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人气具象化
第二天一早，练习生们各自收拾好行李，拉着箱子浩浩荡荡地上了大巴车。
彩排时间紧张，他们清早五点一刻离开，天还黑着。
江泰伊本打算上车后睡一觉的，实际却睡不着。
他是人不是神，自然也会对重要的时刻感到紧张。
一万八的现场观众，全程直播。
一丁点差错都不允许出现。
江泰伊是潜在的完美主义者，最关键的节点绝不可以留下遗憾。
看出他平静下的紧绷，裴西城上车前给了他一个小玩意——他从自己的钥匙链上解下来一个半个巴掌大的小魔方，五阶的，抛给江泰伊。
江泰伊条件反射接住，低头翻转着看了看。
“借你玩玩，在车上不睡觉的话也别多想。”裴西城点点自己的太阳xue，“放空你的大脑。”
“嗯。”明白他的意思，江泰伊嘴角抿起笑了下，心不在焉地摆弄。
小玩意儿，不是正经魔方。没那么丝滑，转的时候会卡顿，得用点劲儿才能转动。
个头那么小却是五阶，可想而知一格小的像个小鼻嘎。
这一路上，江泰伊放空大脑不太成功，于是一直跟小魔方较劲。
住对门的郑世锡跟他一块儿上的车，坐在他旁边。
事实证明人脑子容量越小，人越简单大条。
郑世锡一点不担心，在座位上窝了不到一分钟就开始打瞌睡，三分钟内就开始跟周公幽会。
江泰伊不属于经常内耗的那类，但他也没神经大条到郑世锡这种程度，对郑世锡大咧咧秒睡多少有点服气。
他睡着的时候看着没那么智障，眉目骨相本身的优越更分明，失去意识之后看着比清醒时聪明太多。
多数人睡着后氛围更放松，容易亲近。郑世锡睡着后反倒更突显五官的淩厉，拒人于千里之外。
不傻了，所以视觉效果更不好惹。
江泰伊从随身包里摸出相机，对着睡得人事不省的郑世锡咔嚓拍了一张。
拍完继续转魔方。
背公式死板转没意思，江泰伊拨弄几下，用一面拼了一个“江”字。
江泰伊拼出来后满意地举起相机拍了一张。
他默默在心里不谦虚地夸了自己一句：嗯，我确实是个天才。
大巴车上绝大多数人都呼呼大睡，江泰伊清醒了一路，越接近目的地越靠近市区。
他没拉窗帘，等信号的时候，视线无意识扫过下方的私家车。
正在车内后排座玩手机的小孩子抬头。
一大一小大眼瞪小眼。
小孩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举起手机就是咔嚓一张。
江泰伊：“……”
“你看什么呢。”郑世锡迷迷瞪瞪的声音含糊传来，总算睡醒了，“是不是快到了。”
江泰伊表情复杂地收回视线，偏头朝着郑世锡摇头：“看来这节目确实挺火的，就是受众广的我有点不懂了。”
“？”郑世锡揉了揉眼角，“怎么说。”
江泰伊陈述：“我刚才被小学生抓拍了。”
车子已经开出去了一段，郑世锡扭头往窗外看，什么都没看到。
“哦，那不是挺好的。”郑世锡扯着嘴角摊手，“等你被营销号认证是小学生最爱的爱豆，那你就算是真火了。”
江泰伊：“……”
好的。但还是点播一首《劝学》。
中午之前，大巴车终于抵达酒店。
有代拍不知道从哪里得知的小道消息，提前在酒店门口蹲守。
有上次被围堵的教训，这次节目组提前有所准备，安排了安保人员防止出现事故。
眼下正是旅游旺季，再加上这里地理位置靠近举办演唱会的体育馆，大量游客和粉丝入住同一家酒店，哪怕不是买信息的代拍和私生，酒店大厅里依然有不少提前到达的粉丝。
江泰伊站在大巴车过道里等待下车，透过车窗跟迟疑着看向大巴车的两个女生对上视线。
肉眼可见的，对方瞳孔地震迅速睁大眼睛。
对方的口型显然是脱口而出“江泰伊”这三个字。
附近的酒店不止一家，没有私下买信息的粉丝，自然不知道自己提前预订的酒店跟练习生们是同一个。
练习生们陆续下车，恰好在场的粉丝们躁动着两眼放光又克制没有涌上前，停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范围内跟着走。
“真人好高好瘦啊……比镜头里好看太多了吧天……”
“为什么我用原相机录出来的效果跟本人完全不一样啊，晕？“
粉丝边录边怀疑人生，看看手机录像的画面，又抬头看看不远处的江泰伊本人。
虽然拍出来也是好看的，但是……怎么会差这么大啊！！
镜头里好看的，现实生活中肯定更优越N倍，诚不欺我。
“看节目能当妈粉，现实中这个身高差……妈呀直观地感受到了，江泰伊原来这么高吗？”
江泰伊听力没问题，粉丝在不远处一边跟着他拍一边碎碎念，他不可能听不到。
当听到粉丝感慨吐槽“他好像个巨人”的时候，江泰伊没忍住侧过脸看了说这话的粉丝一眼。
江泰伊失笑低声回应：“倒是也没有巨人这么夸张。”
突然被江泰伊回应的粉丝猝不及防呆住：“……&*￥#%！！！”
表面上粉丝仅仅只是不好意思的脸红了红，实际上粉丝内心已然万马奔腾——omg他听到我说话了！他回头跟我搭话了诶！！妈呀！！！！
帅的这么有距离感，声音却好温柔……最重要的是，这一段录进去了。
江泰伊他，看！镜！头！了！
这一趟真是来得太值了……
十万天价买黄牛票的富婆粉丝都感受不到这种快乐。
十米外，“哇卡哇卡”正在办理入住手续。
成团夜，她自然是要来的。
出道应援的组织她是主要负责人，这些天连轴转紧赶慢赶，总算是赶在最后一刻前敲定好了一切。
前台工作人员将证件抵还给她时，“哇卡哇卡”听到背后传来压低的激动尖叫声。
……不是吧，这么巧？！
心里似有所感，“哇卡哇卡”一秒扭头，动作过快差点闪到脖子。
江泰伊正穿过旋转门。
干净到反光的玻璃门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光晕，练习生们越过这道门，迈进明亮的大厅。
加速的心跳昭示着，他们此刻正身处在同一空间内，距离越来越近。
需要出示证件办理入住，练习生们跟着工作人员朝前台的方向走来。
坐在沙发上等待或休息的游客被骚动声惊动，纷纷好奇抬头看过去。
“哇卡哇卡”屏住呼吸愣愣站在原地，感觉这一刻如同慢动作一般，被拉得很长。
五米。
三米。
江泰伊从随身包里翻出证件递给工作人员，视野内终于看到了站在前台边上的人。
“哇卡哇卡”很难控制不住忐忑，他还会记得我吗？
下一秒，她看到江泰伊略感意外的一愣，眼神有所波动，朝着她所在的方向笑了一瞬。
“好巧，又见面了。”
一路跟着过来的粉丝们都听到了，猜到估计是以前就见过的“老粉”，莫名有点小激动。
天，竟然还会跟有印象的粉丝主动打招呼。
天知道这样会交互的爱豆会让粉丝多心动TT。
“哇卡哇卡”感觉到心脏在胸腔内剧烈的砰砰跳动着，雀跃和感动交织在一起，幸福感如海啸般就要把她淹没。
在网络上能言善辩的“哇卡哇卡”此刻因巨大的惊喜而感到无措，张了张口有很多话想说，最终只小声但真心地憋出一句：“加油，我们都在你身后。”
她深深感受到自己在追江泰伊时似乎被命运眷顾般，连续碰到了两次三次小概率事件。
确实有点玄学般的缘分。
但“哇卡哇卡”知道对江泰伊来说，她代表的是粉丝这整个群体中的一员。
就像江泰伊所说过的那样，她是他的第一个粉丝，他会记得她。
他也说到做到，见面时会笑着认出她。
没有比这更美好的回忆了。
“谢谢。”江泰伊没料到她回应的这么郑重，态度也随之变得认真起来，眼神清亮地看着她回答，“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办理完入住的江泰伊跟其他练习生一起拉着行李离开，朝着电梯的方向走。
粉丝们自发的停在离电梯一段距离的位置，没有继续跟他一起进电梯。
江泰伊回过身朝着粉丝们比了个心，摆摆手道别。
粉丝们已经极力控制不在公共场所喧哗，但听到江泰伊说“大家去吃饭吧”的时候，都没忍住开心地呜咽着猛点头挥手。
“好——！！宝宝你也多吃点！！”
“早知道能碰到就拿信过来了呜呜。”
“泰伊现在连个公司都没有签，想寄信和礼物都不知道寄到哪里去……”
其他的练习生自然也都有粉丝在场，各自跟自家粉丝交流并临时说再见。
房间是两人一间，工作人员为了提高效率抓紧check in，没有征求意见问谁想和谁一间，那不重要。
所以跟谁一起住是随机的，收的身份证件顺序挨着就住一间。
江泰伊跟裴西城住九层，放下行李之后节目组统一点外卖简单吃了点，就直接去彩排。
……
看演唱会跟站上舞台的感受，天差地别。
真到了彩排的这一刻，练习生们站在舞台上，哪怕面对着空荡荡的座椅，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压迫感。
舞台据工作人员所说有一千五百平方。
明明脚下比他们曾经站上过的公演舞台要扩展了N倍，观众的数量却同样呈几何式倍增。
人的渺小在这一刻被拉到极致，仅仅只是幻想一下密密麻麻的人头从四面八方投来注视，就令人感到头晕目眩。
兴奋期待有，更多的是因压力巨大而紧张到头皮发麻。
与状态紧绷的练习生们不同的是，江泰伊不再紧张了。
他的心跳如擂鼓，却仅仅是出于愿望即将达成的满足，还有随之而来的强烈渴望。
没错，渴望。
从很久之前，江泰伊就清晰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不断地在接近目标的道路上不惧疲惫地奔跑着，这是一场属于他一个人的马拉松。
无人喝彩，不妨碍灵魂炙热燃烧。
江泰伊是天生的考试型选手。
他在考前或许会紧张。
真正需要看结果的时候，江泰伊反倒心跳平稳，冷静到极致。
如同脱离一切去旁观的第三视角，江泰伊海绵一样迅速吸收着导师们的建议指正与忠告，肉眼可见地飞速成长、蜕变。
彩排进行到第三轮，在台下观看指导的导师们无声交换视线，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讶与欣赏。
一点就透。
成长速度太过惊人。明明他已经很优秀了，却还能肉眼可见的显著提升，变得更加光芒四射。
江泰伊太适合站在这样的舞台中心，他可以轻而易举吸引视线成为人群的焦点，被万众瞩目。
过多的瞩目对很多心理承受能力差的人来说，是一场无从招架的暴雨。
对江泰伊来说，则是朝露。
如被阳光雨露滋养后，越发盛放的花。
……
出道日当天。
陆续到达聚集在场馆外的粉丝一眼望不到尽头。
现场应援随处可见，各家挥舞着旗帜，第一次见这种场面的粉丝肾上腺素激增，胳膊因兴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蓝色属于江泰伊。
粉丝们说过要给江泰伊最好的出道应援，超话里提前奔走相告过自家成团当天统一穿蓝色系，方便辨认同担，分发应援物品。
穿蓝色的散粉们很容易就找到了自家，汇聚在一起，放眼望去密密麻麻一片蓝色的海洋。
线下实打实的人头让其他家都心情复杂地频频注视。
有别家粉忍不住酸溜溜吐槽。
“这不公平……就他们家有单独的应援色，这不是助长唯粉排团吗？”
“她们家老这样不怕以后团粉都逆反搞唯八吗？”
“人多不在乎呗……真有人唯八她们也不怕，反倒是要担心唯粉拿未来团粉唯八扯小作文卖惨，拉更多喜欢江泰伊的变成毒唯……”
别家粉心里其实也清楚，这个应援色不是江泰伊本人带的节奏，仅仅是粉丝在现场问他喜欢什么颜色，他就回答了而已。
除此之外，江泰伊没授意过什么。
而别家粉实际上也可以问，只是没能形成这样统一且团结的阵势。
本质上就是江泰伊粉丝多，他人气本来就高，跟是否有应援色也没什么关系。
应援色只是把他的人气具象化了，显得过于直观。
就算是看不爽的人想暗戳戳带节奏搞唯八，也没那么简单。
首先郑世锡明在亦裴西城申恺简辰溪，他们几家实际人气也一直都很高，只不过江泰伊一骑绝尘显得他们气势弱了些，但参考往届平均水准，高位练习生们人气都很可观。
这意味着，其他几家之间也并没有那么团结。
本质上虽说会成为一个团，每个粉丝也都有偏向，互相之间属于亦敌亦友的潜在竞品关系。
再者，江泰伊跟其他人关系都不差，想让唯八壁垒很难实现。
“我去天上那是什么？”手里拿着郑世锡应援电风扇的粉丝抬头，眯起眼去看天空。
陆陆续续有更多聚集在场馆外的人发现了情况，纷纷仰起头去看。
“妈呀飞艇应援……”
“怎么这么多啊……这个数量没有管控的吗我天？！”
体育馆上空不知道何时升起了六艘飞艇应援。
六是江泰伊的幸运数字。
每一个飞艇上面都清楚地写着一行蓝色的大字——
[江泰伊C位出道]。
飞艇不断在这附近兜圈徘徊，持续停留在半空中，让在场的每一个人只要抬眼就能清楚地看到。
这个高度的飞艇，无论是场馆内还是场馆外都在视野范围内，相信江泰伊在舞台上表演的时候，也一抬眼就能看到属于自己的应援。
而这仅仅是江泰伊出道应援的冰山一角。
知道江泰伊家富婆粉多，但各家都没想到能壕无人性到这种程度。
与此同时，双子塔大屏江泰伊在内娱有史以来最短的时间内达成二登——通体蓝色，依然是无敌醒目的一行大字。
[江泰伊C位出道]。
本来还在热情挥舞旗子的别家粉服了。
“不是……这他爹的才几点啊？？？？成团夜晚上才开始啊？！”
“这么早就开始投屏他们家是不是有钱烧的……疯了吧……”
“别告诉我还有别的……逆天真的。”
“尿了，真有。”很快有人在微博上刷到了江泰伊家的应援总结。
总结应援项目的长图点开后往下滑很久才看到底。
包括但不限于，天黑后的无人机应援、本市人流量最大的两个地铁站一百六十六块广告屏、江泰伊家所在地的一整条地铁线路，车厢内专属应援主题，纽约时代广场人流量最高峰的两个小时大屏。
而在线的粉丝们，已经开始在微博上带词条造势。
#江泰伊C位出道#的词条，阅读量已经突破六千万。
不明情况的路人甚至被这架势搞的，误以为选秀团已经出道了，在问这个团叫什么名，结果得知今晚才知晓结果。
这种铺天盖地的汹涌攻势下，如果江泰伊最终不是第一，那反而是板上钉钉有内幕。
尽管没出结果，但基本大局已定。
要考虑的只是票数的上限最终会创下多高的记录，同时确定这个团其余八个人是谁，以及排位。
……
现场提前一个半小时进场。
六点二十左右，粉丝们开始浩浩荡荡检票进入场馆。
粉丝们排队有序入场的时候，后台练习生们妆发也已提前准备完毕。
等待的时间，对心理素质差的人来说既是缓冲，也是煎熬。
江泰伊提醒韩枳语：“呼吸。”
紧张过度的韩枳语想按一下自己的人中，又想起妆已经化好了，前所未有的化了好几个小时才搞定的舞台妆，绝对不能随随便便弄花了，遂干脆放弃。
韩枳语焦虑地原地来回转圈走动，背着手，脸颊像河豚一样鼓起，只吸气不吐气。
不像江泰伊那样仅仅只是口头提醒，郑世锡更直截了当，一巴掌拍在韩枳语后背上——就像是扎破了气球一般，韩枳语条件反射长长吐了一口气，差点呛到。
韩枳语边咳边瞪大眼：“谋、谋杀啊！！”
郑世锡抱着胳膊挑眉：“我明明救了你一命，东郭与蛇啊你。”
明在亦敛眉揉了揉太阳xue，淡淡陈述：“是东郭与狼。农夫与蛇。”
“……”江泰伊没绷住，深呼吸控制自己不要笑的太夸张。
郑世锡肩膀僵硬了一瞬，梗着脖子不肯认输：“你怎么知道历史上一定没有一个叫东郭的被蛇咬过？”
明在亦悠悠摇头：“夏虫不可语冰。”
郑世锡呵呵冷笑：“你骂我，你素质低。”
明在亦：“……”
韩枳语笑得想丝，这么一插科打诨，倒是确实没那么紧张了。
江泰伊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他看了眼，是谈以伦发的消息。
[以伦哥：人到齐了，一会儿见]
说好的五个人都会来现场见证江泰伊出道，自然不会食言。
成员们本来正在各自跑单人通告，今天先后各自乘坐不同航班赶来。
cherish的粉丝对五个成员的行程基本都有数，航班信息一直都有小道消息准确知道他们的动向，同时提前空出一天赶来同一个城市，粉丝们都清楚他们是来看江泰伊的。
这对节目组来说是天上掉馅饼般的热度加成，八点临近，已然有相关词条在热搜预备，就等直播镜头假作不经意扫到cherish在台下的画面，联动上热搜。
节目组有提前给cherish的五个成员准备好了最佳观看位置，跟练习生们的家人在同一个局域。
成团夜是江泰伊人生中最重要的节点之一，他的爸妈和妹妹也会到场，就跟cherish他们一起安排在相邻的位置。
八点钟，现场的灯光悉数骤然亮起，全场尖叫。
——直播准时开始。
第102章 一秒沦陷
巨大的光幕绚丽缤纷，转瞬间气势磅礴席卷现场。
卢语乔导师盛装出席，优雅提着礼服长裙的裙摆，踏着鼓点的节奏一步步走向中心舞台。
每一步都像踏在观众的心上。
大显示屏上卢语乔导师噙着笑，镜头近景美貌惊人。
她举起手中的麦克，环顾现场的一万八千名现场观众。
“欢迎大家，来到《show me your talent》出道战的现场——！”
“由各位星推荐制作人们亲自选出的九人团体，将于今夜在各位投票结束后诞生……现场与观看直播的观众们，你们准备好了吗？”
现场气氛热烈到爆’炸，紧张与期待感交织，在线线下的粉丝们都给予强烈反响。
“我激动的要吐了……是不是该吃一颗晕车药的……”
“卢老师说的我一整个热血沸腾起鸡皮疙瘩啊啊啊啊！！”
“大屏上的卢老师也太美了……不愧是经过电影大屏考验的演员脸。”
在线留言飞速刷屏，占满了整个显示屏。
[开始了！！！！！]
[我等这一刻恍惚等了一个世纪]
[江泰伊江泰伊江泰伊江泰伊]
[有没有人猜团名会是什么]
[好激动呜呜呜呜……]
现场按照明面上的规则来说是不允许携带灯牌进场的，但粉丝们依然想尽办法躲安检，还是有不少人将灯牌带进去了。
大家都在等关键时刻亮起灯牌，以防被安保人员收走。
直播一共一个半小时，要留时间给粉丝紧锣密鼓地疯狂投票，卢语乔按照导播的指示控制好节奏，避免像倒豆子赶火车一样，而是始终吊着粉丝紧绷的那一根弦，不紧不慢的。
[尽管不是第一次看选秀了……每次到决赛直播这里我都暴躁的想炸掉这破节目]
[能不能快进到宣布结果！！我真的等不及了我急急急急急急]
[默念好饭不怕晚……直接出结果就没意思了（自我pua中]
“决赛现场是终点，也是起点。”
卢语乔导师念台词是专业的，感染力极强，充满感慨与宿命感。
“人生是无数个瞬间，回忆则永恒。”
“如同循环往复、未来与往事重叠的莫比乌斯环，练习生们与各位星推荐制作人们的相遇，源于主题曲……也将终于主题曲。”
“让我们在现场再次重温最初的相遇。”
“二十名练习生即将为我们现场演绎《show me your talent》的主题曲，请大声喊出根植在记忆和DNA里的名字——”
卢语乔导师微笑着将麦克风转向台下。
全场近两万名现场粉丝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同时响起，一起喊出同一个名字。
喊声整齐划一，震耳欲聋。
“《fly high》————！！！”
[鸡皮疙瘩啊啊啊啊啊啊]
[妈呀直播收音都听得这么清楚，现场声音得多大啊]
[如果我在现场就好了呜呜呜呜……好震撼[流泪。jpg]]
灯光转暗。
卢语乔导师的身影隐匿在黑暗中。
粉丝们屏住呼吸，躁动不已。
体育馆现场的光效与音响，是空间相对狭小的公演场馆所不能比拟的。
当光幕骤然自中心舞台向四面八方放射性席卷开来的那一刻，身穿西装式制服的练习生们自升降台缓缓升起，大显示屏上一一扫过每个人的近景画面。
队伍呈三角队形，站在中心位置的江泰伊卡着背景音乐的心跳声，将手放在身前准确做了两个popping的动作——
这是江泰伊的怼脸近景第一次出现在体育馆的巨型显示屏上，全方位的无限放大展示在上万名观众眼前。
冲击性的美貌如在人群中准确投掷了一枚核’弹，杀伤力立竿见影，无差别横扫。
全场的疯狂尖叫声响彻天际，震碎一切。
“我要疯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头晕目眩了我靠……”
“老天奶这可是大屏怼脸……人怎么能好看成这样……”
[美到失语了……无fuck说]
[外星人放弃毁灭地球的原因——《请看江泰伊无敌美貌纪录片》]
[我的灵魂镇定剂诞生了……我的维纳斯]
[支持江泰伊用脸霸淩全世界[拳头。jpg][拳头。jpg]]
现场粉丝恍惚盯着大显示屏停留的那两秒怼脸近景镜头，这一幕极具冲击性的画面停留在脑海里，迟迟无法消散，挥之不去。
好伟大的一张脸。
感觉看了可以原谅全世界。
“能成为你最新的心动吗——”
演唱会顶级配置的音响效果远非演播厅录播能比。
江泰伊的嗓音清晰地全方位三百六十度回荡在整个体育馆，盘旋在夜空，就连场馆外的粉丝都因听到歌声而呜咽尖叫。
“能留在你的记忆里吗——”
Vip最好位置的粉丝抬头看向本人，山顶的观众则透过大显示屏跟江泰伊隔空对视。
恍惚感令人目眩神迷。
江泰伊作为初C，在成团夜拥有了单独升降台。
当他缓缓向上升起时，全场的激动惊呼声压倒一切。
到节目尾声，江泰伊一路大势已成定居，没有人对他主题曲拥有单独升降台有异议，然而粉丝依然控制不住兴奋到颤栗。
谁不愿看自担拥有最特别的排面呢。
[当初主题曲MV我就在心里默默不满初C没有特殊待遇……谁想到在最后补上了]
[节目组终于认清了谁是这节目的爹，我很欣慰]
[爽了，谢谢]
[我要拿这一幕做动图梗图……以备不时之需，感觉会很好用嘿嘿嘿]
江泰伊在升降台上停留的时间不算很长，但粉丝们都感到很满足，没有挑刺嫌短暂。
二十个人的主题曲，跟一百零一个练习生的主题曲，给人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
说不清的情绪蔓延在每个人的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感伤。
尤其是当镜头给到来到现场的已淘汰练习生的时候。
显示屏上一闪而过林熙宥、崔莘然、南子颜……被淘汰的练习生们聚集在台下某个局域，微微仰起头看着偌大的舞台上、曾经的夥伴们。
发现被镜头扫过的时候，他们都扬起灿烂的笑容，跟着跳了几个动作，现场的粉丝们发出回应的呼声，心情复杂。
[啊TT……大家都来了啊]
[呜呜呜呜小夥伴们来看成团决赛了]
[小林还拿了泰伊的应援手幅啊啊啊我哭了……]
[虽然没能一起出道，但是祝友谊长存！！]
[友谊长存]
[友谊长存[双手合十。jpg]]
主题曲结束，练习生们并没有停留在舞台上，灯光转暗，升降台载着所有人往下沉。
很快有眼力好的前排粉丝发出紧张的惊呼——
明在亦意外的刚好站在舞台跟升降台之间的边缘缝隙上，升降台往下降的那一瞬，明在亦脚后跟往下落，一切发生得太快难以保持平衡，眼看着就要向后摔倒。
就在即将发生意外事故时，江泰伊眼疾手快地托了他一把。
明在亦反应很快地往下跳落到升降台上，站稳后回头看了眼江泰伊，随身麦收音没关，场内隐约传来两人飞快对话的低语。
“想什么呢。”
“看了眼飞艇，没注意。”
“出事儿怎么办。”
“这不是有你吗。”
升降台随着两人的交谈声往下降，光照也转暗漆黑下去，练习生们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舞台上。
整个场馆都被突如其来的对话点燃，爆发出巨大的尖叫声。
镜头没有拍到明在亦差点摔了的画面，除了前排的粉丝看见了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大多数在线线下的粉丝都不知道刚刚电光火石间发生了什么。
一切都发生在几秒内，粉丝并不清楚差点出意外。
“我去他们在说什么！！！！”
“哥你俩麦没关啊——！！”
“什么什么？在说什么？？可恶现场噪音有点大，我耳朵有点背……我好像听见了’飞艇’这两个字……”
“是泰伊和明在亦的声音！”
[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但是磕到像呼吸一样煎蛋……]
[现场太嘈杂了我需要一个字幕老师救救我……]
[我只听见了最后一句……“这不是有你吗”omg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谁来宠宠我……哪个在现场的姐妹知道什么情况告诉我一下！！]
[泰伊好像看见飞艇应援了，只不过表演不能中断所以不能停下来专门看]
节目组很显然没有主动告诉粉丝“险些出现意外事故”的意思。
相反的，节目组为了转移注意力，导播迅速给了台下的家属区一个镜头——
一众充满家属感的“长辈”之间，赫然夹杂着几个看上去格格不入的年轻人。
哪怕身穿款式简单低调的普通休闲服，也第一时间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力。
敏锐地捕捉到镜头在拍自己，谈以伦抬了抬棒球帽的帽檐，朝着镜头所在的方向晃了晃自己手中的应援手幅。
手幅上写着[江泰伊C位出道]，还用了蓝色系。
粉丝们瞬间认出低调落座家属所在VIP区的五个人。
——cherish。
顶流团cherish全员到场。
成员们看得出在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穿着相当不起眼，都戴着帽子挡住半张脸。
他们无形中表达的意思很明确：来支持幺儿，但不希望抢风头。
这个排面，是独属于江泰伊的。
猝不及防在大显示屏上看到cherish的粉丝们懵了两秒，控制不住发出尖锐爆鸣。
“妈呀cherish竟然来现场了！！！！！”
“谁懂我复杂的心情，竟然在这里见到了我那帅的一如既往的前夫们……”
“露半张脸都能看得出外形气质过于突出……顶流不愧是顶流……”
[我嘞个cherish真来了啊[傻眼。jpg][目瞪口呆。jpg]]
[谈以伦肉眼可见的毒唯哈哈哈哈哈哈]
[偷偷看选秀的本团粉突然心虚……但是鉴于你们本人甚至在现场……我决定光明正大接着看（）]
[cherish至少两个月没合体了，各自都有活动，真的好久没见到人这么齐了TTTTT]
[这突如其来的团魂怎么回事，不敢想要是江泰伊在这个团出道……]
不得不说，江泰伊唯粉都因cherish全员到场支持，受到了极大的鼓舞。兴奋起来后精神越发振奋，投票的积极性都更强烈了——
江泰伊肯定会赢，这个毫无悬念。
但是有这么多的人都在看，cherish到场本身就是极大的宣传，出圈的话能吸引更多的人看到江泰伊的总票数。
整个娱乐圈的人，明里暗里都在关注今夜的结果。
不仅仅要赢。粉丝们的野望很明确——她们要的是大断层。
史无前例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绝无可能被后来者居上的，永远留在选秀历史上的……前所未有的大、断、层。
卢语乔导师在台上交互了几句之后，很快迎来“出道测评”的第一首歌。
二十个练习生的舞台被分为两组，第一个舞台是最大限度调动现场情绪的funky单曲——《anything you want》。
Funky的确适合live现场，前提是发挥正常。
主题曲因舞蹈幅度大，为了舞台呈现效果，垫音开的很大。
但竞演主题测评肯定不能开垫音比例过高，那样听不出live的实际水平。
虽说到了最终环节，比拚的仅仅是各家粉丝之间的鸡血程度和人气高低，跟练习生们本身的实力强弱关系已然不大了。
但总归成团夜将是整档节目观看人数的最高峰，练习生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没有人希望水平拉胯公开处刑——丢人是一辈子的事儿。
江泰伊粉丝视线扫过全景镜头，很快确认自担不在这一组。
《anything you want》的C位是艾沙。
艾沙的确是十个人里综合实力最强、也最适合这首歌的。
他本身的个人特质就带有热情洋溢的精神内核，唱跳都充满无尽活力，每一秒都散发著巨大的生命力，一举一动都调动着全场节奏，氛围高涨。
作为唯一的硬汉风担当，车尔尼也很适合这首歌——令人感到意外惊喜的是，今晚是他在整档节目中发挥最佳的一次，唱跳都极富感染力，rap的部分如同为他量身定做一般，听不出三个月前还是纯外行的勉强感，收放自如。
他有一个很大的优点被明显的放大，那就是不怯场。
同样作为没有基础临时改行的练习生，申恺明显对唱跳就不太有自信。经常走秀的他并不是对大场子怯场，而是因对自己的实力缺乏信心儿略有些底气不足——这种缺失的底气体现在vocal上，他跳舞很卖力，唱歌的时候到他这里气势却明显凹了一截，怕破音，发声位置虚，一瞬漂浮走音后脸色有明显懊恼。
表情管理有待进步。
[我记得Monica文说过好几次申恺这个问题，他没自信]
[卢老师也说了，哪怕唱错了或没唱好，表情管理也要表现得好像’我很棒’一样，不能自己就心虚了，你自己都表现出来了，观众会觉得你更差]
[这哥是个花瓶……但他人气好高……这看脸的世界，希望他成团的话能努努力让我看到进步]
[蒜了无所谓，申恺实力差性格倒是不讨人厌……至少他雀食帅，以后舞台站角落镶边我倒是不介意的哈哈]
[车哥是有当爱豆的天赋的！终于通过这首歌get到了他的舞台魅力……就是有点儿晚了]
心平气和围观的江泰伊粉丝在内心评价：零基础的车尔尼对标申恺，车尔尼综合实力更强。审美上来说，车尔尼倒不是不帅，但申恺的脸受众的确更广，是普罗大众都能一眼get到的惊艳型，车尔尼的帅相对来说需要第二眼第三眼来挖掘。
总体来说第一首歌还是很不错的，虽说有小瑕疵，整体水准还是远超新人爱豆的平均水准，可圈可点。
整个场馆内的气氛都随着强节奏的唱跳被彻底点燃。
演出结束，练习生们退场，卢语乔导师重新回到舞台。
“首支队伍竞演完毕。”
“第一轮直播即时投票已经结束，即将开启第二轮即时投票。”
“相信各位星推荐制作人们此刻都很想知道，当前处在安全与危险局域之间的练习生……究竟是谁。”
镜头扫过台下举着子车峪手幅的粉丝，紧张地咬紧嘴唇。
紧接着镜头残忍地滑过戴着安冬头箍的粉丝，又给了简辰溪的粉丝一个镜头。
“请记住，出道位置一共只有九个。”卢语乔导师的话让很多粉丝都提起了一颗心，“那么，现在公开当前排在第八名至第十一名的练习生。”
“最终，究竟是生存和淘汰，成功还是失败……改变命运的时间，倒数一小时。”
在线线下的粉丝简直被导播搞得心惊肉跳。
[妈妈我心脏不好……不要这样搞我啊啊啊啊啊]
[什么意思！！刚刚为什么给简辰溪粉丝镜头啊！！！！！]
[别吓唬我……我简哥必出道……救救孩子[流泪。jpg]]
[如果子车和简哥要选一个的话，我可怎么办啊呜呜呜呜爆哭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大家都很努力，也都惨惨的啊啊啊啊别搞]
大显示屏上浮现出四个练习生的公式照。
按照目前票数，排在第八至第十一位的练习生分别是——简辰溪，艾沙，安冬，子车峪。
现场粉丝的抽气声清晰被收录到了直播中。
[wtf简哥为什么才第八！！！万一掉出去咋办谁来救救啊啊啊]
[球球大家捞一把子车呜呜呜呜呜，他真的很好啊努力又有实力，就是一直缺一点运气，不能因为孩子不会哭就没有糖吃啊……QAQ]
[救命……子车如果又没能出道，他就真的会退圈了吧……谁来赔他的十年[暴风哭泣。jpg]]
弹幕上此刻都是处在危险边缘的粉丝们在哭自家。
都到最后一步了，如果止步在已然看得到曙光的终点线前，粉丝代入就已经足够难受了，很难想像练习生本人又会是怎样的心情。
粉丝们其实心里都清楚，节目组开盲盒一样公开危险线前后的练习生，就是故意搞粉丝心态想让她们有危机感，变相催票。
但是怎么办呢，确实是被节目组拿捏到了——前九内的最后两位可能随时会被反超，并不是真的安全，而九位开外的两名卡位，又是一个让人感到有希望能冲一把的位置。
江泰伊粉丝不太关心未来队友是谁，她们在耐心等待第二组竞演队伍。
“……第二组带来的将是一首偏抒情的歌曲。”卢语乔导师微笑着朝着观众席眨眼，“唔，这一组聚集了更多的高位练习生呢。”
台下粉丝听出卢语乔的言下之意，回以充满期待的呼声。
“他们即将带来的歌曲是……《八月的奇迹》。”
灯光转暗。
两组的舞美氛围感截然不同。
当巨大的光幕自黑暗中亮起，镜头推进的大显示屏画面极具冲击性，瞬间引起全场兴奋的呜咽。
无数的大小屏幕转播画面上，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江泰伊的一双眼睛。
真正的一眼万年。
他躺在舞台上，一只手横过来遮住下半张脸，身下是海洋的光幕效果，深海海底隐约有蓝鲸缓缓游过，背景音里响起悠远的鲸语。
袖口质地柔软的纯白流苏随着动作滑落在他的颈侧，轮廓漂亮到难以形容的眼尾处，点缀着一颗颗细小的珍珠。
珍珠妆。
眼妆的色彩令人联想到鲛人在夜色朦胧中隐匿在迷雾里，误入的水手在半梦半醒间，惊鸿一瞥窥见银色月光洒在深海印出粼粼波光，一道目眩神迷的幽蓝。
视觉效果充满极致的意境美。
显示屏前观看直播的粉丝，在第一道歌声响起的那一刻，陷入无法言喻的狂热。
粉丝恍惚在想，这才是真正的舞台。
一秒沦陷，念念不忘。
第103章 你会更高
在现场肉眼去看、身临其境去听的氛围感，是直播二次收声再转播无法比拟的。
粉丝们目不转睛沉浸在极致的感官冲击中，头一次感受到一边听一边看彷佛在一心二用，生出一种会错过无数细节的手忙脚乱与遗憾。
“再没有那样的固执”
“越抽离，越清晰——”
江泰伊准确抓住俯拍的镜头，视线自然地卡着节拍跟着不断移动的摇臂摄像移动。
他伸出手像是想要抓住虚空中的什么，站起身去追逐，一切却如影子如流沙般消逝于指尖。
[如听仙乐耳暂明omg……不敢想现场听会是什么感受555555]
[光看直播我都要激动哭了&*#￥%……&节目组这是你表现最好的一次TTTT]
[舞美光影色调妆容本人状态全部在线……谁敢信这是直播效果，不是预录！！！]
[未来的不用闭眼夸了呜呜呜呜舞台粉音乐粉有福了……]
[是可以放心大胆上音乐节不用担心被嘲，分分钟在路人那里出圈的水准，vocal太稳了稳得我好感动[流泪。jpg]]
消音博主很久之前就在磨刀霍霍，先后做了三次公演的消音视频，结合直拍去看，这一届选秀练习生们实打实的实力梯队也一目瞭然。
现场疯掉的除了控制不住尖叫的散粉之外，还有分布在各个位置、各个角度的站姐们。
站姐疯了。
事实上不仅仅是江泰伊本人的站姐，传说中一场表演仅用三十秒当场收割数十个上百个站姐爬墙的奇迹，并不是玩笑。
而是现实存在的。
没有人比站姐更懂爱豆本人的外形优劣和舞台魅力。
太！出！图！了！
很少能在新人身上看到这样可怕的星光。
江泰伊站在那里，只要看到大屏上的他，就无法控制自己不举起相机，不断地按下快门。
美神降临。
这对于站姐们来说，是一种让血液逆流一般瞬间兴奋的致命吸引力——在按下快门的那一刻，哪怕不去看成果图，站姐们也心知肚明成品如何。
就在刚刚，诞生了无数个站姐成立站子以来，最伟大的作品。
一张图封神除了需要绝佳的技术，也离不开本人的张力与星光。
江泰伊出现在舞台上的那一刻，这个事实本身，就赋予第一次举起相机的生疏者都能编织艺术的本能。
就如同歌名所说的那样。
直面去理解，正面去刻画，江泰伊在当下给全场一万八千人深刻印刻在灵魂里的回忆，其存在本身就是八月的一场奇迹。
[我江已势不可挡……颤抖吧内娱……你江爹真的要来了……]
[为什么我有点想哭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太激动了呜呜呜呜呜]
[我感觉十年后我依然能清晰地这个画面]
[只有我在悲痛以后演唱会票肯定会无敌难抢吗[暴风哭泣]]
光幕效果中翩翩飞起如梦似幻的银色蝴蝶，虚幻如泡影，如三重梦境最深处的执念。
蝴蝶短暂地流连在江泰伊的指尖，搧动着散落银色光点飞走，落在郑世锡的手心。
这是江泰伊跟郑世锡第一次同台，第一次成为舞台上的队友。
[谁懂，我脑海中突然闪过从D手心飞向H的那只千纸鹤]
[妈呀你们拿这个代餐不怕被这对的cpf暴打吗救命啊啊啊啊]
[nonono虽然我理解前面的在说什么但是不要引战ky！！不像！！[害怕。jpg]]
[在弹幕搞代餐的你身后空无一人，马上就被人打过来了，你不要害我泰伊和狗子sos]
[光影效果和舞美确实做得很有水准……是我看过最有审美的一届选秀了，节目组花钱了感觉]
[该花！！各家粉丝尤其是泰伊粉投票给这节目砸了多少真金白银啊，节目组就该把经费花在刀刃上]
节目组早就准备好了热搜预备，不久前镜头扫过台下的cherish之后，就直接将相关词条买上了热搜。
#cherish全员到场看江泰伊成团#，为了热度效果最佳，再加上节目组确实赚翻了经费充足，直接将热搜买到了第一。
这波热度蹭的刚刚好，由于词条带了江泰伊本人的大名，粉丝迅速抓住机会跑到即时安利——一边安利一边不肯错过江泰伊的每一帧画面，粉丝们一心N用，完全是八爪鱼式同时做N件事。
人是没有极限的！有的话，逼自己一把就会发现这个世界上没有粉丝做不到的事儿。
Cherish本人都在现场看，团体的粉丝自然不会在明面上“抱走”或是骂人，因为并不是江泰伊在蹭热度，而是成员们选择去支持。
这时候粉丝如果开骂只会损坏路人缘，不如搞一下友好交流，大吹特吹自担人品好，善良，对朋友掏心掏肺真诚待人。
因此江泰伊在词条即时安利根本没有人管。
此时不放舞台片段，更待何时。
长视频不如短视频安利效果更强，江泰伊本人根本无需多看几眼才能get，不到十秒钟的直播舞台视频画面，反而是极具杀伤力的安利神器。
大粉发布的那条《八月的奇迹》开场以及演唱第一句的视频，播放量以惊人的速度攀升。
视频的封面就很难让人直接滑过——无数个根本不认识江泰伊的路人，控制不住地被封面硬控着点了进去。
粉丝再多的小作文，都不如直接上视频。
成团夜直播期间投出的每一票都更值钱，直播期间增长的票数，一票等于五票。
也就是说，抓紧在直播投票信道截止前拚命安利，如果效果好的话，会看到极为明显的巨大效果。
粉丝们看不到当前的实际票数，所以不清楚江泰伊现在的票数究竟有多少。
她们只是希望在收获江泰伊给粉丝缔造的奇迹时，粉丝能够同样回以江泰伊一个属于他们的奇迹。
事实上，各家粉丝都一样，危险局域的练习生粉丝同样寄希望于，靠这短暂的最后时间在各平台卖安利，能够达成惊天大逆转逆袭出道。
不到最后一秒，没有人愿意放弃。
……
粉丝们抓紧时间在各平台用最后的时间拉票的同一时间。
现场，卢语乔导师在第二首曲目表演结束后，回到中心舞台。
“第二轮投票截止，即将开启最后一轮投票。”
“……现在公开当前的前九名……”卢语乔导师一顿，缓缓说出后半句，“……当前前九名的倒数四位，暂时处在安全局域的练习生。”
大显示屏切给某个粉丝在听到后半句后，无语想笑又笑不出来的紧绷吐气。
[快被节目组玩坏了真的，能不能给我个痛快]
[暂时在安全局域后四名？六七八九？真会啊……]
[上一轮告诉你891011，这一轮告诉你6789……本质催票但是玩的就是心跳是吧，粉丝快得心脏病了：）]
真的有粉丝紧张到想要吐。
在卢语乔导师的示意下，大显示屏变幻，浮现出四个人的证件照片。
当前的，六、七、八、九。
分别是，申恺，裴西城，简辰溪，韩枳语。
看到这四个名字的粉丝简直心态崩了。
全场哗然。
“what the fuck这到底是什么鬼排名啊你告诉我！！？”
“裴西城第七？？？？节目组你是不是疯了……”
“简辰溪倒数第二认真的吗？？”
弹幕直接急的要开骂了。
[什么鬼东西啊这排名是真的吗？？简辰溪有一轮都第二了，成团夜掉到第八这不开玩笑吗]
[所以艾沙去哪儿了……刚刚anything you want他表现得最好，不可能票数反而低了吧？！！]
[艾沙掉到十名开外，还是他前进到第五或更靠前了？节目组你说句话，你们这节目没坐票吧]
[没从头到尾追过选秀，不懂，都最后了这个排名能有这么大波动吗]
不得不说节目组催票效果非常好。
各家都被危机感刺激到，开始玩儿命投。
最折磨人心态的，就是一边因截止时间无限临近而紧张到心跳要停摆，一边却又在这一刻，迎来成团夜最大的催’泪’弹。
“在正式宣告这个夏天的终结，为一切美好划上结尾之前——”
卢语乔导师流露出一丝感伤。
“练习生们为大家额外准备了……最后一首歌。”
台下的粉丝们有所预感，眼底有晶莹闪烁，用灯牌和应援手幅挡住泪眼朦胧的眼睛。
“漫长又短暂的夏天，能与你们共同走过，是一件太过幸运的事。”
“这是一首告别曲。同样的，也预示着在告别后，迎接崭新的未来。”
“这首歌的名字是……《约定》。”
灯光转暗。
[还没有开始我已经要哭了……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有画上句点的这一天]
[不想说再见，我还没有看够，不过就是一眨眼啊]
练习生家属所在的VIP局域最前排，江娜伊抬头凝视着黑暗中影影绰绰站定的人。
一起长大的人太过熟悉，江娜伊一眼就认出台上某个站位的剪影属于江泰伊。
她没有追星的经历，但现场粉丝们充满感染力的氛围太过浓烈，以至于她被带动着情绪，感知到这一刻对于台上台下来说，都是会停留在记忆中一辈子的瞬间。
谈以伦坐在黑暗中，他沉默地看着某个方向，注视着站在漆黑中等待的某个人。
属于江泰伊的重要的人生节点，他明明并没有错过。
“错过”的遗憾，却又像浓黑深沉的泥沼般将他吞没。
舞台灯光重新亮起。
练习生们再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重新穿上了最开始的西装式制服。
仅仅只是二十个练习生们站成一圈、面对着台下粉丝，大显示屏上投影出来的这个画面，就令全场陷入深深的回忆。
前奏安静悠扬的钢琴曲一响起，粉丝们就有点承受不了。
尤其是当镜头一个个扫过练习生们的近景，将每个人百感交集的表情投放在大屏上时，粉丝们都被深深的留恋与不舍伤害了。
[为什么要给我发刀子……我做好打算今晚不想哭的]
[搞选秀搞到最后都是要伤心的。]
[永远是一切开始的那一刻最开心，因为时间越久，越熟悉，越走向别离……]
[不用提醒我了，我知道我要跟很多人在感情最深的时候说再见了[流泪。jpg]]
选秀是一个很矛盾的综合体。
从始到终都充斥着截然相反的两面，希望、绝望，欢笑、泪水，相遇、离别。说好的永远，以及注定的道别。
一百零一个人汇聚在一起，指向的终点，是早就心知肚明的走散。
列车走到尽头是南墙。
明知是一堵墙，依然不撞不回头。
秀粉们知道自己爱上的人有颠沛流离的可能。
失败的那一刻，面前走得稳稳当当的路就消失不见，变成了不见前路的泛着迷雾的断崖。
短暂的三个月，在多巴胺分泌达到极致的这一刻，节目组宣告终止，送所有人一场盛大的告别式。
“如果灿烂的夏天结束，你依然爱我——”
施昀在练习的时候唱得比现在更好，更平稳。
但情绪在这一刻汹涌无法抑制，他极力控制着声线不要发颤，却依然能听得出哽咽。
“真好啊，只是……”
“我也不奢求，你能记得我很久很久。”
台下的粉丝在听清他在唱什么的时候哭崩了。
[为什么歌词这样悲观啊……作词的是谁我要跟你拼了！！！！]
[呜呜呜呜呜干什么啊……]
[太现实了，不够乌托邦啊[流泪。jpg]]
[粉丝是最热烈最真心也最无情的，我一直都知道，他们其实也明白的]
[拥有过就已经很美好了TTTTT哪有什么真正的永久呢]
这首歌的旋律是整档节目中最动听的。
歌曲唱得是旋律也是感情，或许是这一刻全场的氛围让练习生们更为情绪翻涌，live就更加拥有录音室版本所缺乏的，触动人心的感染力。
每个观众在入场时都拿到了分发的应援棒。
此时此刻，应援中控统一变幻色彩，变成了如银河如星星般静谧美好的银白色。
粉丝们慢慢摇晃着手里的应援棒，入目所及如夜空倒转，星河入梦，因过于美好而诞生出泡沫般一触即消失的虚幻感。
现场浓烈的感伤氛围让无数粉丝泣不成声。
练习生们站在原地安静唱歌，这首歌的最后一句，交给江泰伊来结尾。
“为昨日的你我”
“偷走无数如果”
“就约定吧”
“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最后一个尾音落下，江泰伊放下手中的麦克，唇角克制地下压。
无数个星星点点的应援光点，映照在他黑白分明的瞳孔里，有什么看不真切的流光闪过。
在大显示屏上看到江泰伊凝望着观众席的方向，粉丝们发出巨大的呜咽声。
这个一闪而过的镜头明明看不清晰，但所有人都清楚地感知到了他的情绪。
看到他抿紧唇伤感的那一刻，粉丝恨不能把整片天的星星都摘下来送给他，恨不能上前小心翼翼替他擦眼泪。
[宝宝流泪了呜呜呜呜呜呜呜……]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泰伊的眼泪天哪]
[我心碎了……]
[heart软软TTTTT泰伊典型的高攻低防，理智型，但情绪实际是很敏感的]
{我本来看采访的时候说过想看泰伊哭一下的，但是真的看到这种画面我真的承受不了]
[dbq我只想说，他这一幕是今晚最好看的一个画面，大屏加应援灯构图绝美……]
成团夜有无数个值得深深烙印在记忆里的画面，而最触动粉丝心绪的，无异于是这个瞬间。
有站姐准确抓拍到了这个令粉丝心脏变得柔软的画面。
成团夜倒数，最后一首歌结束……神仙落泪。
镜头没有拍到的地方，相隔数米、透过大屏察觉到彼此情绪的练习生们，在转暗的舞台上聚拢在一起。
他们在无人知晓的昏暗中彼此安慰。
告别曲《约定》唱完的这一刻，昭示着投票信道截止进入倒计时。
一切即将落幕。
卢语乔导师重新走上舞台，而练习生们这次留在了舞台上，等待今晚最重要的时刻。
导师与练习生们简单的交互过后，就迎来排名公开前的最后一环。
卢语乔导师深吸一口气，锐利的目光看向观众席，引起强烈的心跳。
“——现在公开，即将成团的九人团体的……团体名字！”
全场尖叫。
这是今晚除排名揭晓外，最重大的时刻。
团名。
未来的两年，九个成员将跟这个名字始终相随，走向世界。
练习生们对团名会是什么，一无所知。
节目组不会跟练习生们提前透露。
大显示屏上切过无数个台下粉丝的反应。
举着手幅或灯牌的粉丝们屏住呼吸，饱含期待地紧盯着大显示屏，无声等待着。
[答应我千万不要拉个大的……[双手合十。jpg]]
[球球来个好听点的名字！！！]
[实不相瞒我严重怀疑节目组的审美，毕竟之前选秀被拿不出手的团名创到过……害怕……]
[莫名有种见证奇迹的忐忑期待感，这个团我预感肯定会大杀四方，日后所有爱豆看到这个名字都要抖三抖]
[我是从两年后穿越过来的，我宣布这个团是内娱的传奇！！]
卢语乔导师按了按耳返，微笑着慷慨激昂示意：“现在公开——！”
大显示屏在万众瞩目下变幻。
如同电影院里斥巨资即将上映的商业片预告，音效伴随着光幕特效，气势磅礴。
随着“轰——”的沉闷造势音效，一个漂亮的花体名字浮现在显示屏上。
[UnlimitedIX]。
卢语乔导师含着兴奋的声音传遍场馆的每个角落：“Unlimited昭示着成员们拥有的不受限的、无限可能。”
“IX则是罗马数字9，代表着组成团体的九个成员。”
“UnlimitedIX。由九名团体构成的全新团体，即将在各位星推荐制作人们的见证下……横空出世！”
一万八千名现场粉丝的尖叫声，直冲天际。
“我真的头皮发麻……卢老师给我喊激动了啊啊啊啊！！”
“横空出世啊啊啊啊啊！！”
“好好好不受限，无限可能……我相信一定会的。”
[好的至少不是很难听，就是有点长（划掉）]
[抱歉我现在只想在弹幕尖叫一波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坐等粉丝整活，给我起一个好记好打字的别称哈哈哈哈]
[没关系，放心，反正不管叫啥名，最后在粉丝和对家嘴里也会变成别的代称[doge]]
[UnlimitedIX谁火速去建一个超话啊啊啊啊]
镜头给到练习生们的反应，郑世锡率先看向江泰伊说了句什么，看起来像是在吐槽的样子。练习生们的麦克风没开，江泰伊似乎没听清，往他的方向偏了偏头，示意对方再说一遍。
郑世锡歪头凑近了些，跟江泰伊咬耳朵。
明在亦在背后淡淡地充满深意地盯着郑世锡。
[笑晕感觉下一秒明在亦要从背后拿出一把砍刀来]
[摄像大哥你是懂构图的……这三个人凑一起真的好适合做梗图哈哈哈]
[明在亦：我会永远视奸你……永远……]
[dbq缺德人来了，我盲猜他们之间的对话——狗子：这团名怎么念来着，不会读。江泰伊：UnlimitedIX。狗子：什么IX？]
[前面的干嘛啊啊啊啊啊啊你们这是对狗子的刻板印象（但是我怎么有点信是他会干的事儿……]
“团名已公开。而现在。”卢语乔导师给了粉丝们几分钟平息激动和消化的时间，示意大家今晚的重头戏到来了。
“——最后倒数十秒，直播投票信道，即将彻底关闭。”
大显示屏上闪动着不断变换的数字。
10、9……
卢语乔导师：“投票信道已关闭。”
没过多久，迅速有工作人员猫着腰一溜小跑上台，将一个信封递给卢语乔。
[这个信封里面装着我的薛定谔的素质：）]
[只要我担能出道就行，别的都不重要，反正也抢不到第一，第几都一样]
[我默念别卡位，别卡位，别卡位！！]
[我不要当第十名的粉丝呜呜呜呜呜救救孩子]
没有出道担忧的高位练习生表情比较镇定。
肉眼可见紧张的，是刚才两轮被念到名字的练习生。
简辰溪捏了捏站在自己身边的子车峪的肩膀，知道对方跟自己有相似的境遇，此时此刻的心情大多相近。
无需多言，沉默依然能够表达他们想要交换的安慰。
已经尽了全力的情况下……一切就交给命运。
“第九名将留在最后公开。”卢语乔导师打开信封，拿出写有具体总票数的成团名单。“现在公开第八名。”
韩枳语持续在吸气。
江泰伊注意到他又犯了同样的毛病，紧张到大脑空白，只知道吸气，忘记了吐气。
他抿唇，抬手揉了揉韩枳语的后脑勺。
大显示屏上正好投影出这个画面，粉丝们看口型，推测江泰伊大概是在跟韩枳语说’你可以’。
[小韩小韩别紧张QAQ]
[泰伊rua猫TT孩子们一起出道吧TT]
“总票数为，在线为时两周的投票数量，加上直播期间三次投票机会，两者的票数总和。”
卢语乔导师：“总，7638215票——”
[七百六十多万票妈呀……太猛了]
[倒数第二七百多万，总票池得多少啊我天]
[怎么感觉小施昀要凉了[流泪。jpg]票数比我想像的高太多了]
“恭喜该名练习生以第八名，作为第一个成团的成员，彻底进入安全区——”卢语乔导师干脆地笑着念出名字，“恭喜韩枳语练习生！”
当听到导师念到自己的名字时，韩枳语正低头大口呼吸，闻言反应了两秒才呆呆傻傻地猛抬头。
他还需要时间消化确认这是事实，江泰伊则第一时间露出一个不着痕迹松了口气的笑容，转过身大力拍了拍韩枳语的脑袋瓜。
周围的练习生们都涌向韩枳语，将他抱在中间晃啊晃，恭喜他第一个进入出道位。
[小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可爱崽子！！你活了啊！！！！]
[江泰伊你的嘴开光了是不是啊啊啊啊]
[妈呀泰伊你摆个摊算卦吧……我看你换个赛道也会成为顶流（bushi）]
安冬知道自己出道的概率微乎其微，心态反倒是平和，呲着个大牙傻乐，看着比韩枳语本人还高兴。
站在台下的安夏看着大显示屏上的安冬，在昏暗的观众席低头轻笑，微微摇头叹息。
韩枳语语无伦次地说了感想，过度紧绷后整个人彻底放松下来，就显得脑子有点跟不上嘴，语言组织能力彻底下线，结结巴巴的，提前准备的腹稿都忘得一干二净。
稀里糊涂说完后，他屁颠屁颠地雀跃到一路小跑，坐到标有“8”的座位上时，做梦一样地来回摩挲着椅子。
“现在公布第七名。”卢语乔导师这句话一出来，本来因恭喜韩枳语而松弛一瞬的气氛，再度紧绷。
简辰溪、申恺、姜北、艾沙、子车峪、车尔尼。
这几个人都是徘徊在危险与安全局域之间的状态，相当微妙，有极大的可能能够出道，也有极大的可能与成功失之交臂。
一切都很难说。江泰伊无法说出他更希望谁能够出道，因此他只是保持沉默，在心里祝大家能够得偿所愿。
任何一个人出道成功江泰伊都会祝福，任何人没有出道，江泰伊都会感到遗憾惋惜。
他很清楚，大家不需要口头上的安慰。
第七名的票数与八百万非常接近，但没有突破首位数。
车尔尼背着手，仰起头看向夜空。
他听到卢语乔导师，缓缓念出其他人的名字。
“恭喜艾沙练习生，以第七名成功进入出道位——！”
啊。这一刻，车尔尼在心里长出了一口气。他清楚地知道，属于他的这场足够精彩的闯荡与冒险，大概率就这样结束了。
按照上一轮的排名来看，他到不了更高的名次。
第九名。他会占据最后一个幸运儿的位置吗？
艾沙兴奋地差点从原地跳起来。
他心态算得上所有练习生里面最好的，从头到尾都没有焦虑过自己能否出道的问题，三个多月的竞演过程中，也都处于心大积极乐观的状态。
“第六名。”
刚刚第二轮念出的末位四位，裴西城在这个排名区间。
裴西城从节目初始到上一轮排名，都稳定在前五名以内，从没有掉出过这个排名。
他的确没想到刚刚在后台，会听到自己的名字在下位区。
江泰伊似有所感，回头看了眼裴西城。
他能对着韩枳语说‘你可以’，却不会对着真正有危险概率的人说这类话。
但江泰伊内心笃定，于是朝裴西城平和陈述：“你会更高。”
裴西城微怔，敛眉无声笑了笑。
江泰伊本人可能不知道，他这一刻看上去特别像个神棍。
不过……尽管江泰伊并没有什么确切的依据，裴西城却感到自己的呼吸变得舒缓，思绪平静了许多。
唯物主义的裴西城在这一刻，选择相信玄学。
江泰伊一直都是对的。
他说的每一句话，最终都应验了。
这次也不会例外的。
第104章 今晚过后，就是UnlimitedIX江泰伊
“总票数，9875328——”
卢语乔导师念出第六名的票数时，镜头给到练习生们，表情都不免难掩惊讶。
第七名票数是接近八百万，两者之间的票数差距远超所有人的想像。
不排除前面几轮粉丝理智考虑只要能晋级就好，本身刻意蓄力，攒着留到最后一股脑投出去——在最后一刻all in确保自担能够成功出道。
盲投的情况下，每一家都不知道前后相近排位的具体票数，到最后一刻为了防止临门一脚翻车，都没有留手，毫不保留选择能投多少投多少。
越高越保险。
[差一百八十万？？卷成这样是我没想到的[呆滞。jpg]]
[到最后大家也是都拼了……估计前几轮没彻底发力，就等着攒到最后一轮投出道位]
[第六名快千万了，我蹲泰伊的最终票数啊啊啊]
[有人抽空看论坛吗，最热的贴正在即时跟进票数，猜江泰伊的最终票数能不能打破内娱的最高记录]
[投票规则不一样，其实也不能直接比数字的，变量不唯一]
有的选秀规则票数是可以反覆投无上限的，江泰伊这一届的票数综合来看水分少很多。
直播为了营造悬念都会有意拖时间，镜头意有所指地反覆扫过申恺、施昀、车尔尼、子车峪……大显示屏上每出现一个练习生的怼脸镜头，台下的现场观众就忍不住发出一阵阵抽气声。
[这样晾着他们太缺德了……好残忍真的……]
[果然选秀玩的就是心态，把我放台上的话我现在肯定窒息了[再见。jpg]]
[我看着施昀脸都白了妈呀，孩子别压力大的晕台上，别太过分了TT……]
第六名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当卢语乔导师说出“恭喜申恺练习生——”时，全场爆发出的兴奋尖叫声昭示着申恺的超高人气。
申恺的粉丝含量百分之九十都是女友粉。
女友粉是所有粉丝属性中最舍得砸钱也最多死忠的，因此申恺的超话人数虽说相对没那么突出，但铁粉比例高，做数据和氪金都有极大热情，整体活跃度高，以至于声势浩大。
其他练习生多少都有一定数量的舞台粉、性格粉、人格魅力粉等等，申恺性格虽说算讨喜的，却也说不上有强烈的个人色彩，舞台粉的数量基本为零。
颜粉和身高身材粉含量惊人。
只要申恺能保持好外形，粉丝本来就不是奔着实力来的，一切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选择溺爱。
[申恺第六啊啊啊啊啊啊好好好我踏实了！！！]
[泰伊应该会很喜欢老六[doge]]
[好的花瓶出了，不能有第二个实力差的了]
[不是很喜欢没实力的，但这个大屏怼脸、、这个逆天身材比例……好吧我勉强同意这团里加个废物帅哥]
[好！江哥你儿子进啦！！父子line再续前缘哈哈哈哈]
获知自己成功出道的申恺一脸放空，他做好了被淘汰的准备，回过神后条件反射捂住了脸，在简辰溪从后面揽住他肩膀道贺的时候，激动地一把将简辰溪举了起来——
突然离地的简辰溪张了张口，一整个惊呆：“……？！”
全场爆笑。
“简哥表情我笑吐了哈哈哈！！”
“恺子你在弄啥嘞……放开我简哥！”
[简辰溪：没想到我长到一米八有朝一日还能体验腾空的滋味]
[泰伊：逆子，你爹我都要尊称这位一声哥，你这是大不敬[摇头。jpg]]
[我突然意识到，这个团是不是近年来平均身高最高的团了？（cherish除外]
[我嘞个超模团啊哈哈以后走红毯有福了]
江泰伊噙着笑围观这一幕，他的重点跑偏放在了别的地方——申恺这三个月“壮”了不少，都能举起来简辰溪了。
本来作为常年吃不饱饭的模特，申恺是纯粹的纸片人身材，纯细狗。体力整个训练营最差，晨跑每次都倒数第一，喘气跟拉破风箱一样，面如土色感觉下一秒就要两眼一翻原地昏迷。
放在选秀前，申恺根本没可能举得动别人，他的胳膊纯属装饰作用，没有任何实际负重能力。
每天跳舞训练还是很有用的，相信他的体力会越来越好。
正想到这里，江泰伊余光瞥见申恺放下简辰溪，以百米冲刺的架势蹦跶着冲向他所在的方向。
“爹，我进辣——”
以江泰伊的反应速度，完全可以绕开或是避开对方的冲撞。
他条件反射往旁边闪了半步，又考虑到申恺实在开心，他这么躲对方可能会有被泼冷水的感觉，于是硬生生忍住了，没动。
申恺穿越人群奔向江泰伊，如同铁塔一般扑了个满怀，稍稍弯腰将下巴搁在对方的颈窝。
发现江泰伊这一刻特别好说话，申恺大著胆子匆匆小声询问：“我如果想像刚才一样举起来转两圈爹你能接受——”
不等那个’吗’字说出来，江泰伊声线平静中含着警告：“想都别想。”
申恺遗憾地撇嘴：“……哦。”
粉丝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然而仅仅是大显示屏上的交互画面依然引起全场鬼哭狼嚎般的尖叫。
[在说什么放出来给我听听！！！！]
[对不起，我只看出来一个’爹’的口型啊啊啊父子forever（bushi）]
[我看出来了泰伊想闪来着！但是最后没闪！父、爱、如、山]
[dbq这么看直观感受到接近一米九是真的很大只……泰伊够高了第一次觉得他有点小只哈哈哈]
[申恺现在的身材刚刚好，薄肌yyds，我希望他管住嘴千万别吃胖，不然又高又胖的话……omg完蛋了（）]
卢语乔导师看着他们庆祝，眼神中充满前辈爱。
她贴心地给了他们点时间，才宣布第五名。
“总，11987625票……”
这个票数又给第六名多出去接近两百万票，差距依然很大。
镜头再次给到子车峪、姜北、车尔尼。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将在这三个人都诞生时，节目组玩了个反转——
卢语乔导师揭晓的答案并不在其中：“恭喜简辰溪练习生！！”
简辰溪几乎是听到名字的瞬间就蹲了下来。
他并不是作秀或是什么，纯粹是全程太过紧张，之前腿就一直在抖，只不过镜头比较远没人注意到。而尘埃落定骤然心理上被巨大的放松笼罩，腿软了有点站不住。
作为训练营里的最具亲和力的暖心大哥哥，简辰溪是最“无公害”的存在，人缘非常好，就连不太合群的子车峪都第一时间围拢了过去，所有人都在朝他道贺。
江泰伊捏着简辰溪的肩膀安抚他的情绪，郑世锡蹲在他跟前问简哥你是不是太饿没劲了，搞得简辰溪哭笑不得。
说感言的时候，简辰溪声线都是抖的，过于复杂且浓烈的情绪使他百感交集。
“还有最后一句话。”
他望着天空，发现今晚的夜空很美。
他一直埋头往前走，已经很久没有抬头好好看一看天。
“这一路走来，我一直在感谢帮助过我的每一个人。”
“但今天，我想第一次对我自己说……谢谢没有放弃的自己。”
他做到了。
过往的一切坚持，都值得。
简辰溪深深鞠躬。
江泰伊看着简辰溪在前方的背影。
他想他懂得。
[能期待的只剩第九了……为什么我觉得子车要凉了……[流泪。jpg]]
[不要啊为什么……这个节目是子车最后的希望了，节目结束后他要去哪啊]
[我一直觉得简哥和子车只能出一个，经历实力都很相似，有重叠]
[我心碎了……这世界对默默努力却始终欠点运气的人，一点都不公平]
“第四名。”卢语乔导师公开票数，“一千五百八十二万，三千七百六十一票。”
票数差距依然在不断扩大。
上位圈跟下位圈之间的鸿沟比所有人想像的都要巨大。
哪怕是在一个团内，top和back的人气也是有很明显差距的。
大显示屏上扫过的人里面，没有裴西城的近景镜头。
只扫过子车峪、车尔尼，还有施昀。
但是这一次粉丝们没有上当，不再相信节目组玩的套路了。
弹幕甚至在谴责节目组这种扎心的残忍行为——每次都让那几个练习生出现在大显示屏上，让他们提起一颗心重新燃起希望，又冷酷无情地把希望迅速扑灭，反反覆覆。谁受得了？
果不其然。
卢语乔导师大声念出了裴西城的名字：“恭喜排名一直稳定在第四位的练习生裴西城，成功进入出道组——！”
台下最前排的家属局域。
由于观众席处在黑暗中，再加上前排的人背对着后面的观众，没有人留意到，角落里某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男人抬了抬帽檐，握拳比了个yes的高兴手势。
路之焉倒是早就留意到了坐在最边上的某个人——这个人真的“偷感很重”。也不知道是谁的家属，可能是个社恐，全程都戴着帽子口罩，大晚上戴着个墨镜，一丁点五官也看不到。
Cherish已经是顶流了，也没有这位这么重的包袱。
看他对裴西城出道成功的反应，这位蒙面人很显然是裴西城的家属了。
万众瞩目的前三名，即将公开。
郑世锡跟明在亦之间，自从上一轮排名公开过后，已经对彼此的排名谁压谁一头没那么强烈的得失心了。
资源虽说名义上每一名之间都会有一定的差别，但对郑世锡明在亦来说，他们也并不会因差了一个排名就导致未来发展天差地别。
比起看到粉丝杀红了眼不断内耗，他们选择接受并感谢一切。
如果是第三，那也是粉丝竭尽全力为他们投出来的名次，两个人都不会对这个结果感到失望，只会感恩粉丝的付出，并努力更好的回报她们。
卢语乔导师：“第三名，总两千五百八十六万……两千一百二十五票。”
场馆里回荡着粉丝们的抽气声。
第三名跟第四名之间的差距太过明显。
[妈呀，我愿称之为诸神之战……]
[太卷了，这一届前排其实都非常卷……往届这个票数都能拿第一了，只不过江泰伊太强了以一己之力拉高了大家惊叹的阈值]
[我好想知道江泰伊的票数啊啊啊搞快点！！]
导播这次不作妖搞效果了，就老老实实将镜头在郑世锡和明在亦两位候选人之间来回闪烁徘徊。
大显示屏上的画面最终定格在明在亦。
伴随着卢语乔导师的声音，场馆内粉丝掀起轩然大波——
“恭喜明在亦练习生……！”
两千五百万的票数，意味著明在亦的粉丝数量实际占比非常高。
而现场一万八千人中，少说也有数千名粉丝给明在亦投票。
明在亦跟郑世锡本人已经对排名先后的问题和解了。
但是粉丝完、全、没、有。
人争一口气。
这口“气”，一开始是为了明在亦本人，到后来两家摩擦吵架越来越激烈，已经不仅仅是为了自担本人的名次了——更是为了狠狠将讨人厌的对家踩在脚下。
常言说的好，爱可能会消失，但是恨不会。
就算有朝一日脱粉了，看到曾经的对家还是会恨的牙痒痒。
现场明在亦粉丝听到自担第三，完全开心不起来。
出道是出道了……可是明在亦本来就百分百会出道，谁稀罕知道他出道了啊，早知道了，要的是赢郑世锡！！
场馆内一片骂声，无数粉丝血气上涌，气得恨不能骂遍全世界。
“恭喜个鬼啊恭喜，喜在哪啊？？？！！”
“黑幕！！黑幕！！！！”
“前几轮明明一直都是明在亦的票数占优势吧，后来郑世锡赢的那一次，谁知道是不是节目组为了催票改的啊？实际上郑狗根本没赢过吧？！”
“有没有什么部门能查票啊，我作为消费者，我对这个结果有质疑，节目组给我出具后台的具体涨幅数据！！”
甚至有粉丝因为一直奔着第二结果是第三，对这个结果不能接受难受哭了。
而郑世锡的粉丝狂喜陷入狂欢的同时，也对明在亦粉丝的这种反应感到强烈不满。
各家粉丝并不是坐在一起，门票没那么巧全都挨着，自然是各家粉丝混在一起坐。
明在亦粉丝接受不了结果狂骂，周边的郑世锡粉丝自然听到了，也开始回击。
“哪来的狗在叫——哦，输了的狗，恼羞成怒了，丢人。”
“他爹的输不起啊？”
“不如听听看第二名的票数呗，说不定大断层呢让你们这群只会喊黑幕的看看什么叫吊打。”
现场的人太多，观众席相对昏暗，台上的人看不清台下，因此明在亦在发表感言的时候，并不清楚台下发生了什么。
一切发酵没那么快，等他们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已经是几个小时后了。
——而且是通过工作人员得知消息没多久，就看到争议上了热搜。
有郑世锡和明在亦的几个粉丝，在成团夜打起来了。
成团的第一天，第二名和第三名的粉丝就在线下干了一架。
这在混乱的选秀圈也是很炸裂的新闻。
而此时此刻，混乱在暗中发酵，台上的人尚且对此一无所知。
卢语乔导师公开第二名的票数。
“总……两千六百零一万，八千八百七十二票。”
[差距不大诶……妈呀这两家真的是绝了，我要是明在亦粉丝，我也心梗（）]
[真是天选对家，怎么会票数每次都差那么少，说明两家粉丝人头数真的是基本五五开，绝了]
[泰伊泰伊泰伊我默念大top总是要留到最后……我忍]
[哈哈哈先宣布后面的名字就是为了吊着top的粉丝嘛，正常操作]
卢语乔导师显然也最期待公开第一名票数的时刻。
她肉眼可见的眼神明亮了不少，笑容满面地深吸了口气，语气中都饱含着笑意：“现在公开第一名——”
台下属于江泰伊的灯牌在同一时间，一个个接连亮起。
天空中的飞艇依然在体育馆上方徘徊着，飞艇上的字被自带的灯光照亮，在夜空中格外清晰。
[江泰伊C位出道]。
台下的粉丝们激动地举起手中的横幅和灯牌，忘了呼吸。
卢语乔导师声线都提高了不少，看得出导师本人也很激动。
“总……四千六百万，九千七百六十六票！！”
全场发出今夜开场以来最震耳欲聋的狂热尖叫声。
“江泰伊！江泰伊！江泰伊！！！”
弹幕直接炸成烟花，直播都卡顿得格外明显，承受不了短时间内过多的留言。
[接江泰伊横扫内娱————！！！]
[江帝登基，爱豆的王ising[勾手指。jpg]]
[omg我没听错吧？？四千？四千六百万？？？！！[呆滞。jpg]]
[接近倍杀第二名了……你江爹果然是你江爹啊啊啊啊啊]
[粉丝好能打……恐怖，两年后直接拳打cherish脚踩linso（我乱说的）]
[恭喜江泰伊C位出道！！]
[恭喜江泰伊C位出道——]
高兴得想发疯的粉丝在直播间不断刷屏。
满屏都是属于江泰伊的蓝色，看不到一丝一毫属于其他家粉丝的弹幕和留言。
压倒性的粉丝量制霸直播间，根本没有留给别人丝毫的缝隙。
这是独属于江泰伊和粉丝的时刻。
所有练习生们都压下内心的复杂和感慨，真心实意地围拢走向江泰伊，拥抱在一起祝贺庆祝。
而已经站在小型金字塔座椅上的出道组们，也纷纷站起身，等待江泰伊与他们汇聚在一起。
卢语乔导师眼底带着欣慰与祝福，示意江泰伊：“请发表成团感言。”
万众瞩目之下，江泰伊走向舞台中心的立麦。
粉丝无敌激动，场馆内就像是煮沸的开水一般沸腾着，每个角落的观众都在躁动着，无法平静下来。
当江泰伊在立麦前站定时，大显示屏给了台下几个镜头。
控制不住流泪的粉丝，拥抱在一起的江泰伊的爸爸妈妈妹妹，还有cherish的成员们。
日后或许粉丝再复盘时，会有精力和时间去感慨江泰伊全家人的逆天颜值、还有cherish每个成员值得分析的百感交集的复杂表情。
但现在，粉丝们的眼中就只有江泰伊。
江泰伊抬起眼，他认真地望向夜空中明亮的六艘飞艇，看向遍布每个角落的灯牌。
“感谢每一个给我投票的粉丝们。”
他说得很慢，很慎重。
“没有你们，就没有现在的我。”
说完这句话，江泰伊抿唇停顿了两秒，朝着台下深深鞠躬。
他很久很久都没有抬头，以至于粉丝们都无法控制地鼻酸，大声喊着他的名字。
“我以前常常想，想像出道的那一刻，我会是怎样的心情。”
江泰伊情绪的波动隐藏在细枝末节里，语速因回忆而显得迟缓，但没有人催促他，仅仅是希望他能说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会很开心吧？这是一定的。”
“但我不知道，这一天来得比我预计的要晚上许多。”
他说的时候表情并不伤感，粉丝们却彷佛看到了过去五年，江泰伊真切度过的、每一个充满不确定的日子。
台下的谈以伦敛眉，静静地凝视着大显示屏上的人。
江泰伊慢慢浮现出来的笑容，如冬雪消霁。
“出道时的感受，现在我知道了。”
他望着台下星星点点的灯牌，彷佛在跟每一个粉丝对视。
他说：“我很幸福。”
仅仅是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让粉丝瞬间泪崩。
[宝宝你要永远幸福呜呜呜呜呜呜呜]
[他说我很幸福TTTTTT]
[为什么这四个字他说出来我想哭]
[我的眼泪不值钱]
江泰伊提到了家人，也提到了台下来看他的哥哥们。
“工作人员告诉我，我刚刚也看到了。”
“我的家人今天也来到了现场。”
大显示屏很快切换镜头画面给了家属区一个特写。
江泰伊笑着偏头看向大显示屏，跟粉丝一一介绍：“嗯，我的爸爸妈妈，妹妹，还有哥哥们。”
Cherish的五个人因他平和的描述微微一怔，江爸闻言回过头，揉了揉谈以伦的脸颊，就像是长辈无声的安慰。
粉丝们因这个简单又包含过多感情的介绍而发出呜咽。
[天哪，泰伊介绍cherish的时候，是划分到家人那一类诶……[流泪。jpg]]
[这是双向奔赴……本来是神仙队友情，现在是家人TT也很好TT]
[怎么回事我为什么有点感动，哎呦。]
[泰伊说’哥哥们’诶天哪……谁懂……]
[我从这一刻起相信娱乐圈有真感情……]
江泰伊眼神明亮，对粉丝们说完最后的感言。
“三个月前，是个人练习生江泰伊。”
“今晚过后，就是UnlimitedIX江泰伊了。”
“希望我们互相陪伴一起走过的日子，长长久久。”
[一定会的宝宝！！！！]
[我们互相留在对方的未来里吧]
[长长久久，彼此陪伴着走下去吧！！]
所有已经落座的成员们早早就站起身，等待江泰伊朝他们走去。
江泰伊一步步走向属于他的一号座位，与未来的队友们相拥。
UnlimitedIX。
即将出道。
还差最后的第九名。
第105章 成团夜落幕
留在台上的十二名练习生神色各异。
十二进一。
离出道席位越远的练习生越平和，比如周桥，他心知肚明自己今晚就是来走个过场、体验一下开演唱会的感觉，成团从头到尾都跟他没什么关系。
紧张的都是有一定概率能出道的。
车尔尼，子车峪，姜北，安冬，施昀。
“此刻九个出道位置，仅剩一个。”卢语乔导师直接念出票数，“总七百三十万，五千二百六十三票。”
[虽然这个票数缺德点说是C的零头，不过这个票数换一档选秀能当第一了，本身不低]
[小施昀出道吧TT我为了你充了二十年的会员呜呜呜呜呜]
[姜北如果出了的话，信源艺高来年生源真的爆棚了吧！一个团三个校友]
[子车子车子车……子车啊，获得幸福吧TT不要再苦下去了]
[我们双胞胎这么好真的无人在意吗[流泪。jpg]]
[我真心觉得冬夏他俩单独组个团一起出道或许更好，毕竟是twins说不定能另辟蹊径大红，知名度基础已经打好了]
台下的家属局域，练习生们各自的家人们有的在双手合十默念，也有长辈闭着眼睛不敢看，只敢埋头听结果。
卢语乔导师能对他们这一刻的忐忑感同身受，跟学生们相处了这么久的时间，导师对他们也有感情。
已经知道结果的卢语乔导师，也不免对几个品性实力很好的孩子感到遗憾，又无能为力。
她在心里对这些注定要在今晚经历刻骨铭心伤痛的练习生说了声抱歉。
“恭喜……姜北练习生拿下最后一个名额，成功进入出道位！！”
摄像师早已准备就绪，大显示屏第一时间切换给姜北镜头。
姜北一瞬间无法克制的激动和喜悦，几乎快要冲出显示屏。
他没忍住因过于汹涌的情绪捂住脸哭了，但是是高兴哭的，边哭边笑，整个人都沉浸在巨大的狂喜中。
梦想实现的这一刻，人都是懵的。
根本没办法思考。
[恭喜北北！！！！！这段时间你真的做得很好，拼尽全力了呜呜]
[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姜饼人成团了啊啊啊啊[发疯。jpg]]
[我的子车凉了……我要丝了……[流泪。jpg][流泪。jpg]]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怎么可以这样啊？啊？]
[我的小姜宝贝呜呜呜别哭，未来一片光明，以后只为幸福流眼泪！！[大笑。jpg]]
[再也不会爱了真的，我伤透了。]
[未来是不是再也不会在显示屏上见到子车了，老天你不能这么对我]
弹幕悲喜交织在一起，现场同样如此。
抱着满心希望而来却没能出道的练习生粉丝，全都在伤心痛哭。
而成功成团的练习生粉丝们喜气洋洋，肉眼可见的身心通体舒畅，今晚势必能开心地忍不住笑着入睡了。
同一时间，同一空间，有的人心碎一地像是被抽干了精神，有的人满面欢喜、心满意足。
人的悲喜不相通。
得知结果的施昀仅仅花了几秒钟时间消化，就去给姜北道贺了。
实际上，施昀发现自己此刻的心情，比想像中要平静的多。
与其他练习生有所不同的是，他来参加节目的目的，本就不是纯粹地追求出道。他想要获得的东西，其实已经得到了。
能够与自己和解，能够与过去和解。
施昀已经走出了阴霾，不再是孤岛，视野也不再被局限在令人无法看到未来的迷雾里。
比起困在过去所平白遭受的伤害里，他已经，在变得更好了。
这一段时光对他来说，已然值得。
施昀静静看向坐在一号座椅上的江泰伊，意外地发现对方本来就在望着自己所在的位置。
他们隔空无声地对视。
不同于初次见面时，施昀下意识后退半步躲在相对熟悉的林熙宥背后，施昀这一次坦然的，释怀的，主动朝着江泰伊所在的方向，露出灿烂的笑容。
他看不清江泰伊的反应，但施昀知道，江泰伊一定在为他加油。
施昀转而看向林熙宥所在的方向。
他拥有了两个很好的朋友。这是他在节目中收获的，任何金钱与利益都交换不来的，最珍贵的礼物。
台下拍摄子车峪的站姐在哭。
不知道是不是一个半小时过去，频繁被举起的相机太重，站姐感觉到自己的手在抖，她感觉到视线变得模糊，下意识想去擦镜头，又停住，用力抹了把眼睛。
可是明明擦干了眼泪，视线却不断地再次变得朦胧。
她固执地一遍遍擦眼泪，却控制不住眼泪汹涌无法停止，最终她崩溃地将相机放在膝盖上，将脸埋在掌心里痛哭。
子车峪退圈的话，她就再也不追了。
再也，不追了。
用尽全力爱一个人太累了。
对自担的所有苦痛与血泪感同身受，太耗费心神了。
她太累了。
成团夜的一切感官都被放大，所有的情绪都是强烈的，大喜大悲。
卢语乔导师感受着现场的氛围，默默凝视着练习生们各自不同的反应，留给这段旅途真心相待的学生们，最后的疏导与忠告。
“前路还长。不要因一时的挫折，丧失坚持下去的信念。”
“所有未能成团的练习生们，祝你们未来一路坦途，万事顺遂。”
当姜北最终走向属于他的九号座椅，当他与未来的队友们拥抱在一起，体育馆内再次响起主题曲的背景音乐。
主题曲响起的同时，从天际纷纷而下无数的缤纷彩带——
如同元旦倒数一般，大显示屏上浮现出[UnlimitedIX成团倒计时]的字样。
五、四、三、二、一。
成员们做好准备，在江泰伊的带领下，九个人站在各自的位置上，共同朝着台下第一次响亮的喊出——
“大家好，我们是UnlimitedIX……！”
整个场馆爆发出的尖叫声掀翻一切。
如降临在盛夏的一场大雪纷飞，彩带簌簌而下，不仅仅落在练习生们的身上，同样也落在场内的粉丝们身上。
头顶彩带，寓意会有美好的事发生。
[成团快乐！！]
[宝贝们未来要一直顺利幸福，就这么一口气冲上顶峰吧]
[“以后是UnlimitedIX江泰伊”，宝宝你在哪我就在哪]
[明明我喜欢的人出道了，为什么我还是很想哭]
[又一个属于我的夏天结束啦。我会一直记得这个夏天带给我的美好]
成团夜落幕。
直播结束了。
退场没那么迅速，台上的练习生们情绪仍旧亢奋，互相聚在一起说着些什么，而台下的粉丝也依然在拍。
家属区的所有人也都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去往后台，准备跟练习生们团聚。
Cherish同样跟着江泰伊的爸妈妹妹一起，去了后台。
他们提前为这一天空出来了档期，至少今晚可以跟江泰伊待在一起。
成团了，当然要认真好好的庆祝一场。
再加上，大家好久没见了。
江泰伊他们回到后台，要先卸妆换演出服。
等忙完出来，还没等跟家人们说上两句话，就看到后台的工作人员们都神色紧张，气氛变得凝滞混乱。
很快的，没等练习生们奇怪发问，工作人员就找到了两位“间接当事人”。
工作人员神色看得出头痛欲裂，急匆匆三言两语告知郑世锡和明在亦。
“你俩的粉丝，在台下打起来了。”
所有在场的练习生们都被这句话吸引了视线，一脸惊愕茫然地看了过来。
江泰伊本来正要询问成员们一会儿聚餐的事，考虑到彼此家人都在场，想确认是分开各自聚还是一起，听完不由得顿住。
饶是明在亦，这一刻反应也有些怔愣。
但是他没有说废话，没再跟工作人员傻傻反问’真的打起来了吗’，而是尽量冷静下来，率先询问重点：“有没有人受伤？情况严重吗？”
郑世锡难得表情严肃，拧紧眉头没有立刻吭声。
“还不清楚具体的，但是现场有人报警了。”工作人员对此感到焦头烂额，“在网上看到了一些粉丝上载的视频片段……看着肢体冲突倒是不严重，但牵扯人数不少，非常混乱。有没有人受伤我不确定，但是我确定的是，报警以至于这事儿已经闹大了，现场这么多人看到警车来，百分百马上就会上热搜。”
工作人员飞快表达重点：“你俩先不要轻举妄动。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但是你们抓紧时间好好想一想，公关文案不一定有你们自己想的更好，万一公关文案倒油还不如你们自己写……想想。这事一旦上热搜，你们两个无论如何，都得出来回应一下，说点什么。”
才刚出道第一天。准确的说，才出道不到一个小时。
本来选秀团热度过高，一直有很多家竞争公司在紧盯着，万一刚出道就出负面新闻，处理不好的话，对新人来说形像是严重打击，谁也无法判断会不会演变成大问题。
形像一旦受损，提起来就是’打架那个团’，不但两个成员本身会受到一定影响，代言等资源评估也会有划分到风险艺人的可能，处理不好还会影响到整个团。
处理得好的话，粉丝打架并不是个例，本身不算大事。
但处理不好的话，就极有可能星星之火燎原，变得棘手。
线下后台练习生们陷入毫无预料的麻烦中。
而在线，同样有无数的各家粉丝和吃瓜路人在论坛跟进，刷起来睡不着觉。
今晚论坛实在太过精彩。
无数的梗和瓜，都在今夜诞生。
第106章 不，我也错了
作为当下最火的选秀，成团夜不仅仅只有粉丝在关注，热衷于吃瓜的很多个论坛组都在围观。
直播时就有即时追播楼在更新出道成员名单，包括名次以及具体票数，进行统计。
直播结束后，仅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如雨后春笋般冒出N个热帖。
主页前排的热帖基本全部都与选秀相关。
[1][报，江泰伊票数出了！超4600w倍杀第二，跟历届选秀比什么水平[热]]
[2][李涛，新鲜诞生的秀C与他的顶流哥哥们，未来是继续相爱还是注定走向相杀]
[3][来看秀C全家逆天颜值，1哥纯天然毫无争议]
[4][台上出道，台下打架[热]]
[5][乐子人进，23两家成团夜线下真人快打]
[6][给没能出道即将成为退圈白月光的心头肉最后哭一波坟……]
[7][今晚背后最大的资本原来是——信源艺高。是你，真正的赢家]
[8][emmm没人觉得裴西城家属蜜汁眼熟吗……？]
[9][乱中插播一条：来看1哥家的酷炫无人机应援[图楼][禁吵架及无关]]
每个帖子回覆数量都超高，最新回覆以秒刷新。
正值周末，无论是学生党还是社畜都神采奕奕投入讨论中。
仅仅是有关于江泰伊票数相关的帖子就同时有三个热帖，楼中有数据大神拉了表格，除票数以外，还详细对比了历届选秀的播放量、成团夜直播观看人数、相关热搜阅读量、节目播完的微博粉丝数，以及投票规则等等信息。
结论是无论怎么看，江泰伊的票数都有紫微星之相，未来两年内在顶峰必然占有一席之地。
跟cherish相关的帖子各方面发散的都有，一是纯粹感慨果然出道前就相识、共同走过寂寂无名时期的感情最真。
更多的是在讨论他们现在的感情虽然是真的，但日后大家都在一个圈子里却不是绑定的队友，会不会最终走向反目成仇——这种曾经是圈内挚友最终却背刺对方、老死不相往来的例子比比皆是，算不上恶意揣测。
两方都红的情况下，能关系维持始终如一的凤毛麟角，一方红一方不红友情稳定的例子更多，不容易有利益上的冲突。
一旦UnlimitedIX红起来，尽管是限定团，但爱豆本来就是青春饭，两年的竞品关系已经算长了，毕竟巅峰期也就不超过五年。哪怕爱豆本人关系好，粉丝之间也不可避免会互相警惕有摩擦，而粉丝间的冲突也会或多或少影响爱豆现实中的关系，毕竟要考虑粉丝感受。
有关于信源艺高的搜索指数同样飙升，一个团体九个练习生进了三个都是信源艺高的往届毕业生，堪称行走的招生简章。
哪怕信源艺高本来就是数一数二的私立高中，依然狠狠在全国小小破圈层刷了一波知名度。
沉的最快的是裴西城家属相关的讨论帖。
[1L：？好家夥裹成那样都能看出个所以然吗？福尔摩斯都不如你。]
[2L：素人不想露脸被打扰三次很正常，脑补过多了吧，lz好闲……讲点道理，不涛素人哈，注意素质]
[3L：咋地还不让i人社恐一把了，又不是人人都想当关种……裹起来就是不想被关注呗，刚看了眼，竟然还上了个相关热搜，标题好神金[截图：#裴西城家属蒙面，偶像包袱#]渣浪真没下限，还审判起家属来了[无语。jpg]]
[4L：神金素人有啥偶像包袱，很显然家人想到场支持，又不想被记住脸啊，万一被私生跑去打扰现生呢？追星追魔怔的人可不少，完全能理解。]
基本都是在谴责，楼主只回覆了一条，一条解释自己很冤枉，是真心看着那个背影轮廓蜜汁眼熟，不是要审判素人。后面还是被正义网友狂喷，于是又回了条让后面的都别回了，直接沉贴吧。
所有人的重点基本都被江泰伊的超高票数、跟cherish的交互与称呼、家人神仙颜值，以及粉丝打架吸引了注意力，无人在意这个帖子，很快就消失在主页上。
选秀的成团结果万众瞩目，各平台全都讨论度爆’炸，微博和抖都有N个相关热搜霸屏。
追星方面主要还是集中在微博，阅读量短时间内就有两条破亿。
文娱榜前十基本被血洗，不过文娱相关“爆”的标准要相对低一些，跟主榜的“爆”不是一个概念。
虽说水了一点，但四连爆的视觉效果看上去还是很火热的。
[1]#江泰伊C位出道#[爆]
[2]#江泰伊将cherish划分为家人#[爆]
[3]#UnlimitedIX出道#[爆]
[4]#成团夜，打架#[爆]
[5]#4600万，断层第一#[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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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江泰伊，爸妈妹妹哥哥们#[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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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内娱并没有什么其他热门的活动，没有红毯、没有颁奖典礼，也没有非常火爆的热播剧或综艺，更没有各种劣迹艺人的瓜，选秀成团夜是当下关注度最高的，因此文娱榜整个被选秀团相关霸屏。
江泰伊相关的词条一个人就占了三个，看得出来平台和背后推热搜的节目组也知道谁最吸引眼球。
当然，粉丝打架相关的热搜肯定不是节目组买的，而是潜在对手买的——节目组不得不庆幸江泰伊热度讨论度足够高，才没让打架相关的热搜冲上第一。
背后肯定是有人推负面热搜的，但江泰伊出道这天粉丝已经等了太久，出道日太特殊仅此一次，不可能容忍其他相关的热搜压在江泰伊上面，背后的人就算最初将热搜买到了第一，粉丝也会合力刷上去。
如果没有江泰伊的热度压着，打架这事必然会成为当夜最显眼的热搜，负面相关总是比正面更吸引路人实现，发酵起来会更凶。
至于花钱撤热搜，首先那太贵了，让节目组来负担的话，肯定是能不花这钱就省着。
再者，花钱撤了也拦不住对方再买上去，节目组没这么多经费用在这上面。
……
体育馆后台。
练习生们本来是想着三个多月的集训录制总算结束，如今这口提着的气总算能慢慢吐出来，彻底放松后自然要好好庆祝一下。
无论是没出道的、还是出道的练习生，都想要跟家人好好团聚休整。
只是在工作人员说明情况后，成员们都刷到了热搜相关——即时可以说是，挺不妙的。
首先路人点进“粉丝打架”这个本身就负面的词条，自然不可能留下什么好话。
其次两家粉丝线下都闹成这样，基本是撕破脸了，在线自然更不可能和平共处，装也装不了两分钟就会重新开始互撕。
任何两家粉丝之间打架，都是一片混乱，乌烟瘴气。
最终必然会上升到互相对爱豆本人的各类人身攻击，p黑图造谣，各种令人看了直皱眉的激烈言辞，充满莫名其妙的强烈戾气。
内娱的粉圈三天两头都会发生各方混战，但其实真正的路人根本连战场在哪都不知道，顶多只有上热搜的词条如果点进去会看到一点，平时私下打架路人是一概不知的。
明在亦冷静梳理情况，判断总结出当下最重要的两条。
一是撤掉热搜，防止舆论扩散。
二是阻止两家粉丝继续吵架。
从没在镜头前参加过任何节目的明在亦，在这一刻进行了自我反省。
如果明在亦平时看综艺，就会知道，综艺节目本来就会将平日里本人不注意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放大数倍。
而综艺节目为了效果，会有意聚焦在矛盾上。
明在亦在热搜里看了几个yxh发的碎片视频，就大概明白了。
在训练营时没有手机，明在亦缺乏录制节目的经验，以前也完全不了解粉圈生态，导致眼前的局面对明在亦来说是未曾想过也难以预料的。
如果明在亦有手机，知道粉丝因他的态度从很早就开始打架的话，是不可能不对此有所注意的。只是与外界的断联，使得他发现这一点的时间点太晚了。
实际上明在亦和郑世锡之间的关系，并没有真的很深的矛盾。时常拌嘴是一回事，胜负欲也是有的，只是没有节目剪辑出来的那么夸张。
他们曾经在节目里还共同完成过一个舞台，对彼此实际是认可的，只是嘴硬，加上性格等各方面犯冲，言辞上总是忍不住互相刺一句对方。
但剪辑无数倍的放大了这一点。
他们二公当队友时，实际绝大多数都是平和相处，甚至组队时每天都是一起吃饭，也没有时刻都在吵嘴。
只是很显然，后期为了冲突感剪辑的效果是，只要他们两个人同框，就一定是在针锋相对，而日常正常相处的时刻一丁点都没有剪进正片。
明在亦知道过去已经发生的事改变不了，意识到之后必然会避免同样的疏忽出现，而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妥善处理当前的问题。
“抱歉。我发现我这段时间，有点幼稚了。”明在亦想明白后，干脆地淡声道歉。
如果不是他经常跟郑世锡口头上互怼，粉丝不会演变成这种不可调和的关系。尽管节目组剪辑有很大问题，但他的确给后期提供了不少素材。
郑世锡莫名其妙地看著明在亦。
……什么意思。这明明是双方过失，干嘛突然给他道歉？
对此他不但不觉得开心或是爽到，也不是别扭，反而是觉得膈应。
突然这么包容大度善解人意，搞得好像幼稚的人就只有郑世锡自己了——要道歉也得是互相道歉，同时道歉。单方面道歉，看不起谁呢？
郑世锡不要明在亦的谦让、退步、包容。
他硬邦邦地回敬了一句：“不，我也错了。一个巴掌拍不响。”
江泰伊在一边看着，很想给这两个人一人发一本小学毕业证书。
按照以往的习惯，明在亦会再次反驳对方“不，错的是我”，但现在他只是简单点头表示了解了，示意对方这个话题以后再说。
他言简意赅：“我先把眼前的问题解决掉。”
这件事郑世锡处理不了。
交给节目组，不如明在亦自己解决更快。
冷静拨电话的时候，察觉到江泰伊无声询问关注的视线，明在亦眉目清明，只温和的简单回给江泰伊两个字：“放心。”
尽管明在亦什么具体的方案都没说，但仅仅是简短的“放心”这两个字，江泰伊原本不是很踏实悬着的心，就干脆地落回了肚子里。
他相信明在亦处理问题的能力。
明在亦这么说，就一定能处理妥当。
以最快的速度。
第107章 很可爱啊
长达三个多月的封闭式集中训练彻底结束，无论成团与否，练习生们此刻最想做的都只有两件事。
一个是拥抱久违的自由。
二是跟许久未见、积攒了太多想念的家人在一起，有很多话憋了太长时间无人倾诉，可以安心地都倾倒出来分享给全身心信任的人。
知道明在亦的背景并非普通家庭，他做出保证必然是已经想到了妥善处理的方法。刚刚成团的几个成员们起初忐忑，后来也知道过多的焦虑担忧没意义，选择相信明在亦和工作人员，放弃多余的担心。
毕竟他们就算担忧，也帮不上什么忙，就更没必要在一旁火上浇油了。
简单的沟通过后练习生们达成共识——成员们日后还有两年的时间朝夕相处，庆祝随时都ok，这一晚还是要留给家人。
工作人员辛苦了三个多月，按照原计画进行杀青聚餐。团队本就各有分工，只留了相关人员留下加班处理热搜相关，其余摄像团队、导演组、后期剪辑师等等不受影响，要去集体吃顿公费大餐犒劳自己，庆祝没日没夜的拍摄终于告一段落。
郑世锡家里情况特殊，九个成员里，他是唯一一个家人没有来到现场的。
江泰伊对此一清二楚，本来郑世锡今晚理所当然肯定是要跟江泰伊的家人一起聚的，但是出了负面事件，而明在亦在有条不紊地迅速联系专业团队，郑世锡觉得他作为当事人之一，有必要留下来。
就算帮不上具体的什么忙，但好歹要有个担起责任的态度，总不能他跟江泰伊他们开开心心吃饭，把正事抛在脑后全甩给别人——他倒也没有没心没肺到这种程度。
“你们吃吧，我刚才跟叔叔阿姨打过招呼了，你帮我跟他们说一声。”郑世锡没多说，他跟江泰伊之间已经不需要过多的解释和客套。
知道他什么意思，江泰伊没发表意见，仅仅点头尊重他想法：“那就签合同那天见。”
签署团体合同的时间定在后天一早，地点在VCountdown的总部大楼。
今晚以及明天一整天，是留给他们最后的放松休整时间，对选秀团来说时间从一开始就是倒数的，热度也要抓住不让其流失，所以不能拖，立刻就要投入工作中。
没有更多的时间留给他们当假期。
成员们对此毫无异议。
他们一直都在追逐的成团梦想终于实现，正是充满热情与憧憬满怀兴奋的时刻，没人想要什么假期，更想第一时间开始体验真正的“艺人”的忙碌生活。
一天足够了。
江泰伊跟林熙宥施昀他们说好在线聊，简单跟成员们说了两句话，就跟爸妈妹妹以及cherish的哥哥们汇合。
“我们怎么走？”江娜伊施施然收起自己的练习册，把笔往随身包里一扔，干脆地询问，“去哪儿？”
江泰伊看了妹妹一眼，对她在后台还抽空刷题一点不意外——江娜伊对学习的狂热不是一天两天。
她能选择来现场看完全程，已经证明了她对亲哥事业的足够重视。
柳真轻笑着一指埃文：“我们人多，坐他的房车走，商务车一辆挤不开。”
“直接回我们住的酒店。”卢卡顺口接上，回答了第二个问题。
江泰伊爸妈和妹妹住的地方不是节目组安排的，而是谈以伦安排的，提前很久就预定好了房间。
谈以伦是典型的计画型人格，他提前很久就把这天晚上的庆祝流程想好了，做了详细而周密的计画。
首先cherish的五个成员以及江泰伊的家人，他们都订在同一家酒店，方便聚餐完后直接回各自的房间。
江泰伊家人的楼层不跟cherish的成员们在同一层，以防万一有私生的话，打扰家人们休息。
鉴于他们是公众人物，吃饭的地点就直接在酒店房间内，套房有足够空间。
主要是cherish作为顶流爱豆团体，私生饭过多，在外吃饭或活动很可能全程都被人窥探被拍，无法彻底放松聊天或是喝点酒——况且江泰伊的家人是素人。
不如在酒店房间内反而能安心庆祝，有私人空间。
体育馆外理所当然有粉丝在等，甚至人非常多，久久舍不得散去。
除了选秀练习生们的粉丝以外，自然也有cherish的粉丝。
Cherish成员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完集成体过了，团粉都很想看到他们在一起的画面，很想念。
老粉们自然认得埃文的房车，当在体育馆门口徘徊的团粉们看到房车缓缓从停车场驶出暂时停在路边时，都一眼认了出来，纷纷意识到成员们准备要离开了，就在车子附近守株待兔接他们“下班”。
而江泰伊的粉丝虽不确定他会不会跟cherish的成员们一起离开，但联想到他们好久都没见面了，好不容易相聚有极大概率会一起，于是有部分唯粉很聪明地观察着cherish粉丝的动向，在她们低声惊呼着兴奋聚集在某辆车附近时，也都往那个方向靠近。
事实证明守株待兔是有用的。
两家的粉丝都在五分钟内等到了自担——看清楚的时候，两边的粉丝都惊得面面相觑。
妈呀。即使知道cherish就是专门来看江泰伊成团的，但亲眼看到他们一起从体育馆出来、眼看着是要一起上车离开，还是惊了。
“天，真一起走啊？！哇……”
“明明我猜到了但是还是莫名有点不敢相信我的眼睛……总觉得不真实啊啊。”
江泰伊中途停顿了不到一分钟，站在原地抬起头专注地看了会儿天上的飞艇，以及刚刚升上半空不久的无人机应援。
无人机变幻着图案，从’江泰伊成团快乐’的彩色文本，到他的卡通画像，再到无数个仿真烟花。
江泰伊认真凝神看了会儿，拿出手机匆匆拍了几张照片。
留意到幺儿落后几步，柳真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天空，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咔嚓——”
江泰伊听到声音回头。
柳真拍了一张江泰伊微微仰起头看着天空的画面，替他跟粉丝应援留下了一张合影。
江泰伊不介意柳真的“偷拍”，只是将手机放回口袋里朝着他走去：“照片发我。”
柳真比了个ok的手势：“我拍得特别好，你放心。”
江泰伊没什么不放心的。
他们远远就看到了等待的粉丝们。
尽管原则上是非工作时间，不太适合追私下行程，但规矩是丝的人是活的。
Cherish本人能分辨谁是真粉丝，谁是仅仅发泄窥私欲的私生。
所以成员们不但没有无视粉丝们直接上车，谈以伦还收了几封粉丝递过来的信，路之焉跟埃文给几个粉丝签了名。
两家粉丝泾渭分明，都留给对方空间，互不干扰。
不打扰素人家属是原则，因此现场的粉丝尽管好奇地眼神跟随着，看着江泰伊的家人动作迅速地上了车，但没有几个人对着他们拍摄——仅有的几个拍摄的也被周边的人用眼神和言语阻止了，日后如果发到网上，必然会被劝删。
今夜的体育馆是江泰伊的主场，因此在房车附近等待他的粉丝虽然只是现场粉丝的很小一部分，也依然比cherish的粉丝多。
粉丝们都是真心爱他，知道之前出过江泰伊脸被代拍刮伤的事件，现场秩序井然，没有人围拢超过安全距离，激动但克制。
粉丝们没有没头没脑地冲向江泰伊，而江泰伊在这一刻主动向她们走去。
她们之间的距离不到半米，超过了所谓的“安全距离”。
但因彼此心底的温柔与信任，他们知道彼此这一刻都很安全。
江泰伊接过递给自己的信，一一感谢。
“泰伊出道快乐！！”
“谢谢。”
“泰伊你今晚真的特别棒……”
“谢谢。”
粉丝听他一直在说谢谢，都有些鼻酸。
江泰伊长着一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脸，实际对粉丝出奇的耐心。
有粉丝递礼物给他，江泰伊收了娃娃、钥匙链这一类价格不高的小礼物，没有收有着大牌logo的精品袋子，拒绝时也表达了感谢，表示心意收到了。
“泰伊我们以后想要寄礼物或者信给你的话，签约之后可以寄到VCountdown总部吗？”
“寄信就好，礼物大家买给自己就好。”江泰伊对此自己也不清楚，因此仅摇头道：“是否能收以及可以的话寄到哪里，我不清楚，但开会时，我会问的。”
粉丝得了江泰伊的回答，都开心点头。
“泰伊可以给我录一条晚安语音吗？”
有粉丝大著胆子将手机递给江泰伊。
本来做好了被婉拒的心理准备，没想到江泰伊顿了顿，把手机接了过去。
他按下录音键。
“晚安，做个好梦。”
本来极力降低音量的粉丝们，都没忍住爆发出小幅度的尖叫声。
一直以来训练营都是封闭的，粉丝们缺乏追江泰伊线下的经验，这段时间仅仅是隔着显示屏，能看的只有超话主持在电视台前录的那个近距离接触的签名视频。
本以为站子那次是江泰伊第一次被要签名，所以那个很梦幻的回应不过是个例。
没想到江泰伊本人对粉丝真的有求必应。
车子不能在体育馆门口停留太久，眼看著有更多的粉丝开始朝着这个方向奔跑而来，以防造成混乱，为了安全起见他们也要尽快离开。
江泰伊和cherish的成员们各自跟粉丝告别。
“呜呜呜宝宝下次见！”
“成团快乐，今晚睡个好觉吧！”
粉丝们恋恋不舍地喊了几句话，紧接着她们看到江泰伊打开了车窗。
车子缓缓激活，江泰伊对着粉丝们摆摆手，认真让她们注意安全，早点回家或回酒店。
时间不早了。
粉丝们答应着，目送车子融入车流中，消失不见。
刚刚近距离接触的一切，像是一场梦一样。
打开手机反覆确认刚才录的视频、拍的照片，才能恍惚确认：啊，都是真的。
她们真的超近距离见到了江泰伊本人，还跟他面对面说了话，对方还收了信。
巨大的幸福感和满足之后，是巨大的怅然失落感。
兴奋还有余韵，却又感觉空落落的。
车上。
江泰伊想起件事，第一次登陆了自己的个人微博账号。
在后台，节目组已经把练习生们的个人账号交给他们本人——对被淘汰的练习生来说，账号这段时间积攒的粉丝也是很有意义的，是否选择继续经营这个账号是他们的个人选择，节目组方面不会再继续更新。
而成团的九个成员们，节目组在把账号密码交给他们之前，已经将id名称从“s’myt-xxx”，改成了“UnlimitedIX-xxx”。
日后他们“营业”，跟粉丝交流沟通交互，会由成员们本人以及团队的工作人员共同运营。
“活人”的内容由他们自己来发。工作人员代为发送的，将会是商务以及代言推广相关的内容，文案由团队来撰写并发送相关物料。
毕竟成员们之后连轴转起来，会相当忙碌，商务物料会由工作人员负责。
江泰伊不爱玩手机，对虚拟网络上的一切都不太感兴趣，是纯粹活在现实中的那一类。
他之前连微博都没下载过。
操作看起来没什么难度。江泰伊认为跟粉丝交互很重要，打算以后多花点时间研究下。
登录后，江泰伊简单滑动自己的主页看了看节目组替他发过的内容，也看了看评论。
埃文托着下巴，看江泰伊全神贯注刷手机的样子，觉得这一幕很有趣，也很陌生。
尽管就坐在江泰伊旁边，埃文还是没有选择直接探头看他的显示屏，而是难掩好奇直接发问：“看什么呢，泰伊？”
成员们都很好奇，只是觉得要尊重江泰伊隐私才没问。
他们都知道江泰伊过去完全对玩手机没兴趣。
……难道是越不让干什么越想干什么，憋了三个多月，反倒报复□□上了？
江泰伊抬眼，看到五个人一脸求知欲地盯着他猛看，嘴角微微抽动。
他言简意赅回答：“看我的微博账号。不太会用，学习中。打算发一条刚拍的应援，感谢粉丝。”
埃文拖着腔子瞭然：“哦——懂了。”
柳真听完想起点什么，摸出手机把刚拍的那张照片发给了江泰伊。
路之焉敏锐地看到江泰伊手机震动了一声：“你们在暗度什么陈仓？”
柳真优雅地噙着笑敲了下路之焉的脑壳：“别学个词就乱用。”
江泰伊不p图，选照片发微博的效率很高，只用了十秒。
想文案反倒用了十五分钟。
他对跟粉丝如何表达谢意这件事没有经验，但他不想求助别人，他还是想自己写。
字太多，冗长，没重点。
字少了，容易显得敷衍。
江泰伊认真思考，比高考写作文还慎重。
他觉得这很难。
江泰伊知道粉丝为今晚付出了太多。
思考文案花了太久，直到快到酒店，江泰伊才发出他本人编辑的第一条微博。
一共附带三张图。
两张分别是江泰伊自己拍摄的应援打卡图，一张飞艇，一张无人机。
第三张是柳真抓拍的那张，江泰伊抬头看应援的照片。
江泰伊发完之后，由于经常听工作人员说起’超话’相关的话题，于是找了找。
他直接搜索’江泰伊超话’。
江泰伊：谁说微博难用的，一找就找到了。
但江泰伊不知道，粉丝能看到他的上线时间和下线时间。
还能看到他点进了自己的超话。
有提示的。
于是江泰伊并不清楚，他上线的第一时间，就惊动了粉丝们。
粉丝们一开始不确定是不是他本人，但联想到节目已经结束了，猜测有可能是他。
粉丝们都在蹲江泰伊，看到他上线不知道他在干嘛。
哥呀，你待的时间也太长了吧……？你要是想冲浪的话，最好准备个小号以防手滑啊！！
就在粉丝摸不着头脑以为江泰伊在看自己的热搜时，就刷到江泰伊发博了。
江泰伊发！博！了！
粉丝一看，就知道百分百是他本人发的。
节目组的文案跟他本人写的画风不一样。
难道……他这么长时间，就是一直在思考跟粉丝说什么？
天哪。
是不是有点过于认真到可爱了啊。啊。啊。
粉丝先看了文案，又看了图片。
再确认发布时间。
……天哪。
这个时间江泰伊应该还在车上。
也就是说，他“重获自由”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粉丝“寄明信片”。
双向奔赴。
粉丝脑海中浮现出这个词来。
这是粉丝们很少见的在爱豆本人的身上，率先看到这个词。
结合刚刚散粉们陆续发布的签名视频、录制晚安音频等等线下的饭撒，粉丝们都有种做梦一般的幸福。
太好了。
江泰伊不是那种，需要粉丝自欺欺人来竭力证明爱豆在乎她们的蒸煮。
他是，会在粉丝超大声向他表达爱意时，认真回答我听到了，并回答我也爱你的那种。
入坑的时候，先天对顶级帅哥拥有一层高冷滤镜或是“偏见”的粉丝们，此时此刻都延迟感受到了莫大的幸福。
似乎，大概，也许。不用担心未来会被pua。
他不会以无视粉丝为逼格诶。
他也不会认为粉丝想看发自拍或照片像是在绑架他一样，而是会主动发照片给粉丝看诶。
粉丝的要求其实不高。
她们只是希望，自己的爱因对方的回应，而显得不像是廉价的一厢情愿。
最神奇的是……江泰伊进入超话后，开始旁若无人的点赞并评论。
妈呀。妈呀！！！！！
粉丝目瞪口呆，大脑发懵，完全不知道江泰伊到底是“不懂内娱的游戏规则”还是怎样。
真的是……充满无所畏惧无所顾忌爱干嘛干嘛的新人美。
粉丝在超话贡献活跃度，发每日一善那类的套路文案交互换积分。
江泰伊本人很聪明，这一点粉丝们都知道。
但他显然是一丁点也不了解粉圈。
他看起来也不清楚，其他的爱豆是从来不会这样随随便便跟粉丝交互的——也可能是知道但不在意，毕竟他没必要和其他艺人都一样。
江泰伊：不懂就问。
他在交互贴下面回覆，挺认真的发出疑问。
[UnlimitedIX-江泰伊V：请问这是打算要做公益吗？我可以一起吗]
正勤勤恳恳发帖的小散粉，发现微博突然开始卡顿起来，摸不着头脑的以为自己手机该换了，特意重启了一下。
结果发现自己消息提示爆了。
小散粉一脸懵逼点开，瞳孔地震地看到跳出来的特别关注提示。
[UnlimitedIX-江泰伊刚刚回覆了你的评论]。
小散粉：“……？？”
小散粉：“……！！！！！！？？？”
发森了森莫啊妈妈呀。QAQ
有营销号发帖发进了江泰伊的超话。
粉丝在评论区里齐刷刷留言：[fe]。
江泰伊在下面真诚发问。
[UnlimitedIX-江泰伊V：为什么都发fe？我只知道fe是铁。]
追着江泰伊围观的粉丝们笑得抽筋：哥，你离真相很近了。
就是在养铁啊，以备不时之需。
江泰伊显然是边刷帖子边挑着回覆，粉丝跟着追在江泰伊后头上蹿下跳，兴奋不已。
除了提出疑问以外，江泰伊其实还认真看了一些粉丝真情实感的长篇大论，但是他不知道粉丝会不会因为他点赞而感到不自然，就只是默默看完了。
粉丝祝他幸福，江泰伊回覆“谢谢，你也会永远幸福”。
粉丝祝他未来前程似锦，江泰伊回覆“你也会的”。
这一个夜晚，对粉丝们来说，注定是一个难忘的夜晚。
酒店到了，江泰伊下线。
他行李虽说还在节目组统一订好的酒店那里，但是没关系，他可以之后再去取。
进酒店时有cherish的粉丝或代拍在蹲，但酒店安保起了作用，一行人匆匆而过，没有停留。
虽说庆祝的地点就只是在酒店里，但是谈以伦准备的很用心，提前布置过了。
一眼看过去，并不会感受到酒店特有的“精致但虚伪的温馨”，而因谈以伦本人自己动手布置，入目所及都是实实在在的温暖。
谈以伦是到的最早的一个，他提前将订购好的装饰用品都直接寄到了酒店，由前台方面帮忙代收。
提前到达后，谈以伦立刻着手开始布置，其他成员陆续到后加入一起帮忙。
房间的落地窗上粘了浅蓝色的气球，气球是定制的，组成了[泰伊出道第一天快乐]。
桌子上摆满的都是江泰伊本人熟悉的东西，大大小小的礼物堆满了羊毛毯。
在车上的时候谈以伦提前打电话通知酒店，吃的也都已经在他们抵达前摆好了。
这个时间点，比起晚餐，实际上是夜宵。
谈以伦相当细心，除了江泰伊本人喜欢吃的，还有考虑到江泰伊爸妈妹妹喜欢的。
庆祝的时候自然也不能少了提拉米苏蛋糕。
江娜伊对这种场面相当淡定——毕竟任谁看过江泰伊过生日时家里被礼物堆得无处下脚的阵势，谁都会一样淡定。
江娜伊也经常收到成员们送的礼物，她最初觉得不太好拒绝过，但是拒绝无效，也就随他们去了。
大家都饿了。尤其是江泰伊今天为了上镜效果保持最佳，一整天基本什么都没吃。
吃完饭爸妈先回房间休息了，把时间留给年轻的孩子们。
江娜伊对帅哥已然免疫，或许是全家人都好看，她从小到大照镜子看自己，再加上跟江泰伊一起长大导致对心动的阈值过高——江娜伊对早恋或暗恋等毫无兴趣，一心只读圣贤书。
她见过cherish这几个太多次了，激不起什么兴奋来。
吃完江娜伊就干脆地回自己房间了。
嗯，唯爱刷题，所有的帅哥都只会影响她冲向全国第一不断变强的脚步。
房间里只剩江泰伊和五个cherish的哥哥们。
谈以伦埃文一起喝了点酒。
大哥酒量其实不太行，只是高兴所以多喝了几杯啤酒。
他喝醉了之后并不会发酒疯，也不会看着醉醺醺像个酒鬼，仅仅只是昏昏欲睡。
不想太快结束这场聚会，谈以伦有点儿后悔喝酒了。
强打精神晃了晃脑袋想驱逐那股沉沉的轻飘飘感，但效果不佳。
谈以伦眼皮打架，半眯着眼看向江泰伊所在的位置。
或许是周遭的一切让他觉得安心，他听着路之焉跟卢卡斗嘴的声音，隐约看到江泰伊跟埃文凑在一起看相机，柳真用蓝牙音响放的歌彷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这些模糊听不真切也看不真切的画面，在酒精的作用下，如拨弄着久远的弦。
彷佛回到过去。
埃文正倒酒自顾自跟喝白开水一样饮了，偏头才发现，谈以伦睡着了。
他看上去睡得挺踏实，眼角眉梢飘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
江泰伊也发现了，按住正在打闹的路之焉和卢卡，将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嘘”的手势。
按记忆里的惯例，路之焉和卢卡根本不会当回事，照样打闹，然而江泰伊却看到他们迅速的安静了下来。
埃文推门到阳台。
他不能抽菸，随身带着一根棒棒糖，叼着棒棒糖，胳膊搭在栏杆上眺望着夜色。
听到江泰伊动作很轻跟着他过来——他能清晰分辨出每个成员不同的脚步声，自然不用回头也能认出江泰伊——埃文在他关上门后，懒懒地开口，用讲小秘密那样鬼祟的口吻，压低声音偷偷告诉江泰伊。
“以伦哥这两年本来经常失眠的，随身带着褪黑素，结果今天竟然是第一个睡着的……”
“他醒来肯定会觉得好可惜。”
他没有说出口的是，谈以伦始终没有停止患得患失。
大哥看着总是尽在掌握，实则他的心理防线是所有成员中，最经不起变量的一个。
谈以伦喜欢一切一成不变的东西。
所以他赚到了钱也没有换新房子，他觉得过去的家充满回忆，没有什么不好，也不想搬离。
老了，旧了，对他来说，反倒能证明陪伴他的岁月悠长。
去过的陌生的地方再多，回到曾经的家里，就能让他感觉找到了锚点，世界依然是那个世界，什么都没变过。
埃文只说了两句话，尾音消散在空旷的夜色里，太多的话藏在沉默里，他知道江泰伊明白的。
他们一起看了一会儿城市的灯火。
大城市总是这样，白天熙攘却忙于奔波，行色匆匆的人太多。
旅游的人总说夜里的城市是赛博朋克，放眼望去的霓虹比白昼更斑斓。
对埃文来说，最好的是这一刻的宁静。
本来按照谈以伦的严谨，肯定是让他们一直待在酒店里，不用担心被围堵被发现被拍。
但路之焉其实不在乎。他是最洒脱的一个。
大半夜，淩晨两点钟，路之焉偷偷带江泰伊溜出酒店，带他夜骑摩托车。
白日里每一亩三分地都恨不能塞下全世界的人，现在却如同一座空城，就好像肉眼可见的范围内，你终于有机会做一回主宰，因为满大街除了你看不到任何人。
将手伸出来迎接着风，就像握住了真正的自由。
公路上坦荡荡，路灯散发著孤独，静谧。周围方圆数里都没有居民楼，欢呼都不用担心打扰任何人。
路之焉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放肆地大笑着，载着江泰伊呼啸而过，一路开到城中公园。
他跟江泰伊在湖边将自己摔到沾着露水的草丛里，躺在草坪上看星星。
躺下来后看到的夜空无边无际。
江泰伊每每在这一刻都会想，一切是一个圆。
不局限于客观事实，精神层面也从来都是首尾相接，前后呼应的。
路之焉枕着胳膊大喇喇问他：“你说我们要是在这里睡着，躺到天亮才醒，会发生什么？”
江泰伊思索两秒：“这里会变成动物园，我们是动物。”
路之焉哈哈大笑。
他说卢卡没有你懂我，他太不可爱了。
江泰伊纠正他说我也不可爱。
路之焉：“不承认自己可爱的这一点，也很可爱啊。”
江泰伊选择不搭理他。
为了防止造成上班族的困扰，他们没有在草坪上看很久的天空。
回程是江泰伊来骑的摩托，轮流很公平。他俩是唯二有摩托车驾驶证的。
江泰伊十八岁那年，他从路之焉那里得到的成年礼物是，路之焉教他骑车。
第108章 谈哥喂泰伊，与狗
工作性质决定了cherish平时行程非常紧，江泰伊刚出道也必然即将进入一段疯狂忙碌期，短期内的话，再聚只能是在公开活动中碰运气了。
也正因此，除谈以伦被啤酒灌醉先睡着以外，其余成员们选择熬了个大夜拉着江泰伊聊七聊八，几乎一夜没睡到天亮。
好不容易跟江泰伊见面，本来跑通告就习惯了睡眠时间短暂，成员们都宁愿明天多灌两杯美式，舍不得用这宝贵的重逢时间睡觉。
错过这村没这店了。
于是当谈以伦久违地睡了个长长的好觉醒来时，就看到队友们跟江泰伊歪七扭八地躺在地毯上——一摞五颜六色的uno散落得到处都是，不知道哪来的国际象棋摆在茶几上，零食袋子空了数不清几个，搞不清是谁的墨镜正躺在谈以伦本人的肚子上。
柳真脸被画的看不清是谁了，只能凭藉发色和体型辨认。他顶着张鬼脸枕着埃文的腿，卢卡毫无形象地歪斜着靠在沙发上，路之焉一手拿着撕开包装的草莓味软糖，正揽着江泰伊的肩膀呼呼大睡。
谈以伦：“……”
这个画面也是有点触发了他的DNA了。
这种没心没肺的场景，他确实不是第一次见，但是久违了。
他不是很清楚这几个人到底是几点睡的，他对此毫无印象。
……自己昨晚竟然睡得这么沉，连他们闹了半宿都没被吵醒。
对此谈以伦无比惊讶，他活动了一下肩颈，久违的好觉使得他整个人都轻快了许多，没那种硬拖着保持挺拔的沉重感了。
谈以伦没有选择立刻叫醒他们。
他摸出手机点开群聊看了眼，确认了成员们今天的机票信息。
江泰伊签约的地点就在本市，他不需要离开，但肯定要送家人去机场。
江泰伊爸妈和妹妹的往返机票是谈以伦主动帮忙订好的，所以他知道回程时间。
考虑到机场人多，为了防止给江泰伊家人造成困扰，谈以伦特意将他们的机票时间跟cherish成员们的航班节点错开了。
成员们要继续各自跑单人行程，航班都不是同一班，谈以伦确认完一圈时间，订了个闹钟提醒。
在那之前，就让他们睡吧。
即使酒店服务很周到，哪怕留着这些乱七八糟的杂物不管也完全没关系，毕竟房价本来就包含了服务费，但谈以伦还是有些强迫症发作。
他忍不住轻手轻脚地开始收拾。
夏末他们这么睡倒也不用担心感冒，房间内的冷气温度适中，成员们都不是“冰天雪地”爱好者，他们同住时从来没有因空调设置的温度打过架。
谈以伦倒是挺怀念给几个弟弟盖被子的满足感，只是眼下没什么他发挥的余地。
撑到天亮才阖眼的成员们被魔鬼般的闹钟声吵醒。
江泰伊第一个睁开眼。
他缓了两秒才找回记忆，想起来’我是谁我在哪’。
被迫醒来的路之焉发出痛恨闹钟的痛苦愤愤咕哝声，他逃避地模仿鸵鸟，不但没有松开江泰伊，反而将脑袋埋在江泰伊的肩膀上，坚决用后脑勺对着闹钟响起的方向。
“算救我一命，哥。”柳真按了按被吵得心烦意乱狂跳的太阳xue，有气无力摆手，“把那该死的闹钟关了。”
谈以伦说着：“你们得起了，你们清醒过来我就关——”
结果被忍无可忍地卢卡一个飞扑抢走了手机，啪地关掉。
世界清净了。
本来已经坐起来了的埃文倒头就睡，当场昏迷。
谈以伦：“……我就知道，起来，吃点饭要去机场了。”
所有成员不为所动，依旧躺尸，只有江泰伊考虑配合一下大哥。
只不过眼看着所有人都没动弹，江泰伊也就放弃挣扎，心安理得地闭上了眼睛。
埃文梦游般地举起一只胳膊，面条一样波浪状晃了晃。
“哥，我动不了，你能不能喂我一口。”
路之焉眼也不睁，气若游丝但迅猛地顺口接了一句：“哥，一人一口吧。”
柳真没说话，但安详躺平的同时闭着眼比了一颗心。
谈以伦冷静片刻，气笑了。
“……”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他说得话就是这么没有份量，这么没人听，是吧。
好的。行。ok。
有的时候真想把这群崽子都给油炸了。
他现在真的非常想撂挑子不干……是不可能的。
谈以伦面无表情暗含谴责地凝视了几个狗崽子片刻，见他们在足以将人烤焦的淩厉视线中岿然不动，认命地长叹了口气，起身去端盘子。
能怎么地，杀也杀不了，也不能不管。
谈以伦本来今天空出来一天档期打算休息的。
然而眼下他多了一项艰巨的工作——《谈哥喂狗》。
哦，不对。纠正一下。
工作项目的确切全称是：《谈哥喂泰伊，与狗》。
谈以伦先叉了块苹果尝了尝，不酸，才又重新叉了块凑到江泰伊跟前。
大哥言辞温柔：“泰伊啊，吃块苹果再继续做梦。”
江泰伊啊呜一口吃了，含含糊糊喃喃：“好吃。”
谈以伦笑眯眯，拍了拍江泰伊的脑袋瓜。
随后他挪了两步，嫌弃地踢踢路之焉：“张嘴。”
路之焉听从指令，张开他的血盆大口。
谈以伦看不下去：“……我不可能把一整颗苹果塞你嘴里，你嘴张这么大是要吃什么，鲸鱼吗？”
路之焉闭着眼伸出手指，将自己的嘴巴拉长，试图模仿海贼王路飞：“拜托了大哥，把整盘苹果都倒我嘴里，我不想张第二次嘴了。我累。”
谈以伦面无表情仰头，望向天花板。
怎么办。忍不了沙比了。
第109章 收手吧阿sir
不争气的狗崽子们嗷嗷待哺，谈以伦兢兢业业投喂了一圈，被这群人千奇百怪的耍赖方法搞得嘴角直抽动。
他低头看着坦然顶着一脸鬼画符的柳真，眼皮轻跳。
“……粉丝如果看见你现在这副形象，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出道时柳真被粉丝公认为优雅担当，是队内看似最斯文腹黑的一个，第一印象就是“看上去很有内涵的聪明人”。
嗯，现在这一刻看上去浑身散发著若智的劲，蠢的不忍直视。
光鲜亮丽？不存在的。
谈以伦本意是在吐槽对方“形象坍塌”，柳真却了解他本人的粉丝什么行事方式，一边咀嚼苹果一边斩钉截铁回答：“粉丝看到我这样？”
“会先疯狂截图。”
谈以伦：“……”败了真的。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路之焉赖床不愿睁眼但实际已经清醒了，听到这个回答之后噗嗤笑出声：“要不我现在对着你拍几张，回头作为惊喜福利发给粉丝吧。”
江泰伊顺口补充提醒：“拍的话也发我一张。”
路之焉摸索着拎起江泰伊的胳膊，跟他击了个掌：“I will.”
谈以伦端着盘子扭头，柳真同样以很考验内核力量的姿势仅仅脖子离地，像一根弯曲的水管一般咔咔转过脑袋，眯起困倦的眼睛：“……路之焉，你对小泰伊做了什么。好好的孩子怎么变成这样。”
“真真啊，你对泰伊的滤镜，比粉丝对你的滤镜还过分。”路之焉拍了两下江泰伊的肩膀，“这位一直这样啊。你不知道他手机里偷拍了多少张你睡着后的糗照吗？”
此刻一位总是将幺弟想像成无害天使的淳朴哥哥，内心世界坍塌了。
柳真第一反应’这不可能’：“……哈？”
卢卡和埃文在一旁抱头闷笑，结果被路之焉听到了他们狂放无收敛的笑声，淡定吐槽：“啊。你以为小泰伊只拍柳真一个人吗？哎哟。你们是真的不知道什么叫做’众生平等’。你们以为我是怎么发现他会拍照留念的？”
卢卡&埃文：“……？”
路之焉不愧是队内rap担，嘴皮子功夫飞快，噼里啪啦闭着眼安详输出：“你们就在内心祈祷着泰伊的手机不会弄丢吧，否则里面不知道几个G的照片万一被人捡到什么高冷什么酷哥的人设就全崩了。”
卢卡眼皮子都唰的一下睁开了：“？！”
埃文想了想，倒也不急，反而有点想笑。
没事。粉丝不会嫌弃他们的，团综里底裤也漏的差不多了，人设早八百年前都没有了。
谁能一天到晚在镜头前演沉默寡言。
江泰伊迅速找补一句，连哥都不喊了：“哪来的几个G，路之焉你不如去当营销号吧满嘴跑火车，禁止夸大事实。”
“哦还有大哥你不知道他——”路之焉说起劲了还要继续哔哔，江泰伊紧闭眼睛，只当自己睡着了，手却准确地一把捂住了路之焉的嘴。
不能再说了。
收手吧阿sir，不要破坏他的形象了。
谈以伦茫然眨眼：“？”
我不知道什么？
被果断捂住嘴，路之焉也不挣扎，眼睛笑弯了眯成一条缝，充满了放完八卦后的满足感。
江泰伊干脆翻身坐起，顺手柄路之焉也给推了起来，神色镇定。
“不能再躺了，再拖下去真赶不上飞机。”
逐渐演变成几个人躺在客厅里唠嗑，全员倒是都没那么困了。
尽管好奇想一起看看江泰伊手机里的照片存货，但现在确实不是好时机，时间紧张，成员们也就没有继续调侃谴责，刚好话题可以留给下次见面。
谈以伦用’说话说一半是会被乱拳打的’眼神看了路之焉几秒，决定将这个问题暗暗记下，日后再私聊。
成员们刚刚不着急是因为他们彼此了解——谈以伦知道成员们会赖床，成员们知道谈以伦一贯作风是会提前很久就叫醒他们，这点时间差双方都是清楚的。
耽误不了正事，所以可以插科打诨闹一闹。
Cherish各自有工作定在早上飞，江泰伊的爸妈妹妹航班在下午。
江泰伊打算送成员们到机场，但哥哥们不让他送。
“你留下来睡会儿吧。”柳真正在努力擦自己脸上的马克笔痕迹，“我们一年到头做上百次飞机，天天去机场，没什么好送的。”
“嗯。”埃文点头附和，“虽然也想跟你在车上或机场多呆一会，但我们每个人的起飞时间不一样，你总不能在机场待几个小时吧。”
Cherish粉丝本来就多，江泰伊眼下刚出道人气也很旺，粉丝还有大批在同城很可能也要今天飞回家，偶遇的可能性太高。
江泰伊一共睡了不到两个小时，他下午要送家人去机场，最好留下来养精蓄锐补会儿眠。
成员们也打算在车上抓紧睡一阵。
不是需要再三客气的关系，见成员们是真想让他留下来休息，江泰伊也就干脆地点点头表示ok。
成员们行李基本都没怎么开，收拾起来很快，江泰伊没帮上多少忙。
Cherish全员离开前，大哥谈以伦捏了下江泰伊的脸颊，冷静叮嘱了两句：“等你正式开始工作，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随时问我。有什么要帮忙的也告诉我。如果有人给你甩脸子搞些有的没的——”
江泰伊摇头示意大哥这不太可能。
江泰伊指了指自己，陈述事实：“哥，我看上去会被人甩脸子吗。”
营销号不给他编造职场霸淩的瓜就不错了。
他的性格也不是会被欺负的类型。
谈以伦显然意识到了这一点，收住点头：“嗯，总之好好照顾自己。”
他对江泰伊的业务能力方面没什么担心的，更多的是担心娱乐圈里的一些不可避免的人际交往、捧高踩低，江泰伊哪怕在选秀里很红关注度也高，但肯定还是会碰到比他咖位高的艺人。
这一行人情世故有时候比业务能力更重要。
江泰伊知道谈以伦想说什么，也知道对方仅仅只是习惯性操心，没有嫌谈以伦话多。
倒是路之焉嫌弃地勾住谈以伦的脖子，拉着他往外扯着走，嘴上不停：“谈哥你是老头吗念叨个没完，泰伊走到哪都是人群焦点，他脑子好使情商不低，你与其担心些有的没的，不如省省力气赶紧上车睡觉。”
被路之焉无情称作“老头”的谈以伦大受打击：“……我哪里像老头了？总比你像幼儿园的好。”
柳真按着他俩的后脑勺往前推，卢卡故作洒脱地背对着江泰伊挥挥手。
“走了啊。”
江泰伊目送他们离开，没有说再见之类的话。
考虑到大厅肯定有很多粉丝，成员们连送下楼都阻止了，让江泰伊待在房间就行。
房间门咔哒一声关上。
突然少了五个人，吵吵闹闹的房间里顿时变得落针可闻。
过于安静的环境让江泰伊有些不习惯。
他躺在沙发上，睁着眼睛发呆看了会儿天花板。
本以为会睡不着，实际上困意很快笼罩了他。
他平时基本不做梦，醒来时却模糊记得做了个路之焉在机场跟成员们讲幺弟八卦的梦。
一觉睡醒，江泰伊没想到爸妈也不让他送。
见识过了昨天体育馆内江泰伊粉丝山呼海啸的应援声，被人气惊到的爸妈已然认定江泰伊如今变成了大明星，跟着他们去机场说不定会造成拥堵——爸妈为人低调，其实不是很想被关注，更喜欢轻松出行。
江娜伊本来想说爸妈这个年纪又不是小孩，没什么需要照顾的，但以防江泰伊担心还是安慰了一波亲哥：“放心吧哥，爸妈有我呢。”
感觉到不被需要的江泰伊莫名失落：“……”
他看了看三个人的行李，知道在这边只住一天，全家人都没带多少行李，轻身上阵，也不需要他帮忙拎行李。
江泰伊：“……你们确定不需要我送吗？”
其实他是想让家人挽留一下他的，多点相处时间也好。
然而爸妈风风火火，心大的很：“哎呀很近的，真不用。你歇着吧，昨天又唱又跳的我们看着怪累的。”
江泰伊：“……”
了解自家人的性格，江泰伊没有坚持，于是家人们非常潇洒地直接打车去了机场。
江泰伊坐在沙发上默默看着天花板，怀疑人生。
他现在开始觉得，他高中在异地念或许是个错误的选择，全家人都觉得他不需要陪伴，也不需要他陪伴。
……太独立了也是个问题。
昨晚跟成员们闹了一宿，白天又补觉睡过去了。江泰伊此刻沉下心来，在各个平台上稍微搜了下，发现粉丝打架事件处理比想像中还要迅速有效。
江泰伊大致了解一些，明在亦的经纪公司是他个人的，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只负责他一位“艺人”，团队都是高薪聘请，能力强，反应迅速且干练，经验丰富。
很容易引起舆论风波的事件，一个晚上基本就熄火了。
团队处理方式妥当，没有将事件上升到粉圈之外。
至于粉圈内的矛盾，任谁来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彻底改变的事，要慢慢来。
……
第二天，短暂相聚庆祝后送别家人的九个成员，重新聚到一起。
签合同的流程并不复杂，在一天之内就敲定签署完毕。
限定期两年的团体活动正式开始。
九个成员要做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入住宿舍。
接下来不需要去到外地工作的绝大部分时间，他们都会住在公司提供的这间宿舍里，不会再搬迁到其他地方。
第110章 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成员们跟负责带他们的经纪人艾米刚开始接触，还不是很熟。
要交接洽谈的工作邀约过多，再加上团队规划路线等等公司有大小的会要开，艾米姐忙得脚不沾地，由助理负责带成员们去宿舍。
助理名字很好记，叫李亚当。刚大学毕业的年级，体型有点圆乎乎的，面相憨厚散发著容易亲近的气息。
“叫我亚当就好。”
这名字太好记了，艾沙摸着下巴好奇问他有没有姐姐妹妹。
李亚当显然经常被人调侃他的名字，熟练地憨憨一笑不假思索回答：“没有叫夏娃的姐姐妹妹，我爸妈也不信宗教……我妈说是她当年非常喜欢一部电影里的男主角，他长得很帅。我妈就给我起了那个角色的名字，本意是希望我能长成个帅哥。”
艾沙默默看看长相淳朴可爱的小胖：“……原来如此！”
小胖心态良好，第一次见到九个成员——尤其是江泰伊——瞳孔地震目不转睛，显然继承了他妈妈的颜控属性，并按捺着开心和兴奋询问能不能合影一张。
“没想到我的第一份工作就能和大家一起，实在是太好了TT。”
毕竟是要朝夕相处的，能有个活泼性格好的助理，总好过满身班味儿两眼一掀张口闭口只有工作。
成员们当然不会在刚认识时就拒绝合照扫兴。
“说起来我们自己都还没有拍过合照。”韩枳语笑眯眯，贴心地帮胳膊短上一截的小胖将手机举高，“一会儿合照发我一张！”
小胖：“好！！”
这团没有哪个成员特别有偶像包袱，合照随手咔嚓两秒拍完。
江泰伊打开后备车厢，随手拎起箱子就要往里搁——被热情高涨的小胖“啪”地按住接过去：“放着我来！！”
眼看着小胖吭哧吭哧放箱子，江泰伊微愣，不是很习惯地想说这种事自己来就行了，结果被李亚当义正言辞拒绝了。
小胖：“这是我的工作作用域啦，你们要是什么都自己干了，那有我没我都一样，我不就失业啦？”
江泰伊顿了顿点头：“好。那辛苦你了。”
小胖瞅他一眼，敏锐察觉到对方对让助理帮忙存在心理负担，安抚缓解江泰伊的拘束感：“不辛苦，我不是来当义工的，我干活会领工资，我的工作就是照顾你们衣食住行，但是会拿钱的！请不要干涉或抢夺我的工作！”
江泰伊：“……”
艾沙跟韩枳语听完俩人说的，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哦我喜欢他——”
江泰伊被小胖说服，不再纠结，干脆地先进车里坐下了。
这一路上的时间，李亚当给他们简单介绍了下情况。
“提前给你们放个消息，好让你们有心理准备哈，宿舍里目前每个角落都安装了摄像头——但是是临时的！”
“团体需要录制团综，第一期的内容开头会录制一段大家首次入住宿舍的reaction，大家就自然一点，当镜头不存在就好，平时怎么样怎么样。”
“等录完大家对宿舍的反应、以及分完宿舍房间敲定谁跟谁一起住，固定室友啊看看各自行李画风啊什么的，之后就会把摄像头拆掉了。”
否则一直安着摄像头的话，那必然要时刻注意形象。下班之后回到家都不能放松，会造成严重的心理负担，时刻紧绷下成员们肯定休息不好。
小胖说到这里顿了顿：“提前提醒大家有镜头，主要是让大家注意不要在镜头前做一些会导致粉丝’掉滤镜’的事儿，比如袜子乱丢、挖鼻子什么的，会让形象破灭……艾米姐特意叮嘱过了，爱豆是活在镜头前的生活，是人，但也不是人！”
“爱豆不会挖鼻子，不会上厕所，不会说脏话……所有影响形象的坏习惯、人性的劣根性以及缺陷都是不允许在明面上存在的。艾米姐说最成功的爱豆都等同于造神，总之粉丝滤镜不能被打破导致幻灭。”
裴西城撑着下巴淡淡听着，他视线看着窗外，眼神饱含讽刺。
江泰伊透过反光的玻璃看到裴西城的表情，隐约听到裴西城唇齿间含糊飘出“所有的人设都不可信”。
艾沙忍俊不禁提问：“呃，但是团综后期不是有剪辑的嘛，万一出现了一些正常人类会做但爱豆不适合做的镜头，剪掉不就可以啦？”
小胖闻言透过后视镜看了眼艾沙，摇头如拨浪鼓，胖乎乎的脸上满是严肃，豆子一般的小眼睛里此刻充满智慧：“沙哥，你就这么相信工作团队？你们一共九个人，九个人诶？后期也会犯困，也会失误，也会粗心，甚至也可能对成员们有不同的偏好呀！！”
万一碰上个有粉籍的后期，那故意疏漏一把也不是没可能。
谁知道会不会有这种可能性呢？
小胖没有明说，但是沉痛的语气中透露着四个大字。
‘你、好、天、真’。
“自己的形像要自己把握，不能寄希望于别人呀。任何人都不如自己靠得住。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艾沙肃然起敬：“……受教了，李老师。”
韩枳语插了一句：“亚当啊，你难道有教师资格证吗？你现在身上散发著教育家的光辉。”
姜北看着这两人摇头失笑，跟江泰伊吐槽：“怎么我看这他俩比安冬安夏更像双胞胎，真是志趣相投，都这么，嗯幽默。”
江泰伊没否认：“那不是挺好，脑回路雷同，有人陪着一唱一和不会无聊了。”
姜北赞同：“我祝他俩分到一个房间。”
车子很快抵达宿舍。
公司租房子的时候，很显然有考虑到地理位置远近的因素，特意选了离公司相对来说较近的小区。
同时最重要的，当然是安保——进出都需要门禁卡，可以防私生或代拍。
成员们刚刚出道，选秀热度虽高但毕竟一切都还没有起步，公司给他们租的房子不属于什么高档小区，不过环境还是不错的。
小胖帮成员们把箱子都搬下车之后，表示我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
“我不入镜，你们直接上去就可以啦！屋子里有等待的现场工作人员，有的镜头还是要手持摄像来拍。你们直接当看不到他们就可以，到时候幕后团队都不会出现在节目里的。”
成员们表示了解，九个成员各自拎着行李箱，往李亚当给他们的门牌号走去。
由于他们人多，普通的小户型肯定是住不下九个人的，他们居住的东侧户型都是复式，一户两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