粗重的喘息声。
林挽拿起手机站起身。
“五十六楼,”他轻声念道,"这种Omega就该被标记成公共厕所。"
林挽指尖滑动,"八百零三楼,建议人肉他爸妈看看什么家教。"
"一千四百二十六楼,这样的人就应该去死。"
林挽礼貌的看向新闻系的校领导和辅导员,“我不会和解,我已经及时取证把证据都交给了律师,会以侵犯名誉权起诉。”
校领导的脸色透着诡异的尴尬和灰败。
王浩突然崩溃大哭:"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可以写保证书,可以公开道歉,林挽求你不要起诉我,我真的不能背处分,我要是背了处分不能毕业,我爸妈肯定会受不了的。"
陈锐却诡异地安静下来,他盯着林挽,眼神逐渐变得怨毒:"你以为就你干净?"
他突然咧嘴一笑,"你和腾柏妄一个货色,还不是张着腿靠男人。\"
"啪!"
裴妙声冲了进来,一巴掌把陈锐的头扇得偏过去,"放你爹的屁!"
陈锐捂着脸,终于露出真面目,撸着袖子想对裴妙声动手,却被一旁的警员按住:\"哈!你算什么东西,敢打我。"
陈锐的脸被桌子挤压的偏到一边,他舔了舔嘴角,眼神阴鸷:"我爸是环保局局长,你们"
"陈局长确实不容易。"裴寂突然轻笑,平静开口甚至连语调都没变,转而对身侧顺腾的律师开口道“以顺腾的名义发律师函。”
陈锐嗤笑一声,舌头顶了顶口腔的内壁,挣脱了狱警的束缚,大刺刺的靠在座椅上,“裴总的公司应该也要面临挺多环保局的检查吧,今天的事情就这样算了,我不计较了。不然我有多少麻烦,裴总的公司也有麻烦。”
裴寂淡淡扫了眼陈锐,嘴角勾起一个不屑的弧度。
随后裴寂对林挽温柔的开口道,“回家吗?”
林挽疲惫的看了眼几个人,点了点头。
裴寂示意助理去取警方的回执,牵着林挽的手离开了警司。
车内,林挽隐隐不安,他抬眼看向裴寂,“陈锐说他爸是环保局的局长,起诉他会不会给顺腾带来麻烦呀,不然我和解”
“阿挽,尽管去做你想做的。”裴寂轻轻摸了摸林挽的后脑,空气中充斥着安抚信息素,让林挽安心。
顺腾的动作很快,没有一个小时,就在官方平台上放出了警方的处理结果,并且向陈锐几人发出了律师函。
律师函中明确说明某校学生陈某散播顺腾总裁极其配偶的谣言,产生不良社会影响,算是裴寂正式向公众公开了自己已婚的事实。
裴妙声在学校论坛上发了一张自己和林挽的合照。
配文:
“我哥和我嫂子亲个嘴儿,怎么啦?”
舆论的风向立马调转,林挽却没什么太大的兴趣关注。
车厢内一片寂静,裴寂的手机铃声响起,屏幕上跳出云清的名字。
林挽心头一跳,云清极少主动联系裴寂,这个来电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给我。"不等裴寂反应,林挽已经抢先拿过手机,指尖在接听键上悬停了一秒才按下。
"裴寂。"电话那头传来云清低沉的声音,与平日里的从容不同,隐约能听出一丝压抑的怒意。
"爸爸?"林挽下意识攥紧了手机,指节微微发白,尽管努力保持镇定,声音还是泄露了一丝颤抖。
听到是林挽的声音,云清的语气明显缓和了几分:"晚上和裴寂回老宅一趟。"
"好的,爸爸。"挂断电话后,林挽咬着下唇看向裴寂,"爸爸让我们晚上回去。"
“好。”
林挽无意识地扣了扣手指,裴寂神色如常,握住他纤细的手腕,拇指在他掌心轻轻摩挲。
"别怕我在。"
裴寂总是让人安心,林挽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不少,他往裴寂怀里靠了靠,嗅着对方身上熟悉的气息,心跳渐渐平稳。
不知道晚上两个人要面临什么,林挽心里是恐惧的,他怕裴寂和父亲们之间勉强维持的平衡被打破。
如果父亲和爸爸当着裴寂的面说那些难听的话,他要怎么办。
裴寂肯定会很难堪。
他会陷入两难。
父亲们对裴寂有误会,林挽不想他们误会裴寂,却又实在找不到解决的方法。
林挽觉得自己面前的是一个死结,怎么都解不开。
晚上林挽和裴寂回了老宅,让林挽意外的是老宅里面还有其他的客人。
"余爸?"他惊讶地睁大眼睛。
余荆岛正悠闲地坐在真皮沙发上,见他们进来露出温和的笑容:"小挽回来了。"
与余荆岛穿着随意家常的黑色的高领毛衣不同,云清却是一丝不苟的打扮,素色的长衫,衬得他平日平淡的轮廓有丝冷峻。
听到动静,云清只是略一抬眼,目光在裴寂身上停留片刻,又淡淡移开。
"爸。"裴寂恭敬地问候,得到云清一个微不可察的颔首。
林挽悄悄咽了咽口水,乖顺地坐到余荆岛身旁,他偷偷瞄向裴寂,裴寂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似乎对余荆岛的出现毫不意外。
“余爸,你怎么来了。”
余荆岛笑着揉了揉林挽的发顶,他一向温柔,对林挽也很好。
只是余荆岛从未踏足过林家老宅,就连他和裴寂结婚时,也只是简单领证,两家连正式的亲家会面都没有。
"听说你在学校受了委屈,来看看你。"余荆岛的声音依然温柔,"正好也很久未见你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