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内,观看人数已不知不觉从零星几十人增加至近千人。


    【最爱的打脸环节!赶上了!】


    【分家!好耶!爱看!】


    【开局就分家?那这个主播不够穷啊,我喜欢开局一文钱的那种……】


    【前面的,太狠了吧,看看主播的绝世美颜,你忍心吗!!】


    【我一直想问问狗勾直播,这种颜值的主播扔到种田专区,是不是有点浪费了??给我去娱乐圈专区出道啊!】


    【嘿嘿,去修仙专区也行,当个师尊什么的很合适嘛嘿嘿(?﹃?)】


    【新来的,不懂就问,狗勾直播什么意思,怪可爱的】


    【前面的,就是说勾勾直播很狗的意思……看久了你就懂了(点烟)】


    远景内。


    一群人跟着村长和严家人,呼啦啦地朝着严老大一家住的严家新房那边去。


    姚家人则趁此机会,偷偷溜出了人群,严之默看在眼里,只是这会儿无暇在意。


    他出门前,请了王大夫在这边老屋稍候。


    随后便带着姚灼一起,互相支撑着,一道出了门。


    人群中,村长走在最前,他们夫夫二人在其后。


    姚灼腿脚不好,严之默大病初愈,都走不快。


    但因为村长上了年纪,步子也慢,倒刚好保持着差不多的距离。


    至于严老大夫妻,落后他们两步,眼神怨毒,又不敢造次。


    眼看还有些许路程,严之默索性趁此机会,自醒来之后,头一回在心中召唤系统。


    “阿统?赶紧替我算算,原主应该能分到多少钱。”


    系统没说话,像是不太满意这个称呼。


    只默默拉出一张清单,上面列了严家兄弟从死去的爹娘那里继承的家产,后面则是一列折算成的价值数字。


    严家在村中的条件勉强算是中等。


    严之默草草看过一遍,心下有了计较。


    不多时,到了严老大家。


    严老大有一个儿子名叫严大泽,还有一个女儿名叫严小雨。


    兄妹两人不知为何村长突然来了家里,后面还跟着那么一大群人,里面还有自己的小叔,和村里那个恶名远扬的丑哥儿!


    刘春花骂骂咧咧地把孩子推进了屋里,村长则不含糊,当即拿了家中过去严之默读书用的纸笔,坐在院中清点财产,在纸上做了记录。


    在分家这件事上,村长就是绝对的权威。


    因此他盘算完后,便直接站起来,宣读了结果。


    严家的三间新房,是土坯打起,上铺粗瓦的,因是严老爹去世前一年新盖的,要算在分家的家产里。


    严之默和姚灼夫夫显然不会在这里住,故而折算八两银子,严老大需分出来四两,也就是四千文。


    严家还有五亩田地,三亩中等田,每亩市价八百文,两亩下等田,每亩市价五百文,合计三千四百文,也当对半分。


    严之默主动提出不要田,只管折算成银两。


    村户人家都以有田有地为荣,这才是立身之本,严之默对此十分清楚,但着实瞧不上严家的地。


    知道这几亩地最近几年收成都不好,还不妨等挣了钱,买几块上等田。


    如此,便又是一千七百文。算上房子折算的四千文,一共五千七百文。即五两七钱银子。


    村长只管让严之默伸手要钱,刘春华哪里肯?


    当即又往地上一坐,也不管丢不丢人,便开始捶地撒泼。


    “五两多银子!这是要我们一家老小的命啊!我从嫁到严家,哪里见过这么多钱!”


    当着村长的面,刘春花不敢说什么浑话,只管一味叫喊没钱。


    村长对刘春花的脾性再了解不过,也知道让严老大家一下子拿出五两多银子的现银,不太可能,当即一挥手。


    “无妨,没有银子,就搬东西!余下的签欠条,按手印!”


    当即便盘点起严老大家的家财物件,什么衣箱、水缸、木盆、菜刀,凡是能分的,甭管是不是旧了点,通通算上。


    最后算出来搬走的东西折算五百文,刘春花又恨恨地摸出来一个小小的银角子和两吊铜钱,凑出来一千二百文。


    如此五两七钱,就算给了一两七钱,严老大还得签个四两银子的欠条!


    严之默拉着姚灼,在一旁冷眼瞧着。


    村长给出的结果,与系统替他计算的分毫不差,因此他知道村长未有偏颇。


    五两多银子,若用现代思维来看,实在少得可怜,但总比没有强。


    至于没钱就分东西的结果,严之默也早有预料。


    毕竟在村子里,面朝黄土背朝天,一年到头都余不下二两银子。


    大多数时候,还是以物易物的交易居多。


    在这里,活物如鸡鸭猪牛,器物如一口水缸,都属于财产的一部分。


    严家没富裕到养得起猪,买得起牛,只养了一些鸡,还刚孵出一窝小鸡仔。


    这窝小鸡仔自然也被村长记到了纸上。


    严老大在一旁直咬牙,刘春花好歹是从地上爬了起来,但还是心疼得直跺脚。


    可又不得不把分出来的那些属于严之默的东西,都搬上了村长做主,从村子里别人家借来的板车。


    更别提,在严之默盯着严老大给欠条按手印的时候,姚灼还在村长的注视下,用衣服兜走了那窝小鸡仔!


    不管严老大家如何咬碎了牙,总之严之默这回当着全村的面,扬眉吐气了一回。


    此刻,直播间。


    【笑得我,连鸡崽子也不放过吗】


    【别说鸡崽子了,厨房泡菜都抱走了!村长怪公正的,给他点了】


    【看了一会儿,只有我觉得姚灼看起来配不上严之默吗……】


    【喝喝,只有你!】


    ……


    回程路上。


    严之默和姚灼还要回到老屋去住,那块区域如今附近已经少有人家了,所以看热闹的都渐渐散了。


    和村长告别前,严之默送上了一筐刚从严老大家分来的鸡蛋,一共十个。


    “今日多谢村长替晚辈做主。”


    村长推辞两下,也就收了,原本当村长的,平日里就不少拿村民送的礼。


    严之默也是看这村长好歹在大是大非上没有搅浑水,与在村中地位无可替代的一把手搞好关系,总没有坏处。


    送走捋着两撇山羊胡,明显心情不错的村长,严之默招呼着借他家板车又帮忙拉车的方老三,与姚灼一起,将新得的家产护送回家。


    临走时,他硬给方老三塞了三个铜板。


    这种事在村户人眼里就是举手之劳,何况还是村长发话。


    方老三是村子里有名的憨厚人,没想到严之默这过去没怎么打过交道的书生郎,竟然还会因此付钱,感激不已。


    三个铜板,都能买两个鸡蛋了!


    他见严之默和灼哥儿都不是力气大的,当即就挽着袖子,主动帮他们安置物件。


    等到方老三拉着车走人,严之默已经眼前阵阵发黑,赶紧回屋躺下。


    好在王大夫还在,迅速替他把了脉。


    末了表示并无大碍,只是体质虚弱,还需多多调养。


    又查看了他后脑的伤势,开了些活血化瘀的药物。


    这一番开药,刚从严家分到的银子,顿时就少了一半。


    姚灼并不心疼,他不懂算数,便由王大夫的孙儿苓哥儿数出诊金药费。


    严之默缓过那一阵,撑开眼皮,就见姚灼已经预备送王大夫走。


    他果断叫住王大夫,“且慢,王大夫,还请您替灼哥儿看一看。”


    王大夫有些意外,姚灼更是连连摇头。


    可严之默很是坚持,他也只好坐在床边的板凳上,伸出手腕。


    因他是哥儿,王大夫便垫了一条薄帕子,再行诊脉。


    随后又避了出去,让苓哥儿替背对着严之默的姚灼检查身上的伤。


    有了结果,王大夫提笔就写新药方。


    “贵夫郎好在天生底子不错,这些年虽受了磋磨,可也未伤根本,日后好生将养便是。”


    严之默接过药方,转而又问:“那他的外伤如何?腿上旧伤如何?”


    王大夫瞧他一眼,心道这倒是个疼人的。


    没想到灼哥儿竟有个好福气,所以人的命数,真是说不准。


    “只是些皮外伤,没伤筋动骨。至于旧伤,骨头已经定型,我是无能为力了,日后或许可去镇上城中的大医馆瞧瞧。”


    王大夫医术尚可,但他也有自知之明,知晓自己不过是个走村串乡的草医,一些旧病沉疴,疑难杂症上,从不敢托大。


    严之默谢过王大夫,约好回去抓好药,苓哥儿便送来,这才麻烦姚灼将两人送出院门。


    回来以后,两人点算着桌上余下的铜钱。


    那一个银角子,就是一两银子,严之默给了姚灼,让他暂且单独收好。


    余下两吊钱,等于二百文。


    其中大半已给了王大夫,好先抓三副药,以及算上了出诊的十文诊金,一共一百五十文。


    因此眼下铜钱就剩了五十文。


    严之默掂量着最后的零散铜钱,陷入短暂的沉思。


    这目前总共剩余的一两多银子,在村户人眼里,绝对算是一笔大钱,可是在严之默眼里,远远不够。


    因为虽从严家分来一些过日子必须的用品,可眼下,还有许多花钱的地方。


    比如这几间土坯房实在太旧,根本无法住人,尤其房顶,不赶在下雨天之前修好,到时候势必外面下雨,屋里下小雨。


    院子里也破败不堪,地面坑坑洼洼,围墙塌了一截,院门摇摇欲坠,随时可能散架。


    从外面看,全然不像正经过日子的人家。


    况且如今已是秋季,眼看就要入冬。


    届时火炕要搭,冬衣冬被也要添置。


    最重要的是,他要在这个时代立足,养家糊口,还需要找到一个挣钱的营生。


    做营生就需要启动资金,才能达到钱生钱的目的。


    虽说这会儿讲究“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可原主显然不是个读书的料。


    至于严之默……过去因外祖父爱好国学,他小时候被按着习过琴棋书画,吟诗作对,古文功底尚可,书法与绘画更是两个强项。


    可想要应对科举,还是差太多了。


    要不要继续走科举之路,先容后再议。


    论起赚钱,穿越党的办法可就太多了。


    何况,他不是还自带一个有直播功能的系统吗?


    不过在叫出系统仔细研究之前,这具身体一直在发射疲惫的信号,严之默属实有些撑不住了。


    待收好银钱后,跟姚灼说了一声,他一闭眼就当即半晕半睡了过去。


    姚灼替他掖好被角,在一旁静静守了许久。


    见严之默睡相安稳,才浅浅放心,起身去院中洒扫收拾。


    ……


    严之默醒来已经将近午时。


    自觉头脑仍有些许昏沉,一时未急着出去。


    摆出小憩的模样,阖眸召唤系统。


    “阿统?在吗?”


    唤了几声,系统姗姗来迟,开场白没精打采。


    【宿主,可以换个称呼吗?】


    严之默诧异道:“你不喜欢?”


    系统的语气听上去十分幽怨。


    【宿主,这就像你对着一只猫叫阿猫,对着一只狗叫阿狗,就像……我对着宿主你,叫阿人。】


    严之默:……


    他没想到这系统还挺智能,竟有自己的情绪。


    “那好吧,我给你起个昵称如何?”


    昵称象征着彼此关系亲近,而与宿主搞好关系,会有助于后续工作的开展。


    ……这是系统886在入职培训时学到的。


    所以它很快答应。


    【好呀好呀。】


    结果就听严之默一本正经道:“这个名字,寄托了我对生活的向往,对未来的希冀,还融入了你的编号在我过去生活的世界里,蕴含的吉祥寓意。”


    他在意识海里拍了拍系统886的脑壳。


    “从此以后,就叫你旺财吧!”


    系统886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开开心心地将这个昵称录入了自己的数据。


    打过招呼,言归正传。


    严之默问出了盘旋心中许久的几个问题。


    “你是哪里来的?为什么绑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