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米文学 > 穿越快穿 > 把太傅敲晕在床(重生) > 41、真心
    真心


    “这糕点是从哪儿来的?”黎婉恍若梦中。


    温寂言道:“坤国皇室的琉璃水晶花糖糕, 坤国国主感?念父亲曾驰援坤萨之战,每年都会送予父亲一份,我爹不爱甜食,转手便送回了京都。”


    “往年我都会留给殿下, 今年倒是不能便宜他了。”


    “回去可别告诉他, 省得?又闹人。”


    “所以说此?糕点整个?大乾只有你?有,可对?”她目光灼灼盯住他, 心脏跳得?快要从胸膛钻出来。


    他嗯了一声:“不错。”


    居然是他……黎婉从未想过那个?人竟是温寂言, 年轻贵气、赏识书?法……还常去玉食记。她记起?来了,去赌坊那日他正好?从外给她带了糕点,傍晚再去玉食记时, 经书?已经被买走。


    太?子殿下曾说他常常缠着太?傅给他从玉食记带糕点,如?此?说来, 前世温寂言也应当常光顾玉食记, 因而得?以见?到她的字。


    赏识她的人, 从前世到今生一直都是同一人。


    原来,她与温寂言前世便有缘分。


    她的眼睛泛起?水雾, 氤氲欲泣。


    温寂言不知自己说错何话,竟惹得?眼前的少女红了眼眶,盈着一汪秋水凝望他。


    “子鹤……”她无措地轻声呢喃着。


    怎么还撒起?娇来了?温寂言心里如?同被小猫轻挠, 认真问:“哭什么?”


    听着对方温和的嗓音, 从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愧疚之情?再度泛滥成?灾。他是她的贵人、恩人, 那她今生重来所做的一切,是否是恩将仇报呢?


    她要不要主动认错呢?


    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她筹谋的骗局, 只为逼他娶她过门。


    可是她不敢, 她怕温寂言真的觉得?她很?坏,她从小到大乖巧听话, 唯独坏过这么一回……偏偏是对温寂言。


    黎婉独自悲伤春秋,眼泪顺着脸颊吧嗒吧嗒砸在金丝楠木桌面,全无所觉的少女哭得?起?劲,坐在一侧的太?傅大人忍无可忍,捏住她的下颌问:“故意惹我心疼?”


    她小声啜泣:“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赖上你?,不是故意强扯这段姻缘线。


    温寂言用指腹为她擦去泪花,蹙眉道:“夫人有话不要憋在心里,说出来便是。”


    他素来擅长揣度他人心意,纵使面对心性易变的圣上亦有应对之法,唯独对眼前娇滴滴的小姑娘没了辙。


    前刻晴空万里,下一刻便阴雨绵绵。


    常言道女儿家的心思男人别猜,从前他一笑置之,如?今倒是不得?不信。


    黎婉握住他的手,将脸颊轻轻贴在男人手掌心蹭了蹭,哽咽着说:“你?别对我这么好?,我怕……我怕有一日对不起?你?。”


    闻听此?言,太?傅大人险些?气笑了,掐住眼前小猫白嫩嫩的光滑脸蛋,低声威胁:“做对不起?为夫的事还要提前告知于我,婉婉是真当你?夫君没脾气了?”


    “莫非婉婉看上了外面哪个?野男人,才无缘无故说这种话?”


    黎婉眼泪还未擦干,着急反驳说:“才没有,哪个?男人有你?野呀……!不许胡说八道!”


    莫名变“野”的温寂言:“……”


    “啧。”温寂言咬牙道,“欠收拾。”


    立马怂巴巴装乖的黎婉低头扒拉饭菜,把脑袋埋进饭里,细看少女低垂的脖颈,染上一大片胭脂红。


    水晶花糖糕被她吃得?干干净净,舌尖回荡着甜滋滋的味道,甚至比前世头一回所食之时还要甜上几分。


    偶尔抬头看一眼温寂言,对方永远把目光放在她身上,她缩了缩脑袋,莫名其妙在意起?自己的形象。她想,吃这么多会不会像个?小饭桶呀……会不会很?丑?


    她最近真是越来越扭捏了。


    “吃饱了?”他问。


    “没有。”她抿抿唇,“吃撑了……”


    “到榻上去,我为夫人揉一揉也好?消化。”


    “好?。”她满腹心事,对方说什么她只晓得?点头。


    夜半,摇曳帷帐深处传来低语声。


    “温子鹤,说好?的揉肚子……你?在碰哪里!”


    “夫人,帐内太?黑为夫着实?看不清。”


    “你?当我是三岁小——唔唔!”


    ……


    翌日晌午,二人驾车而归,温寂言先送黎婉回太?傅府歇息,紧接着收到一封密函,便匆匆赶去东宫。


    昨夜温寂言在身边,黎婉无暇思索骤然得?知的真相,如?今独坐在府里的水榭处凭栏,心里酸涩不由自主地往上冒。


    她手里捧着一个?圆圆饱满的橘子,一瓣一瓣地往嘴里塞,不停嘟囔着:“坦白、不坦白、坦白、不坦白……”直到最后一瓣橘子被一口吞下,恰好?数到“不坦白”。


    不坦白……


    天意如?此?,她要继续隐瞒温寂言吗?


    身后突然传来轻快的脚步声,黎婉微微扭头见?来人是杏留。


    杏留“呀”了一声,惊奇感?叹:“小姐,你?居然在吃橘子。”


    黎婉一脸莫名其妙,吃橘子咋了,这是什么稀罕物不成??她瞅了瞅手里的橘子皮,没有丝毫异样,遂疑问:“你?这丫头,莫非没见?过橘子?”


    “喏,这儿还有不少,给你?一个?。”


    “橘子奴婢见?得?多了,”她捂住嘴唇偷笑,“但嘴巴肿成?这样还能吃橘子的人,着实?少见?。”


    黎婉:“……”


    她嗖的一下把递出去的橘子无情?收回。


    “昨夜跟温太?傅温存了一宿?”她笑眯眯调侃。


    “才没有呢,就是……多亲了一小会儿。”她连忙低下头去。


    黎婉突然想起?杏留是她的帮凶,便把她拽到自己身边坐下,望了望四周无人才低声说:“杏留,你?说温寂言以后知道真相会不会讨厌我?”


    杏留睁大眼睛:“小姐何出此?言呀?”


    “我就是……觉得?自己做错了。”她皱起?小脸,“温寂言这么好?的人,被我祸害至此?。”


    “小姐,你?可别瞎说。奴婢虽不了解温太?傅,可奴婢认为倘若他真心喜欢你?,就算以后得?知真相也不会真的弃你?于不顾的。”


    “更何况当时奴婢仔细观察过,周围连个?鬼影都没有,不会被发现的。”


    听完这话黎婉更慌了,她皱起?眉头:“可是我如?何晓得?他是否真心?”


    刚嫁进门时温寂言说过,位高权重之人,有何真心可言。她曾问温寂言是否有真心,彼时他只答了她一句:你?想要?


    那时她心里想的是不在乎,她不在乎温寂言是否真心,她只想与他一晌贪欢罢了。


    眼下欢没贪成?,她倒是对他的真心有了一丝在意。


    杏留想了想说:“奴婢也不是很?懂,桃喜不是爱看话本子吗,常说什么情?比金坚、生死与共之语,若能为对方豁出性命,或许那就是真心相


    忆樺


    爱吧。”


    黎婉长叹一口气:“那没戏了,我与子鹤也就是吃吃喝喝搂搂抱抱的酒肉关系,跟真心二字边都搭不上。”


    “就算温太?傅现在没动心,不代表以后不动心呀,只要小姐在他发现真相之前让太?傅大人对您情?难自拔,一切困难就都迎刃而解了!”杏留乐观开口。


    “可是我不会。”她连哄对方圆房的本事都没有,如?何让对方动心呢。


    “小姐,奴婢一直有问题没问过您。”她神色忽而正经。


    “什么事儿?”


    “当初您为何要奴婢敲晕太?傅大人呀,奴婢从未见?过小姐做如?此?出格的事,难不成?是一见?钟情?吗?”


    黎婉噎住不知该如?何解释,重生之事听起?来太?过荒谬,还是不要轻易说出口为妙,她顿了顿说:“我只是想找个?好?夫家。”这应当不算撒谎,她确实?想找个?京都最好?的男儿。


    “所以当时小姐并?非深爱太?傅大人?”


    黎婉心中一团乱麻,仿佛做错事的孩童般垂下脑袋轻轻点头。


    杏留又问:“那现在呢?”


    “小姐现在真心喜欢温太?傅吗?”


    黎婉怔住片刻,缓慢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杏留叹气:“依奴婢看呀,小姐您还是先把自己的感?情?弄清楚,再考虑温太?傅那边吧。”


    “哦……”她好?委屈。


    ……


    月上柳梢。


    夜里,温寂言轻手推开卧房门,浓重的酒香扑人满鼻。


    案上摆着东倒西歪的酒壶酒盅,发生了何事一目了然。


    踏进房门还未来得?及站稳,一个?醉醺醺的小糯米团子就扑进他怀里,黎婉抬起?酡红小脸,如?云霞般艳丽,眼底浸湿水光淋淋:“哪里来的野男人,敢碰本夫人!”


    口吻凶狠。


    温寂言大脑短暂空白一瞬,随后捏住她的嫩脸笑道:“蛮不讲理的小娘子,投怀送抱还要骂我?”


    黎婉醉得?分不清谁是谁,噘着嘴巴凶巴巴:“不许捏我的脸,我夫君才能捏。”


    “你?夫君人呢?”他攥住人手腕。


    “不许牵我的手,我夫君才能牵。”她扬起?眉毛用雾蒙蒙的眼睛瞪人。


    “这儿不让捏,哪儿不让碰,在下如?何扶夫人歇息?”


    黎婉呆呆反应不过来,掰着手指头数数:“脑袋不能摸,脸颊不能捏,胳膊不能碰,还有还有……”她忽然捂住胸口,脸颊红乎乎,“这儿更不能摸,这是我夫君最喜欢的。”


    温寂言:“……”


    “你?夫君难不成?是个?禽兽?”温寂言想把眼前这个?胡言乱语的小团子嘴巴堵上。


    黎婉认真摇头,十分诚恳解释:“我夫君分明是衣冠禽兽。”


    温寂言忍无可忍,打开卧房门喊了声魏刀:“煮碗醒酒汤过来,不得?有误。”


    “遵命主子!”


    再度合上房门,醉醺醺的少女从身后圈住他的腰,探头探脑嗅了嗅,荷香满怀:“你?身上真好?闻。”


    “你?对陌生野男人这般动手动脚?”温寂言攥住她肩膀摁在门板上,强势地挡住去路,“不怕惹火上身?”


    “你?想干什么!”她嗅到危险的气息,剧烈挣扎扑腾,“你?你?你?再这般无礼,小心我夫君宰了你?!”


    温寂言凝视她朦胧醉眼,低头逐渐靠近,滚烫气息与酒香交融,他嗓音低沉如?同蛊惑:“你?好?好?看清,我是谁?”


    闻言,她努力睁大眼睛,仔细辨认一会儿,笃定道:“俊朗的登徒子。”


    他闭了闭眼,柔声哄:“我就是你?夫君。”


    黎婉冷笑一声:“我夫君从不贪图我身子,你?休想骗我。”


    “登徒子”太?傅大人决定不与小醉鬼讲道理,遂审问道:“从哪儿弄来的酒?”


    “去我夫君酒窖里偷的。”她瘪瘪嘴,“嘘,你?可千万别告诉他,不然他得?嘴对嘴让我把剩下的酒全部喝完才饶人。”


    温寂言赞许:“好?主意。”


    他又问:“为何饮酒?”


    “我在借酒消愁。”她实?话实?说。


    “愁什么?”


    黎婉原本想说愁弄不清自己究竟喜不喜欢温寂言,可是酒麻舌头令她说话打磕巴,最后说出口的却是:“我竟不喜欢温寂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