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男伴 不是男伴,我和阿挽已经结婚了……


    林与白了眼林挽, “绕来绕去怎么又绕到这件事上了。”


    “我希望你和明老师在一起。”林挽小声嘟囔道。


    “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就是喜欢明老师。”林挽小声开口,“不过人家明老师也不一定看得上你。”


    林与被林挽气笑, “我怎么了?你哥英俊潇洒, 风流倜傥,还体贴人。”


    林挽努努嘴, “那好吧。”


    “小白眼狼。”林与将手中的烟按灭, “行了, 走吧, 我送你回去。”


    林挽慢慢吞吞地拿起书包,突然又开口问道, “那腾柏妄做手术和为了谁的信息素匹配呀。”


    “别烦人了,瞎打听什么。”


    林挽哼了声,跟着林与下了楼, 坐到了他的大众车上,小声嘟囔“并不告诉我拉到, 我还不想知道呢。”


    林与并没有把他送回家,而是把他送到了顺腾楼下。


    林挽磨磨蹭蹭地不肯下车, “哥哥, 你别告诉裴寂我今天问你的事呗, 偷看别人文件会被讨厌的。”


    林与挑挑眉,“来不及了,已经告诉了。”


    “啊!”林挽瘪瘪嘴。


    “知道会被讨厌,为什么还要偷看别人的文件?”


    林挽垂着头没有出声, 像一个委屈包。


    林与不再逗他,“不说,快走吧, 小祖宗。”


    林挽抬眼笑了笑“谢谢哥哥,你真好。”


    林与哼笑一声,看着小烦人精背着书包上了楼,才开车离开。


    楼上的裴寂见到林挽并不惊讶,显然林与提前和他说了自己会来。


    林挽心虚地将书包放在沙发上,忐忑地走到裴寂身侧,办公桌上已经没有那份黄色的文件夹。


    裴寂的显示屏上红红绿绿的折线和密密麻麻的数字,看得林挽眼花。


    “你在看股票呀。”林挽想到了李应之前说的裴寂大学时候炒股赚的第一桶金,“买哪支股会涨呀。”


    “阿挽有兴趣?”裴寂的椅子稍稍向后退了半寸,握住林挽的手腕,顺势将他扯进自己的怀里。


    林挽就这样坐在了裴寂腿上,宽大的老板椅并不拥挤。


    裴寂地搂住林挽的腰,手指顺着宽大的衣袖下摆钻入,滚烫的手掌紧紧贴着他的腰腹。


    他的后背紧紧贴着裴寂的微微起伏的胸口,尾椎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裴寂西装裤下的灼热。


    这样暧昧的姿势,在半开放随时有人会进来的环境里,林挽缓缓吞咽了口口水,紧张地绷起后背。


    若是此刻有人进来,定然会看到搂在一起姿势并不清白的两个人。


    大家都不知道裴寂已经结婚了,林挽有种偷情的刺激感。


    他抿抿唇,悄悄抬起屁股向后蹭了蹭,后腰紧贴着裴寂的腹部。


    办公室调情,可太刺激了。


    林挽清炯炯的眼睛下,脑子里却涂满了黄色小颜料。


    这红木雕花的办公桌和家里书房的一样大,不过边缘光滑应该不会像在书房那次把自己的屁股硌出红印。


    林挽又想到了霸总文中小白花被总裁按在办公桌上猛*时,无意识抓碎了总裁的千亿合同。


    啧!


    那得被**的多爽呀。


    纵然心底浅浅的渴望裴寂会兽性大发把他按在办公桌上酱酱酿酿,林挽还是羞涩的侧过脸,象征性的浅浅挣扎一下,轻声开口,“会进来人的。”


    “不会。”


    “哦”林挽浅浅地弯起眼,不会来人,那他可以更大胆一点。


    他知道裴寂的办公室里有一间暗室。


    林挽的嘴里不断地分泌津液,他止不住的吞咽,帆布鞋缓缓地向后移,整个大腿贴在了裴寂工整西装裤的内侧。


    林挽紧张得厉害,动作小心翼翼,不敢太明目张胆。


    “阿挽想炒股吗?”裴寂轻声开口


    林挽移动的腿僵在原地,办公室调情变成了聊工作,便索然无味。


    林挽摇摇头,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也被裴寂打了岔。


    “身体有不舒服吗?”林挽的手指盖上裴寂的额头,没有在发热。


    裴寂日理万机,根本不肯在家休息两天。


    “好了。”裴寂握住林挽的手腕,手指灵活地插入他的指尖,十指相扣。


    “周末沈允于订婚,阿挽陪我去?”


    周末?这么块


    见林挽垂着眼微微愣神,沉默不语,裴寂又开口道,“可以吗,作为我的男伴。”


    “会不会有很多媒体到场。”


    林挽没有陪裴寂出席过此类的场合。


    裴寂只当林挽不想暴露在媒体面前,轻轻安抚林挽的后背,“没有我的允许,媒体不敢乱拍乱写。”


    “哦”林挽心底冒上来浅浅的失落,果然他还是不想公开的,却依旧乖顺地点点头-


    沈允于的订婚宴并没有安排在万岚山顶的别墅,而是沈家的另一个商务的度假山庄。


    与其说是订婚宴,不如说是名利场上的社交宴。


    林挽穿着一套与裴寂同款的黑色西装,面料考究,但色调柔和了许多。西装的剪裁贴合他清瘦身形,肩线微微柔和,衬得林挽身形修长而温润。内搭的浅蓝色衬衫领口微敞,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


    林挽本就面容清秀,眉眼如画,尽管穿得成熟也让人觉得年纪不大。他的手指轻轻搭在裴寂的臂弯处,动作自然,带着一种不经意的亲昵。


    这样的林挽,自然引起了许多人的关注。


    裴寂的身份和地位,无论在哪都会是焦点,而如今众人三三两两的视线都落在林挽的身上。


    顺腾的裴总从来不带男伴在身侧,如今身边跟了个漂亮的小男孩。


    这样的场合,又这样亲昵地跟在裴寂身边,不少人都把林挽当作了裴寂养的小男孩。


    “司总,允于,恭喜。”裴寂微微颔首,接过了侍应递过来的高脚杯,与两个人碰了一杯。


    沈允于一身剪裁考究的黑色西装,英俊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依旧是那副冷淡的样子,司允儿含着笑的眼睛落在了林挽身上。


    “司姐姐,沈总,恭喜。”林挽跟着裴寂乖巧地打了个招呼。


    “小挽?好久不见。”司允儿笑着看向林挽,微微诧异,客套寒暄,“当时和则简来家里玩的时候还是个小孩,如今都长这么大了”


    司允儿长相很漂亮,五官很大气,是那种明艳的大美女。


    她今天化着浓妆,红唇烈焰,波浪的黑发散落在肩膀,颈间的钻石项链在灯光下熠熠生辉,香槟色的礼服勾勒出她纤细的腰线,脚下踩着十厘米的Jimmy Choo。


    身高和气势都和沈允于不相上下。


    “姐姐比上一次见更漂亮了。”林挽一笑嘴角露出一个小梨涡,由于长得讨巧,明明是奉承的话,在林挽的嘴里说出来倒是显得十分真诚。


    司允儿轻笑,“则简他们那群小孩都在后面,觉得宴会无聊就去找他们玩。”


    裴寂和两个人又寒暄了阵儿,来了其他的宾客,便带着林挽去了后面的宴会厅。


    “裴总。”一个略微肥胖的中年男人端着酒迎了上来。


    这已经是第三个拦住裴寂的人了,林挽安静地站在旁边,着实为裴寂感到疲惫。


    虚情假意的寒暄,虚与委蛇的客套,圆滑世故的试探,推杯换盏无非就是生意场上那利益。


    无聊透了。


    林挽百无聊赖地看着周围,心里默默吐槽。


    霸总果然不是那么好当的。


    只是这个中年男人旁边还跟了个Omega。


    尽管化了淡妆,林挽依旧可以看出他的五官长得很漂亮,看起来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


    “阿挽,这是米星影视的李总。”


    “李总好,我叫林挽。”林挽露出招牌标准的笑容,这样的笑他已经可以牢牢地焊在脸上。


    李总不动声色打量了林挽一番,略微疑虑地点点头。


    “小温,米星新来的练习生。”说完李总对着旁边的Omega说道,“快敬裴总一杯。”


    叫小温的Omega,双手握着高脚杯,显然对这样的场景并不适应,有些紧张的磕磕绊绊开口,“裴总,我敬您。”


    裴寂淡淡地看着Omega微微颤抖的酒杯,杯中的酒轻轻地晃动,并没有动。


    林挽好奇地眨眨眼。


    场面似乎尴尬了起来,李总的脸上强挤出一抹笑,额头渗出虚汗,“新来的小孩不懂事,裴总不喜欢,米星还有很多”


    “李总。”裴寂淡淡开口打断了他未说完的话,伸手揽住了林挽的肩膀,“刚刚和您介绍的时候似乎没有介绍完整。”


    “这是我的爱人,林挽。”


    李总瞠目,林挽也很诧异。


    这这是公开了他们的婚姻。


    太突然了,林挽完全没有做好准备啊,他震惊地看向裴寂。


    李总的额头渗出虚汗,面露心虚地看着林挽搓搓手,“没想到裴总身边已经有男伴了,真是冒昧了。”


    “不是男伴。”裴寂的声音不大不小,周围离得不远的人却都听得很清楚,“我和阿挽已经结婚了。”


    慢慢地林挽才回过味儿来,这个中年男人是在往裴寂的身边塞人。


    这种事情裴寂似乎见怪不怪。


    周围安静如斯。


    一瞬间林挽成了场上的焦点,他心跳得很快,耳膜似乎嗡嗡作响。


    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公开了?


    林挽无措地握住了裴寂的袖子。


    裴寂却反手握住他的手,这样庄重的场合,这个动作非社交距离,如此亲昵并不合适。


    林挽微微挣脱,却被裴寂牢牢扣住。


    敬酒的Omega的脸色涨得通红,握着酒杯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裴寂敛目,微微颔首,“失陪了。”


    第52章 妒忌 林挽对那个撒谎精的信任,让他妒……


    林挽的手心冒出汗来, 他感觉自己整个后背都汗津津的。


    周围的视线似乎要把他烧穿,他原本耿耿于怀的事情,没有想到如此轻易地就这样被裴寂宣之于口。


    林挽的心跳得厉害。


    “吃点东西。”


    裴寂拿起一块精致的小蛋糕, 用叉子挖一块松软的奶油, 喂到林挽嘴边。


    林挽还没有从这件事中回过神,他感觉自己整颗心不受控制, 猛猛地撞击着他的嗓子眼。


    一切来得太过突然, 头重脚轻的林挽感觉自己仿佛踩在棉花上, 飘飘然的发昏。


    林挽踮起脚, 悄悄在裴寂耳侧问道,“这样说可以吗?大家都知道你结婚了会不会对你影响不好。”


    裴寂微微俯身, 不让林挽踮脚。


    听到他的话时拿着叉子的手指僵了僵,将那小块奶油放回了碟子。


    沉着眼看着林挽,眸色幽深。


    “阿挽不希望我这样做。”


    林挽愣了, 下意识地摇摇头。


    转而他又想到了那个漂亮的Omega,不由得不满地抿抿嘴, “之前很多人往你身边塞人吗?”


    他的话酸得很,裴寂眼底沉着的黑气散了不少。


    “我不会要。”


    “哦。”林挽轻轻哼了声, “那谁知道呢。”


    裴寂眼底逐渐汇聚的戾气消散, 嘴角勾了勾, 又端起了那碟小蛋糕,轻声哄道,“真的,阿挽。”


    林挽含住那口奶油, 甜腻腻的化在嘴里,他知道裴寂不是会胡乱搞关系的人,心里却还是不由得沸腾着酸泡, “那个Omega长得可漂亮了。”


    “没细看。”裴寂又剜了一勺,眼睛温柔地看着林挽,“宴会还要好久,先吃点这些垫垫,晚上回去我给你做。”


    “裴总,林先生。”一个Alpha端着酒杯走过来,笑着寒暄道,“裴总和夫人感情真好。”


    林挽汗颜,八卦的传播速度就是快。


    裴寂直起身,端起了旁边的酒,“阿挽,京都联行文行长。”


    林挽抿抿唇,将口中的甜蛋糕咽下,又挂上了那副得心应手的笑,“文行长。”


    裴寂和文行长说的那些利率,汇率,投资,林挽实在不感兴趣。


    他在离两个人不远处吃着小蛋糕,漫无目的看四周,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向二楼走。


    林挽愣了一下,微微蹙眉。


    是腾柏妄?


    林挽放下手中的餐具,匆匆跟了上去。


    不远处的裴寂尽管在应酬,视线却总会不经意落在林挽的身上,见到林挽上楼的身影。


    裴寂想跟过去,却被络绎不绝敬酒的人缠着脱不开身。


    觥筹交错的客套终于稍稍落下帷幕,裴寂将空酒杯放在侍应的托盘中,快步向楼上走。


    楼上的舞池正在跳华尔兹,裴寂冷眼搜寻了许久并没有看到林挽的影子。


    舞场连接的阳台很大,三两的人在阳台边看京都的夜景。


    裴寂看到了另一个熟悉的身影,眯眯眼,挑眉大步走了过去。


    司则简手指间夹了根烟,一抬眼便看到了面无表情的裴寂,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下意识地将手中的烟藏在身后。


    裴寂轻轻嗤笑一声,神情淡漠,视线轻飘飘地落在他背起的手。


    “裴寂哥”司则简慌乱地将手中的烟掐断在阳台边的玻璃盏上,“我”


    “裴寂,你忙完了。”林挽恰巧从屋内走出来。


    迎面一阵风吹来,裹挟着淡淡的烟草味,扑在林挽脸上,让他微微蹙眉,“你在这抽烟吗?”


    “没有。”裴寂淡淡答道。


    林挽抬眼看到了玻璃盏内还未完全熄灭还飘着细雾的烟头,疑惑地看向裴寂。


    裴寂淡淡抬眼。


    司则简讪讪一笑,“挽哥,是”


    “哥!”裴妙声从司则简身后探出头,“阿挽,你也来玩了。”


    司则简的喉咙上下滚了滚,裴妙声的骤然出现让他噤了声,迎着林挽疑惑的视线他感到骑虎难下。


    林挽叹了口气,轻声开口“我没拦着你抽烟。”


    “不是我。”裴寂冷声,漆黑的眸子冷冷地看向司则简。


    司则简抿抿唇,心慌的瞄了眼裴妙声,两相对比下,司则简终于硬着头皮开口,“挽哥,不是裴寂哥,是我抽的。”


    “哥,你真是的。”裴妙声不满地开口,“则简根本不会抽烟,你干吗让他给你背锅。”


    “不是的,声哥。”裴寂的视线越来越冷,让司则简心里发慌,慌乱地解释,“真的不是裴寂哥。”


    裴妙声显然不信,努努嘴。


    裴寂被司则简这副虚伪的绿茶撒谎精样气得肝疼,又不好和小辈计较,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林挽凝目细看已经在玻璃盏熄灭的烟头,不是裴寂常抽的那个牌子,转身快步去追裴寂。


    裴寂迈着修长的腿,走得很快,林挽看着他挺拔的背影,追了很久才在庭院外的喷泉边赶上他。


    林挽小跑到裴寂身侧,带着些讨好握住裴寂的手,轻轻晃了晃。


    裴寂微微偏头,颔首淡淡地看着林挽。


    林挽仰着头,裴寂的脸在灯光的阴影下,他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是林挽能感受到裴寂的情绪。


    “对不起嘛。”林挽踮着脚,向裴寂又靠近地贴了贴,终于看清了他黑漆漆的眼睛,“生气了?”


    “没有。”裴寂的声音没有什么情绪,平淡的语调和往常没有半分区别。


    可林挽就是听出了他很不爽。


    “不是你抽的烟,我知道了。”


    裴寂没有说话。


    林挽讨好地仰着头撒娇,“别生我气了呗。”


    “没生气。”


    裴寂不会承认,与一个小辈生气很没有风度。


    裴寂更不会承认,林挽对那个撒谎精的信任,让他妒忌。


    “哦!”林挽与裴寂十指相扣,另一只手也握住了裴寂的手,他纤细的手指将裴寂的手指包裹住。


    “可以邀请我跳一支舞吗?哥哥。”


    林挽的声音软飘飘的,他小时候经常这样和林与撒娇,他最知道怎么利用自己的长相和性格去讨别人喜欢。


    果然手间裴寂的手指微微颤了一下。


    林挽仰着头,“好不好嘛,哥哥。”


    喷泉的流水声哗啦作响,在寂静的夜中格外清澈,像一首缠绵的小夜曲,勾着裴寂的愈发软的心。


    “好。”裴寂喑哑的声音传来,他微微俯下身,背后的光打在林挽是身上,他的身上落了一层浅浅的金。


    夜色如墨,宴会厅内灯火辉煌,乐声悠扬,舞池中的人们随着音乐的节奏轻盈旋转,笑声与低语交织成一片繁华的喧嚣。


    然而,这一切仿佛与宴会厅外的两人无关。


    裴寂的手轻轻揽住林挽的腰,动作优雅而克制,指尖却微微发烫。


    林挽的脚步轻盈,随着他的引导旋转,两人的身影在月光下紧紧交织在一起。


    两人在喷泉边缓缓移动,没有乐声,只有喷泉的水声和夜风的低吟,却仿佛比宴会厅内的喧嚣更加动人。


    深秋的夜晚原本泛着寒意,可今晚的夜风却如此温柔。


    裴寂微微低头,目光始终落在林挽的脸上,比夜还黑的眸子里倒映着林挽清秀的面庞,再装不下其他。


    林挽眉眼弯弯,比夜空中的星还亮。


    他的心跳微微加快,林挽能感受到裴寂掌心传来的热度,令人安心。


    一曲完毕,屋内的热闹喧嚣依旧,屋外两个人心中的热潮比宴会厅中的人潮还热烈。


    回到别墅内,气氛似乎有些微妙。


    宴会的两个主人公都消失了,再未露面。


    唯一一个主持这场订婚宴的人,竟然成了司家那个没有任何产业的小儿子——司则简。


    裴寂接了个电话,脸色逐渐凝重。


    “怎么了?”林挽茫然地看向脸色变差的裴寂。


    “沈鸣出事了。”


    “什么!”林挽的心猛地漏了一拍,他的手指止不住地发抖,“他怎么了?”


    “车上说。”


    压抑的封闭空间内,林挽的心却逐渐平静。


    沈允于订婚,沈鸣心情不好求着他同意让他出国玩几天。


    半个小时之前,空管局给沈允于拨通电话,沈鸣乘坐的沈允于的R44,在太平洋上空与塔台失去了联系。


    裴寂带着林挽匆匆赶到一处陌生的居所,推门而入,一片狼藉。


    房间内的物品被砸得七零八落,显然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冲突。


    沈允于阴沉着脸坐在沙发上,原本笔挺的西装已被扯得凌乱不堪,两颗扣子不翼而飞。


    沙发另一端的Alpha嘴角挂着血迹,喘息未定,显然也是刚刚从打斗中抽身


    是叶拣。


    空气中弥漫着失控的Alpha信息素,其中一股林挽立刻辨认出是沈允于的,而另一股,他猜测是叶拣的。


    并不难猜测刚刚两个人的打斗多么激烈。


    陆言择看到裴寂和林挽,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林挽不舒服地捂住脖子,陆言择是beta闻不到Alpha信息素的味道,而这两股强烈对抗的信息素冲得他难受。


    “沈鸣在哪。”


    沈允于的话几乎是从牙根挤出来的。


    他的脸扭到变形,眼中迸发的凌冽和屋内失控的信息素一般,压迫感愈发强烈。


    叶拣用手背蹭了蹭嘴角的血渍,嗤笑一声,“沈总找不到人,应当去找警督,私闯民宅算什么。”


    “叶拣。”沈允于站起身,阴沉着眼里满是阴狠,爆着青筋的手臂握着拳。


    “允于。”陆言择迅速挡在他面前,眼镜在刚才的争执中不知去向,他的眼神有些涣散,“你冷静一点,沈鸣消失这件事情和小叶没有关系。”


    沈允于冷笑一声,显然并不相信。


    叶拣平静地站起身,毫无感情的目光对上沈允于充血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会亲手把你送进监狱。”


    “我等着那一天。”


    沈允于的手臂顶着陆言择的胸口,阴恻恻地盯着叶拣,“如果我查到了沈鸣的消失和你有关,我不会放过你。”


    叶拣冷笑,舔了舔沾着血渍的嘴角“恭候大驾。”


    第53章 想你 抱着爱心的小兔子,旁边粉色的字……


    两人针锋相对, 空气中信息素猛烈地碰撞。


    尖锐的铃声无比刺耳。


    沈允于阴冷的视线一直盯在叶拣身上,接通了电话。


    不知道电话另外一端的人说了什么,沈允于的手指收紧, 指节泛白。


    "地址。"他的声音依然平稳, 但语速明显加快。


    沈允于挂断电话时,手机屏幕上已经布满裂纹。


    他沉沉地看了眼叶拣, 意味不明。


    叶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沈允于转身离去, 林挽明显看到他的脚步虚浮, 身形轻微踉跄。


    林挽觉得沈允于现在像风里飘摇的一根芦苇, 再猛烈一点便会被吹散。


    “阿挽,在这里等林与接你, 我去看看。”


    裴寂沉声,林挽担忧地点点头“你去吧。”


    沈允于走到门口,叶拣平淡地笑了一声。


    那笑声里满是嘲讽和不屑。


    沈允于并没有回头, 径直走了出去。


    两人离开后,叶拣扫了眼林挽, 起身打开了窗子。


    屋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毛毛雨,空气沉闷得厉害。


    窗子打开后, 气流缓动, 冲散了屋内相冲的信息素, 林挽感觉舒服了不少。


    叶拣倒了杯水给林挽。


    林挽愣了一下,双手接过水杯,“谢谢。”


    陆言择收拾一屋子七零八散的东西,叶拣径直坐在了林挽对面。


    他的下颌线条清晰, 总是微微抬起,带着几分倨傲。


    或许是因为职业的原因,林挽总觉得叶拣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林挽被看得有些窘迫, 他抿抿唇,轻声开口,“我我先走了。”


    “去哪?”叶拣冷声道,听起来有些严厉,“外面下着雨,你一个Omega不在这等家人接你,要去哪?”


    “我那我在这儿等哥哥。”


    听了林挽的话,叶拣拧着的眉才平缓了不少。


    叶拣安静看了林挽片刻,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林挽。


    “有需要的随时打给我。”


    林挽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名片,是叶拣律师事务所和他本人的联系方式。


    名片和他本人很像。


    简单,严肃,一丝不苟。


    陆言择将扫把放在墙角,揉了揉眉心,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叶,林挽和裴寂是合法手续结婚的。”


    叶拣冷目看了眼陆言择,陆言择无奈摇摇头。


    林挽眨眨眼,浅浅笑了笑,将名片放入了自己的口袋。


    林与赶来的时候,大衣上沾了些水珠,他匆忙从订婚宴赶过来,见到陆言择和叶拣,简单寒暄了阵儿,带着林挽离开。


    雨下得并不大,星星点点的雨珠落在挡风玻璃上,顺着坡度留下一条浅浅的水痕。


    “哥,你知道沈鸣消失了吗?”


    “知道了。”


    “哦”


    “那你知道沈鸣去哪了吗?”


    “不知道。”


    林挽坐在副驾驶,双手握着安全带,假装不经意地开口,“沈允于和沈鸣看起来不像兄弟。”


    林与微微侧目,握着方向盘的手轻轻敲击着皮质盘面,语气难得正经。


    “那像什么?”


    犹豫许久,林挽小声开口。


    “像恋人”


    昏暗的车内安静了片刻,车外的雨突然急促地落下来,噼里啪啦地打在车顶。


    嘈杂的雨里,林挽听到林与的声音。


    “不算。”


    “哦骗人。”


    林与漫不经心地随口问道,“你和沈鸣很熟悉?”


    林挽别过头,车窗外的雨像墨一样泼洒在玻璃上,似乎要隔着车窗把人吞噬。


    “不熟。”林挽不会撒谎,他的手指紧紧握着安全带,紧张地屏住呼吸,怕他看出一丝端倪。


    不过林与似乎在专注开车,没有精力注意他。


    “今晚先住我那?”


    “好吧。”


    林与带林挽去了他一直住的公寓,公寓不大两室一厅,林与一个人住刚刚好。


    “去洗个热水澡去去湿气。”


    林与拿了套浅蓝色的棉质睡衣丢到林挽怀里,布料很新,上面飘着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显然是刚洗过没穿的。


    不是林与的尺寸,小一些。


    “这是谁的睡衣?”林挽眨眨眼,好奇地问道。


    “朋友的。”


    “林与你真会骗人。”林挽把睡衣丢在床上,一脸不开心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这明显就是一个Omega穿的,我不穿。”


    林与轻笑一声,开始逗林挽,“跟谁没大没小的呢?Omega穿的衣服怎么了?”


    “谁知道是不是乱七八糟的人的衣服,我才不要穿。”


    林与被气笑,指了指床上的睡衣,“新的,没人穿过,只是穿之前先下一遍水,便宜你了,让你先穿。”


    林挽还是一副狐疑的样子,“你是给谁准备的?”


    “跟你有关系?”林与假意要把睡衣拿走,“不穿你就光着。”


    林挽将睡衣抱在怀里,“没人穿过的话,那我穿。”


    林挽抱着睡衣去浴室里洗澡,水流顺着他的发旋从头淋到脚,让他有些失落。


    他心里记挂着沈鸣,不知道沈鸣现在怎么样了,也不知道他们以后还能不能再见面。


    林挽是想念沈鸣的,可私心却并不想再和他见面。


    如果他们再见面,大概率便是沈鸣被沈允于抓回来。


    他希望沈鸣如愿。


    去做自由的阿九,而不是孤单的沈鸣。


    洗完澡的林挽,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才觉得肚子饿得厉害。


    晚宴上他没吃几口,原本想着回家可以吃到裴寂做的热腾腾的面。


    如今这个情形,是吃不到了。


    林与卧室的门开着,他也刚洗完澡不久,湿着头发靠在床头正在开着麦打游戏。


    不知道在和谁连麦,夹着嗓子。


    林挽的头探进去,觉得林与笑的猥琐,声音也装模作样的。


    “哥,我饿了。”林挽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撇撇嘴。


    他快步走到林与身边,抬着眼想偷看林与在和谁一块玩游戏。


    ID是一串数字,看不出是谁。


    林与关了麦,啧了一声,“自己去厨房找吃的。”


    “哦”林挽慢慢吞吞地走到厨房,冰箱里只有几棵孤零零的已经干巴了的菜叶,还有一个已经长了毛的橙子。


    “哥哥,没有吃的。”


    “点外卖。”林与的声音从卧室悠悠地传出来,“给我也点一份。”


    “哥,你想吃什么?”


    “随便。”林与顾着操作,并没什么精力搭理林挽,“点些辣的。”


    林挽点了两份面,给林与点了个变态辣。


    然后爬到林与床上,看他打游戏。


    林与玩的游戏裴妙声之前也拉着他玩过,他玩不明白觉得眼晕,就没再玩了。


    “我保护你,没事。”林与的声音反常的温柔又正经。


    林挽看着林与花里胡哨的操作,悄悄地靠近林与的耳机,隐约听到了一个男人的轻笑声,听得并不真切。


    林与一记眼刀,示意林挽别偷听。


    林挽努努嘴,趴在林与旁边给裴寂发消息。


    【林挽:去哪了呀?】


    【林挽:还顺利吗?】


    裴寂没有回,林挽又发了几条。


    【林挽:林与不给我做饭吃。】


    【林挽:他和别人打语音不让我听,我还是听到了,是个声音挺好听的男的,肯定是个小狐狸精,把他迷得晕头转向的。】


    【林挽:孩子都要饿死了。】


    【林挽:想回家。】


    最后一句想你已经打在聊天框里又被林挽删掉了,他找了一个可爱的表情包,是个抱着爱心的小兔子,旁边两个粉色冒着光的字,写着想你。


    裴寂应当是在忙,并没有回复。


    林挽放下手机,趴在林与的枕头上对着窗外的大雨出神。


    不知道沈鸣现在在哪?


    他很担心他。


    窗外黑漆漆的,雨混杂着风,在夜色中织成一张细密的网,无声地笼罩着,压得林挽有些胸闷。


    林挽又想到了腾柏妄,他到了二楼却没有找到他。


    腾柏妄为什么会出现在沈允于的婚宴上。


    窗外的雨越来越大,砸在玻璃上,一道闪电闪过,一瞬间亮如白昼,像把整个房间劈裂。


    林与终于放下了手机,温柔地对着连线的另一端开口道,“早点休息。”


    低头对上了林挽圆溜溜的大眼睛,一把把他湿漉漉的头发揉乱。


    “外卖快到了吗?”


    “还没呢,都要饿死了。”林挽蔫巴巴地趴在床上,看起来可怜极了。


    “就一顿没吃,饿不死。”


    “哼。”林挽把头埋到枕头里,他闻到了林与信息素的味道,浓烈的丁香。


    林挽将枕头丢在一旁。


    臭烘烘的,林挽心想。


    不像裴寂的信息素那样淡淡的,很好闻。


    林与轻笑声,“我又不会做饭,家里没吃的不是很正常,这也要生气,现在气性这么大?”


    见林挽不理他,林与用手戳了戳他的腰,“明天哥请你下馆子。”


    “不去。”林挽闷声道。


    门铃声响起来,林与起身去拿外卖。


    “吃饭吧,不是要饿死了吗,小烦人精。”


    林挽慢慢吞吞从床上爬起来,由于天气原因,配送的时间太久,面已经坨了,并不好吃。


    巴拉了两口,林挽便把筷子放下。


    林与倒是没觉得不好,大口地将面塞进嘴里。


    “刚刚不是喊饿?饭到了又不吃?”


    “不好吃?”


    林与挑挑眉“不好吃就不吃?爸怎么教你的。”


    林挽落了落眼,小声嘟囔,“裴寂说我不爱吃的东西可以不吃。”


    “裴寂都把你惯坏了。”


    “才没有。”


    “成,小祖宗。”林与把林挽的面拿过来,倒进自己的碗里,“不吃拉倒吧。”


    说完林与丝毫没有嫌弃地把两个人的面都吃完。


    吃完饭,林与站起来消消食,准备回房间休息,小尾巴却一直跟在他身后。


    “做什么?”林与横在门口,抬抬下巴,“你去那个房间睡。”


    第54章 死讯 骗人是小狗


    “哥哥, 我们聊聊天再睡嘛。”林挽仰着头,一副求求啦的模样。


    从小到大,林与最吃林挽这套, 林挽屡试不爽。


    最终林挽如愿抱着枕头趴在了林与的床上。


    “聊什么?”


    林与漫无目的地划着手机, 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林挽搭话。


    “哥哥,你跟我说说沈鸣和沈允于的事情呗。”


    “他们有什么事?”林与漫不经心的看着手机, 装傻听不懂林挽在说什么。


    林挽不满林与的态度, 缠着他追问, “他们是什么关系呀, 他们明明就不是兄弟。”


    “他们什么关系我怎么知道。”


    “哥哥~”林挽又像块小黏糕黏了上来,把林与的手机按灭。


    毛茸茸的脑袋从他的臂弯钻上来, 下巴抵在林与的肋骨上,一双大眼睛期待的看着他。


    林与开始后悔刚刚放小烦人精进屋了。


    被林挽磨的实在有些烦躁,林与才松了口。


    “沈鸣是A类信息素, 和沈允于的信息素匹配度高,就以沈家的养子身份, 被养在他身边。”


    “那沈允于为什么还要和司姐姐订婚,他都有沈鸣了。”


    “沈允于身体的原因, 需要养个小孩在身边, 没有沈鸣也会有其他人。和司家的联姻的商业联姻, 两者没什么必然的联系。”


    “腾柏妄也是沈允于养的”林挽顿了顿,想了许久的措辞,开口道,“小孩吗?”


    林与愣了下, 似乎在想腾柏妄是谁,想到后开口道,“不是。”


    “沈允于真坏。”林挽小声嘟囔。


    林与笑了笑, “怎么个坏法儿?”


    林挽没说话气鼓鼓地撇过脸,把头埋进林与的腰侧。


    林与把小烦人精沉甸甸的脑袋推开,“快回去睡觉吧,小烦人精。”


    “被气得睡不着。”


    “人家的事,你生什么气。”林与侧手关了灯,知道林挽今晚不会消停,便默许了他在这儿睡下了。


    “因为我好信儿。”


    林与啧了声,“怎么现在还爱记仇了。”


    林挽的手机震了震,黑暗里林挽在床上摸来摸去,终于摸到了手机。


    是裴寂给他发的消息。


    【裴寂:在空管局,不太顺利。】


    林挽想问问他们遇到什么事情了,又觉得裴寂现在肯定很忙,不想他分心。


    裴寂的消息又发了过来。


    【裴寂:先简单吃一口。】


    【裴寂:明天一早接你回家。】


    收到裴寂的消息,林挽喜滋滋地放下手机,心情也好了不少。


    第二天一早,林挽迷迷糊糊睁开眼,眼前模糊的裴寂逐渐清晰。


    他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


    裴寂的眼下乌青,显然是一夜未眠。


    “裴寂你回来了。”林挽惊喜的眼亮了起来,瞌睡一瞬间消散了不少。


    他的四肢还没完全从睡梦中清醒,温温吞吞从床上爬起来,“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不久。”裴寂身上还沾着寒气,带着凉意的指尖忍不住捏了捏林挽的脸颊。


    林挽嘿嘿一笑,下意识的将脸靠在裴寂的掌心。


    裴寂宽大的手掌托着林挽的脸,两个人常做这个姿势。


    晨起的空气逐渐在两人不清白的眼神中生出丝丝暧昧。


    林与叼着牙刷突然从门口探出头来,含含糊糊地开口,“快把小烦人精带走。”


    粉红的泡泡被林与戳破。


    林挽不满的撅噘嘴,“我才不烦人。”


    裴寂疲惫的眼里有了丝笑意,嗯了声。


    “回家吗?”


    “好。”林挽麻利地从床上爬起来,兴冲冲地去换了衣服。


    司机已经等在林与家楼下。


    昨夜下了那么大的雨,没想到今天居然是一个艳阳天,一大早太阳光就烈得很,似乎要把土壤里的腐烂气息都晒出来。


    “怎么样了。”林挽有些心疼,裴寂肯定是一夜没睡,都憔悴了。


    “R44的残骸在太平洋的一个私人岛屿找到了,空管的消息是燃油系统泄漏引发火灾,最终导致爆炸。目前沈鸣和驾驶员是否存活还不确定,沈允于已经转机前往小岛了。”


    “残骸?”


    林挽心漏了一拍,眉头拧成一团,“残骸是什么意思,沈鸣存活的几率有多大?”


    裴寂沉默片刻,开口道“不足1%。”


    “那不是必死无疑。”


    林挽的大脑仿佛宕机了一般,他的喉咙滚动了三次,止不住颤抖是舌尖顶住上颚,从口腔中涌出铁锈味的寂静。


    “只是直升机爆炸了,人也有可能提前跳机逃生的对不对。”


    “海域空管局发过来的初步调查结果,沈鸣所乘的R44燃油系统破裂引发爆炸,通常情况下那样密闭的空间内迅速气化而引发的爆燃,瞬间产生的高温火球超800℃,舱内人员幸存率通常趋近于零。”


    “即便侥幸在爆炸中存活,严重烧伤、内脏破裂及高速碎片贯穿伤,也存活不了几个小时。”


    裴寂的语气过于平静,平静到林挽觉得无比冷漠,他的心莫名的抽痛了一瞬。


    转而一股难以言喻的麻意瞬间爬上了林挽的四肢百骸。


    林挽的耳蜗深处传来阵阵蜂鸣,他张张嘴却想问什么,却发不出声,只得难以置信的摇摇头。


    他不相信沈鸣会死。


    沈鸣答应过他。


    他们拉过勾。


    骗人的是小狗。


    察觉到林挽的情绪异常,裴寂微微蹙眉,眼睫低垂。


    他的阿挽生性善良,裴寂原不想让林挽沾染上这些麻烦事。


    如今林挽的反常让他错愕,一时间他不知如何安抚林挽,轻声细语道“沈允于会处理好一切的。”


    “处理什么?”


    一直沉默的林挽,突然红着眼开腔。


    没有平日里的温柔,带着刺。


    “既然沈鸣必死无疑,沈允于还去做什么,给他收尸吗?。”


    似乎没想到一向温柔的林挽会说出这样激烈的话。


    裴寂愣了一瞬,眉心皱的厉害,他没想到沈鸣在林挽那里那么重要。


    他们不是仅仅数面,并没什么交集。


    为何他的阿挽如此反常。


    林挽的右手小指出现幻痛,皮肤下仿佛有蚂蚁在沿着神经节迁徙。


    他抬起手掌,手指安然无恙,他眼前却模糊了,大拇指沈鸣盖章的地方隐隐作痛。


    沈鸣马上就自由了,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林挽的手指无力的垂在真皮座椅上,他的脖颈失了力气,下巴抵在了锁骨处。


    裴寂的手掌突然出现在他垂直的头下,接住了他落下的泪珠。


    车内一片寂静,吧嗒吧嗒的珠子落在了裴寂的掌心,砸的裴寂心痛。


    裴寂沉眸,搂住林挽的肩膀,手掌湿漉漉的像裴寂的心一般粘稠。


    林挽瘫软在他的怀里,单薄的肩膀止不住的颤抖,他死死咬着下唇,呜咽声一抽一抽的撞入裴寂耳侧。


    “阿挽,这场意外是所有人都不愿发生的,逝者已矣。”


    “不是意外。”林挽止不住的哭泣,上气不接下气的开口,“如果沈允于不订婚,沈鸣就不会想去散心,就不会死,是沈允于的错。”


    这样的责怪没有道理,也过于残忍。


    裴寂知道林挽只是伤心的口不择言,散发出不少安抚性的信息素。


    高浓度的信息素安抚,林挽失控的情绪逐渐稳定,理智慢慢回笼,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在他脑中萌芽。


    回到浦江。


    林挽红着鼻子,坐在沙发上垂着眼发呆,卷曲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极尽可怜。


    裴寂叹了口气,这个小孩是知道怎么让他心疼的。


    他半蹲在林挽面前,用指腹蹭去了林挽睫毛上即将滴落的潮湿。


    “阿挽,无论事情怎样,你的生活还要继续。”


    林挽直愣愣的盯着自己的小手指出神。


    裴寂心底无奈叹了口气,小家伙不知道要难过多久。


    裴寂放软了声音,轻声哄着,“吃点东西?”


    “嗯。”林挽的嗓子里挤出细微的声响,带着浅浅的哭腔,乖的让裴寂心底泛酸。


    “想吃什么?我去做。”


    “面。”


    裴寂摸了摸林挽的发丝,起身去了厨房。


    林挽的手指伸入了西装外套的口袋,摸到了一个纸片锋利的边缘。


    他的手指顺着纸片的边缘不断的摩擦,在柔软的指腹按下一道深深的印子。


    一碗热腾腾香气扑鼻的手擀面很快就做好了,裴寂还贴心的窝了鸡蛋,是林挽最爱吃的溏心蛋。


    裴寂原本以为林挽伤心,吃不了几口,没想到林挽红着眼一口一口把一大碗面吃的干干净净。


    吃完饭的林挽,情绪明显没有刚刚那么失落。


    “裴寂,你要不要睡一会儿。”


    裴寂眉眼间全是疲惫,他昨夜与沈允于奔波了一夜,困倦的厉害,可他不放心林挽。


    林挽看出来裴寂的担忧,钻进裴寂的怀里,紧紧的搂住裴寂的腰。


    他的脸贴在裴寂的胸口,能听到裴寂紊乱的心跳。


    “我不伤心了,你睡一会儿,我陪你。”


    “好。”


    林挽乖巧的跟着裴寂钻进被窝,闭上眼睛。


    裴寂太累了,没一会他的呼吸便已经平缓。


    见裴寂睡熟,林挽悄悄的从他怀里钻出来下了床。


    拿出了那张被他摸索的边缘已经柔软的纸片,打通了纸片上的电话。


    简单的说了两句话,林挽换了衣服,悄悄的溜出了门。


    第55章 樱桃核 只准你做,不准我做,这不公平……


    裴寂这一觉睡了四五个小时, 屋内拉了窗帘,一片漆黑,怀中人毛茸茸的头向他颈窝拱了拱, 拱的裴寂心里热乎乎的。


    他抬手打开了床头昏暗的小灯, 漆黑的空间内,一抹淡淡的柔软的黄光落在林挽熟睡的脸庞上。


    林挽安静地侧卧着, 柔软的发丝轻轻搭在额前, 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他的睫毛纤长, 像两把小扇子, 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裴寂没忍住, 手指的指尖轻轻地扫着他睫毛的边缘。


    又痒又硬,指尖滑到林挽挺直却不显锋利的鼻梁,已经没了之前哭红鼻子的委屈模样。


    裴寂的唇角微微上扬, 毫无防备的阿挽格外宁静温柔。


    他轻轻俯下身,吻了吻林挽的嘴角。


    柔软湿润的触感突然贴在裴寂的唇瓣上, 裴寂微愣,眼底晕染上一片笑意。


    林挽眨眨眼, 揶揄偷笑, 小声开口“裴寂, 你偷亲我。”


    “嗯。”裴寂抿了抿下唇林挽舔过的地方,又湿又潮,喉结情不自禁上下滚了滚,喑哑地开口, “什么时候醒的?”


    “你偷捏我鼻子的时候。”


    林挽翻了个身将裴寂压在身子底下,下巴顶在裴寂的胸口,透过轻薄的睡衣, 林挽能感受到裴寂有力的心跳撞击着自己的下颚的骨骼。


    “你是不是总是趁我睡着耍流氓?”


    裴寂的心漏了一拍,呼吸一滞,眼中的错愕慌乱一时间难以收敛,心跳显而易见地在胸口紊乱地乱撞。


    林挽若有所思地眨眨眼,轻笑道“你紧张什么?我开玩笑的。”


    转而林挽眯眯眼,嘴角咧开一个灿烂的弧度,浅浅的梨涡透着机灵,“难道被我说中了!从实招来。”


    裴寂的手顺着林挽的腰侧灵活地钻入他的睡衣,自然的抚摸上他的后背。


    趴在裴寂身上的林挽显然一抖,裴寂的手掌温度仿佛从来都是滚烫的,凹凸的掌纹此刻在自己的腰窝处摩擦。


    “没有。”裴寂错过眼。


    林挽双手捏住裴寂的耳朵,强迫他直视自己,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裴寂眸中倒影的自己。


    “真的没有趁我睡觉偷亲我?”


    裴寂的喉咙上下动了动,林挽的嘴角愈发抑不住。


    林挽刻意放轻了声音,暧昧又促狭,“不会趁我睡觉,还对我做了别的事情吧,裴寂哥哥。”


    裴寂漆黑的眸子沉沉地看着林挽,手掌顺着林挽精致的腰线滑入了他的裤子,柔软冰凉的触感像一块上等的羊脂玉。


    林挽的心里略微错愕,看裴寂的表情自己竟然猜对了,只是除了偷亲他想不到裴寂还能对他做什么。


    “都做了什么,说给我听听呗。”


    裴寂一声不吭的垂着眼,心事被戳中,莫名地让林挽觉得他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林挽的眼笑盈盈的,骑在人家身上活脱脱像个小流氓。


    只是小流氓的屁股现在被小媳妇握在手里揉捏。


    “没做。”裴寂哑着声开口,手中的力度却加重了几分。


    林挽的皮肤不受力,想必此刻雪白的团子上已经留下了自己手指形状的红痕。


    裴寂的眼前似乎已经想到了那副可怜的模样,身体追随着大脑下意识地做出了反应。


    林挽愣愣,动了动大腿,真真切切感受到裴寂不再沉睡的欲.望。


    他眼睛转了转,将下巴靠在裴寂的肩膀,整个身体的重量完全压在了他身上。


    昏暗的灯光,压住了林挽往日的矜持羞涩,那些被压抑了许久的天性混杂着大胆的心思在黑暗里被无限放大。


    林挽的腿蹭了蹭,整个身体都向上移了一寸,睡衣向上带露出了他纤细的腰,他们的腰腹没了屏障紧紧地贴合在一起。


    林挽的头埋进裴寂的脖颈,裴寂的皮肤似乎很香,像烤鸭脆酥酥的外皮,香到林挽想咬一口。


    裴寂也是狐狸精,他肯定散发了信息素勾引自己,林挽迷迷糊糊地想,真的咬上了裴寂的肩膀。


    可事实上裴寂并没有散发一丝一毫的信息素。


    肩膀上传来丝丝的痛感,裴寂却并没有制止林挽,另一个地方远比肩膀更痛,痛的裴寂的呼吸愈发粗重。


    林挽终于松了口,隔着睡衣被顶得难受。


    裴寂是抖M吧!


    林挽能真切地感觉到,他咬的越用力,裴寂就越兴奋。


    狭小的空间里,旖旎的信息素星星点点地散了出来。


    不是裴寂的,是林挽的。


    林挽兴奋地咽了咽口水。


    太爽了。


    幸福是靠自己争取的,此刻林挽彻底解放了往日束缚自己的那层枷锁。


    他紧张地舔了舔自己干涸的唇瓣,既然已经对裴寂这样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为什么不能再对裴寂那样。


    林挽笑着眯了眯眼,俯身轻轻舔舐着自己刚刚在他肩膀留下的牙印,柔软的舌尖描绘着皮肤上凹陷的痕迹。


    他听到耳侧裴寂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在昏暗幽静的房子里格外清晰。


    林挽的嘴角勾了勾,尽管没有实操过,拥有丰富理论知识的林挽,脑中已经闪过了一万种把裴寂酱酱酿酿的姿势。


    他学着自己文中的小黄o那样埋入了霸总胸口。


    林挽感到了裴寂的身体轻微地抖了下,让他觉得新奇有趣,柔软的舌头愈发卖力。


    口中的津液吞咽得并不及时,弄得裴寂胸口一片潮湿。


    林挽像一只玩球的小狗,摇着毛茸茸的尾巴,叼着自己最喜欢的玩具,玩得不亦乐乎。


    手指也摸上了裴寂精壮的腰腹,和自己软趴趴的肚子不同,裴寂很注重保养健身。


    肌肉的手感紧密结实,林挽已经能想象到他用力时,腰部的肌肉有多坚硬。


    林挽俯身吻了吻裴寂的腹肌,想继续向下,却被一把抓住了手臂。


    “不用。”裴寂的嗓子嘶哑带着滚烫的情.欲。


    一个反身,原本占据主导地位的林挽又被裴寂压在了身下。


    裴寂的眼眸漆黑,他滚烫的气息喷洒在林挽的脸上,十分痒。


    裴寂俯下身。


    做了林挽想做的事情。


    林挽舒爽的头皮发麻,情不自禁眯起眼睛。


    下意识地攥住了裴寂的头发,大口大口地喘息。


    “裴寂,这不公平。”


    林挽一边咬住下唇,抑制住口中的叮咛,“只准你做,不准我做。”


    裴寂没有回答林挽,理论上说他现在并没办法回答林挽。


    一波一波的浪潮冲击着林挽的神经。


    快意麻痹着林挽的神经,让他没办法在计较是否公平的事情。


    空气中淡淡的松木香溢了出来,其间还混杂了其他信息素味道。


    很浅,浅到沉溺其中的林挽觉得是自己的错觉。


    裴寂伺候了他,又在他身上用别的方式讨了回来。


    很爽。


    这次格外的爽。


    这是林挽知道裴寂喜欢他之后,第一次和他做。


    身体和心理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只是林挽摸了摸自己脖颈处还热乎的临时标记。


    若有所思地想了想,明明裴寂身体也没毛病,为什么每次都不尽兴,也不永久标记自己呢。


    裴寂肯定还有什么鲜为人知的秘密自己不知道。


    林挽从床上爬起来,裴寂正在厨房切水果。


    他的腰间裹着条浴巾,显然是刚冲完澡。


    裴寂的后背留下了不少红红的抓痕,是林挽故意抓上去的。


    报复裴寂不让自己主动。


    姿势他都想好了,就和文里小白花给霸总庆生用自己做礼物那样。


    骑乘,多好。


    可裴寂压着林挽,他根本无力反抗,尤其是爽的时候一点力气都没有,林挽根本将计划好的姿势忘得干干净净。


    林挽走近,才发现裴寂肩膀上的牙印还没消,虎牙留下的印子隐隐沁出血丝。


    此刻林挽心疼了。


    “怎么会这么严重。”


    林挽抿抿唇,手指轻轻地碰了碰牙印的边缘。


    裴寂敛目,垂眼看了眼,嘴角却勾了勾,显然心情很好。


    “要不要上点药。”


    “不用。”裴寂握住了林挽的指尖,将手中洗好的樱桃递到林挽的嘴边。


    圆滚滚的樱桃被塞到口中,林挽红了脸颊。


    刚刚在昏暗的环境内那些大胆此刻烟消云散,羞耻感从他的舌尖蔓延。


    虎牙刺破了樱桃轻薄的外皮,软甜的汁液在他唇齿间蔓延,果肉化开,樱桃核被林挽顶在舌尖。


    林挽脑中浮现昏黄灯光下自己吃的樱桃核。


    口中的樱桃核坚硬无比,被林挽咬在牙齿间,林挽的舌尖缓缓地描绘着樱桃核的外壁,暧昧无比。


    “甜吗?”


    林挽的喉咙下意识地吞咽,舔了舔发干的唇,“甜的。”


    裴寂的手掌托在林挽的下巴,林挽将那枚在自己口中被蹂躏的樱桃壶吐在裴寂的手掌心。


    一块芒果又被喂到林挽嘴边,裴寂随手将樱桃壶丢进垃圾桶。


    林挽的视线落在裴寂胸口,不自然的错开眼。


    脑中不正经的想法让林挽感到羞耻,脸也红扑扑地逐渐升温。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林挽逃窜般地离开了厨房。


    看到电话号码林挽奇怪地眨眨眼。


    【爸爸?】


    云清温柔的声音平淡地传来。


    【小挽,明晚回老宅吃饭。】


    【好怎么了爸爸,是想我了吗?】


    林挽笑了笑,突然心底有了丝愧疚,自从上次司则简去老宅他回去过一次,他已经快两个月没有回家了。


    【嗯,爸爸很久没见你了。】


    【我也想爸爸了。】


    云清的声音里明显带了些笑意。


    【你哥哥明天晚上带男朋友回来,你也回家显得我们对人家重视。】


    【我哥?男朋友!?这么突然!】


    第56章 冷落 林挽替裴寂感到委屈


    【嗯, 林与明晚大约六点到家,小挽早点回来。】


    【好的爸爸。】


    林挽挂了电话,无比震惊, 他想到了那晚和林与一起打游戏的那个男人, 不会是那个小狐狸精吧?


    他给林与拨去了电话,响了两声被挂断了。


    “怎么了。”裴寂靠在门口, 看着林挽一脸诧异的模样, 不禁失笑。


    “爸爸说我哥明晚要带男朋友回家!”


    裴寂面色平静并没有丝毫诧异的表情。


    林挽从床上跳起来, 凑到裴寂身边, “你不会知道是谁吧!”


    裴寂揉了把林挽的头,“林与已经到了适婚的年纪带男朋友回家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林挽努努嘴, “可是我真的很喜欢明老师。”


    私心里,林挽很想林与和明宿韵在一起,他们很般配。


    裴寂的眸色暗了暗, 神色晦暗不明地看着林挽。


    林与曾说过林挽和云清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云清同样很喜欢明宿韵。


    云清不喜欢自己, 裴寂清楚。


    林挽在看清自己本质后又会喜欢自己几分呢?


    “林与有自己的选择。”


    裴寂敛目沉声,心底沉寂了许久的恐惧在这一刻又悄然萌芽, 瞬间爬满了整个心房, 将心脏牢牢禁锢住。


    林挽抱住了裴寂的手臂, 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你明晚要和我一起回家吗?”


    裴寂眼睑微垂,薄唇轻启,“明晚有应酬。”


    林挽顿觉失落, 心里对裴寂无形的依赖连他自己都未察觉。


    “那好吧”


    两人吃了午饭,裴寂在书房视频会议,林挽在卧室写小说。


    林挽和影视版权编辑聊得很愉快, 他的小说《霸总的金丝雀逃不掉了》马上就要被影视化。


    另外几本书受这本书的影响也被网站推到了版权强推的界面。


    林挽发了新文就去逛读者的评论区,看到了爱吃碗的肉给他的留言。


    恭喜他卖出了影视版权。


    林挽微微蹙眉,因着合同还没落地,所以林挽并没有和粉丝公开这件事情,想等着一切尘埃落定后在网站告诉粉丝。


    他是怎么知道的?


    林挽疑惑地点开爱吃碗的肉的主页,却发现这个号只收藏订阅了自己所有的文,并没有看过其他任何作者的文章。


    林挽立马给裴妙声打了电话。


    裴妙声的声音喑哑得厉害,像一只吞了钢铁的唐老鸭。


    “声哥?你生病了吗?”林挽担忧地蹙起眉头。


    “没有。”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倦,清了清嗓子,“怎么了阿挽。”


    林挽问出了账号的事。


    裴妙声笑了笑,声音像快报废的摩托车,“说不定是你身边哪个暗恋你的人呢,我的账户你不是知道。”


    林挽想不到身边有这样一号人物,更何况他隐藏得很好,从来没有和任何人提过这回事。


    “也或许是网站某个编辑或者审核,喜欢你的文呗。”


    见裴妙声的声音实在喑哑,林挽担忧地开口“声哥,我去看看你吧。”


    “别,别来!”裴妙声嘶哑地叫了声,震的林挽耳膜发痛,“我真没事。”


    林挽还想说什么,电话另一端传来了司则简温柔的声音,“挽哥,声哥只是小感冒,我会好好照顾他的,你别担心。”


    “真的?”林挽狐疑地拧着眉,刚刚裴妙声明明说没有生病,这两个人怎么回事。


    “真的,你别担心了,没事。”裴妙声的声音又传过来,“挂了哈,睡觉了,困死了。”


    电话被匆匆挂掉,林挽看了眼时间下午三点,睡的是哪门子的觉。


    林挽盯着账号想了很久,只能猜测是网站的某位工作人员,不然又怎么会知道自己卖版权的事情呢。


    林挽没有纠结多久,想不明白的事情就搁置,是他一贯的处事准则。


    翌日是周一,林挽磨磨蹭蹭并不想去学校上课。


    他清楚自己在恐惧什么。


    体育馆成堆聚集了很多人,嘈杂的人声熙熙攘攘,林挽孤零零地站在柱子旁边。


    从前沈鸣在的时候,两个人大多数情况下也是这样沉默地并排站着。


    偶尔林挽说几句话,沈鸣会回应几个字,或者沉默。


    如今沈鸣彻底消失在他的生命里,林挽却觉得孤单的难受。


    他透过窗子望着体育馆外的梧桐叶,看着叶片孤零零地飘落。


    透明的玻璃上残留了一道已经干涸的水痕,应当是夜间凝结的水珠缓缓滑落留下的,像某种无声的溃败。


    等待老师到来的十分钟变得格外漫长。


    老师似乎知道了沈鸣的事情,并没有多问,这节课林挽上得无比疲惫。


    课后他照常去天台上看书,却总是看不进去,他靠在天台望着天空出神。


    今天的天空蓝澄澄的,像被水洗过的玻璃,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


    刺眼的阳光穿过稀薄的云层,在澄澈的蓝色里铺开一层近乎透明的光晕。


    一架飞机带着一道纤细的白线划过,像是一把锋利的小刀不留情面划破了蓝色的幕布,带着某种决绝的意味。


    林挽手机屏幕亮起,他垂眼扫了眼是社交软件上无关紧要的推送。


    他点开聊天列表,指尖悬停在那个熟悉的头像上,他和沈鸣最后的聊天还定格在裴寂生病的那天。


    “阿九,自由了吗?”


    林挽看着天空那条白线起初清晰锐利,渐渐被高空的流风揉散,边缘开始模糊,如同记忆里向他笑的沈鸣,在时间中缓慢溶解。


    林挽将消息输入到输入条,可他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终只是熄灭了屏幕。


    白线彻底消散在风中,融进透亮的蓝色里,仿佛从未存在过。


    “阿九,自由了吧。”


    林挽仰着头,眯起眼睛。


    没在学校待很久,林挽下午开了例会便早早地让司机送他回了老宅。


    许久没见云清,林挽很开心。


    云清穿了件浅白色的手工刺绣长袍,精致优雅,是专门定制的衣服。


    他早早地就收拾好等在客厅,看得出很重视林与的男朋友。


    林父和保姆在厨房忙个不停,备了一厨房的菜,有些菜显然是林与男朋友喜欢的口味。


    林挽不禁瞠目,一贯平淡待人的父亲,肉眼可见的紧张局促,要不要这么重视


    “哥哥只是带男朋友回来,又不是要结婚了。”


    “小明第一次来咱们家,不能让他觉得我们不重视他。”


    “是明老师吗?”


    “是啊。”林正强从厨房探出头,“明熠养出来的儿子个顶个的优秀,小明能看上林与那个臭小子,真是他撞大运了。”


    云清笑笑,从桌子上拿起一个锦盒,盒子里是一只羊脂白玉镯,温润如凝脂,泛着柔和的莹光。


    “这是阿沁送给我的,颜色淡了些,送小明那个孩子戴刚刚好。”


    阿沁是云清的弟子,他送的东西不是古物就是珍玩,想来这个镯子是名贵之物。


    林挽看着晶莹细腻的玉镯,心里不是滋味。


    此刻他有些庆幸今天裴寂并没有跟他一起回来。


    裴寂第一次来林家,他的爸爸并没有提前问过他裴寂喜欢什么口味的菜,那天他们吃的是很平常的家常菜。


    林父和云清也没有什么隆重的准备,仿佛那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天。


    更别说给裴寂准备什么礼物。


    甚至那天,云清都没有通知林与回来。


    林挽的心尖开始发酸,怪异的情绪涌上心头,像被蛇咬了口,伤口处又酸又麻。


    从前林挽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自己父亲们对待别人的态度从来便是温和平淡,彬彬有礼。


    可今天云清与林正强对待明宿韵的态度,让他倍感冷落。


    原来他们对青眼有加的人也是热情的,珍视的。


    只是这份重视和偏爱,从来没有落到裴寂的身上罢了。


    林挽感到委屈,替裴寂感到委屈。


    自己从前竟然从未发觉这样裴寂在自己家里承受了这样冷漠的对待,林挽心脏像被一只湿冷的手攥着,每次跳动都挤出发酸的汁液。


    “爸爸。”林挽不开心地落了落眼,“为什么裴寂来的时候你没有给他准备礼物。”


    听到裴寂的名字,云清的笑意淡了些,将镯子小心地放回锦盒中,淡色的眸子平静地看着林挽。


    这是云清生气的表情,林挽知道。


    林挽很会察言观色,平日里见到云清这个表情,他会乖巧地顺从云清的心意。


    可今天不被看见的委屈突然在胃里结成硬块,卡在林挽肋骨之间,不上不下地哽着。


    林挽仰着头,眼眸认真地问道,“裴寂来家里的时候,爸爸那天穿的是一件素色的家常服,爸也没有亲手下厨准备他爱吃的东西,甚至家里也没有特意收拾过,就像招待一位平常的客人一样。”


    云清面色平淡,清冷的眉眼不怒自威,“所以呢,你想做什么。”


    林挽他不解地质问,“为什么爸爸,我不明白。”


    林正强听到林挽的声音匆匆从厨房赶出来赶忙打圆场,“你们的情况不一样,裴寂来咱家的时候你们都要结婚了,你哥和小明这不是才刚谈”


    云清冷漠地打断林正强,“因为我喜欢小明。”


    “云清!”林正强的眉毛紧了紧。


    “什么意思?”林挽的眼眶有些发酸,他的喉咙深处泛起铁锈味,像咬破了腮帮子却还要保持微笑时渗出的血沫子,难以置信的哑声问道,“你不喜欢裴寂吗?”


    “不喜欢。”


    第57章 争执 裴寂是什么样的人?


    “既然不喜欢裴寂, 为什么又要让我们结婚!”


    林挽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一个度。


    他感觉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翻涌,像是被强行压制的滚烫岩浆终于找到了喷发的出口。


    眼眶不由自主地泛红, 视线变得模糊, 但林挽倔强地仰着头。


    云清面上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正襟危坐, 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膝盖上。


    他微微抬眼, 声音平静得可怕, “这是你和爸爸说话的态度吗?”


    林挽强咽下哽在喉咙里翻滚的铁锈味, 扭过头错过眼避开云清的冰冷地带着审视的目光,放缓了声音。


    “对不起, 爸爸。”


    云清的面色稍霁,但眼神依然冷峻,“裴寂大你多少岁?他上大学的时候你还在读小学。”


    林挽使劲地眨眨眼, 试图驱散眼中因委屈积聚的雾气。


    他不懂,真的不懂。


    “既然你嫌弃裴寂年纪大, 为什么不在我们结婚之前提出来?”


    "我没有嫌他年纪大。"


    云清平静的眸子有了丝波澜,轻叹一声, 那叹息里包含着太多林挽读不懂的情绪。


    云清了解这个看似温顺的儿子骨子里的倔强。


    "他为人老练, 城府深沉。以他的心机和手段, 与你不是良配。”


    "什么心机?什么手段?"


    林挽再难克制,委屈被愤怒取代。


    云清的话没有丝毫感情刺痛林挽的耳膜。


    裴寂在他眼中是那样温柔体贴的人,怎么能被这样形容?


    "爸爸你怎么能这样说裴寂!"


    云清深吸一口气,欲言又止。


    一旁沉默的林正强突然开口, 声音低沉:“阿挽,等你大学毕业后,我会安排你和裴寂离婚。”


    这句话像一记闷雷, 炸得林挽浑身发颤。


    他猛地站起来,全身止不住地发抖,连声音都被炸得支离破碎:"为什么?"


    客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林正强和云清的沉默彻底点燃了林挽压抑已久的情绪。


    "当初让我和裴寂结婚,难道就因为他与我的信息素匹配度高吗?就是为了利用他让我度过易感期,然后再把他像垃圾一样丢掉吗?"


    林挽的声音哽咽,"爸,你不觉得这样对裴寂太不公平了吗?这样太冷血了。"


    "谁冷血?"一向儒雅的林正强霍然起身,面色涨红。


    这个一贯平和儒雅的男人此刻也难以压制怒火:"我和你爸爸从来都是为了你的幸福考虑!但裴寂是什么样的人,你真的了解吗?"


    “裴寂是什么样的人?”林挽红着眼眶反问,"就因为他不是你们理想中的女婿人选,就要这样诋毁他吗?"


    林正强冷笑一声:"如果婚前我和你爸爸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就算你易感期不被标记会对你的身体造成永久损伤,也绝不会让你和那种人结婚!"


    “哪种人?裴寂是哪种人?”林挽固执地追问。


    “你知不知道他”


    大门突然打开,林正强的话哽在喉咙。


    林与推门进来,一身纯黑色大衣显得格外稳重,身旁的明宿韵依旧温文尔雅,褐色风衣下是永远笔挺的白衬衫。


    几人都十分错愕,显然都没想到林与和明宿韵这么早就回来了。


    "哟,人这么齐?"林与挑眉,一眼就察觉到了气氛的异常。


    明宿韵似乎没注意到异样,礼貌地微笑向众人问好。


    云清扫了眼林挽,眼中的警告不言而喻,他起身相迎,清冷的面容瞬间柔和:"小明来了,快坐。"


    林挽的眼眶还泛着红,手握着拳倔强的僵在原地。


    云清的声音放柔了不少,淡淡的对林挽开口,“小挽,去给明老师倒茶,其他的事情等之后再谈。”


    林挽落了落眼,深深的吸了口气,企图压制住胸腔那股难以言喻的痛苦。


    林挽爱云清,同样也怕他。


    那份敬畏让他最终选择了沉默。


    他缓缓转身,肢体无比僵硬,转身去了厨房。


    林正强也勉强压下情绪,笑着和明宿韵寒暄几句后进了厨房。


    看到魂不守舍泡茶的林挽,林正强无奈的叹了口气:"小挽,你还太年轻,看不清人和事。我和你爸爸,永远不会害你。"


    原本压制着的委屈的泪水,从林挽垂着的头吧嗒掉到手腕上,顺着林挽的手腕滑落。


    "爸"林挽的委屈终于决堤,他用手背抹了抹脸,小声开口,"我真的喜欢裴寂的能不能为了我试着接受他?"


    “小挽。”林正强拍了拍林挽的肩膀,带着心疼和安抚,“这件事之后关起门再说吧,别叫客人看笑话。”


    林挽突然抬起头,眼中含着泪光却无比倔强的开口,"我不会和裴寂离婚的。”


    “现在不会,毕业之后也不会。\"


    林正强沉默地注视着林挽,这样的林挽让他感到陌生。


    林挽别过脸,不敢看父亲失望的眼睛。


    十九年来,他从未与父亲有过争执,即使在最叛逆的青春期也总是乖巧懂事。


    这是第一次,他心中萌生了反抗的念头——他想按自己的意愿生活,想和心爱的人在一起。


    他想挣脱那个精心打造的盒子,看看自己原本应该是什么模样。


    林挽抽了两张纸擦干脸上的泪痕,深呼吸了几次,收拾好了心情,端着准备好的茶点和茶水去了客厅。


    茶水是明宿韵最喜欢的太平猴魁。


    客厅里,云清正在欣赏明宿韵带来的一把清代折扇。


    那是明宿韵偶然所得,特意送给喜爱收藏的云清。


    放下茶具,林挽悄悄退到院子里透气。


    胸口闷得厉害,他突然想起裴寂也曾送过父亲许多珍贵字画,但似乎从未见父亲打开看过。


    他不清楚那些字画都去了哪里,他只知道现在无比的思念裴寂,想念那个总是温柔注视他的人。


    从前从未被注意的隐秘角落里的细节,如今像雨后被蚯蚓翻出来的湿土,就这样大剌剌地暴晒在烈日下,散发着潮湿的腐气。


    “谁惹我们家小烦人精了。”


    林与叼着烟,双手抱着胸,歪头打量着垂着头的林挽。


    “没有。”林挽闷声回答。


    林与俯下身,夸张地瞪大眼睛:“哟,哭鼻子呢。”


    这做作的表情逗笑了林挽:"才没有。


    "怎么了?跟哥说说。"林与吐了个烟圈,"早上没接你电话生气了?"


    林挽开玩笑地扬扬下巴“那可不。”


    林与吸了口烟,笑着冲林挽吐了个烟圈,“我那么重要呢?”


    “对啊,哥哥是最重要了。”


    “别矫情。”林与贱兮兮的夸张地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烦你。”


    林与又抽了几口烟,随手将烟按灭在林正强精心培育的月季花盆里。


    “你又往爸养的花里按烟头,爸会骂你的。”林挽皱眉。


    林与冲屋里努努嘴:"宿韵在,爸不会发火。"顿了顿,压低声音,"再说了,谁让那老头惹我们小挽伤心?哥替你报仇。"


    林挽终于露出笑容。


    林与见状,正色道:"好了,说说吧,到底怎么个事儿?"


    "爸爸不喜欢裴寂"林挽闷闷不乐。


    “就因为这事?”林与笑出声,眼睛弯成一条线,“爸不喜欢裴寂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现在才难过?”


    "你知道?"林挽惊讶地瞪大眼睛。


    林与笑得前仰后合,眼角都渗出泪花:"不明显吗?你们结婚时爸就不待见他啊。"


    林挽不满地瞪他一眼,林与才咳了咳,强压下笑意。


    "那为什么还要让我和裴寂结婚?"林挽委屈地撇嘴,"利用完就要丢掉,太过分了。"


    林挽顿了顿,小声开口,“讨厌。”


    "也不能这么说。"林与收起笑容,"爸本来给你物色了几个信息素匹配度高的Alpha,都很满意,只是后来选了裴寂,"他突然停住,摸了摸鼻子,"这里面很复杂。"


    “那和裴寂也没关系,他们既然最终选择了裴寂,就不能这样。”


    林与的神色复杂,没有接林挽话茬,讪讪一笑,“这事儿,一句两句说不明白。”


    “反正讨厌。”林挽固执地说。


    “聊什么呢?”明宿韵走过来,笑盈盈地看着散漫的林与和一旁委屈巴巴的林挽。


    “小孩儿在这儿钻牛角尖呢,我开导开导他。”林与不着调的劲儿又上来了,含着笑逗林挽。


    “才没有,明老师,你别听我哥瞎说。”


    明宿韵的唇角弯了弯,温柔的眸子里一闪而过一抹难懂的情愫,“你们兄弟的感情真好。”


    “这小烦人精弟弟,谁有谁知道有多苦。”林与冲明宿韵无奈地摊摊肩。


    “哥哥!”林挽笑着撒娇,“明老师我才不烦人。”


    明宿韵轻笑地嗯了声,“别叫我明老师了,听着怪生疏的,叫我明哥吧。”


    这话一出,林与的笑容突然僵住。


    “明哥。”林挽弯了弯嘴角,小梨涡显得格外乖巧。


    “叫韵哥吧。”林与生硬的话插进来,显得格格不入,气氛瞬间变得微妙。


    明宿韵眼底的笑意淡了几分。


    林挽眨眨眼,奇怪地左右看看哥哥和明宿韵。


    庆幸诡异的氛围没有僵持很久,林父便喊几人去吃饭。


    餐桌上,林正强对明宿韵关怀备至,话题从家长里短到学术研究。


    连云清都没拘着,破了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林与心不在焉,没怎么搭话。


    林挽也食不知味,他只想迫切地离开这个让他心烦的环境。


    此刻的他无比思念裴寂。


    第58章 巧合 怎么会有这么多巧合?


    暮色四合, 窗外最后一抹晚霞也渐渐隐去。


    云清和明宿韵已经上楼,在书房里翻看着那些泛黄的古籍。


    楼下客厅里,林挽百无聊赖地窝在沙发一角, 修长的双腿蜷曲着, 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漫无目的地滑动。


    沙发的另一端,林与沉着眼若有所思地看着手机。


    林挽翻看着粉丝的最新评论, 突然一个熟悉的ID闯入视线, 【爱吃碗的肉】的IP地址显示竟然也在京都。


    林挽的手指顿住了, 心跳不自觉地加快。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这个ID从他第一本书开始就关注他, 每本作品下都有用心地评论和支持。


    林挽的眉头微微蹙起,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


    真的只是网站的某位工作人员吗?


    林挽心里犯起嘀咕, 却隐约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微微出神之际,门铃突然响起。保姆去开门的间隙,林挽疑惑地抬头, 视线越过客厅,正对上站在玄关处西装革履的裴寂。


    他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 领带微微松开,显然是刚从某个正式场合赶来的样子。


    “裴寂!”林挽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他随手将手机丢在沙发上, 像只欢脱的小兔子从沙发上跳下来, 三步并作两步窜到裴寂跟前,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林挽将脸埋在裴寂胸前,闻到了熟悉的气息,混合着深秋夜晚的凉意, 不安了一整天的心也跟着平静下来。


    这个拥抱带着几分委屈,几分思念,把一整天的郁结全都发泄出来。


    刚从厨房出来的林父看到这一幕, 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裴寂从容地颔首,声音低沉:"爸。"


    同时轻轻拍了拍林挽的肩膀,动作温柔却带着几分克制的意味。


    林父冲裴寂点点头,转身又回到了厨房,背影略显僵硬。


    林挽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手,转而握住裴寂的手掌,他的手指修长有力,还带着室外的寒气。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今晚有应酬吗?"


    裴寂垂下眼眸,嘴角勾起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饭局临时取消了,想着顺路来接你回家。"


    "好呀!"林挽的眼睛弯成了月牙,脸颊上浮现出浅浅的梨涡。他努力压抑着上扬的嘴角,却掩饰不住满心的欢喜,"我去楼上和爸爸说一声,我们就回家。"


    裴寂轻轻"嗯"了一声,目光追随着林挽雀跃上楼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楼梯转角。


    才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向沙发,在林与对面坐下。


    林与从手机屏幕前抬起头,冲裴寂挑挑眉,“来这么快?”


    裴寂优雅地交叠起双腿,随意散漫的靠在沙发上,淡淡抬眼,扫过空荡荡的楼梯。


    林正强端着刚沏好的茶从厨房出来,将茶杯放在裴寂面前的茶几上。


    裴寂立即起身,双手接过茶杯,微微欠身,敛目轻声:"谢谢爸。"


    林正强在林与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刻意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他坐姿端正,手指不自觉地敲击着膝盖,透露出显而易见的局促。


    "最近工作还顺利吧?"他生硬地开口,语气中带着不习惯的客套。


    听到林正强不熟练的寒暄,林与轻笑出声。


    裴寂面色如常,温声回应:"一切都很好,谢谢爸关心。"


    客厅再次陷入沉默,只有挂钟的滴答声格外清晰。


    林与戏谑地抬眼,冲裴寂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太平猴魁,"林正强突然开口,"不知道你喝不喝得惯绿茶。"


    裴寂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香在唇齿间弥漫开来。


    "是好茶,"他真诚地说,"我很喜欢,爸。"


    林挽轻快的脚步声从楼上传来。


    看到父亲和裴寂面对面坐着的场景,林挽下意识放慢了脚步,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他打量了一圈虽然气氛有些微妙,但父亲似乎没有为难裴寂,这才让他暗自松了口气。


    “爸,我明天还有课,和裴寂先回家了。”


    裴寂也随之起身,向林正强微微颔首:"爸,我们先走了。"


    林正强神色复杂地看了眼林挽,最终只是无奈地点点头:"路上小心开车。"


    他的目光在裴寂身上短暂停留,欲言又止。


    裴寂临走前扫了林与一眼,林与冲他抬了抬下巴,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一走出家门,林挽就像块黏人的小年糕般贴上了裴寂的手臂,他紧紧握住裴寂的手,半边身子都靠了上去。


    裴寂垂眸,眼底浮现出浅浅的笑意:\"怎么了,阿挽?"


    “没怎么。”林挽闷声回答,声音里却透着说不出的委屈,他想起云清对裴寂的冷淡态度,心里像压了块石头。


    裴寂今天开的又是那辆奔驰Carlex G-Falcon,宽敞气派,车内空间很大。


    林挽慢慢吞吞的爬上车,目光被车内精致的海东青装饰吸引,微微愣神。


    手指轻轻抚过凹凸的浮雕,林挽心头突然涌上一阵莫名的熟悉感。


    “这是手工雕刻的吗?”


    “嗯。”


    林挽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这图案莫名熟悉,他迟疑地问:"这是什么系列的车?"


    裴寂眼神微暗,语气平静,“几个月前买的奔驰,具体什么系列记不清了。”


    林挽的指尖沿着车壁上复杂的猎鹰图案边缘摩挲,这只猎鹰雕刻得栩栩如生,展翅欲飞的猎鹰,仿佛要从林挽指尖冲出来。


    林挽垂眸,指尖停在鹰眼处,这辆车的内饰与他上一本小说中霸总所开的车竟然惊人地相似,当时他为了描写得足够霸气,特意在网上找了一张限量版奔驰大G的图片作为参考。


    裴寂之前开过这辆车,但林挽从未注意到车壁上的图腾与自己笔下描写的海东青如此相像。


    这也只是巧合吗?一股莫名的恐慌在林挽心头蔓延。


    裴寂微微侧目,眸色暗了暗,“前段时间一位收藏家朋友转手的,看着喜欢就买了下来,怎么了阿挽。”


    林挽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加速的心跳。


    也许真的只是巧合吧,毕竟裴寂怎么可能看自己那些不入流的小说?


    他想起自己之所以选择这辆车作为小说设定,不仅因为它的霸气外表,更因为宽敞的内部空间和高底盘。


    当时书中的情节里霸总与小白花冷战,小白花故意在宴会上与男配Alpha跳舞,引得霸总醋意大发。


    霸总用一杯掺了迷药的酒将小白花迷晕,扛到了车上扒光了小白花精心打扮的礼服。


    小白花清醒时发现自己□□地躺在后座,霸总叼着烟,猩红着眼翻滚着欲望,直勾勾地盯着他。


    后来半推半就两个人,在车内疯狂地做了一天一夜,感情也和好如初。


    裴寂屏住了呼吸,沉沉地看着盯着猎鹰出神的林挽,心跳的极慢,“在想什么?”


    林挽心虚地咽了咽口水,霸总把小白花按在车窗猛烈晃动的羞耻的场景却怎么都挥之不去。


    “没、没什么。”


    林挽干笑一声,环顾一圈,“你这车空间挺大。”


    做起来一定很爽吧。


    裴寂的心停了一瞬,老婆曾经在书中描写过这辆车底盘高,空间大。


    是在套自己的话吗?


    “嗯。”裴寂看似平静地盯着前方,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却微微蜷缩,真皮的盘套凹陷了一个浅浅的痕迹。


    林挽的喉咙滚了滚,抬眼悄悄地看裴寂。


    裴寂神色冷淡认真,眉宇间透着疏离的锐气,尤其是他面无表情时,轮廓更显深邃,十分有魅力。


    林挽的视线顺着裴寂侧脸的线条缓缓地移动,不得不承认裴寂真的生得很顶。


    不清透的目光顺着裴寂高挺的鼻梁滑至微抿的薄唇,锋利的下颚线条,再到凸起的喉结,随着呼吸轻轻滚动,透着隐忍的张力。


    微敞着的深蓝色的衬衫隐约可见锁骨下起伏的胸膛,随呼吸缓缓起伏。


    金属质感的皮带扣折射冷光,勾勒出窄而精悍的腰身,笔挺的西装裤下是


    林挽舔了舔的下唇,这么得天独厚的条件,这么大的空间,不做点什么,真的可惜了。


    感受到林挽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裴寂挺直的后背微微发凉。


    裴寂的思绪在黑暗中疯狂翻涌。


    如果林挽发现他就是那个深夜潜入他文学专栏,一遍遍翻看他小说,却从不留下痕迹的窥视者,他该如何解释?


    车子缓缓滑入地下车库,引擎声熄灭的瞬间,黑暗如潮水般漫涌进来。


    只剩远处安全灯的一点惨白光亮,斜斜地切过林挽的侧脸,将他睫毛的阴影投在鼻梁上,形成一道纤细的裂痕。


    裴寂的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方向盘,他看到林挽在看他,可那目光沉在阴影里,像隔着一层毛玻璃,模糊得让人心慌。


    “阿挽?”


    裴寂声音很低,眸子沉得厉害,喉结滚动时牵扯出一丝紧绷的疼。


    此刻的他,像极了站在断头台前的囚徒,连呼吸都成了奢侈的等待。


    林挽突然握住了他垂在中控台的手,裴寂微愣,原本冰冷的指尖,却在触碰到林挽的瞬间燃起隐秘的火。


    他手缓缓嵌入裴寂的指缝,最终与他十指相扣,压在中控台冰凉的金属鹰雕上。


    鹰喙的棱角硌着掌心肌肤,疼痛却让交握的触感更加真实。


    黑暗总是最纵容人的。


    林挽想,如果不是这浓稠的夜色遮掩,他绝不敢如此放肆。


    第59章 车内 你的腰带硌的我好疼


    思念与心疼如潮水漫过林挽的胸腔, 他今天格外清晰的意识到,自己对裴寂的爱和依赖已经深入骨髓。


    裴寂从未和他说过在林家所遭受过的冷落。


    当林正强轻描淡写地说出“裴寂那种人”时,林挽听见自己肋骨碎裂的声响。


    父亲的评判像把钝刀, 将他钉在亲情与爱欲的十字架上反复研磨。


    一边是他从小依赖的爸爸, 一边是他爱的裴寂。


    林挽感觉自己要被从中间撕裂。


    指甲无意识陷入裴寂的虎口时,林挽忽然想起去年冬天在北海道看到的流冰。


    裴寂的手掌此刻正如那些浮冰, 骨节是冰层下若隐若现的裂痕, 却在与他相触时化作一捧温驯的雪水。


    林挽垂着头, 两人交缠的指节在真皮座椅上投下的阴影, 形成扭曲的图腾。


    裴寂的手很好看,像他的人一样, 在他的拨弄下温顺地展开手掌,仿佛猛兽主动露出柔软的腹部。


    车内静悄悄的,裴寂敛目看着垂着头的林挽, 他的呼吸声很轻,轻得像暴雨来临前压抑的云层。


    黑暗中裴寂看不到林挽的神色, 他看不懂他此刻在想什么。


    “裴寂。”


    这个名字在林挽唇齿间滚了太久,吐出来时已经沾满铁锈味。


    这声呼唤轻得像一声叹息, 裴寂的脊背却骤然绷直, 心悬在嗓子眼, 喉间干涩得像是吞了一把沙。


    裴寂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哑,薄唇启了几次,才终于从嗓子里挤出一个字“嗯”。


    尾音还带着不易察觉的颤。


    “可以抱抱我吗?”


    林挽忽然抬头。远处车灯扫过, 那一瞬的光亮将他眼里的水色照得清透,那光碎在林挽的眼睛里。


    裴寂的瞳孔剧烈收缩,摇摇欲坠的防线轰然崩塌, 心脏在胸腔里横冲直撞地跳下悬崖,却在坠落途中被柔软的云絮接住。


    原来极度的幸福与恐惧,竟有着相似的失重感。


    林挽听见裴寂喉间溢出一声低笑,那笑声带着如释重负,像是悬了太久的心终于找到归处。


    “好。”


    裴寂应了,却仍一动不动。


    黑暗中,两个人目光猝然相撞,一些暧昧的情愫瞬间燃爆在狭小的空间内。


    像枯柴遇到了火星,片刻间燃烧了整片原野。


    狭小空间内的空气被炙烤得稀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人的温度。


    林挽忽然动了,他单手撑住中控台,身形利落地翻越过去,皮革座椅发出细微的摩擦声,下一秒,他已稳稳跨坐在裴寂腿上。


    裴寂手掌几乎是本能地箍住他的腰,滚烫的体温透过衣料烙在皮肤上,指尖熟门熟路地探入衣摆,精准找到林挽腰侧那处微微凸起的骨骼。


    那里有颗小小的痣,裴寂曾用嘴唇丈量过无数次。


    裴寂悄悄调整了座椅,宽敞的车身两个人坐在主驾没有丝毫拥挤。


    林挽低下头,将前额抵在裴寂的肩上,微凉的唇瓣贴上他跳动的颈动脉。


    他抽了抽鼻子,嗅到裴寂领口淡淡的松木气息,一垂眼就看到了裴寂的腺体。


    裴寂分明没有信息素溢出,可林挽每次贴近裴寂都觉得他的皮肤透着诱人心魄的香。


    那香气丝丝缕缕地顺着裴寂骨缝往外钻,勾得林挽牙根发痒。


    林挽本没有什么暴虐的因子,却总是想在裴寂的颈侧狠狠咬上一口,让那皮肤底下温热的血都浸满自己的味道。


    可林挽不敢,也不舍得。


    他像只小狗一样,蜷在裴寂怀里,鼻尖抵着对方凸起的喉结轻轻蹭了蹭,勾出小小的舌尖轻轻舔了舔他的腺体。


    "……阿挽。"


    身下的人猛地一颤,裴寂的腰腹瞬间绷紧,灼热的体温透过衣料烙过来。


    他们的身躯竟严丝合缝的紧密相贴,仿佛两人天生就该如此契合。


    林挽舔了舔发干的唇,唇齿间甜腻腻的松木香浓度极高,高到转化成另一股陌生的凌冽香气冲入喉咙。


    林挽下意识舔了舔虎牙的尖端,眸子落在裴寂的腺体上,吞了吞口水。


    裴寂标记自己的时候,也是如此一般盯着那块软肉想疯狂地占为己有吗。


    “裴寂。”林挽下巴扣在裴寂的肩窝,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腺体上,“如果我咬下去,你会被我标记吗?”


    这是傻话,只有omega的腺体才能被标记,就算裴寂的腺体被林挽咬烂,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两个人胸口紧紧相贴的姿势,林挽盯着裴寂的腺体,在林挽的背后,裴寂同样觊觎着林挽白皙脖颈后的那小块令他迷恋的皮肤。


    “会。”裴寂哑声开口,黑暗里他的眼发着光贪婪地盯着林挽的腺体,那是一块被垂涎已久的肉,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如果咬下去,他的阿挽就会被他永久标记,永远独属于他一个人。


    林挽笑了笑,俯身像小猫一样,又舔了舔裴寂的腺体,用虎牙的尖端轻轻磨了磨那块从未被人触碰过的地方。


    虎牙的尖端刺破了柔软的肌肤,浅浅的茉莉香源源不断地注入腺体。


    并没什么用,茉莉香的信息素四溢飘散在车内。


    林挽伸出舌尖顺着腺体上留下的牙印边缘舔舐。


    “骗人。”


    “错了。”


    裴寂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林挽靠近他的时候,身体本就难以压制,更何况林挽无意散发了那么多信息素。


    他对林挽没有丝毫的抵抗力,他的身体同样对林挽的信息素也毫无反抗力。


    裴寂滚烫的手掌摩挲着林挽的腰窝,细腻的肌肤无论抚摸多少遍都让裴寂爱不释手。


    林挽的眼弯了弯,透亮的眼底带着狡黠。


    车内茉莉信息素与空气分子融为一体,遍布各个角落,让人无处可逃。


    他能感受到两人紧贴腰腹处逐渐升高的温度,和裴寂的兴奋。


    “错了就要补偿我。”


    林挽抬起头,对上了裴寂漆黑的眸子。


    裴寂的眸底翻滚的情.欲像来自地狱的烈火,一瞬间能把人的骨骼燃烧成灰烬。


    他的手掌顺着林挽的脊柱缓缓上移,捏住了刚刚在脑海中已经标记了无数次的腺体。


    裴寂掌心的温度烫得林挽情不自禁的哆嗦一下,他亢奋地吞了吞口水,压在舌根的话呼之欲出。


    娇嫩的腺体被裴寂修长的指尖把玩揉捏。


    “阿挽想要什么补偿。”


    “想要什么都给吗?”


    林挽的眼落在裴寂英俊的脸庞上,身上躁热的厉害,他直起脊柱,下意识的夹紧了腿,紧紧夹着裴寂精瘦有力的腰。


    “只要是阿挽想要的,都给你。”


    裴寂仰着头,望着林挽的眼带着浅浅的痴。


    像最虔诚的信徒在仰望他的神明。


    林挽的唇角勾了勾,指尖顺着裴寂的脸颊缓缓移动到他凸起的喉结,喉结在自己手指下动了动。


    微凉的指尖没有停留太多片刻,顺着他流畅的脖颈线条隔着衬衫落在了他的心尖。


    “裴寂。”林挽顿了顿,声音像羽毛一样轻飘飘的,“可以永久标记我吗?”


    裴寂愣住了,林挽指尖下的心脏停止了跳动,他感觉耳膜轰隆隆响的厉害,像电流冲刺着他脑中的神经,让他迟钝做不出任何的反应。


    没等裴寂的任何回答,也不给裴寂任何拒绝他的机会。


    林挽俯下身用唇瓣按住了裴寂的唇。


    裴寂直愣愣的,还没有从林挽的话中回过神,唇齿间林挽柔软的小舌已经纠缠了上来。


    阿挽的舌头和他本人一样乖巧温顺,并不熟练地在裴寂的口腔探索。


    却处处碰壁。


    裴寂的胸口胀得厉害,有什么东西似乎要从胸腔爆炸。


    他的手按住了林挽的后脑,闭上眼缠住了大胆登堂入室的小舌,唇齿相交,车内响起暧昧的水声。


    裴寂的信息素是在一瞬间爆开的,冲入林挽的鼻腔,冲的林挽全身发软的抵着裴寂的胸口。


    昏暗的车内,交错的喘息声混杂着交缠的水声,环绕着两个人。


    这个场景裴寂脑海中想过无数次,狭小的空间内和他的阿挽紧紧交缠,他难以相信此刻这个只敢出现在梦中的场景就在眼前。


    强烈的信息素逐渐冲昏了林挽的理智,林挽没什么力气,尤其是经历了一场绵长的,带着掠夺的吻,四肢软绵绵没什么力气。


    裴寂腰带冰凉坚硬的金属腰带扣贴在林挽的腰侧。


    “裴寂,你的腰带咯的我好疼。”声音轻轻软软的,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林挽将上衣的下摆撩起来一点,裴寂落了眼,看到那小块已经发红的皮肤,眸底的颜色愈发深沉。


    “娇气。”裴寂的手指摩挲着那片泛红的肌肤,却伸手叩开了皮带,随手丢在车后。


    林挽握住裴寂的手腕缓缓顺着自己的腰线上移,在胸口停住。


    他的脸靠在裴寂的颈间,纵然黑暗吞噬了他不少的羞涩,这样大胆的行径还是让林挽脸上的温度烫得吓人。


    这个动作已经消耗尽了林挽的所有勇气和力气,攥着裴寂手腕的手指僵直得一动不动。


    裴寂的手指尖轻轻颤了颤,触碰到微微发硬的尖端的瞬间,像按中了某个开关,怀中的林挽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这是明晃晃的邀请,裴寂当然不会拒绝。


    纵然没有林挽的邀请,今晚裴寂也绝不会放过他。


    第60章 视频 4K超清画质将每一个细节都呈现……


    逼仄的车内是两人欲望的囚笼, 爱意混杂着疯狂肆意的占有晃动着车身。


    夜逐渐深了,终年不见天日的地下车库从地下渗入丝丝寒意。


    裴寂用昂贵的西装外套紧紧裹住林挽单薄的身躯。


    衣料下若隐若现的斑驳痕迹让他喉结滚动,那些泛红的指印、齿痕, 印在林挽白皙的皮肤格外显眼, 无不在提醒裴寂刚刚两个人车内的疯狂。


    林挽纤长的睫毛挂着未干的泪珠,随着微弱的呼吸轻轻颤动。


    他累极了, 刚刚的姿势十分耗费力气, 再加上狭小空间的阻碍和裴寂近乎疯狂的占有。


    让林挽如今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裴寂的衬衫早已皱得不成样子, 昂贵的面料上还沾着暧昧的水痕。


    "睡吧, 阿挽。"裴寂俯身轻吻他红肿的唇瓣,嗓音沙哑得不像话。


    餍足的笑意从眼底漫开混着温柔的爱意, 像只饱食的猛兽舔舐着爪牙。


    林挽听话地闭上眼睛,他的裤子湿答答地粘在身上,并不舒服, 可他实在没什么力气去整理。


    裴寂一只手搂住林挽的腰,把他圈在怀里, 另一只手去拆卸方向盘前的顶奢双录的行车记录仪,金属外壳在他掌心泛着冷光。


    林挽迷迷糊糊地靠在裴寂肩头, alpha灼热的体温透过衣料传来, 混合着松木与情.欲的气息。


    他感觉自己被抱起, 尽管裴寂的怀抱温暖,地下车库的阴冷还是让他抖了抖。


    浦江的平层里,月光透过落地窗洒满卧室。


    裴寂小心翼翼地将林挽放在丝绒被上,昂贵的外套被裴寂随意丢在角落, 旁边地上是令林挽不舒服的裤子。


    他指尖划过林挽身上那些泛红的暧昧印记,最终停留在脖颈处微微鼓起的腺体上,像猎豹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林挽情动的样子让他沉沦, 尤其是林挽哭着求他永久标记他时,那声音雕刻在裴寂的神经上,让他的神经疼得厉害。


    他不敢。


    向来杀伐决断的裴寂,却生出几分怯意。


    无数次他将林挽的腺体咬在齿间,信息素在唇齿间翻涌,却终究不敢落下那个永久的标记。


    在云清与他之间,他不敢赌林挽会选择他。


    他没有孤注一掷的勇气。


    浴室里浴缸的水温已经被调试得宜,裴寂将林挽抱进去。


    昏睡的林挽被温热的水包裹,舒服地发出浅浅的呻吟。


    那声音挠着裴寂的心,让他的心痒得难受。


    在车里做虽然新鲜刺激,却因着空间狭隘和姿势受限,并不尽兴。


    裴寂的眸色愈发的深,他的手指顺着林挽的身体游走,帮他清洗干净身体。


    裴寂落了落眼。


    已经肿了。


    纵然他在禽兽,也不能再此刻继续欺负林挽。


    更何况,和林挽相处的时间越久,他愈发珍重林挽。


    他舍不得。


    清理干净林挽的身体后,裴寂用浴巾小心翼翼的包裹着林挽,将他从浴缸内抱出来。


    林挽陷入了柔软的大床,找了个舒适的姿势沉沉地睡着。


    裴寂拿了罐药膏,垂眸仔细端详林挽红肿的肌肤。


    和老婆一样的乖巧可爱。


    透明的药膏被挤在裴寂的手指尖。


    手指的高温使得药膏微微融化,顺着修长的指节蜿蜒流到指中。


    裴寂垂眸,小心翼翼地将透明的药膏涂在红肿处。


    受伤的地方滚烫的温度几乎瞬间将药膏膏体蒸腾成水。


    他呼吸微沉,又挤了些许药膏。


    指腹沿着灼热的被擦的破皮的地方细致涂抹,确保每一寸都被凉润的膏体覆盖。


    "唔……"林挽唇间溢出一声低低的叮咛。


    他的眉心微蹙,睡的并不安稳,身体轻轻颤了下。


    裴寂眸色暗得惊人,缓缓的抽出手指。


    屋内静的只能听到林挽浅浅的呼吸声。


    裴寂湿淋淋的指尖悬在半空,融化的药液还沾染着浅浅的茉莉香。


    在床边静立许久,裴寂才终于直起身,替林挽掖好被角,转身走向书房。


    书房内一片沉寂,唯有落地灯投下昏黄的光晕。


    宽大的实木书桌上,静静躺着那台刚从车上拆下的黑色U3000行车记录仪,冷硬的金属外壳在灯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


    裴寂抽出一张湿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指尖残留的黏腻。


    湿巾的凉意渗入皮肤,却驱不散那股挥之不去的灼热触感。


    他点开电脑,将记录仪中的视频导入系统。


    很快,空旷的书房内响起细碎的声响。


    林挽压抑的啜泣、衣料摩擦的窸窣以及他自己沉重的喘息,交织成一片。


    4K超清画质将每一个细节都呈现得淋漓尽致。


    昏暗的车厢内,林挽后腰处那颗浅褐色的小痣在画面中格外清晰,随着起伏的动作若隐若现。


    像一枚烙印,深深烙在裴寂的视网膜上。


    他的指节无意识地收紧,湿巾在掌心皱成一团。


    镜头偶尔随着车身晃动的厉害,林挽细软的哭声像催情的钩子,勾着裴寂难以压制身上的欲.望。


    裴寂仰着头,呼吸随着视频中的自己逐渐加重。


    沉沉的喘息声混杂着视频里林挽催情的哼唧,刺激着裴寂的神经。


    裴寂手上的动作随着视频中的动作愈发激烈。


    “裴寂,永久标记我吧。”


    林挽带着哭音的话语刚落,裴寂的失重感也达到了顶峰。


    余韵依旧席卷着裴寂的每一寸神经,裴寂仰靠在真皮座椅上,林挽的话绕在他脑中久久难以散去。


    心脏的失重感逐渐散去,裴寂才起身去了浴室冲了个冷水澡。


    裴寂带着一身未散的湿气回到房中,林挽安稳地睡着,那张白皙的脸庞在暖色灯光下显得格外柔软,连带着裴寂的心也不自觉地软了几分。


    他轻手轻脚地上床,将林挽小心翼翼地圈进怀里。


    两具身体早已熟悉彼此,林挽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往他怀里钻了钻,寻到最舒适的位置便不再动弹。


    肌肤相贴,严丝合缝,仿佛生来就该如此契合。


    晨光熹微时,林挽一睁眼就撞进裴寂深邃的眼眸里。


    那双漆黑的眼睛不知已注视他多久,目光温柔得几乎要将他融化。


    "今天不去公司?"林挽刚开口就被自己沙哑的嗓音吓了一跳,这才想起昨夜的放肆。


    他清了清嗓子,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嗯。"裴寂的指尖温柔地拂开他额前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


    这样和林挽独处的缱绻时光,对裴寂来说弥足珍贵。


    林挽动了动身子,顿时感到一阵酸软。


    他无意识地揉了揉后颈,指尖触到微微刺痛的腺体,腺体上印着裴寂昨天在车里留下的临时标记,他的眼神黯了黯。


    "裴寂。"林挽抿了抿唇,手指轻轻按压着腺体,"你一直不肯永久标记我,是因为爸爸吗?"


    裴寂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从林与那里,他已知晓昨日林挽与云清起了争执。


    只是向来洞若观火的裴寂,此刻却摸不透林挽的心思。


    裴寂眸色渐深,暗自揣测云清究竟透露了多少。


    那些不光彩的手段,林挽都知道了吗?


    他清楚云清和林正强对自己的不满意,也明白终有一日林挽要在亲情与他之间做出抉择。


    裴寂从不奢望林挽会选择自己。


    但他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早,早得令他措手不及。


    他原以为至少能维持现状直到林挽毕业。


    掌心传来尖锐的疼痛,指甲已深深嵌入血肉。


    裴寂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绪飞速运转。


    如果林挽真的知晓一切,昨夜又怎会主动求他永久标记?


    裴寂的沉默让林挽更加笃定,他抬抬眼,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是爸爸不让你永久标记我吗?"


    “阿挽。”裴寂沉着的眸子凝视着他的脸庞,他思索片刻,吐出摸棱两可的话。


    “爸爸觉得你年纪还小,我们的感情还不稳定。”


    这话像一把钝刀,缓慢地扎进林挽心里。


    纵然林挽昨天已经猜到了裴寂是这个原因不去永久标记自己,但亲耳听到裴寂这样平静地说出,心脏还是猛地抽痛起来。


    那种疼痛细细密密地蔓延,仿佛有人将他的心攥在掌心狠狠揉捏,酸涩的汁液从指缝间渗出。


    裴寂说得委婉,但林挽心知肚明。


    云清和林正强是怕他被永久标记后,以他们信息素的高度契合,他将这辈子都离不开裴寂。


    赤裸裸的利用,明晃晃的防备。


    裴寂如此聪明,又怎么会察觉不出来。


    林挽的眼眶又开始泛起酸水,倾身环住裴寂的脖颈。


    裴寂眼底掠过一丝了然,唇角勾起微不可察的弧度,手掌轻轻抚过怀中人单薄的后背。


    他的阿挽在心疼他。


    “怎么了,阿挽。”


    裴寂的嘴角勾了勾,刻意放柔声音。


    明知故问。


    "没事。"林挽把脸埋在他肩头,闷闷地说,"就是心里难受。"


    裴寂轻笑了声,像哄小孩一样轻拍他的背,轻声哄道,“别不开心了,周末带你出去走走,好不好?”


    这话让林挽鼻尖更酸了。


    裴寂总是这样温柔体贴,处处为他着想。


    这么好的裴寂,为什么父亲们就是看不到他的好?


    "这周不行"林挽往他怀里蹭了蹭,"月末校庆,这周要彩排。"


    "那等校庆结束?"


    "好。"林挽乖顺地点点头。


    裴寂拍了拍怀里拱来拱去的小家伙的屁股:"起床吧,下午不是有课?我送你。"


    林挽慢吞吞地从被窝里爬起来,蔫头耷脑的样子活像被霜打过的茄子。


    裴寂心情颇好地揉了揉他圆润的后脑勺,手指顺势抚上额头,却突然僵住,不确定地又摸了摸,掌下的温度烫得惊人。


    "阿挽,你在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