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1 章 得了,反正就是玩。……


    234、


    等魏昧逸回了队伍中, 等待许久的金世羽立刻迎了过来,表情是从未有过的紧张。


    “怎么样,拿到灵甲了吗?我刚刚心里一跳, 总觉得又有什么东西丢失了。”


    这已经不是金世羽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了, 而每一次有这感觉之后,他总觉得自己的运气都变得更差。


    这是金世羽前面这么多年从未感受过的挫败感,因为她一路走来,顺风顺水,不曾因为任何意外受挫,可现在却好像变得哪里不一样了。


    才刚开始受挫的孩子, 自然需要一段时间去适应。


    竹清平刚刚听到金世羽说这话太多次, 也略微感到微妙, 他刚刚其实已经得到了司爵的提醒,这才没有在那拍卖行上将灵石掏出来购买这灵甲,如今想来,这就是金世羽刚刚一直跟他反反复复说的不对劲了。


    可是, 为何司爵总是能够如此精准地获取金世羽想要的东西呢?


    这点让竹清平略微感到奇怪。


    “灵甲怎么了?”他想要一个答案。


    想到这件事情就来气, “被那个疯子给毁了,许易天在收拾那些碎片,也不知道会不会有用。”


    原来还有一丝期待的金世羽在听到这句话之后, 立刻恍惚地松了手, 脚上一软,竟是跌倒在了地上。


    恰逢此时,将灵甲碎片全数捡拾起来的许易天也终于返回,看见金世羽突然跌倒,立刻着急地上前将金世羽给抱了起来。


    金世羽柔柔弱弱地躺在许易天的怀里,身体感到虚弱。“碎了……怎么就碎了呢……”


    见金世羽如此可怜的模样, 许易天于心不忍,开口道:“我将碎片带回来了,说不定有办法修复。”


    “应该没有用了。”金世羽说不出什么原因,可是他就是觉得没有用了,因为刚刚心底深处没由来的心慌实在是太明确了,而每每出现这种心慌感,他的身体都会感到虚弱,在虚弱之后,他就会失去这项东西。


    一时间,许易天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宽慰对方,于是只能木讷地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通过这个方式让金世羽感到好受些。


    可是金世羽并不觉得好受,因为她发觉魏昧逸以及竹清平也不知道各自在想些什么,根本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可是他明明不是他们最重要的人吗?


    金世羽有点委屈,于是将脑袋更加深深地埋入了许易天的怀里。


    许易天对他是最好的,可是许易天太闷了,没有魏昧逸那么有趣,而且许易天对他来说太普通的,不像竹清平大师兄那般令他敬仰。


    所以,只有许易天安慰,令他感到不太满足。


    **


    临楪祈一人在酒店中独自呆了许久,依旧没有看到司爵大哥回来。


    “您已经在原地转了几百个圈了……”小厮是贴身照顾司益盟盟主的朋友的,但再怎么有耐心的人,在看到有人连续转了几百圈后,也很难保持极致的冷静。


    “你难道就不担心你们盟主吗?”临楪祈郁闷地想。


    小厮有点尴尬地笑了笑,“盟主很强,不需要我们这些下人担心。”


    “这次不一样。”临楪祈忿忿地吐出了这句话,随即又喟叹一句,“我和你也说不明白……算了,我还是赶紧出去找司爵大哥吧。”


    本来他就和司爵大哥说过,最多三个时辰,如果三个时辰内,司爵大哥还未回来,他就算是搭上他的这条性命,他也会义无反顾地冲回去。


    这般想着,他便要冲出自己的屋子,可是刚心急火燎地推开大门,就迎面撞向了个高大的身影上,痛的临楪祈捂住自己的脑袋就往后退。


    “这么毛毛躁躁。”司爵的声音近在咫尺,直接令临楪祈忘记了疼痛,他傻乎乎地抬起头,傻愣愣地望着刚刚才从门外信步走进的人。


    “司爵大哥……”他眼眶中瞬间就激动地积蓄起泪来。


    这样情绪外露,令司爵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应对。“……我这不是好好回来了,而且也没受伤。”


    他这么晚回来主要原因也不是被魏昧逸他们两个绊住了手脚,而是去黑市买另外几件东西,既然灵甲对他来说无用,毁了倒也不可惜,但是既然如此,他便得选择方案二。


    司爵可从来不会把一切都放在一个篮子里,从做事的一开始,他便会想好多种应对方式,毕竟方法总比问题多。


    “我还以为你……”


    “你对我可真没信心。”司爵和他打趣。


    见司爵这样,临楪祈也终于乐了,既然司爵还能和他打趣,那说明是真的没有受到什么暗伤。


    “放心,他们是无计划直接拦截,而我在那个地方早就设下了天罗地网,耗也能耗他们许久时间,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被他们打趴下?”


    魏昧逸或许以为自己才是那只鳖,打算瓮中捉鳖,而且由于他自己的修为确实高,所以他大约也没有想过在这皇都之内,竟会有其他修士比他的修为高强。


    不过今日之后,他大约也会出动虚音宫的大部分人手,在皇都探听关于他的消息了。


    首先要出现问题的定然是拍卖行。


    他刚要准备喊人去守着那拍卖行,却见小厮收到了飞鸽传书,他将那机械做成的飞鸽脚上的圆筒拿下,将圆筒的塞子打开,铺开了里头那张写满了字的纸条,瞬间脸色巨变。


    “怎么了?”


    “刚刚得到消息,拍卖行出现了奇异的军队,在劫走了一个被拍卖的人后,消失了,但拍卖行中有许多人都受到了袭击,如今有许多伤亡。”


    “亡命之徒?”


    “拍卖人?”


    很显然,司爵和临楪祈的重点全然不在一块。


    临楪祈诧异地看向了司爵,见司爵也在望着他,他才又呆呆傻傻地问:“拍卖行还拍卖人吗?”


    司爵解释。“如果那人很特殊的话,确实是有可能的。”


    临楪祈随见暴怒,“那这拍卖行不要也罢。”


    司爵笑笑没有说话,只是继续问:“还有什么其他的消息吗?”


    “听闻被劫走的那人,好像是皇都一直在隐藏的反叛军团的首领。”


    “……反叛军团……”司爵复述了一遍,对于这个信息略微有点陌生,毕竟他在原著之中并未听说过这个反叛军团。


    “其实司益盟也和反叛军团有过好几次合作。”那小厮语出惊人。


    司爵:……???


    小厮继续道:“毕竟我们司益盟的口号是什么灵石都赚,而且那人还极为敬仰您,我们自是愿意给他们一点好处。”


    司爵:很好,现在我直接坐实和反叛军勾结的身份呐!


    果然,小厮继续道:“其实现今皇都内部人心惶惶,那在位的皇帝也似乎正在找寻我们司益盟和那反叛军团勾结的证据,一旦坐实,必定拿我们开刀。”


    现在司爵已经无力,只是尽力平和地问:“为何不早点告诉我?”


    “我们这些做手下的,自然要为盟主您解决烦恼,放心,狗皇帝查不到这里来。”


    司爵:……狗皇帝都喊上了?


    现在司爵的心情很沉痛,他倒也不是对这狗皇帝,不对,皇帝有所感情,不,应该说他本来就无所谓这个皇都的皇帝,毕竟对他来说,重心故事是久修大陆上关于金世羽这行人的故事,至于久修大陆上其他将这个世界观充沛的一切故事,都和他无关。


    总而言之,他也不想惹麻烦。


    可是现在,他发觉,司益盟不仅惹了,还给他惹了个明明白白。


    “为何会选择帮他们?”现在结果已经产生,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重来,于是还不如问一下自己好奇的事。


    小厮抿抿唇,“因为那是一群普通人,但正是因为是普通人,他们更了解我们这些百姓到底想要什么,至于那远在天边,除了舔修士,做修士狗腿,又或者只顾自己生活快活的高位者,我们早已看不惯……”


    他继续道:“盟主您应该也知道,司益盟中的人到底都是怎么来的,若非不是因为无处可逃了,我们又如何会出现在这里……”


    司爵算是明白了。


    说到底,反叛军团赢得了凡间界这些凡人的民心罢了,至于那在高位太久的皇权,早已摇摇欲坠。


    其实这是大势所趋,但司爵本不愿参与其中,毕竟他单纯只是要和这天道斗法,都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盟主您给了我们司益盟每个人一个能够成为修士的机会,令我们有了一定的能力,所以我们想要用这些能力,为那些本该和我们拥有一样修炼能力的普通人争取到应该有的公平。”


    公平,多么熟悉的词汇。


    那好像在现世经常会听到。


    只是来这里这么久,司爵有时候也会只想着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他其实说不上相对公平是正确的,还是按照后者来讲是正确的,为人者,大约也只能尽力走属于自己的道。


    他无奈地叹息了一声,“事情既然如此,也无法改变,你们一切小心。”


    小厮如同受到鼓舞,“放心,就算被发现,也只是我们酒店个体的行为,与司益盟全然无关。”


    司爵:好好好,但我信个鬼。


    当这酒店和那反叛军团有连接的那一刻,他就不再能独善其身了。


    得了,反正就是玩。


    司爵都一直在与天斗了,和个皇帝斗一斗,不也就是顺便的事?


    说不定,把这本来这个世界的皇权推翻,也有丰沛的收获呢。


    第 232 章 “下来,例行检查。”……


    235、


    夜晚的天空被乌云笼罩, 雷声轰鸣,闪电划破天际,大雨如注, 街道上的积水反射着远处偶尔闪烁的灯光。


    司爵在自己的酒店中的书房里, 正翻阅着酒店的账本,突然酒店的小厮全身湿漉漉地冲了进来。


    “盟主,我们收到了一封密信。”


    他说着,便递给他一封密封的信件,司爵拿过那即便在雨中也未曾打湿的信件,微微出神。


    旁边的林楪祈偷偷探出头来。


    “这个时间点还会有人送这信啊?”


    小厮气喘吁吁地道:“理应是那反叛军团寄来的……”


    他说完这句还偷偷摸摸地瞥了司爵的神色一眼, 确认对方没有任何的神色变化, 才松了口气。“现在盟主在这, 我想理应将这信件给您。”


    林楪祈摸了摸银狼的毛,得到了银狼一个嫌弃的眼神,于是他吐吐舌头,从房间内慢悠悠踱步出来。


    “好啊, 你们盟主在就让你们盟主做选择呀。”林楪祈有点不满, 因为司爵大哥就是被迫接受了与皇室争斗的义务嘛。


    司爵懒懒地眯了眯眼眸,随即迅速打开信件。


    信件的内容简短而紧急,清晰地告诉了他反叛军正在被皇室追捕, 需要立即找到安全的藏身之地。


    林楪祈从旁边凑出了个脑袋, 把信件上的字也看了个分明,他立刻抬眼瞥向了司爵的眼睛。“我们帮不帮啊?”


    林楪祈虽然觉得这些人很可怜,但是如果真的帮了,那就是司爵主动去帮助反叛军团了,这样下去,司爵是真的越陷越深。


    “要我说, 我们就撒手吧。”林楪祈也不是没有恻隐之心,可是他对现今这个皇都并未有太多的认知,也没有亲眼见过任何令人痛心的故事,所以他无法共情。


    可是小厮却道:“盟主,求求您帮帮他们,如果他们的首领被抓,那我们百姓的希望就消失了。”


    “为何这般说?”司爵略微挑了挑眉。


    “盟主,您和那位反叛军的盟主是一样的人,都是在这皇权之下给予我们庇佑之人,只是那人选择了流血的方式,而你是选择置之不理。”


    其实司爵也并非是置之不理,他相比林楪祈更为清晰地了解这个久修大陆上的不公,所有的普通人都是不配作为一个人的,如果有需要,那就成为烘托主角的配角。


    即便是皇室,说到底也只是这个世界的背景。


    司爵可能实在太将自己与这个世界抽离了,他一直知道自己真正的敌人只是天道,就连主角团,也不过只是因为属于天道的势力,被他一并敌视。


    至于皇室,他现在还找不到一个插手的理由。


    见司爵迟迟没有说话,小厮声音略微有点悲伤。


    “我知道盟主不想要趟这趟浑水,可是反叛军和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呀……他们只要胜利了,那我们这些普通人也会获得公平。”


    这句话让司爵的眉微弱的一挑。


    他知道自己如果当真私藏这些反叛军将会带来巨大的风险,但同时也意识到如果他这么做了,等于在做一个投资。


    没有太多时间犹豫,司爵抬手就将手中的信件用灵火给烧了。


    那跳跃着的火苗倒映在司爵那浅褐色的眼眸深处,散发着柔和且坚定的细碎光芒。


    随着烛火的摇曳,眼眸中的火光也在闪烁,时而明亮,时而暗淡,反映出光线的强弱和变化。


    终于,信件被焚烧殆尽,桌面上只剩下了余烬。


    林楪祈心中一喜。“那咱们是当做没看到嘛?”


    虽然觉得推翻皇室可能也是一件很刺激的事情,但是如果真的帮了,那他们苗疆显然也难以逃脱,总之这种麻烦能不惹就不惹。


    “当然不是。”司爵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浅褐色的眼眸深处如今已经失去了那抹火光,可他的眼眸却依旧凌厉。


    “我要帮,而且要帮的彻底。”


    “啊?”林楪祈大喊一声。


    小厮却激动地全身战栗。“盟主,您果然拥有大义。”


    司爵怎么可能拥有大义。


    他从来不是这样的人,即便他现在稍微变得那么好一点,也纯粹是因为想要在竹清平的眼中好一些。


    这追根究底,也不是大义。


    竹清平是圣人,他的确不是。


    **


    既然决定冒险提供帮助,司爵立即开始规划如何将叛军首领安全地转移到司益盟在皇都的一处偏僻的院子。


    他对小厮下达了命令,并且要求他召集几名忠诚的仆人,下达了详细的指示,包括准备马车、伪装身份和规划逃脱路线。


    夜色如同一块厚重的幕布,笼罩着大地,只有偶尔的闪电撕破黑暗,带来瞬间的光明。


    雨点敲打在地面、屋顶和窗户上,发出连绵不绝的淅沥声,为夜晚增添了一层宁静而又不安的背景音。


    一切都发生的极为迅速。


    自司爵做下决定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


    在城市的另一端,轩辕氏和他的两名亲信在一条小巷中焦急地等待着,他们的衣服已经被雨水湿透,脸上带着疲惫和紧张。


    那两名亲信在紧张地等待了一个时辰之后,终究是生出了一丝的怀疑。


    “轩辕主帅,他们不会放弃我们吧!”


    “是啊,最近我们军团连连败退,甚至刚刚才救下了奄奄一息的首领……”


    “妈的,害怕给我滚蛋!”轩辕氏显然脾气暴躁,他头戴斗笠,身披蓑衣,魁梧的身上全是水汽,可是即便如此狼狈的境地,他的脸都是冷硬的,完全不会露出半分的软弱。


    “主帅,我们只是焦急,没打算跑……”


    “是啊是啊,主帅别气。”


    “妈的,都等了多久了。”轩辕氏这般说着,又偷偷摸摸地朝着不远处瞥了一眼。


    就如同这两名亲信所说的一样,轩辕氏本来就是个火爆性子,若非不是因为现在群龙无首,他也不会如此受制于此。


    “主帅放心,之前那边的人帮了我们这么多次,这次理应也会帮。”


    为了宽慰自己的主帅,两名亲信开始抓耳挠腮的想办法。


    “这次老子知道不一样!”轩辕氏虽然平日火爆惯了,看着像是个没有脑子的武夫,但是这也并不代表着他不会动脑。


    之前不过也只是一些物资上的帮助,他们做的是买卖,如果出事他们也能完全和他们撇清关系,但是如果救了他们首领的命……


    这其中的关系,可是怎么也撇不清了。


    一时之间,两名亲信互相对视,都从那被黑色方巾遮盖后只剩下的双眼中看到了无措。


    他们现今是躲在狭小的角落中,又是夜晚,可是明明是雨夜,偏偏来来往往搜查的皇家军特别多。


    皇都内正在搜寻他们的人,一直躲在这里绝对不是个很好的选择。


    就在他们快要绝望时,一辆马车从远处不疾不徐地赶来,马车夫好像是尿急,在去解手之前用一块油布遮住了车厢,以避免雨水和外界的视线。


    巡逻的军队没有发觉这位车夫的问题,与他擦肩而过。


    解手的车夫朝着他们而来,原本的气质陡然一变,朝着里面轻轻唤了声:“我是司益盟前来接送的,各位可在此?”


    原本因为那车夫前来而再次躲起来的轩辕氏以及那两名亲信终于探出头来。


    那车夫见到轩辕氏如此高大的家伙,确实是愣了下,只是很快他便继续挂着笑道:“司益盟盟主有请。”


    “司益盟盟主?”两名亲信露出困惑,他们一直是与司益盟有生意来往,但从来都是和底下的小人物,并且从那人口中得知盟主根本不晓得这事,可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你们盟主知道了?”轩辕氏说话总是很直,听着也不太客气。


    好在接他们的车夫脾气好,只是笑笑道:“是的,这次是我们盟主做的决定,你们放心,我必定安全把你们带回安全的地方。”


    轩辕氏招了招手,两名亲信立刻凑过头来。


    “嗯……”轩辕氏再次招招手。


    车夫保持着笑容,倒也没催。


    轩辕氏直接上了手,他虽然气炸了,但好歹知道现在得隐藏自己的踪迹,甚至还压低了声音。


    “老子是让你们把首领扛过来,蠢货!”


    两名亲信这才豁然开朗,手脚并用迅速做完了一切。


    将受伤昏迷不醒的首领偷偷运到了马车上,轩辕氏才和亲信们一同登上马车。


    马车夫立即驱动了马匹,沿着事先规划好的路线,穿越了皇都这条如今安静非常的主干道,向那偏僻的院子驶去。


    雨还在下,马蹄踩在地面上,踩出了清脆的声响。


    突然,前方的道路上出现了火光,几名巡逻士兵举着火把,准备对过往车辆进行检查。


    轩辕氏的心跳加速,手不自觉地摸向了藏在衣物下的匕首。


    他的眼睛滑过一边依旧昏睡着的首领,很快做出了最坏的决定。


    即便是死,也要把首领安全送出去!


    马车渐渐地停了下来,前方的马车夫淡淡地发出一声“吁——”的声音,用力地拉扯了下手中的缰绳。


    “下来,例行检查。”马车外传来了陌生的声响,可在雨声之中却清晰无比。


    轩辕氏呆在这狭小的车厢之中,甚至能够听到自己那快速的心脏跳动声。


    第 233 章 “司爵师兄,你竟然也……


    236、


    “车上是什么人?”那外头的巡逻士兵的声音尤为的刺耳, 也令人的心不断地飞速跳动。


    马夫人缓慢地用沙哑的声音回答这位士兵。“自己和车上的人是商人,因雨天受阻,所以着急回家。”


    巡逻士兵半信半疑, 闻言只是道:“证件给我看下。”


    马车夫递上了司爵命人事先准备好的伪装证件, 心跳声也在此时此刻达到了巅峰,但是他作为司益盟中老一批的人员,早已受过了系统的训练,自然不会流露出半分出格的表情。


    火光下,证件上的印章和签名显得十分逼真,巡逻士兵认真检查了好一会, 这才又将这证件归还给了对方, 算是相信了他们的商人身份。


    马车上的轩辕氏总算是稍微松了口气, 可就在他松口气的瞬间,门帘被外头的巡逻士兵给撩了起来,两人的视线对视,而轩辕氏下意识地用杀人的目光凝视着对方。


    那士兵因为轩辕氏的目光倏地向后倒退了一步, 手上没有拿稳, 那帘子就落了下来,将他们二人的视线再次完全隔绝开来。


    轩辕氏也吓出了一身冷汗,随后想起他们早在进入马车后就换上了马车夫提前为他们准备的商人的便衣, 卸下了平素的装扮, 露出了他们真实的容颜,也就是说,单从外表上应该是看不出什么的。


    可是那名士兵当真精明,在接收到了轩辕氏的视线之后,他的目光一直在车厢上打量着,似乎在回忆轩辕氏和他对视时的行为, 想要看穿他们的这层伪装。


    马车夫察觉到了这名士兵的怀疑,不免心中咯噔一声,但却立刻有了反应,他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几个灵石,递给那名士兵,道:“这般雨夜,还如此坚守岗位,当真是我们百姓之福祉。”


    这名士兵数了数手心中的灵石,心中合计了下,料想既然都有证件定也出不了什么大问题,便转身对其他士兵交换了下眼神,道:“看来没有什么问题,放他们过吧。”


    这话说完,检查证件的士兵也很快将那证件归还给了马车夫,同时收起火把,示意马车可以继续前行。


    马车再次启动,轩辕氏和亲信们松了一口气,只是刚刚发生的一切令他们心有余悸。


    他们知道,只要还在没有出城,危险就随时可能降临。


    经过一夜的颠簸,马车终于在黎明前到达了皇都一处偏僻的山庄中的小院外。


    晨光初照,轻纱般的薄雾在小院中缓缓流动,仿佛给院落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经过雨水的洗礼,石板路显得格外湿润,反射着清晨的阳光,闪烁着点点银光。


    小院中的花儿在雨水的滋润下更加鲜艳,花瓣上挂着晶莹的露珠,如同宝石般璀璨。


    草坪在雨水的灌溉后变得更加嫩绿,散发出勃勃生机。


    院落中的树木在雨后显得更加挺拔,树叶被洗涤得油亮,散发出清新的绿意。


    随着天色渐亮,鸟儿开始在枝头欢快地歌唱,它们清脆的鸣叫声在宁静的山庄中回荡。


    屋檐下,雨滴从瓦片上滴落,发出悦耳的声音,如同自然的乐章,为清晨的小院增添了一份宁静的旋律。


    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和树叶的缝隙,洒在小院中,形成斑驳的光影,为院落增添了一份静谧的美。


    这宁静且远离尘世喧嚣的小院,让刚刚从马车上下来的轩辕氏以及亲信都感觉到了某种心灵上的安宁与写意。


    旅途奔走,又因为一路忐忑,因此颇为疲惫。


    轩辕氏那高大的身影也因此佝偻了些,略微露出些疲态。


    马车夫也累了,只是他还需要和轩辕氏稍微叮嘱一二。


    “这座院子远离皇都,短期内你们可以好好在此休憩,至于你们首领的伤势,我们也会想办法医治。”


    “这倒无需担忧,我们会自行想办法。”不是轩辕氏不相信司益盟的人,而是他的确有人帮忙,只要他将他们现在落脚的位置传递给那人,那人便会立刻赶到。


    既然轩辕氏都如此说了,马车夫便也和他们告了别,只是回去前又说:“过两天等你们首领醒了,我们盟主会来亲自见见。”


    这话含义重大,轩辕氏只得等首领醒来之后再行商议,于是他在这里只是应了一声,但也不代表应下。


    **


    经过数个时辰的奔波,马车夫风尘仆仆地回到了司益盟在皇都的另外一处山庄。


    是的,司爵在决定帮助反叛军团首领之后,便和临褋祈一同离开了酒店,连夜赶往了皇都中他司益盟的另外一处产业——温泉山庄。


    这座山庄主要就是为达官贵人服务,来往之人稀少,方便干事。


    马车夫他穿过熟悉的庭院,直奔议事大厅,脸上带着完成任务的释然。


    议事大厅内,司爵正端坐在主位上,眉头微蹙,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马车夫上前行礼,简洁明了地汇报了护送任务的成功。


    "禀告盟主,反叛军团已安全抵达指定地点,一切顺利。" 马车夫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自豪。


    司爵听后,并未表现出过多的情绪波动,他微微颔首,表示已经知晓。他的脸上没有喜悦,也没有惊讶,就像是早已预料到这样的结果。


    "很好,辛苦了。" 司爵淡淡地回应,然后挥手让马车夫退下。


    马车夫离开后,司爵的目光重新回到了桌上的一张请柬上。三日后,武林大会即将召开,这是皇都的一件盛事,也是各个在皇都中的修士展示自己实力的绝佳机会。


    无数权贵会在这次武林大会挑选自己家族中需要的人才,同时给予这些修士一定资源,以求日后这些修士飞黄腾达后,能够庇佑他们这些普通人。


    这其实也和修士与灵兽之间产生契约关系没有太大的差别。


    而当然,对司爵来说最为重要的事情,自然是这场武林大会上,将会出现原著中对他来说最为重要的一场戏——魏昧逸杀他!


    临楪祈一直跟银狼一同在旁边盯着司爵看,他试图揣测司爵此时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可惜……司爵一直是同一个表情,当真难猜。


    临楪祈叹息一口气,决定还是继续薅银狼的毛发。


    许是被薅得狠了,那银狼终于猛地窜起身子,然后朝着临楪祈那手就咬去。


    这下临楪祈不觉得无聊了,被银狼追赶得跑出了议事大厅,在山庄的院落之中上蹿下跳。


    司爵只是欣赏了一会这令人愉悦的狼追人的友好画面,就继续低头审视着手中拿到的邀请名单以及武林大会的场地安排。


    果然,金世羽他们一行人的大名赫然纸上。


    司爵在“竹清平”这三个字上足足看了有三秒之余,这才收回视线,将事先写好的迎战帖用法术给送了出去。


    武林大会都是修士通过迎战帖直接送达武林盟进行登记,随即就能参加,这是完全的民间组织,因此修为高低悬殊巨大。


    做好了一切准备,司爵便安安心心地闭门修炼了。


    而三日的时间过得很快,很快武林大会的日子到了。


    早上的时候,司爵正巧收到了反叛军团首领的信件,这个素未谋生的反叛军团首领诚邀他明日去院中一坐。


    司爵虽说心里无奈对方好似真的把自己当做自己院子的主人翁,但到底今日之事更为重要,只有将今日的事情摆平,他才有可能有机会去见这位所谓的反叛军团首领。


    于是他随手回应了“好”,便轻声唤了咒语,塞回了那信封之中,而不用多久,那信件便会出现在那院落主屋中的实木桌之上。


    做好这一切,他就听到临楪祈在院外喊他。


    “司爵大哥,再不去就晚了!”那声音是满满的期待。


    司爵摇摇头,知道临楪祈的确好奇武林大会会是什么盛况,便也不浪费时间,赶紧快步走了出去。


    **


    武林大会在皇都中一处宽阔的山谷中举行,四周青山环抱,中间是一片平坦的比武场地,因此被皇都人唤作青山环谷。


    场地周围搭建了观众席,各门各派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随着一声锣响,比武正式开始。


    第一位登场的修真者身着青色道袍,手持长剑,他是一位剑修,剑法凌厉,每一剑挥出都带着剑气,令空气都为之震动。


    紧接着,与他排在一队的一位修炼火系法术的修真者走上台来,他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随即一团炽热的火焰在他的掌心跳跃,随着他的指挥,火焰化为一条火龙,在空中盘旋飞舞。


    剑修,名为云潇,是一名散修,身着一袭白色长衫,腰悬古朴长剑。他步伐沉稳地走上比武台,面如冠玉,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冷静与坚定。


    云潇拔剑出鞘,剑身在阳光照射下闪烁着寒光,他轻轻一挥,剑尖便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火系法术修真者名为炎烈,也同样是一名散修,他身披赤色法袍,袍上绣有火焰图案,显得威武而神秘。


    炎烈的双手戴着赤铜色的手套,他走上台时,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他身上的炽热气息而变得扭曲。


    随着裁判的一声令下,比武正式开始!


    云潇身形一晃,化作一道白影,剑尖直指炎烈。而炎烈则不慌不忙,双手迅速结印,口中念动咒语,随即在他的面前形成了一道火墙,阻挡云潇的进攻。


    云潇的剑法灵动而迅猛,每一剑都带着破空之声,试图寻找火墙的破绽。而炎烈则以火系法术进行还击,火球、火蛇、火龙接连不断地向云潇袭来,场面十分壮观。


    云潇见火墙难以突破,便运转内力,剑尖上凝聚出一道剑气,直冲火墙而去。剑气与火焰碰撞,产生了巨大的爆炸,火光四溅,热浪扑面。


    炎烈见状,双手再次结印,火墙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火龙,它张牙舞爪地向云潇扑来。云潇身形灵动,以高超的轻功在火龙的攻击中穿梭,同时寻找机会反击。


    在一次巧妙的躲避后,云潇找到了机会,他深吸一口气,全身内力汇聚于剑尖,施展出了自己的绝技——“流云剑影”。


    刹那间,比武台上出现了无数道剑影,如同流云般飘渺,又如同暴雨般猛烈,将炎烈的火龙攻势完全压制。


    面对云潇的绝技,炎烈并未慌乱,他双手合十,然后猛地向外一推,一道巨大的火柱冲天而起,与云潇的剑影碰撞在一起,产生了强烈的气浪,震撼了整个比武场。


    两位修真者的对决愈发激烈,剑光与火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动人心魄的画面。观众们屏息凝视,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比武台上的每一招每一式。


    在一次炎烈的猛烈攻击后,云潇看准时机,施展了他另外一个绝学——"幻影剑舞"。他的身形在台上快速移动,留下一道道残影,剑光如同流星划过夜空,瞬间穿透了炎烈的火焰防御。


    炎烈在云潇的高速剑舞下应接不暇,他的火系法术无法锁定目标,破绽逐渐显露。云潇的剑尖最终准确无误地指向了炎烈的要害,但并未真正刺下,只是轻轻点在了他的衣襟上。


    云潇收剑而立,向炎烈微微点头,表示敬意。炎烈明白自己已经败北,他深吸一口气,压制住内心的不甘,然后向云潇抱拳,承认了自己的失败。


    全场观众为这场精彩的对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喝彩,而这喝彩声中,最让人难以忽略的就是金世羽那道爽朗的声音。


    “这位叫做云潇的散修当真厉害,你们说是不是呢?”


    司爵头皮发麻,差点脑袋无法转动,而果然,不想来什么就会来什么,金世羽竟然眼尖地发觉了司爵的存在,惊讶地再次开口。


    “司爵师兄,你竟然也在这!”


    司爵僵硬着脑袋,慢悠悠地将脑袋转向了金世羽的方向,看着那人对着他招摇的手,虚弱地笑了笑。


    还想在出场前能够安静会,得了,躲不过也躲不起,还是直面痛苦吧!


    第 234 章 “你怎么瘦了?”……


    237、


    司爵尝试着露出僵硬的笑意, 可这笑意在看到迎面走来的竹清平之后,终于变为了真实。


    “没有想到这么巧。”


    当然不巧!


    因为他必须出现在这,他规避不了这个画面, 但凡有任何想要逃跑的想法, 就会心神麻痹,痛苦不已。


    当然,也没有必要逃跑,因为逃跑是没有前途的。


    “是啊,好巧。”金世羽自从对司爵心中有意之后,就对司爵变得特别的热情, 他也说不准自己对司爵的感觉到底算是什么, 那是和跟竹清平、魏昧逸以及许易天都不同的感觉, 但是他知道司爵喜欢自己……


    一开始他是真的不打算接受司爵的好意,可是满满地,他也有所触动。


    即便司爵没有和竹清平他们一样的天赋,可是司爵对他总是彬彬有礼, 礼节周到, 只要自己不愿意也不曾强迫他。


    金世羽的追求者众多,可是鲜少有司爵这样,不令他感到任何厌烦的人。


    也因此, 即便司爵的能力不足, 金世羽依旧还是有点心动了。


    若是司爵知道金世羽是这种想法,大约真的要笑了。


    他礼貌周到不过只是因为与他疏离,他并不想和金世羽沾染任何的关系,偏偏被对方误解了。


    但误解的好啊,本来就不想和金世羽在表面上敌对,让魏昧逸多个情敌恶心恶心也是不错的, 而且他现在也不算是和原著中一般恶心人的追求者了,甚至金世羽对他还有几分好感,那么魏昧逸若是要杀他……


    他也很想看看金世羽与魏昧逸闹掰后的故事啊。


    由于竹清平和司爵在表面要装作情分已尽的模样,所以他们并未眼神接触。


    “这武林大会好似要开设三日,今日公告栏好像只有许易天的名字。”金世羽继续想话题和司爵攀谈。


    司爵点头应下,“可能我们在后面几日吧?”


    或许是临楪祈站在司爵的身后,又长得很不错很抢眼,金世羽的眼睛果然亮了,“这位是……”


    之前在苗疆的时候,金世羽已经和临楪祈见过面了,只是大部分时间司爵都挡着,后来司爵又直接将金世羽给整回了仙剑派,因此金世羽不太记得对方。


    “我们见过……”临楪祈这小子偏偏还耿直的很,非要自曝。


    司爵替他编了个谎。“他之前去仙剑派的时候偶然见过你。”


    “啊,是是是。”临楪祈这时才想起,为了保险起见,他特地用了假皮,现在顶的是一张和他不太相似的脸。


    他的谎言在场的其余人大约都信了,唯有魏昧逸冰冷的视线继续盯着他,只是会快,他又将视线转向了他身边的司爵。


    临楪祈暗自握紧了拳头,又变作了空气。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还在金世羽以及其他外人面前,魏昧逸当真想要立刻杀了司爵这个家伙,因为他总觉得自己看到他就全身不舒坦,而且司爵也的确总是抢夺自己的机缘。


    然而,在金世羽面前,他还是打算装一装,所以他走上前,狠狠地压住了司爵的肩膀,表面是在交谈,实际是在威压。


    “看来我的劝说当真还是有点用处的,你好歹是逃出了苗疆。”


    “逃?”司爵被他压着倒也不觉得恼,只是闲闲地道:“你莫非忘了,当日发生的一切?我当然是正正当当地走出来的。”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紧张,仿佛每一个呼吸都可能触发一场风暴。


    四周的声音突然沉寂下来,只剩下紧张的心跳声和远处的风声。


    肩膀上的压力蓦地消散了,司爵依旧还是那副心情不错的样子,既没有因为肩膀上的压力而有任何的不满,也没有因为肩膀上的压力消失而露出更愉快的表情。


    魏昧逸当真讨厌他这副死样子,就好像自己做任何的事情,也无法让司爵有任何的情绪起伏——说到底他和司爵就是不对盘。


    由于遇到熟人,几人便呆在一块观看大会了,毕竟大会上时不时也能看到一些能力出众的人才,若是能够将这些人才给招揽进自己的门派,倒也是为自己的门派填充了血液。


    司爵完全没有这种想法,这些在这里比斗的都是单灵根的具有天资之人,与他不是同样的人,这样也不会有任何的革命情谊。


    比起这些人,他更喜欢在普通人中挑选适合的人才,毕竟基数更大,而且优秀的人才其实更多。


    毕竟具有天资之人可能从小到大只会修炼,但不具有天资的人,他会有许多其他的技能,而这些技能对于司爵来说才是更有用的。


    由于今日完全没有司爵的场次,所以司爵也没有必要多呆,他站在那头腻了,跟身边的说了一句。“酷暑太晒,我先回屋休息。”


    临楪祈因为对山谷的环境以及人文有点好奇,所以和司爵短暂分开了。


    因为他们这些报名的修士,都会住在这青山环谷之中的民宿之中,也算是拉动了皇帝这块的经济了,所以司爵打算走回到民宿。


    有时候,他也想要让时间慢下来。


    走过山谷中一条蜿蜒的小路,穿过郁郁葱葱的森林,终于来到了山谷中的民宿区。


    这里被群山环抱,空气清新,鸟鸣声声,是一片远离尘嚣的世外桃源。


    若是不是在这里举行武林大会,或许也是一片足够安宁恬静的地方。


    司爵所居住的民宿大约已经建造许久了,外墙覆盖着青藤,屋顶铺着瓦片,每一扇窗户都像是画框,框住了山谷中四季变换的美景。


    因为之前就已经入住,所以他进入民宿后,直接前往了自己的房间。


    他的房间布置得温馨而雅致,柔软的床铺上铺着手工编织的被褥,窗台上摆放着新鲜的野花。房间内还有一个小小的阳台。


    司爵走出了房间,整个人展开肩膀,放松了下,他站在阳台上,俯瞰着整个山谷,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感受着山风的轻拂。


    “你倒是挺会享受。”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他的耳边传来,这是传音,略微失了真。


    可是即便是失了真,司爵依旧还是能够清楚地确认说话的人到底是谁。


    “你现在来,没事吗?”司爵淡淡地回应着,好似没有因为那人的出现而感到欣喜。


    来人终于露了面,他先是单脚稳稳地落在了阳台的边缘,随即才坐了下来,司爵速度很快地换了个姿势,将那人完全圈在了自己的怀中。


    “没事。”两人靠的很近,即便竹清平的声音很轻,司爵也依旧能够听到对方的声音,但此刻司爵更加注意到的是他的呼吸声。


    两人的呼吸声交缠在一起,当其他人都不在,他们终于有了独处的机会。


    “想我吗?”司爵突然发觉原来自己也可以说出这样腻歪人的话。


    竹清平盯着他的眼眸,眼底全然是他的倒影,他的声音虽然依旧很轻,却也很真实。“想,很想。”


    久别的恋人终于再次见面,可是他们却得在外人面前装作不熟,这种感觉,实在是太令人难熬了。


    司爵正是因为这样,才会选择先行离开,不止是因为他不愿和金世羽他们接触,更多的原因则是他认为,竹清平应该会抑制不住偷偷地跟过来。


    而他,赌对了。


    他们的思念是一致的。


    但凡开了个口,便是无法控制地宣泄出来。


    两人的目光再次对视,这一刻,所有的伪装和抑制都消失了,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用这个拥抱来抑制这多日的思念。


    这一刻,司爵突然觉得,相比于拥吻,这种更具有保护意识的拥抱更加具有某种奇异的力量,令他心脏的跳动都变得熨烫起来。


    可能是拥抱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竹清平在他怀中轻笑出声。“这样我会觉得我们两个像个小崽子。”


    “为何这般说?”司爵不愿放开手,声音都变得朦胧,因为和竹清平挨在一起,他总是有点昏昏欲睡。


    可能这种幸福太像梦境了吧。


    “好啦,小崽子,快放手,我也不能总是呆在这里。”竹清平虽然这么说,可是语气是带笑的,他这种放松的状态也和他与金世羽他们一行人呆在一起全然不同。


    他是真的不适合说谎。


    司爵终于明白,为何在后期竹清平一直像个傀儡娃娃了,因为竹清平是一种毫无希望的演戏,他在演一个爱金世羽的人,只为了完成令仪真人的要求。


    可是那个时候的他该有多痛苦啊。


    司爵想到了这一点,便一只手揽过竹清平那劲瘦的腰,一手托着他的屁股,一把把竹清平给抱了起来。


    因为一切都发生在一瞬息之间,竹清平略微有种失重感,所以他下意识地双手揽住了令他感到安心的人的脖颈。


    “放心,摔不着你。”当真是觉得竹清平这样的行为实在太像个熊宝宝的司爵,没忍住又颠了颠对方的身子,甚至还评价了句。“你怎么瘦了?”


    竹清平瞬间闹了个大红脸,“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那不行,今日我就想一直抱抱你。”赖皮的腔调令竹清平一瞬间卸了力,最终只能脸颊埋入司爵的脖颈,捂住脸不再说话了。


    第 235 章 是身体遗留的记忆?


    238、


    小别胜新婚。


    而且还是在这样空气清新, 环境优美的民宿之中。


    由于在白日,住在民宿的全是参加这次武林大会的修士,因此民宿中根本没有其他人。


    当然, 即便有其他人, 司爵也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就算是要祭出屏障,他也得干点不能干的。


    ……


    相思成疾,相见欢。


    就算是那间歇的疼痛,竹清平也不觉得痛了。


    偃旗息鼓之时,竹清平埋在了司爵的怀中, 虽然身体略微不太舒服, 但是心中确实满足的。


    于是两人就这么抱着昏昏欲睡, 浪费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才算是满意。


    等到夜幕降临之时,即便竹清平再怎么不舍,也必须离去,否则魏昧逸定会觉得奇怪, 而金世羽显然也会找他。


    虽说他现在的确不和金世羽有任何的身体接触, 可是还是得碰面,否则金世羽也会问来问去,到时候给令仪真人告状那就麻烦了。


    见竹清平已经慢慢悠悠地给自己套上了衣物, 司爵笑称。“你好像个无情的嫖客。”


    竹清平用那双依旧带着柔情的眼尾稍瞥了他一眼, 好似是嗔怪。“哪有人这般说自己的?”


    “好吧,我也只是这么觉得。”司爵恍惚地回答,转头又道:“放心,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的。”


    虽然地下情也很刺激,但还是可以大大方方的秀恩爱更令司爵感到满意。


    “你是有办法了?”竹清平感到好奇,其实他也厌烦了这种忍耐的日子, 明明有恋人,非要忍耐不能相见,当真讨厌,虽然之前也有分离,可是没有哪一次比这次还要令人焦灼。


    然后竹清平才恍然懂了,之前是因为他们是确认关系,所以即便分离,心中依旧知道对方有着对方,而现在,虽说他们说明过不过只是逢场作戏,可是依旧还是会对对方有伤害。


    就算他们都试图信任对方,可是人性这东西太难预测了,就算是他,有时候也会害怕司爵对他失望而离开。


    他无法接受自己没法给司爵一个名分。


    的确,他确实之前太高看自己了。


    司爵趴在床上,用手肘支撑着自己的下巴静静地凝视着竹清平那修长的脊背,看着那衣料滑过对方那好似积蓄着某种力量的躯体,深深入迷。


    “可能是有办法了呢。”司爵笑嘻嘻的,转身又躺倒在床铺上,脑袋倒挂在床铺边缘,倒着看对方,没个正形。


    竹清平终于还是将衣物都穿戴整齐,转身看到的就是对方这般有趣的画面,不免轻笑了下,“看来你特别自信。”


    “自信说不上,只是打算拼一拼,就算是失败了,我好歹拼过。”司爵其实从不会觉得自己永远会胜利,胜败乃兵家常事,所以他知道,即便自己有多强,都有可能在哪一刻,跌落谷底。


    特别是在这个世界之中,全然没有公平可言,天道会用尽自己的一切力量,让主角团得到一切,而其他配角存在的意义……或许是没有意义吧。


    好在司爵的人生本就没有顺风顺水过,所以对于现今的难题,也不会觉得无法承受。


    现世喊他“恶犬”也是有原因的,因为被他咬上,就不松口了,即便自己已经遍体凌伤,他也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敌人。


    可是凭什么,配角会没有意义?


    凭什么,除了主角,其他人都不重要?


    司爵从来不会认命,所以他要谱写只属于自己的命运,而不是按照天道所书写的故事走向去走。


    “你有时候说话,总会让我觉得你好像活了许久。”竹清平无奈道:“所以有时候我也不知道你到底在意什么。”


    然而,有时候竹清平又觉得,他好像一直在坚持什么东西,只是直至今日,他都看不透司爵到底想要什么。


    如果说他想要变强,好像不单单如此,好似变强只是他路上的必经之路。


    如果说他想要获得万人朝拜,那么他现在如此低调就与此相悖了。


    “我想问,你到底想要什么呢?”竹清平想不通,下意识地问出了出来。


    “我想要……平等。”司爵无法说出事实,但可以委婉地说出真相。


    “平等。”竹清平微微皱了皱眉,“现在久修大陆以强者为尊,也是公平。”


    “对,但实际并不公平,而这件事情,很少人知道。”司爵的话总是神秘莫测。


    竹清平叹息了一口气,他知道司爵从来不是随口一说的人,他必定是看到了什么,于是伸手揉了揉对方的脑袋,柔软的发丝令他的心沉静了下来。“好,那我也想要看看你口中追求的公平到底是什么。”


    “你会看到的,也就不远了。”司爵笃定地说。


    因为司爵的眼神过分的坚定,眼中是从前不曾有过的兴奋,这让竹清平更为好奇,他最近关于前面几十年坚定相信的东西也轰然倒塌,所以他真的想要知道那份公平到底是什么。


    隐约中,竹清平认为司爵是对的。


    所以他伸手点了点司爵的额头,笑意晏晏。“好,那我等你来救我。”


    他说的是“救”,可见现在的他,当真是在这个身份角色中痛苦挣扎。


    看,天道多恶心啊。


    明明活生生的人不想要按照他的设定去走,偏偏一定要让他去做他不喜欢做的事情。


    就好似命运的捉弄。


    “嗯,我来救你,你等等。”司爵轻声道。


    这日的事情好像梦境,当临楪祈回来的时候,就没有再见到竹清平了,他只是一个劲儿地跟司爵说着他在青山环谷中的见闻,“你知道那瀑布有多美吗?感觉比苗疆那边的平果大瀑布都壮观……真想要让青璅和孩子也来看看。”


    “下次可以带他们来啊。”司爵站在窗边,也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他的眼神迷离,盯着远处蜿蜒不绝的山脉,听着夜间的微风吹过青山环绕的山谷,发出动听的旋律。


    “……好像这里的景色也很美。”临楪祈见司爵好似有点呆呆的,便困惑地来到了司爵的身边,在看到司爵所看见的美景后,不免后知后觉地称赞了句。


    “真希望一直能够享受这种景色。”临楪祈又加了这么一句。


    司爵突然紧紧地望着临楪祈的侧颜,这样的视线太过于滚烫,以至于临楪祈想要忽略都难,他向后退了一步。


    “司爵大哥,你这么灼热我怀疑你想吃了我。”


    又想到司爵的伴侣的确是个男的。


    他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你伴侣知道会伤心的!……哎呀!”


    因为他胡思乱想,司爵直接揍了他一下,他冰冷的笑意替代了他那灼热的视线,“你在想些什么,我怎么可能对你做什么。”


    “那大哥你那么看我做什么……”临楪祈挠挠脑袋,其实他也的确知道司爵应该不会对自己有什么想法,可是那一刻,他总是觉得司爵的眼睛太悲伤了,因此才想着活跃下气氛。


    “没什么。”司爵又移开了视线,决定不告诉对方在那一刻,他看着临楪祈如此优哉游哉地在这里欣赏美景,让他觉得前途有望。


    伤感果然还是不适合他自己。


    还是闭着眼睛往前冲吧。


    夜晚,月光如流水般洒在民宿的窗棂上,透过窗帘的缝隙,斑驳的光影在房间内轻轻摇曳。


    窗外,偶尔传来远处的虫鸣和夜风轻拂树叶的沙沙声。


    躺在床上的司爵,身体深陷在床榻之中,他闭着眼睛,呼吸均匀而平缓。


    可是,他的梦境却全然是另外一番风景。


    那是个好似不该属于他的梦。


    不,也不是不属于他,而是属于他的身体存留的某种记忆?


    梦中,他站在武林大会的擂台上,对面是笑容阴邪的魏昧逸,火光映照着他的面孔,那炽热的温度仿佛连空气都在扭曲。


    梦中的他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因为他知晓自己无法逃脱。


    嗜血铁扇如同死神的镰刀,每一次挥动都带着死亡的气息,他试图反击,却发现自己的力量微不足道。


    因为他不过只是个没有天赋的三灵根修士,在魏昧逸这种天才修士的火焰面前,如同烛火遇到狂风,瞬间被吞噬。


    他感到了红刃划破肌肤的剧痛,每一击都深入骨髓,疼痛如同电流一般传遍全身。他想呼救,却发现自己的声音被疼痛所吞噬,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生命一点一滴地流逝……


    疼痛如此真实,司爵的身体在床上开始颤抖,汗水浸湿了他的衣衫。


    他的脸上露出极度的痛苦之色,眉头紧锁,仿佛在经历着一场真实的折磨。


    自己的生命之火熄灭,那是一种深深的绝望和恐惧。


    他感到自己的意识开始消散,一切都变得黑暗而冰冷……


    好在,生命没有真的终结。


    他从梦中惊醒,只是心跳如鼓,呼吸急促,他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


    这是什么?


    是身体遗留的记忆?


    但为何原身没有经历过的一切会如此历历在目,如同亲身经历?


    他擦拭了下自己额前的冷汗,看向了大开着的阳台,随即赤脚下了床,将那阳台的门给关上了。


    梦到这个梦的原因,不得而知,但一切绝对不会按照这个走向走!


    司爵漆黑的双目盯着窗外的某一点,眼底风云变动。


    第 236 章 “剥夺……你拥有的一……


    239、


    一夜过去, 当司爵第二日看到那揭开的对战名单时,果真看到了他预期之中的对战名称。


    【司爵对魏昧逸】


    临楪祈在看到这行字的瞬间,就诧异地看向了司爵。“他参加武林大会做什么?”


    是啊, 魏昧逸参加这种鸟不拉屎的武林大会做什么?


    他本来就已经是虚音宫的少宫主了, 又是修真界中数一数二的天才,有必要去参加这种活动吗?


    这不是民间组织的活动吗?


    正常情况下,都是散修才会参加的比赛,因为他们可以通过这个方式稍微博得皇都大人物的青睐,以守护他们家族的代价来换取这些人的资助,可谓是双赢。


    在原著中, 司爵也觉得挺可笑的。


    毕竟原著中的司爵是个乡野来的三灵根孤儿, 他来参加这种比试情有可原, 不就是想要获得灵石资助罢了,但……魏昧逸参加到底是做什么来着?


    魏昧逸可当真是连普通修士的一丁点的好处都要抢,也怪不得原著中的司爵对魏昧逸下了狠手。


    可以说,原著中的司爵突然脑子抽抽, 在比试中对魏昧逸下死手大约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吧。


    兔子急了也咬人呢。


    至于金世羽的魅力……嗯, 司爵以利益的角度来看,总觉得不太现实。


    虽然司爵当真觉得魏昧逸这种要将所有好处揽到手中的做法挺小家子气的,毕竟司爵在现世, 当他爬到了顶端部分, 这种小恩小惠丢给他,他都懒的要,毕竟他也是有一点点……真的就一点点的良知,总是抢小人物的盼头是要遭天谴的。


    但确实,在原著中,作为主角团一员的魏昧逸, 他即便这么做了,也没有得到任何的天谴。


    至于他到底要什么呢?


    也很简单,因为这次武林大会,皇都皇帝也亲临此做了观众,魏昧逸上台也是为了在皇帝面前稍微露个脸,好之后达成合作。


    而事实上,魏昧逸最终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皇都皇帝李泽瑞,他非常喜欢魏昧逸这种下狠手的家伙,认为对方穿着红衣杀伐果决的模样简直超酷的!


    司爵看到这里的想法是:……


    妈的这狗皇帝要是没有朝臣中那些顽固分子的劝诫,大约就是个暴力分子,不然怎么会喜欢魏昧逸这种随便手刃别人的混蛋呢?


    总之司爵非常希望他们两个狗东西赶紧捆绑,然后他可以顺便打包一起把他们斩下马,反正他现在都跟反叛军搭上关系了。


    不就反嘛?


    谁怕谁啊。


    当金世羽他们一行人再次出现的时候,司爵刚刚看完那对战名单,魏昧逸一眼就瞥到了他的那一行,因为这意外之喜,他扯出了一丝薄凉的笑意。


    本来就找不到机会让他意外身亡呢,若是在这台上因为比试而亡,也就怪不得他了。


    金世羽却全然没有感到魏昧逸那危险的想法,他只是惊讶地开了口。“好巧。”


    司爵努力地扯了扯唇角。


    那可不是吗?


    这可是天道专门为他安排的身死消亡之际呢。


    只是他怎么可能按照天道的想法去死。


    “是好巧。”他扯了扯唇角,眼神却是瞥过了站在身后鹤立鸡群的竹清平身上。


    竹清平依旧还是那副平静的模样,故意没有瞥向司爵,大约是觉得自己如果看向司爵,就会难以忍耐自己的感情。


    临楪祈是提前知晓司爵和竹清平之间的关系的,同时也被司爵提前告知了他们在外头是隐藏情人身份的,但作为已知一切的知情者,临楪祈总会忍不住老是去关注司爵大哥和竹清平之间的反应。


    见两人毫无交流,不免抹了一把泪。


    这感情……也太辛苦了吧!


    不行,他一定要好好守护司爵大哥和竹清平之间的感情,说到底那个叫做金世羽的家伙也太离谱了吧,竟然拥有这么多男人……靠,真的不会担心身体吃不消吗?


    之前他只是觉得金世羽这个人有点过分的柔弱,甚至不太像个男人,如今他知道了其他人与金世羽之间的关系之后,更是嫌弃。


    他跟青璅的感情很好,也决定了一辈子就青璅一人,所以他当真理解不了这种感情,而且……更加令他无语的是昨天在那山谷之中他竟然遇到了同样独自活动的金世羽,金世羽那欲拒还迎的眼神令他好生古怪。


    好在他不断提醒对方自己已婚的身份,这才让金世羽好像受辱一般的离开了。


    总之……挺怪一个人。


    像是个花蝴蝶,没了男人会死一样。


    在苗疆对金世羽为数不多的好感瞬间消失殆尽,随之替代的是浓浓的嫌弃。


    几人之间暗流涌动,魏昧逸的嘴角不受控制地翘起,好努力才抑制住现在就杀司爵的想法,走到司爵的面前,道:“我们之间的缘分可真深,可千万别因为我们相识而放水,我希望公平公正。”


    司爵简直被他所谓的公平公正给恶心到了。


    他外表给人看到的修为很低,也就灵寂初期的样子,而魏昧逸,金丹初期,竟然和他说公平。


    但司爵也没有纠正他话语的问题,只是轻笑了一声,由于看透一切他也懒得掰扯,只是点点头。“好,那么我们便来个公平公正。”


    金世羽显然很是激动。


    因为他总觉得魏昧逸和司爵如此不对付定是因为自己,虽然他感到很抱歉,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而他也在心底深处暗暗决定,等他们比斗结束,就告诉他们,他们可以和平共处,他平等地喜欢着每个人。


    也因此,当司爵再次触及到金世羽眼神的瞬间,就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司爵挑了挑眉,不解地看向他,金世羽走上前,想要伸出手握住司爵的手,被司爵快速地避开了。


    开玩笑,这可是竹清平的面前,更别说他本来就不喜欢和外人接触了。


    而金世羽却以为司爵是不敢,只能叹了口气,用悲伤且动容的眼神怔怔地盯着司爵,然后说了一句连司爵都觉得匪夷所思的话。


    “司爵师兄,你真的很好,不必自卑。”


    司爵:???


    什么玩意?


    谁自卑?


    因为太过于震撼,因此司爵没有吭声,却被金世羽当做了默认,他摇了摇头,“放心,这次即便你和魏昧逸的比试输了,我也会给你一个好的答案。”


    司爵:……


    他虽然在原著中就一直觉得金世羽的有些心理活动挺自恋的,但是真实接触到,司爵还是觉得太过于离谱。


    自恋人格,真的很可怕!


    因为他会以为所有人都喜欢他!


    不过也算了,本来司爵就打算让金世羽误解,但这次司爵当真没有故意做,全是金世羽脑补啊啊啊!


    他偷偷地瞥向了竹清平,却见竹清平竟然看向了他,那眼眸深处竟然微弱的有点不满。


    司爵:不不不,我没有背叛你!


    他在心底深处猛烈地解释。


    竹清平的嘴角勾起,戏谑的眼神很快挪开,不再看他。


    司爵:再看看我啊!我真的什么也没做!


    解释显然无用。


    司爵深吸了一口气。


    罕见的真的想死。


    有种被迫出现黑历史的绝望感。


    司爵疲惫地低下了自己高贵的头颅。


    好在跟金世羽的关系今日之后就能清清白白,只要能够按照计划,度过这次身死的劫难,他便能走和原著完全不同的路,出现在天道设定的道路之外。


    等待那一刻的时间莫名的漫长,终于随着在他们之前的最后一组对战结束,裁判终于喊到了他们的名字。


    当他们名字被喊出的一瞬,就已经有人惊讶地开了口。


    “魏昧逸,那不是虚音宫少宫主?”


    “这种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跟他对战的那个修士要倒大霉咯。”


    “我听闻,魏昧逸出手……呃,从不让对手。”这个修士差点就把心狠手辣给说出口了,但是担心魏昧逸秋后算账,于是在嘴巴里憋了一圈,愣是没有说出口。


    “对手好像是个三灵根修士啊,嗯……修为也就灵寂……这还要比吗?”


    “主办方不看实力就乱排的吗?”


    可惜在这个世界中,本来就没有所谓的公平可言,所有的资源本来就是在向主角团倾斜,而他这种不入流的小配角,又能有什么作用,不过只是用来衬托主角的作用罢了。


    在充斥着怀疑的眼神之下,司爵与魏昧逸各自上了那擂台。


    这是一场关乎司爵生死的较量。


    今日的魏昧逸,依旧穿着他那赤焰般火红的宽松衣袍,迎风飒飒,司爵身着一袭素色长衫,他的面容平静如水,眼神深邃而坚定。


    终究还是来了。


    也终于来了。


    裁判为他们倒数。


    “三。”


    两人的眼神之中只剩下了对方,周遭的一切好似消失。


    “二。”


    魏昧逸的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动着咒语,顿时,一股强大的火系灵力在他周身凝聚,形成了一道道火红色的光环,环绕在他的周围,如同火神降临。


    司爵的身体周围,水蓝色的水系灵力、火红色的火系灵力和土黄色的土系灵力交织,形成了一个独特的三色灵力场,将他牢牢护在其中。


    “一!”


    魏昧逸率先发起攻击,手中的嗜血铁扇竟是从他的手中丢出,绕着整个擂台一圈,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司爵的身后而去。


    不过尔尔。


    魏昧逸冷笑一声。


    他的确就是下了死手,而以他的能力,司爵不可能在他的全力一击下活下来。


    可是就在他得意的瞬间,本来站在原地的司爵却消失在了原地,同时他的脑后好似被什么冰冷的东西抵住了。


    嗜血铁扇也朝着魏昧逸的方向而来!


    什么!?


    魏昧逸眼神微微怔愣,瞳孔因为这个巨变而紧缩。


    不行!


    在被反被制约之后,魏昧逸立刻也消失在了原地,残影飞快的出现在了半空之中,那嗜血铁扇也终于回到了他的手中,而他周身的火焰如同不死鸟一般生生不息。


    他眼中的杀意已经更深了。


    司爵,必须死。


    他太危险。


    既然难以占据上风,魏昧逸决定改变战术,使用一种阴狠的能力——暗火咒。


    暗火咒是一种极为阴毒的法术,能够在无声无息中侵蚀对手的灵力,甚至破坏对手的灵根。魏昧逸暗中调动内力,准备在下一次攻击中将暗火咒暗中释放。


    然而,司爵的感知极为敏锐,他几乎是立刻察觉到了对手的异动,他在抬起头的瞬间,也就是魏昧逸再次发起攻击时,突然加速,身形如同鬼魅般穿梭于火光之中,巧妙地避开了魏昧逸的再次攻击。


    随后,反击开始。


    他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动着咒语,顿时,水蓝色的水系灵力、火红色的火系灵力和土黄色的土系灵力在他手中汇聚,形成了一个光球。


    他猛地一挥手,光球飞出,直击魏昧逸。


    魏昧逸,心中一惊,他急忙调动全身的灵力进行防御,竟是在最后关头守住了最后的防线。


    光球散落的瞬间,洒落了无数光点,而他的屏障也已经破碎,咔嚓碎了一地。


    魏昧逸的瞳孔睁得很大,刚刚那光球显然可以要了自己的命。


    本来以为是很简单对付的家伙,怎么可能会如此之强?


    果然,和他有着同样疑惑的观众也都在底下不住的窃窃私语。


    “怎么回事?那个修士到底是谁?”


    “奇怪,他明明只是个灵寂修士,为何可以和金丹修士打得难分难解?”


    “什么难分难解,你们难道看不出来,那个叫做司爵的灵寂修士根本轻轻松松,而魏昧逸却已经感到吃力了?”


    “啊?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出来……”


    竹清平的眼神紧紧地注视着司爵,他看着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家伙变得像如今这般强大,心中不免也有点复杂。


    而且他也看出来司爵刚刚的确是下了死手——当然,魏昧逸也是同样的。


    他虽然知道司爵和魏昧逸的确不对付,但不曾想过两人竟是这种不死不休的不对付。


    想到昨夜司爵看着他时说的话,他隐隐约约好似触及到了某个真相。


    他说的马上……难道是指杀了魏昧逸?


    为何?


    杀了魏昧逸为何会有改变?


    这个答案或许只是司爵才能告诉他。


    而现在他在擂台之上,正在做着他的努力。


    竹清平微弱地张了张嘴,想要去做点什么,可是最终也只是在心底深处期望:一定要赢,司爵。


    也就在同一时刻,在擂台上的比试似乎终于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司爵手中的燕云不知为何好似和从前有了巨大的差别,原本仅仅只是能够连发六发子弹,可是现在已经连续发了十几颗,依旧没有任何用完的意思。


    而魏昧逸的肩膀竟是中了一颗子弹,比魏昧逸设想的还要可怕的是,这中了子弹的肩膀,竟是无法控制地在流淌鲜血,无论魏昧逸嚼了几颗止血药丸,那血也没有停滞的意思。


    如果继续这么流下去,魏昧逸迟早会鲜血流光身亡。


    可是如果在这里认输,魏昧逸不甘。


    不过只是个灵寂修士!


    不过只是司爵!


    他算是个什么东西?!


    魏昧逸的眼眸竟是变得赤红,他紧盯着司爵的眼睛,眼眸深处是深深的恶意,手上也并不忘记防御。


    然而,司爵的攻击实在是如同流星那般猛烈,使得他的防御如同纸糊一般,被轻易击破。


    最终,子弹再次打破了他的屏障,而司爵另一边施展出的光球击中了魏昧逸的胸口,他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被强行打落到了台下。


    魏昧逸重重地摔在地上,他那总是整洁无瑕的红衣被撕裂,嘴角溢出了鲜血,显然已经无力再战。


    他再次睁眼瞥向台上的时候,却见司爵那人高高地站在台上,低垂着眼眸,身影将他身后的日光完全遮挡,那浅褐色的眼眸因为逆着光看不太清。


    可是,魏昧逸却能看见对方的唇语。


    对方竟是在说——可惜。


    可惜?


    可惜什么?


    魏昧逸惊恐地发觉,他竟然感到了恐惧。


    而这种恐惧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害怕,好像他的生命线中,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有了变动……一切,即将变得不一样了。


    整个擂台下,安静得连呼吸声都听得见。


    也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惊呼,随即如同按下了某个开关,所有人振臂欢呼。


    他们这些观众,见证了一场可以称作是奇迹的战斗。


    灵寂修士,竟然打败了金丹?!


    这可是从未出现过的事实!


    司爵淡漠的眼神凝视着底下的魏昧逸,心中的浊气终于消散殆尽,今日灼热的日光令他昏昏欲睡,他在光晕之中头昏脑涨,竟是在成功斩断了死亡这个结局之后,倏地倒地不起。


    临楪祈由远及近的声音在他晕厥前传来。


    “司爵大哥——!”


    晕厥后,他进入了个虚无的世界。


    那个世界被缥缈的云雾完全笼罩,而他置身其中,看向了那被云雾笼罩,偷偷摸摸藏在这之下,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的家伙。


    “天道,你倒是只会躲在后头,怎么也不肯出现。”司爵冷笑一声。


    他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和天道直接对上,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过会那么早。


    这天道可真是沉不住气,他明明是不能亲自下场的,可是现在他出现在了自己的梦中。


    “……”可能是被戳破了自己的身份,天道虚无缥缈的声音从远处飘来。


    “你逾矩了。”


    “哦?”司爵淡定挑眉,问:“你待如何?”


    天道冰冷无情的声音再度传来。


    “剥夺……你拥有的一切。”


    第 237 章 月色渐渐淡去,黎明的……


    240、


    “剥夺, 那你便来吧。”


    司爵从不惧怕。


    “愚蠢的家伙。”


    司爵抬头看向天道,眼中没有一丝畏惧:“说到底,你只是个躲在角落里的阴暗老鼠。”


    这或许是天道第一次被人如此辱骂, 他竟然罕见的沉默了下来, 司爵能够感觉一道威压在他的头顶而下,似乎想要将他打趴在地。


    可是司爵没有任何的露怯。


    天道冷笑一声:“你可知,你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我赐予你的。若你违逆我,我随时可以剥夺你的一切。”


    司爵目光坚定而深邃,听到这话甚至冷笑一声。“你何曾赐予过我任何东西?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我一点点的靠自己得到的。”


    天道似乎被司爵的言辞激怒, 他挥手间, 虚空出现了一幅幅画面。画面中, 司爵失去了虚了真人、虚无真人、林楪祈,还有他深爱的伴侣竹清平。


    他们一个个离他而去,留下的只有无尽的悲伤和空虚。


    司爵看着这些画面,心中没有任何的动容, 他知道这些不是真的。


    他冷笑了一声, 毫不退缩,反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你真可笑,现在还在对我进行威胁?”


    天道看着司爵坚定的眼神, 似乎有些意外。他沉默了片刻, 然后缓缓开口,语气有些怪异。“威胁?你认为我在威胁你……好,那你不怕吗?”


    “天道若不仁,我便端了这天,你威胁不了我。”


    天道深深地看了司爵一眼,“你会为今日的狂妄付出代价。”


    他不再说什么, 大约是知道和司爵说什么也是无用的,于是缓缓消失在了这虚空之中。虚空中缥缈的雾散去,只剩下司爵一人,他站在那里,仿佛一座孤独的山峰。


    天道好像是走了,但司爵知道他还无时无刻不在,之后天道插手的行为应该远比之前更甚……


    但他从不惧怕。


    没了天道的束缚,司爵终于从晕厥中清醒,睁开眼,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柔和的光线下。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直到……他对上了林楪祈那担忧的目光。


    司爵:……


    临楪祈立刻笑出了小虎牙,刚刚眼底的担忧全然消散。


    “你醒了。”林楪祈的声音虽说有点沙哑,但是情绪却是雀跃的。


    司爵点了点头,试图坐起身来,却发现身体还有些虚弱。林楪祈见状,立刻上前扶住他,紧张地问道:“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司爵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清晰和自由。他自从从那个与天道纠缠不清的梦境中解脱出来,一切都变得明朗起来。


    临楪祈已经开始在那絮絮叨叨。“司爵大哥,你简直不懂你当时越级打赢魏昧逸到底多么酷!就是可惜没有杀了他!”


    “别总是把杀这个词放嘴巴。”司爵提醒他。


    “哦……”临楪祈乖乖应是应了,然后又乐呵呵了,“不过也没事,魏昧逸那么自负的家伙,这次输给大哥您,应该怄气死了吧,让他这样活着或许也好……”


    见他脸上的笑渐渐淡了,司爵沉默了下,也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他知道对方应该是想到自己的阿妈了。


    司爵不知道如何宽慰他,便只能沉默地陪伴,甚至在思考补刀杀魏昧逸的可能性现在有多高。


    就在这时,金世羽走了进来。他的眼睛在触及到司爵的瞬间立刻变得闪亮起来,这让司爵隐约感到不妙。


    因为金世羽正常都会在其他攻的陪伴下做事,今日特地单独面见他……


    定然不会是什么好事!


    果然,金世羽的眼睛在司爵和林楪祈之间徘徊了一圈,以一种特别委婉的方式道:“能让我和司爵单独相处一下吗?”


    临楪祈看向司爵,司爵点点头,他这才一步二回头的离开了。


    等房门被关上,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


    司爵静静地凝视着他,或许是看的金世羽有点不好意思,竟是脸颊通红地挪开了目光。


    司爵:……?


    终于,金世羽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然后开口道:“司爵,我喜欢你。”


    司爵:……


    他用极度的自制力才控制住自己不嘴角抽搐,然后才立刻没有任何犹豫地道:“我接受不了。”


    这次,他已经没有任何的伪装了。


    金世羽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后退了几步,喃喃自语道:“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哪里?我可以改……”


    “……跟你无关。”司爵打断了他的话,“只是,我喜欢别人。”


    金世羽愣在原地,似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不可能,你明明……明明……”他想起之前司爵对他做的一切,认为自己没有搞错司爵的心意。


    “我不信,你是不是在生什么气?”


    这样的自信很好,但是真的很烦。


    司爵抬眸闲闲地觑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但是很显然,这已经是极度的不耐了。


    然而,或许是之前他的戏演的太好,金世羽全然不肯相信司爵是真的不爱他,反而认为对方是生气。“你是不是接受不了我和其他人在一起。”


    “……不是。”司爵觉得自己解释不清了,“总之,我不会接受你的告白,你跟那些人在一起不就好了?”


    他认为自己的建议特别的靠谱。


    金世羽好像确定了什么,眼底深处是浓浓的痛苦,“抱歉,可是那些人也真的很好,我无法为了你,抛弃他们,那是对他们的不公平。”


    说完,他转身跑了出去。


    司爵:好好好,毁灭吧。


    金世羽仓皇出逃,刚刚出了司爵的房间,便遇到了站在角落中等待他的许易天。


    许易天看着他失落的样子,心中不禁一阵疼痛。他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金世羽的肩膀,安慰道:“别难过,你会遇到更好的人。”


    金世羽抬起头,眼中满是不甘和疑惑。


    他不明白为什么司爵会拒绝他,也不明白为什么竹清平和魏昧逸好像也没有那么喜欢他了,两者的委屈交缠,令他的眼眶中积蓄了眼泪。


    他从小到大也没有如此挫败过。


    可是为何现在全变了,世间的一切好似都跟他作对一般,他想要什么,就不给他什么,明明从前不是这样的……


    许易天看着他迷茫的眼神,眼底晦暗不明,他抬起头,冰冷的目光望着司爵房门的方向。


    胆敢让金世羽伤心,这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金世羽,就只能由他保护。


    **


    月色如练,银辉洒满了静谧的夜。


    魏昧逸,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家伙,此刻却隐藏在暗处,屈辱地躺在床上,眼中闪烁着不甘与愤怒的火光。


    他竟然输了,输给了那个叫做司爵的家伙,这对他来说,简直是莫大的耻辱。


    魏昧逸不相信自己会输,他觉得自己以自己的修为以及能力,足以掌控一切。然而,现实却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我现在就要杀了他!”他用没有受伤的手臂用力地拍了下底下的床铺,立刻让旁边的属下战战兢兢的。


    “去动手!”他现在已经什么都无所谓了,他要杀了司爵,必须要杀了他。


    这已经成为了他的心结。


    可是,那属下还未领命,就被在暗处偷听的竹清平打断了。


    “魏昧逸,你以为你能得逞吗?”竹清平冷冷地说道。


    魏昧逸吃了一惊,他没想到竹清平会出现在这里,那属下立刻做出保护魏昧逸的姿态——由于现在魏昧逸受了伤,所以修为大减,若是现在和竹清平对上,定是不会落得什么好处。


    即便魏昧逸讨厌司爵至极,也没有想过要和竹清平作对,毕竟竹清平是金世羽喜欢的人,迟早会是他们这里的人。


    “哈……竹清平,不要多管闲事。”魏昧逸忍着剧痛从床上半坐起来,在竹清平面前,他必须强撑起精神。


    “这闲事,我管定了。”竹清平一袭白衣站在黑夜之中,显得尤其的明媚,他就那么行得正坐得端,令魏昧逸牙痒痒。


    “你可知,你这样做可能会误了令仪真人的大计……司爵,司爵定是我们路上的绊脚石。”与司爵交手几次,魏昧逸就更确定这个事实。


    听到令仪真人,竹清平的确怔愣了下,可是即便如此,他也必须告诉对方。“你输了,魏昧逸……你杀不了司爵的,何必自取其辱?”


    魏昧逸半坐在床上,喘着粗气,他的眼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然后他突然质问竹清平。“你到底站在哪里?”


    “我……站在公理那一边。”竹清平淡淡地回应他。


    “公理?”魏昧逸笑了,因为他觉得竹清平的回答过于荒诞,他大笑起来,即便笑的牵扯到自己的伤口也不曾停下,终于他那令人生寒的笑容停滞,他那双满是杀意的眼眸直直地望向了竹清平——他好像已经不再掩藏自己任何的想法了。


    “这个世上什么才是公理?”魏昧逸的问话略微有点癫狂。


    竹清平闭上了眼睛。


    道不同,不相为谋。


    “言尽于此。”


    竹清平不再多说,转身离去,最后的月光洒落在他那墨色的发丝上,发丝柔顺得如同丝绸。


    月色渐渐淡去,黎明的曙光即将降临。


    第 238 章 这事迟早瞒不住。


    241、


    夜色如墨, 青山环谷深处的皇室行宫,却是一片灯火通明。


    年轻的皇帝李泽瑞眼神微妙地端详着眼前美人的画像,眼底的火好似要将那人吞进腹中。


    底下的人端正地站立在李泽瑞身侧, 低垂着眼帘一声不吭。


    因为他们太了解李泽瑞了, 见他如此,也知晓这少年皇帝定是对这美人起了心思。


    李泽瑞是先皇最小的儿子,由于前头那些皇子接连暴毙,最终在他母妃的帮持下,上了这皇位。


    这其中的水那可就深了。


    但皇室中,本就水深, 每个人都手染鲜血, 至于像李泽瑞这种草包能上位, 也只能说有个好母妃了。


    碍于他母妃妖妃的名头,其他人也都不敢吭声,至于李泽瑞想要的,也都只敢赶紧给他送到他的面前。


    至于他手中的美人画像……


    大臣们当真觉得, 虽然李泽瑞的确是个草包, 但是他的眼光的确是顶好。


    画上的美人,眼睛深邃而明亮,仿佛能够洞察人心, 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五官精致如画,眉如远山,眼似秋水,鼻梁挺直,唇红齿白,每一处都恰到好处, 完美无瑕。


    肤白皙如雪,与红衣形成鲜明对比,更显出他那妖艳的气质。


    虽然红衣上布满了战斗的痕迹,衣衫褴褛,却依旧难掩那妖艳的容颜,他的脸上、颈间带着几道血痕,如同精心绘制的画作,为那妖艳的容颜增添了几分狂野与不羁。


    而这画作,却全然没有画出美人五分之一的美感。


    至于为何这般说,因为他们就亲眼见证了这个美人被打落时的狼狈。


    “真好看啊,你们觉得呢?”


    身旁的人赶忙称是。


    “那不行,你怎么能说他好看,我要把你眼睛给剐下来!”


    他说这话时,眼神阴恻恻的,那人赶紧慌不择乱地跪了下来,恐惧地说:“微臣该死!微臣该死!”


    “滚吧,要不是监学院的老学究到时候一定要烦……”


    他百无聊赖地赦免了对方,立刻得到那人的千恩万谢。


    真好玩。


    李泽瑞淡淡地想。


    但也很无聊。


    李泽瑞让这些无聊的臣子各自离开后,就独自一人在这行宫中赤脚行走起来,可能是那青石地砖的凉气让他的七窍都通了,他突然有了个绝妙的想法。


    “那就去找这位美人玩吧。”


    想干就干,他立刻大声唤来了外头守着的侍从,“我们去找他?”


    侍从愣了愣,“陛下,找谁?”


    “美人。”李泽瑞嘴角大大地咧开,如同无忧无虑的少年,但只有这些熟悉他的侍从才知道,他是多么可怕的家伙。


    皇室底下不养吃闲饭的,所以很快,李泽瑞便得到了魏昧逸的身份和住址,“虚音宫少宫主……”


    这个名头令李泽瑞有点犯愁。


    如果是少宫主,就很难搞到手了呀。


    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下巴,天真的脸上闪过一丝的阴狠。


    “陛下……”底下的人又在期期艾艾的唤他,“还去吗?”


    李泽瑞思忖了一会,立刻又绽放出了个大大的微笑。“去,怎么不去!”


    好不容易才出现个让他心动的美人,不得到岂不可惜?


    李泽瑞风风火火,就算是见美人,也是特别高调,毕竟这地方高手云集,作为各个门派的修士有这个义务保护李泽瑞的安全,所以他不必担忧任何事。


    而且,对于李泽瑞来说,没有什么比刺激更加有趣的事情了。


    可以说,李泽瑞是个毫无自制力的疯子。


    由于提前跟魏昧逸的手下联系,所以李泽瑞进屋之时,没有人设置障碍,李泽瑞带着侍从走进屋内时,就看到魏昧逸正坐在窗前,手中把玩弄着自己的那把铁扇,由于右肩膀负伤,所以衣衫半解,露出了他那漂亮的半边美肩。


    没有人会觉得魏昧逸美,不,应该说,只觉得魏昧逸美。


    在知道魏昧逸美之前,更多人会想到魏昧逸的狠辣与可怖,所以至始至终,即便也有好色之徒打魏昧逸的主意,他们也不敢动作。


    但后来变了。


    魏昧逸变了。


    他自从那夜之后,就好似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对床事上下之事并不在意,而且实话实说,他甚至觉得处于下位更为舒服。


    只是这事他从未当众跟他人说过,金世羽也自然不知道——这也是魏昧逸对金世羽越来越兴致缺缺的原因,因为他们现在型号撞了。


    用现世的话来说,零号和零号是没有前途的。


    等李泽瑞走近了些,魏昧逸才悠悠转过眼睛来,他还未开口,李泽瑞已经口干舌燥地开了口。“阁下就是虚音宫少宫主吧,百闻不如一见,当真是……”美人。


    他没说出来,因为他被对方那转眸过来的美感震慑住了。


    其实魏昧逸确实对李泽瑞出现在这里感到少许的意外,他本意是打赢,不,意外不小心杀死司爵来赢得皇室的在意的,谁知道竟然输了……


    可未曾想,即便输得彻底,李泽瑞也对他产生了兴趣。


    这是什么原因呢?


    魏昧逸眼底滑过一丝不解,所以打算在李泽瑞暴露他的需求前,先静观不动。


    李泽瑞走近了些,强忍自己内心的恶狼,伸手一把抓住了魏昧逸的手,轻声说道:“魏少宫主,我对你的甚是欣赏,不知可否请教一二?”


    欣赏个屁啊,看上脸和身子才是真的。


    可是李泽瑞在一开始认识的人面前,到底会装一些,所以也没有说的那般直白。


    对于李泽瑞握住自己的手,魏昧逸隐约觉得奇怪,但此时此刻,还是按兵不动。


    魏昧逸抬起头,淡淡地看了李泽瑞一眼,随即说道:“陛下谬赞了,哪里能和日理万机的陛下相比。”


    这不过只是场面话,可惜李泽瑞却当了真。


    他以为魏昧逸也的确对他有着欣赏,不免心中自得,虽说对方话中也同样有着疏离和冷淡,但他并未在意,反而继续说道:“少宫主过谦了,我听闻你的扇法是久修大陆上的独一无二,若能得你指点一二,我不胜感激。”


    他哪里对扇法敢兴趣啊,他是想要和魏昧逸单独相处。


    说不定,就能拥美人入怀呢。


    魏昧逸微微皱眉,心中对这位皇帝的用意感到疑惑。


    但很快,看到那人眼中的艳羡,便够察觉到李泽瑞话里话外的暧昧之意。


    然而,他并未表现出任何不满或厌烦,反而决定利用这位脑子空空的皇帝。


    虚音宫虽然势力庞大,但若能与皇室合作,无疑是锦上添花,这也是他此行的目的。


    短短半刻,魏昧逸已经在心中盘算着如何利用这位年轻的皇帝,为自己的门派谋取更多的利益。


    于是,他微微一笑,说道:“既然陛下如此抬爱,在下便献丑了。不过,在下有个小小的请求。”


    李泽瑞闻言一喜,连忙说道:“少宫主请讲,只要是我能做到的,定当竭尽全力。”


    魏昧逸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缓缓说道:“在下希望陛下能够暗中支持虚音宫,在必要之时,助我们一臂之力。”


    李泽瑞犹豫了片刻,毕竟皇室并不参与修士之间的争斗,这是一种潜规则,若是加入,那就不再是中立的身份。


    这对皇室来说并不好处。


    可能是看出了李泽瑞内心的挣扎,魏昧逸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声道:“放心,这事陛下知,我知,不会有另外一个人知道。”


    虽然还有点不放心,但魏昧逸覆盖在他手上的手,让他心神荡漾,所以他一时脑子上头,竟是恍惚应了。“好,那就你知我知,其他人……不知。”


    魏昧逸轻笑了声,从他的眼眸深处看到了欲/望。


    不过如此。


    若是不过付出身体,那是多么简单的事情啊。


    魏昧逸冰冷地思考着。


    **


    司爵自从醒来后,便打算打道回府。


    临楪祈看他收拾东西那快速的模样,不免觉得好奇。“司爵大哥,你这是一点也不愿意在这多留啊……”


    “以后这日子,我想怎么过就怎么过!”司爵第一次感到如此神清气爽,竟是愿意多说两句话了。


    临楪祈表示出了十足的疑惑,而也就在这个时候,阳台的位置又出现了个人。


    突然看见大变活人,临楪祈下意识地瞪圆了眼睛,然后指着司爵身后的位置,瞪着铜铃一般大的眼眸,死死地用手指指着。


    司爵顺着对方的手指看去,看见来人,倒是没有意外。“你倒是不怕被发现了?”


    来人当然是竹清平。


    “不怕。”竹清平轻笑,“你昨天狠狠拒绝了金世羽,昨夜他孤枕难眠,今日也茶饭不思的。”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危险。


    司爵试图挽尊。“我跟他可一点私情也没有。”


    “哦?真的?我记得金世羽和我说过,司爵师兄对他可好,时不时就会给他爆装备呢。”


    “哪有时不时,我那时是不得不给!”


    这句话,所暴露出的问题可多了。


    竹清平察觉到这句话的重要性,便安静下来,司爵无奈地道:“我现在可以都说了,而你们都不是外人……所以我便和你们讲一下吧。”


    这事迟早瞒不住。


    司爵瞒了这么久,其实已经够累了。


    总是欺瞒,并不会令人觉得安心,反而会有种孤立无援的恐惧。


    第 239 章 司爵:……


    242、


    司爵说这些事情的时候, 天道已经没有能力桎梏他了。


    因为在既定的命运之中,他理应死在魏昧逸的虐杀之下,可惜他没有死, 于是跳脱出了原来有的剧情, 成为了真实的一个人。


    当他能够说出第一个曾经怎么也说不出来的话时,后面的话语就如同流水一般快速流淌而出。


    可能是因为临楪祈与竹清平的命运早已和原著有太大的不同,所以也成为真正的人,而不是被天道控制中的角色,所以即便司爵说这些,他们也能听到, 而不是作为角色忽略。


    这明明只是极为简单的诉说, 可是司爵走到今日, 用了十几年。


    他用这么多年的铺垫,终究还是铺设了个和天道不同的路。


    他当时没有问天道,没有问天道有没有后悔让他来填充这个角色,又或者问他为何是他来到这个世界。


    这才是他最看重的两个问题。


    但司爵没有, 因为司爵想着等他真的走到了天道的面前, 可以亲手砍了对方的时候,对方什么都会说了!


    “这就是我的故事。”


    司爵没有任何的隐瞒,因为没有必要。


    “所以……啊?啊?啊?”临楪祈连说了三个啊, 愣是一句话也不知道怎么开始, “所以……我就一个问题。”


    他突然深沉下来。


    司爵点点头,正襟危坐。


    “所以你原来叫什么名字啊?”临楪祈挠挠头,这是他最心痒的问题了。


    司爵:……


    竹清平刚刚还有点复杂的心境蓦地豁然开朗,他嘴角下意识地扯出了一丝笑,看着两人继续斗嘴。


    “这是重点?”


    “这就是重点……那不行,我换个问题, 你原来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世界啊?”


    临楪祈已经化身成为了好奇宝宝。


    “哦,那我再换个问题,所以所以你在原来世界是个什么身份啊?”


    见司爵已经恢复了平静,但除了依旧还是用他那懒懒的目光打量自己之外,并无回答的意思,便又举手换了个问题。


    “好啦,那就继续换个问题……”


    “你问题真多,要不再来一个?”司爵说这话时,有种平静的疯感。


    “那行,我再来……”


    司爵冰冷的视线,令他停下了絮絮叨叨的话。


    “好吧……我就只是为了缓解一下现在尴尬的气氛。”


    “你可真有才。”司爵真心实意。


    旁边的竹清平当真是被他们逗乐了,“你们两个,对话可真有趣。”


    司爵立刻将视线转过去,还不等他开口说什么,临楪祈已经率先画蛇添足。“嫂子,放心,我和司爵大哥,没有任何私情。”


    这话令司爵立刻转头看向了那自认为自己极为聪慧的临楪祈,皮笑肉不笑地提醒。“你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啊?啊?啊?”


    又是三个啊,令司爵感受到了人与人之间的鸿沟。


    司爵累了。


    竹清平其实倒也不在意,但是现在逗弄司爵,让他吃瘪好像很有趣。“哦?你们没有私情?”


    “是的!”临楪祈立刻拍胸脯保证。


    司爵舔了舔唇角,口干舌燥。


    竹清平知道司爵在紧张,但是他偏偏就不愿意让他这般简单安心下来,因为他的确心底深处是有一点点的气。


    明明他们都已经相处了这么久的时间,什么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可是在这件事情,司爵从未和他说过真话。


    这是他不满的点。


    “竹清平……”他紧张地又咽了一口口水。


    “嗯?”竹清平权当做不知司爵的心情。


    可是司爵却像个牛皮糖一般黏了过来。“我也不是特意不说的,当时我也说不了,因为被控制着,你懂?”


    正是因为懂,竹清平才更加憋闷。


    因为他什么也帮不了对方,而他除了靠自己,也只能靠自己。


    当时的他,得有多么孤立无援?


    单是想想,竹清平的心脏就是揪紧的难受。


    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无法挣脱。


    房间内的气氛突然变得冰冷,就像他的心一样。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临楪祈一会看看司爵,一会又看看竹清平,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竹清平吐出了一口浊气,回答他:“我懂。”


    正是因为懂,他才会没法真的完全生气。


    “好在过去了,你赢了他。”


    以前他不明白为何司爵为何会对魏昧逸有种不知从何而出的警惕与厌恶,他现在确实明白了,这是孰生孰死的斗争。


    魏昧逸本会杀了他。


    “但如果是这样,到底哪个世界才是真实?”


    “应该都是真实的。”司爵原本也思考过这个问题,而且在一开始,由于他只是把自己当做是穿越而来的人,所以并未参与这个世界,然而渐渐的,当他发觉这个世界的外来者如此之多,他才明白,一切并不简单。


    只是那天道将这么多外来者拉扯进属于他的世界,他还是想不通对方这般做的原因。


    “可是,天道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拉扯这么多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进来,他就不怕那些人造反吗?”


    “你想的,我也是一直想的。”司爵冷酷笑了一声,说出了真相,“可后来,我发觉,天道不仅是个暴君,还是个可以让外来者束手无策的暴君,外来者什么都做不了……”


    “为何?”


    “因为,他们全是三灵根甚至以上。”


    司爵的话,让竹清平愣了愣,他想到了司爵也是三灵根,而在修真界,三灵根是根本不可能超越单灵根的修为的。


    可是,现在看来……并不是?


    “我之所以不同,是有了虚了修士的帮助,因为他曾经获得了一件残存的卷轴,而那卷轴上记载的就是三灵根及以上的修士修炼的基础法门。”


    “哇!!!”临楪祈瞬间发出惊叹,“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司爵大哥你是三灵根呢!我一直以为你是单灵根!”


    司爵瞥了他一眼。“这是重点?”


    这的确好像并不是重点,司爵立刻伸手在自己的嘴巴前面做了闭嘴的动作,示意自己一定之后乖乖的,不再继续乱发言了。


    竹清平低下头,眉头紧锁,眼神深邃,一只手捏着自己的下巴,显然是在进行思考。“这是我未曾思索过的事情,毕竟我是既得利者。”


    他如此平稳地说出这个事实的时候,并未有任何的情绪起伏,他从小在仙剑派修行以来,便一直知晓这个事实,这也是为何他作为仙剑派的大师兄,只要凡间界发生了苦难,他便一定会用尽自己一切的力量荡平它。


    因为他既然得到了相比于普通人更多的资源,本身就已经回以更多的责任——只是他的这种想法,确实是和大部分修士是不同的。


    他们享受着这种利益,却高高在上,毫无怜悯以及责任感。


    但竹清平知道这是个人的选择,他并没有资格去责骂这些毫无责任感的家伙们,他只能管好自己。


    但现在,他听到了更深一层的事情。


    天道在控制着这个世界,并且让这个世界的一切走向按照他想要的去走。


    这真的很奇怪。


    司爵道:“我们那有无形的手,有形的手的经济理论,放在这里也适用,而天道属于有形的手。”


    “什么手?”临楪祈产生好奇。


    司爵淡淡解释。“无形的手强调市场机制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而有形的手强调政府干预在经济发展中的重要作用。”


    “什么,什么玩意?”临楪祈完全没听懂。


    “你不必听懂。”司爵扯出一个不咸不淡的微笑。


    竹清平聪慧过人,单单只说了那么一下,就悟出了更多。“说到底,这两者本就都具有一定合理性,不同的时期和环境,应该权衡两者的关系,以此达到和谐的发展,但是现在……好像不太对……”


    他的心跳加速,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为这个发现而沸腾。“全对他有利!”


    “是的,全对他有利。”司爵明白竹清平的意思。


    只有临楪祈还在那里努力消化,头疼不已。“拜托,你们能说说人话吗?!”


    竹清平与司爵无视了他的呐喊,司爵继续道:“所以我怀疑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只是为他存在。”


    “……”任谁得知这个结果,都不会心里舒服,竹清平自然也难以例外。“那么何必按照师尊所说的做呢……”


    想通这一点的竹清平,缓慢地阖上了眼眸。


    司爵有点紧张地望着对方,“我理应早些和你说,只是这些毕竟只是我的猜测,若是我的猜测不对,那么就错了。”


    “你应该是对的。”


    竹清平摇了摇头,随即对他苦笑。“若是这样,当时我提出那个决定的时候,你应该拒绝。”


    司爵凝视着他没有说话。


    可是竹清平就是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无限的包容——明明司爵就从来不是这样的人。


    那一刻,竹清平终于明白,司爵有多么爱他。


    即便他不说,竹清平也能感受到,但是能够感受到别人对自己的好,自己是不是也还算好呢?


    “我不会因为你表面要和那人关系和睦而生气,只是有点嫉妒。”


    司爵为了让竹清平不要那么有愧疚感,这么说。


    临楪祈现在……有点想念青璅了。


    至少这样他不用在这里看别人秀恩爱!


    他可以直接给别人秀恩爱!


    他咬牙切齿,非常状况外地从桌面上拿了根甘蔗啃,可能是他啃得声音有点大,所以竹清平与司爵再次将视线划到了自己的脸上。


    竹清平与司爵看着临楪祈非常没有形象地咔哧咔哧地咬下一截甘蔗,又嘎吱嘎吱地在嘴巴里咬,最后“啐”地一声,把甘蔗渣给吐到了桌上。


    司爵:……


    三秒后,临楪祈被司爵叼着后颈皮出了大门,随即身体坠落,双脚回归地面,耳后传来了“砰”的一声好似咬牙切齿的关门声。


    临楪祈呆呆站在原地了一会,这才毫不在意地拿着还剩的半截甘蔗晃晃悠悠地走出了民宿的小径,“秀恩爱不给看,我还不想看呢。”


    第 240 章 “跟我走吧。”竹清平……


    243、


    但好在, 现在一切也不晚。


    自从说清楚之后,竹清平便不再打算继续和金世羽继续虚与委蛇了,再者, 这本来就不是他的强项, 强行做了,除了心里不开心,没有其他的好处。


    但或许得给令仪真人捎个信,告知他一点事实,当然还不能将司爵给拱出来,免得麻烦。


    于是司爵便神情柔和地盯着竹清平构思信件的内容, 竹清平的眉头紧锁, 手中的笔一直犹豫地没有落笔。


    甚至轻轻地咬着下唇, 手指不自觉地在桌面上敲打,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化。


    司爵不知为何就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


    他的笑果然引起了竹清平的注意,于是他的视线从信件中抬了起来,以一种极为不解的眼神望着对方。


    “你……笑什么?”


    “我笑……”司爵还故意给他绕个弯子。“你可爱。”


    竹清平……竹清平脸颊倏地红了, 他故作随意, 咳了一声,“别闹。”


    逗弄对象总归是个有趣的事,但是他也的确不想让竹清平太为这件事情费神。“你要实在不知道怎么说谎, 就说实话。”


    “……说实话, 那可不行,我担心会把你推到风口浪尖上。”即便到现在,竹清平也依旧想着护着司爵。


    可司爵知道,只要他和天道斗,那便是等于和全修真界的人斗,迟早有一天, 他是躲不掉的。


    就是可惜,他到现在,羽翼也的确不算是丰满。


    “你不会说谎,说谎一定会被发现。”司爵竟然还能说出个理由。


    可是竹清平不听他这一套,“那你来帮我想,反正你会说谎。”


    司爵:……


    两人各执一词,一时之间竟是两两相望,安静得如同一幅窒息的画。


    “我还是自己想。”说完,竹清平拿着自己手中的毛笔以及信纸,从司爵压在桌上的两条臂膀中险险地逃脱,如同兔子看见狼,一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独留司爵在原地盯着竹清平消失的背影眨眼,随后像是按到了某个开关,他伸手按住了自己的额头,不住摇头失笑。


    **


    既然生死这种悬在头上的事情解决了,那么凡间修行这事就毫无必要了。


    正巧,凡间修行的日子也迎来了尾声,司爵与竹清平便都打算回去。


    临楪祈自然也想去,他兴奋地几天几夜没有睡着觉,以至于当他们当天出发的日子,顶着了个黑眼圈出现在了民宿的门口。


    “你这是……”司爵瞥了他一眼,一时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临楪祈疲惫地努力睁开眼睛,“太兴奋了,所以没睡着。”


    司爵无法理解,倒是旁边的竹清平表示了理解,“仙剑派是需要修真人士向往的地方,你的朋友如此激动也实属正常,关于你朋友的事情我已经提前和令仪真人说明,有了令仪真人的担保,你的朋友自然能够在仙剑派随意走动。”


    临楪祈竖着耳朵听完他们的话,不免更为激动,他满意地抬起了自己倔强的脸颊,心想果然抱对大腿就是好!


    可能是不想浪费任何时间了,临楪祈立刻道:“我们出发吧!”


    “先等等,我得和你说下仙剑派的规矩,免得你到时候坏了规矩。”司爵还是对临楪祈很操心的。


    他就等级制度以及门派禁忌两方面出发,细细讲来,至于其他方面的,反正临楪祈也不是仙剑派的弟子,只是客人,那就没有必要那么多要求。


    最后,司爵问:“懂?”


    “嗯嗯,懂了。”很明显,临楪祈两耳被塞住,一句没听。


    司爵罕见被气着了。


    竹清平适时地打断了他们两人继续谈话,召唤来了自己的长剑,道:“一起坐吧。”


    “我和你坐,至于临楪祈,他自有办法前来。”


    临楪祈这次聪明了不少,被司爵撇下,他也没有生气,一副好脾气的样子,连连点头,“我懂我懂。”


    司爵:???


    “你懂什么了?”


    “我真懂,真懂。”


    司爵:……


    竹清平已经独自上了自己的长剑,“走吧。”


    司爵决定放弃继续和临褋祈大眼瞪小眼,因为这实在是没有意义。


    **


    长剑很快上升至了云海之中。


    竹清平与司爵并肩而立,两人身着飘逸的长袍,衣袂飘飘,仿佛随时都会乘风而去。他们脚下的长剑,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载着他们穿越云层,直上九天。


    “清平,你看那云海,有没有点像亚历山大?”司爵指着下方翻滚的云海,可是眼睛却只是盯着站在他前边的竹清平。


    竹清平的发丝在云海之中,因为那迎面而来的风而随风飘荡,似有似无地滑过司爵的脸颊,于是他伸手为竹清平拢了拢发丝。


    竹清平早已习惯了司爵的靠近,因此对他这贴心的举动并未觉得有何问题,只是微微一笑,道:“……是有点,你的注意点怎么这么奇怪?”


    司爵侧头看向他,没管他的吐槽,眼底深处满是晦涩不清的情绪:“你说,这次回去,会变好吗?”


    因为知道司爵说的是什么,所以竹清平许久没有吭声,就连嘴角的笑都消失了一会,但很快,他认认真真地点头。“会好的,一定。”


    两人御剑飞行的速度越来越快,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带起衣角翻飞。他们享受着这难得的二人时光,只是很快,司爵便察觉到,一道身影正远远地跟在他们的身后。


    ——不会是临楪祈,临楪祈的速度没有那么快。


    是……金世羽?


    如司爵所料,那身影正是金世羽,他很快就在许易天的帮助下赶了上来。


    他满脸不甘地看着旁边并肩而行的两人,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怒火。


    他之前是完全不理解是什么情况,因为在继司爵的拒绝之后,竹清平也跟他说了道别,他因此失落不已。


    而现在,他看见两人如此情意绵绵,不免豁然开朗。


    曾经喜欢他的两个人怎么就搞在一起了啊?!


    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他在心里大骂狗男男,可是最后的脸面让他实在骂不出来,只能用马上就要哭出来的表情死死地盯着两人看。


    这眼神实在是让人压力很大,司爵抽搐了下嘴角,对竹清平道:“我们快些。”


    这正合了竹清平的愿,于是他稍微多使了些灵力,瞬间再次超越了赶上来的金世羽,朝着仙剑派的方向而去。


    终于,竹清平与司爵来到了仙剑派的山门前。两人缓缓落下,收起长剑,等待临楪祈的到来,准备一同进入仙剑派的山门。


    可刚落地,一道温和的声音便由远及近而来,“竹清平大师兄,您终于回来了!”


    “嗯。”竹清平细看了那人的样貌,终于想起这人应该是苍梧阁之中办事的小弟子,只是这弟子一般都是三灵根及以上的弟子,说是在仙剑派修行,不如说是打杂。


    以前竹清平没有觉得什么,可是现在自从知道真相……


    他的心情就复杂了许多。


    见竹清平大师兄用一种很是复杂的表情凝视着他,那小弟子不免紧张地摩挲了下自己的脸,“大师兄,我的脸上是……”


    “无事,倒是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如果是苍梧阁的小弟子,那么应该就是令仪真人找他。


    果然,那小弟子立刻想起正事,赶忙道:“令仪真人说等大师兄一回来就立刻让您去见他……我本来以为需要等待许久,没想到这般快,当真很巧。”


    竹清平看了司爵一眼,示意他稍等片刻,便打算跟着这位小弟子一同离去。


    司爵很听话,便打算独自等待临楪祈。


    可是小弟子却道:“司爵师兄,竹清平大师兄,令仪真人是请你们一起去见他。”


    “我?”司爵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小弟子,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隐约感觉到,这次会面可能不会那么简单。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竹清平回望他,果然表情也不算太好,但令仪真人有请,那便必须得去,于是两人跟上了小弟子的步伐。


    而金世羽,也在这个时候正巧回到了山门口,见竹清平与司爵一同跟着那苍梧阁的小弟子离去,不免心生疑寇,转身就问身边默默陪伴的许易天。


    “他们两人是不是要被令仪真人教训了?”


    他想着想着便觉得可能性很大,因为令仪真人明显很希望自己和竹清平在一起,如今这两人有了私情,自然会受罚。


    “哼,自作自受,谁让他们……谁让他们背叛我。”金世羽一想到这个结果,竟然有点开心起来,只是很快他又想:“等之后两人受罚,我定要去看望他们,他们定然会想起我的好。”


    许易天没有吭声,但他却隐隐觉得金世羽这次的想法可能不会实现,但他见金世羽现在如此雀跃,又不忍心打破他的幻想,于是只能继续沉默。


    **


    竹清平与司爵一同跟着小弟子来到了苍梧阁,随后小弟子便不再继续往前了,“之后弟子就不能继续带路了,你们自己进去吧。”


    司爵或许不清楚,但竹清平知道,是要去苍梧阁的深处,也是唯有他和令仪真人才知道的秘密地点。


    “跟我走吧。”竹清平叹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