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吃饭的时候,白山玉又跟他们说了遍恭喜:“…明天我让财务那边给你们结算奖金,大家假期好好玩玩,放松一下。也要学会劳逸结合。”
众人自然纷纷说谢,听到他说明天就发奖金,更是兴奋起来。加上夺冠后的激动未退,所以难免嚷嚷起来,聊得也很嗨。
不过没有上酒。
白山玉不至于要让何同安喝醉然后跟他走什么的,他对自己还是有那么点自信,再说喝醉酒的感觉并不好,如果可以,他还是希望何同安不要碰酒精。而其他人也没有酒瘾,大家就喝喝饮料。
白山玉坐下后基本没怎么参与他们的话题,就拉着何同安低声和何同安说话,所以大家习惯了一下后就放飞自我起来,尤其是休息日他们几个嗓门大、特别闹腾的。
白山玉便借着他们的遮掩,低声跟何同安说:“安安,你真的很会勾人。”
何同安不习惯在大庭广众下调情,顿了下后,耳朵登时就红了:“你在说什么???”
白山玉点点他的队服,指尖隔着衣物按在玉牌上:“我那个时候特别想亲你。”
可是他不能上台拥抱他的FMVP。
何同安被他的话烫到蜷缩,指尖也绷紧:“你别在这种时候逗我。”
白山玉到底为什么这么恶劣!?
白山玉稍扬眉梢,闷笑了声:“好,回头再说。”
他捏着何同安的指尖,漫不经心地说:“小熊说一般夺冠后俱乐部怎么也会放二十多天假,今年世界赛开得迟,你们又是一号种子,要到十月初才有小组赛,所以会给你们放假一个月。”
现在是七月中,一个月后也是八月中,淘汰早的队伍早就放假了,所以比赛成绩好的假期反而少。
白山玉对上何同安的目光,后续的话不需要他说,何同安也知道:“…嗯。”
他低声:“你安排。”
他说过的,休赛期的时间,都归白山玉。
白山玉翘首以盼等了那么久,他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出尔反尔?
再说,就算是逗人他也不想。
何同安知道什么是玩笑,什么会让人难受。
白山玉弯起眼:“安安,这可是你说的。”
何同安都不知道他在确认什么:“嗯。”
所以在最后大合影后,白山玉示意小熊帮何同安把设备包带回基地,就直接将何同安带走。
已经凌晨了,何同安在车上看到WG官微发了庆祝微博,因为白山玉都转发了夺冠微博的事,所以在经过商量后还是没有截掉白山玉,就让大家以为白山玉是真的有电竞梦才如此重视WG就好了。
一般人也不会随便往何同安身上想,毕竟他俩也没有过什么互动。
何同安转发了微博,本来想看一下舆论怎么样,但一想,就收起手机没有去管。
说到底,舆论什么风向又如何呢。
何同安闭上眼睛,靠上白山玉的肩臂。
白山玉扣着他的手,垂眼看向他:“困了?”
“有点。”
何同安含混道:“安静下来…就困了。”
吵闹的时候不觉得,车里只有他和白山玉了,他就无端有睡意。
“那你睡会儿。”白山玉轻声,“我们回家还要点时间。”
于是何同安就这样放心地睡着了。
白山玉动了动,让人在自己怀里睡得更舒服的同时,也是意味不明地摩挲了一下何同安的手背,顺着摸到他的手腕。
该怎么说呢…对他真的很放心啊。
就不怕他就势把他关起来吗?
车子开到地下车库后,何同安还没醒,白山玉知道他是真的累了,所以动了动,闵过海挡着门,他弯下腰将人从车子里抱出来。
小别墅,上下都没有住户,左右两边也离得远,地下车库都是单独的,这边一整片空间都是白山玉的,所以不会遇上别人。
白山玉上楼,闵过海就无声地开了辆别的车离开、回家。
他知道白山玉接下来一个月都不会去公司,有事先发消息,急事再电话。
这是早就安排好的。
白山玉家里安保做得很好,电梯都是面容解锁,上电梯后语音控制。
他带着何同安直接到了三楼。
大概是因为电梯的声音加上走动的动静,何同安到底还是醒来了一下。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意识到自己被白山玉抱着,顿了顿,没动,只眯着眼去看白山玉。
家里的灯是智控,在有人进入时就会自亮,昏暗的光不刺眼,还能看清楚白山玉的模样。
“醒了?”
白山玉语气平稳,听不出什么:“那刚好,洗个澡再睡觉。”
白山玉直接抱着何同安进了浴室。
何同安僵住,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衣服,声音有些含混:“我自己洗……”
白山玉微扬眉梢,笑起来:“我知道。”
他把何同安放下来:“只是让你少走两步路而已。”
白山玉低头亲了亲何同安的唇,似笑非笑:“安安,你放心,我没那么急。”
何同安:“……”
说实话,白山玉做的这些举动,说的这些话,都让他无端炸寒,有一种诡异的感觉。
就好像……野兽在进食之前反而会耐心等候开餐。
何同安被自己的比喻干沉默了,也无意识地笑了下。
但白山玉自然把他的神情都捕捉到,他勾着嘴角:“安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到了晚上,所以白山玉说话都轻了很多,温沉的嗓音也更为沙哑,有点含混,让人有种意味不明的感觉:“你今天很高兴。”
“嗯。”何同安没意识到,还主动低头靠在白山玉怀里,“夺冠、放假……都很高兴。”
何同安低声:“一个月的假期,可以和你待在一起一个月。”
意外的坦诚。
白山玉被戳到,身上的阴湿男鬼味也退了点。
他搂住何同安的腰,有点拿总是会在很出乎意料的地方给他一击的何同安没办法。
白山玉低头亲了亲何同安的头发:“嗯,所以不用着急。”
他又摸摸何同安的脑袋:“你先洗澡,我去给你拿衣服。”
何同安点头,白山玉就先离开。
何同安换下队服后,看了眼自己在脏衣篓里的队服,突然想到那套至今下落不明的队服:“……”
也许他可以在这里找到。
何同安默然地洗头洗澡。
他洗完出来,白山玉就拿了吹风机:“安安。”
“我自己吹,你去洗澡吧。”
何同安冲白山玉伸手。
白山玉却避开他的手,看着他,柔声道:“安安,你坐。”
何同安:“……”
好吧。
脑子有点困,一下子忘了这人是个什么属性。
何同安顺从地坐下。
然后不出白山玉预料,在吹头发的时候倒在他怀里睡着了。
确实很困,也当然会困。
一个BO5,采访、拍照、吃饭……精力耗过后,自然就只剩下乏意。
白山玉确认何同安的头发干了,就再度将人抱起放到床上。
他低眼看了何同安几秒,才亲下去。
很轻的吻,点到为止。
白山玉又摸了摸何同安的额头,才起身去洗澡。
他得克制住。
为了压抑住那些混乱阴暗的想法,白山玉甚至洗了冷水澡。
他知道他只要想,可以很轻松地将何同安关住,可他不能。
他不能这样……
如果这样做,他会永远都看不到何同安那样灿烂的笑容。
白山玉无声地呼出口气,摸出手机,看着他拍的赢下比赛时的何同安。
他第一次…哪怕是他,都是第一次在何同安脸上看见这样的笑。
现在回想起来,白山玉不受控地有些嫉妒那些和他共享这一刻的人,甚至会诞生出明明是他将何同安推上这条路,为什么那些人会和他一起享受这一刻的阴暗念头。
只是白山玉也很清楚,如果他独占何同安,他就看不见了。
所以他必须克制、忍耐。
白山玉带着一身的水汽和冷气靠近坐在床边时,没急着躺下去。
他关掉灯,冰冷的手覆上何同安的额头。
大概是因为年少火旺,何同安没觉得冷,也没皱眉。
白山玉安静了会,等到自己身上因为想着何同安热起来了,才掀开被子睡进去。
他小心地抱住何同安,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点认床,他捞人的动作让何同安醒了过来。
白山玉感觉到怀里人在动的刹那就抑制不住想要收紧手臂,将人制在怀中,但他还没动作,何同安就先一步转过身,将脑袋隔着衣服埋在了他的胸肌上,还含混嘟囔了句:“明天想吃车仔面。”
白山玉:“……”
他无奈失笑,还是将人抱得更紧,还用腿压住了他的脚,像蛇一样缠住自己的猎物:“嗯。”
不过白山玉的声音温温柔柔的,直接将何同安送进梦乡:“等醒来我给你做,睡吧。晚安。”
“……晚安。”
何同安的呼吸洒在白山玉的心口,一下又一下,牵动着他的心跳,也填满了他的心脏。
白山玉的思绪多少安定了一点,他闭上眼睛,埋头在何同安的发间。
何同安就好像是他的药…不,比那些药还要管用。
有意无意的,总能将他那些情绪压下去。
第62章
第二天醒来,何同安就吃到了车仔面。
白山玉做的。
何同安坐在开放式厨房的岛台上,看白山玉把咖喱鱼蛋和其他煮在咖喱里的丸子与鹌鹑蛋捞出来:“你果然会做饭。”
白山玉扬眉,将碗推给他,盖上锅盖:“什么叫‘果然’?”
“就感觉,你肯定会做饭。”
何同安接过白山玉递来的筷子:“你好像是万能的。”
白山玉莞尔:“评价这么高,我都要不好意思了。”
何同安瞥他一眼,觉得他大概是不知道害羞为何物的:“吃饭。”
白山玉就顺从地在他身边坐下,两人安静地吃了两口,白山玉又问何同安:“你想出去玩吗?”
“不想。”何同安即答,“想宅着。”
他本来就不是爱出去玩的性格。
“……好。”
白山玉低声:“家里有电脑,你想打游戏也可以打游戏。”
何同安看他:“……”
白山玉:“嗯?”
何同安:“你没有安排吗?”
白山玉好像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一样:“他们有事会找我的,所以我也可以在家里陪你。”
何同安:“。”
他有时候是真的不懂,白山玉为什么那么喜欢逗他。
何同安默然:“那你跟我打游戏?”
白山玉欣然点头:“好啊。”
他笑眯眯地:“那要让冠军中单带带我了。”
何同安现在性格和以前比起来,确实有了很多变化,比之前找“papillon”时要开朗太多了:“你是老板,带老板是应该的。”
白山玉莞尔,又看着何同安一脸无语,还有点憋闷的郁卒感,笑得更深:“安安,不要着急。”
他捏捏何同安的手:“我们彼此都放松点,不要去想。”
何同安:“……”
他低眼,无声地做了个深呼吸。
好吧。
他确实有点急和紧张了。
就是因为那天在酒店,白山玉……所以何同安现在空下来,就总想着这事。
但确实不用着急的。
白山玉又不会跑,一个月假期还那么长。
“打LOL?”
如果白山玉想玩别的游戏,他也可以带他玩。大部分大型游戏何同安都玩得不错,射击类也是。
白山玉刚想问何同安赛时打了那么多把,赛后还玩这个不腻吗,但想了想,如果一个东西何同安会腻,那么从一开始他就不会喜欢。
就像钢琴,就像那些乱七八糟的学习.
所以吃过饭后,何同安和白山玉就在书房里开机。
LOL的主界面已经显示了WG的五人海报,上面还印着硕大的“夏决冠军”,尤其是中间的何同安身上还闪耀着FMVP的大字。
这张海报是很早就拍的,何同安看过很多次了,毕竟每次比赛的时候都会放,但他还是第一次和白山玉坐在一起看到,这让何同安有点别扭。
尤其×掉海报后,还能够看见LOL主界面的推送,是他们夺冠捧杯时落下金色彩带的照片。
何同安才知道,自己当时笑得那么傻:“。”
他默默地点进了房间,就听见白山玉跟他说:“安安,你很上镜。”
何同安偏头,看白山玉还没x掉海报:“……你别看了。”
他有点臊:“进房间。”
何同安是用自己原来的号跟白山玉玩,他本来就只有那一个号,号上全皮肤——何同安是一个打游戏喜欢用皮肤的人,换号他的皮肤就没了,所以何同安不想换号。
他大号很早就被扒出来过,也有人发现他和“蝴蝶”经常一块儿玩,网上早有猜测,所以现在也没有必要避什么。
何同安是不在意他们猜他有对象,甚至知道自己有对象的。
“玩什么模式?”
何同安问白山玉,不出意外地得到了白山玉都可以的答案:“那就大乱斗吧。”
何同安说:“会有意思一些。”
这样不用补位,他也好照顾白山玉。
白山玉操作一般,游戏打得也一般,不过何同安不在意。
以前“papillon”时期,他就挺喜欢和白山玉打游戏,他觉得和白山玉打游戏不是那种训练或是rank的感觉,而是最纯粹的舒服和开心。
可能因为……他喜欢白山玉。
LOL大乱斗是随机英雄,何同安什么都可以玩,也没有想玩什么,不过他知道白山玉不擅长玩一些比较复杂的如厄斐琉斯这一类,所以他随机到只需要滚键盘就好的琴女后,点了交换:“你玩这个。”
白山玉不是第一次玩琴女了,之前偶尔和何同安打游戏,何同安就让他玩这一类英雄。
他开了聊天,所以大多数时候刚进游戏就会被人点,然后说这英雄没用。
何同安不知道开没开,反正白山玉也没说,他只知道何同安总会用自己的操作让那些人闭嘴。
就很帅。
白山玉笑起来,和他换了英雄。
两人打了几把,有何同安在,就没有输的局。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有人特意蹲着,所以再开的时候,何同安遇见了自己的粉丝。
【我主队是WG:!hudie!我是你的粉丝!恭喜冠军!!!】
【我主队是WG:啊啊啊我超级喜欢你!比赛打得很好!世界赛加油!】
何同安:“。”
他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了为什么dusk他们说要多准备几个小号了。
何同安一时无言,也看了白山玉一眼。
就见白山玉虽然还笑着,但笑容有点淡。
何同安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先礼貌性地回了个谢谢。
【我主队是WG:虽然我知道打听你的私事不好,但是我真的有点忍不住想问……】
【我主队是WG:这个蝴蝶是?】
何同安的大号一开始被挖掘出来后,粉丝们就发现他近期组队里频繁出现“蝴蝶”,偏偏何同安的比赛ID也叫“hudie”,这就不得不让粉丝们多想了。
尤其何同安才十八,十八岁的人最容易冲动上头,一时恋爱脑要将喜欢的人的名字留在ID里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何同安一直没有表露出自己有对象的样子,更是没什么乱七八糟的绯闻,出现在白天和休息日的直播间里时,不是rank就是rank,就没有别的了。加上他也有同学,他的同学们都说从没听过他谈恋爱,只有别人跟他表白他拒绝。
最多就是说他读书的时候和同学打架,但说实话,只要不是校园霸凌,打架都不算什么。
哪个男孩子读书的时候没有动过一两次手?
因此,何同安的粉丝们就一直有点不相信。
说不定是何同安的小号,何同安借给朋友玩呢?
不是没这个可能的,不是吗?
——大多数粉丝不喜欢职业选手有对象,不一定是女友粉,也有可能是纯粹的事业粉,因为见过太多选手谈恋爱就变捞,所以很害怕职业选手谈恋爱。
然而何同安看到这个消息的瞬间,就击碎了群里正翘首以盼等答案的粉丝们的心。
【别送了:我对象】
白山玉稍扬眉,偏头看向何同安,柔声柔气地,好像根本不在意一样:“安安,你不说也没关系。”
何同安:“……”
明明他这样回答后有人肉眼可见地愉快了很多?
何同安搜肠刮肚后,找到了一个很合适的词形容白山玉。
大尾巴狼。
白山玉把这四个字诠释得淋漓尽致……太会装了。
对面直接安静到进入游戏后,才在队伍聊天里说话。
【[队伍]我主队是WG:TAT好的,对不起,打扰你们了】
【[队伍]我主队是WG:比赛加油TAT】
【[队伍]别送了:会的】
这局游戏打得很安静,虽然知道有粉丝,但何同安还是照样打得很照顾白山玉,闪现帮挡技能什么的都是基操,这局结束后,何同安就说不玩了:“dusk他们跟我说过,如果遇到一个蹲着的粉丝,之后就会遇见无数个。”
何同安看向白山玉:“要不,看电影?”
白山玉笑:“好啊。”
他关掉电脑:“家里有音影室。”
何同安跟着起身,看白山玉冲他伸手,他也抓住了白山玉的手。
今天很开心。
不知道为什么,何同安荒唐地生出了几分想写日记的感觉。
就是……因为很开心,很想用什么记录下来。
他没有和谁一起看过电影。
没有和谁一起在家里这样窝着,吃个饭,打打游戏,看看电影。
好像没什么特殊的,何同安自己想完,都不觉得哪里特殊。
但是他就是……
很开心。
何同安和白山玉一起在沙发上坐下,听白山玉问他想看什么:“…我都可以。”
白山玉想了想,还是没有找那些文艺片,而是找了部悬疑片:“《因果报应》?”
何同安看了眼简介:“好。”
电影开头,何同安看着背景,想到什么:“你去过印度吗?”
“去过几次。”白山玉说,“工作需要。”
“那边人土风情很不一样,你要是感兴趣,下次放假我们可以去玩玩。”
何同安没说好与不好,他只是很喜欢白山玉说这些话。
而电影才看了一点,小熊就打电话过来。
白山玉示意等一下,何同安主动按了暂停:“等你一起看。”
白山玉被他今天乖得心痒:“…好。”
他摸摸何同安的头,慢半拍地意识到,也许他的安安,比他想象得要黏人。
是因为…以前从没有得到过这些吗?
想到这儿,白山玉又开始难受。
他真恨何盛勋和唐愉意。
白山玉接了电话,那头小熊开门见山:“超话有点舆论,说蝴蝶早恋的事,我不知道该往什么方向公关。”
因为这节奏是何同安自己带出来的。
白山玉嗯了声,偏头看向何同安:“他在我旁边,我开免提,你和他说。”
小熊听到这话,有一瞬间感到复杂。
大概是因为这些日子和何同安他们相处更多,他甚至隐隐开始把何同安他们当做自己弟弟一样照顾着,现在听白山玉这话…就好像老板把自家弟弟拐走了。
小熊再说了一遍,何同安挨着白山玉,低声问了句:“不管不行吗?”
小熊咳了咳:“一般来说是不管的,不过有人很在意你的舆论。”
被暗暗点名的白山玉轻哂,也没在意。
何同安想了下:“我发个微博?”
他是在问白山玉:“我就说一句不是早恋。”
白山玉很满意何同安问他的这个行为,轻笑着:“好。”
于是乎,本来只是超话闹一闹的事,直接被何同安弄得人尽皆知——
【@WG-hudie:我和我对象不是早恋,常规赛结束后在一起的】
也就是因为这样,还上了个热搜。
有人在猜何同安当时夺冠感谢、亲玉牌,是不是都在说他对象。
【要是是这样的话,粉丝们真别闹,不是嫂子支持hudie都不会当职业选手】
【说起来BLA教练之前也说过,他们找过hudie三次,都被hudie拒绝了】
【毕竟这可是何少…何少真不缺钱,也不缺这点关注度,更不缺工作】
【我觉得hudie是拎得清的人吧,如果是早恋不就更加证明他心里确实比赛大过恋爱吗?那rank量总不可能是别人帮他打出来的,冠军总不可能是别人在台上操作吧?】
……
不过这些,何同安和白山玉他们都没有再关注,而是继续看这部电影。
第63章
《因果报应》这部电影超出了何同安的想象,看到中间男主再度描述垃圾桶并且红了眼睛时,他就隐隐约约猜到什么,看到后面便更加。
这部电影,出乎预料地感人。
何同安看完后,忍了下,还是没忍住,在呼出一口浊气后,偏头埋首在了白山玉的颈窝里。
白山玉搂着何同安的腰身,低声问了句:“安安?”
其实在问出时,白山玉就猜到了何同安突如其来的情绪是什么。
他应该提前搜一下这个电影的。
白山玉无声地叹口气。
在何同安面前,他总是很难把事做周全。
“…我没事。”
何同安小声说:“我只是忽然在想,何盛勋对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就是这么好。”
像马哈拉贾对他的女儿那么好。
何同安现在越来越会表达自己的想法了,因为他知道他就算没说话也没关系,和他交流的人会愿意去理解他在说什么,尤其对象是白山玉。他在白山玉面前,不需要那么多小心谨慎以至于干脆不说话。
“但是我仔细想想,我想不出何盛勋会有这样的时候。”
白山玉低眼望着埋在自己怀里的何同安,因为对人类感情的迟钝和模糊,有些事就算他再如何学习,觉察起来也是后知后觉。
比如此时,白山玉意识到何同安虽然说着自己不想被当小孩,可很多时候还是会向他展露“小孩姿态”,就是……
童年缺失的在何同安心里挖了个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会在亲密关系中寻求什么东西去将它填补上。
甚至因为没有得到过,所以不知道要多少倍才能填满。
何同安会想靠在白山玉怀里,会想白山玉在他背后托着他,会希望他能够引导他、关心他的同时,也能陪他玩。
他所需求的远比他自己想要的多。
但何同安没意识到,白山玉此刻也才明白。
好消息是,白山玉因为掌控欲过强,从一开始给何同安的就是那么多。
是“父母”,也是“朋友”,更是“恋人”。
白山玉轻抚着何同安的脊背,又忍不住将人牢牢扣在怀里。
该怎么说呢…他心疼何同安的同时,亦升起隐秘且卑劣的愉悦。
他恨不得何同安需要他,最好向他索取更多,像菟丝花一样紧紧和他缠绕在一起,谁也不能将他们分开。
他多的是养分给他寄生。
白山玉低下头,轻吻着何同安的发丝,眼底是一片晦暗和隐隐的轻快:“安安。”
他慢声道:“你想知道吗?他们的近况。”
何同安沉默了两秒。
他其实也只是情绪一下子上来,可能因为那天吃饭的时候,他看见休息日他们都在跟父母、亲戚电话,还跟他们视频……何同安承认,他虽然将何盛勋和唐愉意视作陌生人了,但他不可能那么轻易就割舍掉曾经索求过的。
不然他又怎么总会去白山玉身上找什么,会被白山玉无声地陪伴,还有所做的那一切打动?
如果不在意了,那白山玉场场比赛不缺席,缺席一定请假的举止,就不会像是敲开他世界的重锤,独属于白山玉的光,不会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将他的世界填满。
只不过对于何同安而言,比起那些东西,他现在更在意白山玉。
他在想如果他点头,白山玉会不会不舒服。
白山玉的感情好像很敏感,他随便一个举动和一句话就能触动开关,弄得何同安都开始站在一些奇怪的角度去为白山玉思考。
可他到底不是白山玉那样的性格,何同安实在琢磨不明白。
至少他到现在也没懂白山玉为什么控制欲那么强。
可能确实是性格原因。
何同安一时间没说话,白山玉就猜到了他在想什么,他低笑:“安安,没关系的。”
他捏捏何同安的指尖:“如果你想知道,你可以直接问我,你问我就好。”
显然,后面那句话才是重点。
白山玉咬字都重了些。
何同安道:“那你说说。”
白山玉:“她快生了,不过何盛勋没空管她,给了笔钱给医院,在为公司奔波,他和唐愉意也合体了,大概率离不了婚。”
本来那几家公司能够做到现在这个地步,就是两家合开。唐愉意虽然在生意上没有天赋,可她有她的兄弟姐妹。
白山玉不像何同安那么大度,他自认自己并非君子。
何同安可以在情绪褪去后原谅那个女人肚子中的小孩,他不可以。
哪怕他自己是同样的身份地位,白山玉也不是那种自己淋过雨就想为别人开把伞的性格,将心比心这种情况,就不会出现在他身上。
所以,给何同安带来那么多伤害的人,他不可能让他们如此顺遂地活着,总得恶心他们添添堵。
何同安猜得到白山玉想做到那一步,毕竟温柔一直都是白山玉的假相,哪怕是他俩日常相处起来的时候,白山玉都会展现出他的强势,更何况是对别人?
白山玉能够做到这个位置,没有狠和手段,是不可能的。
“破产了也没有办法离婚吗?”
白山玉无声低笑,简单一句话就将他的攻击性展露得淋漓尽致:“我不会让他们离婚的。”
何同安:“……”
何同安一时间没说话,白山玉就缓了缓语气:“安安,你还想听吗?”
他应该跟何同安道歉,应该跟何同安说如果他不想……可何同安说过,他不希望他骗他。
所以,只要何同安问,白山玉一定会说。
就算何同安问他具体打算怎么做,白山玉哪怕模糊一些细节,也还是会告诉他。
纸包不住火,白山玉清楚。
更别说他的动作惹来了白青怀的注意,白青怀还早就打电话警告过他。
白青怀说得非常有道理——
“我很早就跟你说过做人做事要学会留一线……尤其他们怎么说都是你家那小孩的父母,你有想过你手段这么狠,在他那要怎么收场吗?还有,现在都知道他是‘何少’,他已经算是公众人物,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目前还只是圈内知道何盛勋生意出问题,以你的手段,很快就会让大家都知道,那到时候舆论就会缠到他身上,你又要怎么办?”
白青怀后面的那个问题,白山玉早有准备,也并不担心。说到底如果何盛勋和唐愉意离婚,把小三的儿子抬上来,才会让何同安陷入更深的舆论风波。相比起来,身份这种事更好做。
家里破产和原配的儿子,显然后者会让人更加津津乐道。
但前面那个问题…他确实需要考虑。
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瞒着何同安。
何同安知道,那不就不需要担心么?
纸是包不住火的。
“…算了。”
何同安低声:“我不是很在意他们,不过我担心你。”
总会有人猜到是白山玉的动作,何盛勋也有自己的人脉,保不齐就有人提醒他。
白山玉稍顿,又笑起来:“我没事,安安,你不用担心我。”
他眷恋地抱着何同安,一时间分不清谁才是“菟丝花”,毕竟他的姿态看上去就像是扎根在了何同安身上,汲取着何同安的什么:“没有人会伤到我。”
已经没有人会伤到他了。
在他决心要做最高最硬的墙,将他的小蝴蝶护在城墙里时,就没有人可以伤害到他。
除非……何同安想从里面飞出来。
白山玉勾着何同安腰身的手臂收紧了几分,声音听上去还是轻轻柔柔的:“安安,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吧?”
这句话的问话方式就很奇怪。
人都有本能,何同安自然不例外,他脊背直接在这句话中炸寒,鸡皮疙瘩都跟着起来。只是结合他说这句话前的那一句,何同安又能明白白山玉是什么意思。
他呼吸登时就沉重了下去,在白山玉怀里闭着眼,感受到了更多的温暖和爱意,像是被火焰包围的滚烫,烧灼着,不疼,但热烈到让人无法忽视。
于是无论白山玉这话背后藏着怎样的危机,何同安都不会害怕了。
毕竟浓郁的阴影前,先是明烈的光啊。
何同安点头:“嗯。”
他跟白山玉说:“我不会离开你。”
这种话何同安说出来不会觉得别扭,白山玉想听多少遍都可以。
他知道他年轻,他上网冲浪的时候,看到过有人发帖说年龄差的恋爱很容易出现年长者是认真的,但年少的那一方因为还年轻,心没定,所以摇摆起来。有不少有年龄差的恋爱年长者那一方都因为这些苦恼过。
何同安想,白山玉有时候抓他很紧,可能也有这个原因。
怕他年纪小,后面突然反悔不想跟他谈了。
尤其何同安不知道该怎么跟白山玉表露白山玉对他来说很重要这一点。
重要到他在觉察到白山玉不会松手,反而会松口气。
果然,感情很复杂。
相处也很难。
何同安抿唇,在白山玉怀里抬头,对上白山玉的视线。
因为时间也差不多了,白山玉刚想问何同安晚饭要吃什么,何同安就突然抬头,直接亲上了他的唇。
这一次不是撞上来的了。
可就是这样,才让白山玉的心脏像是被敲击了一下,呼吸都凝滞。
“……”
何同安感觉到了。
原来白山玉也会有这样一面。
他还没退开,就被白山玉手疾眼快地抓住,抵着他的唇,有点无奈,却满心欢喜:“安安,撩完就想跑,是不是有点过分?”
他这样说话弄得何同安很痒,唇被他扫过,吐息也交融在一起,暧.昧至极。
“……我没撩你。”
何同安含糊地说。
白山玉笑:“是没撩,只是想接吻,是吗?”
哪怕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何同安还是被白山玉的直白冲击到耳朵通红。
他还没说白山玉什么,白山玉就勾着他,直接加深了这个吻。
横冲直撞的,再难以温柔。
可何同安依旧能够感觉到白山玉的克制。
……说什么不要着急,只怕有人早就蠢蠢欲动。
何同安感觉到不寻常的威压虎视眈眈时,脖子都红了:“……”
他不敢看白山玉,但意识到白山玉只是抱着他,没打算继续,又小声说:“我也不是很饿…要不要……”
先做。
而且反正才四点半。
白山玉深深地呼吸了口气,背肌绷起又舒缓下去,脖颈的青筋都暴起:“安安。”
他嗓音都难以维系温润,只有压抑的欲.色沙哑:“别勾我了…先吃饭。”
他摸了摸何同安:“听话。”
这顿饭不吃,何同安下一顿饭都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吃了。
第64章
何同安真心觉得,白山玉就是世界上最有耐心的人。
肉都到嘴边了,他还能慢条斯理地先端上满汉全席。
何同安说了随便吃点——他都有点着急了——白山玉却在随便中点头:“煎个黑椒牛排,再煲一道蘑菇排骨汤,炒个菜心?今早阿姨送了很新鲜的菜心在门口。”
何同安答应了,白山玉又问他前菜想吃点什么:“凉拌海带还是萝卜皮?冰箱里有萝卜皮。”
“……萝卜皮吧。”
何同安:“你简单弄点就好了。”
然后白山玉意味深长地说:“还是吃好点,不然回头你控诉我虐待你。”
何同安觉得莫名其妙:“?我不会。”
白山玉就笑,也不再说什么,转头在厨房里忙碌。
何同安看了他一会儿,摸出手机。
他没开静音,但消息他一个没收到,无论是群里艾特他的,还是队友们给他发的……何同安看了眼,静音键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
何同安沉默半秒。
他的手机白山玉是可以开锁的,他录入指纹的时候,白山玉就在旁边看着。
那时候何同安想着白山玉那个性格……就问他要不要也录一个。
白山玉没有半点推脱地点头,然后就这样录入进来。
所以,多半是白山玉趁他睡觉给他开了静音。
何同安都懒得说什么了,反正白山玉是什么性格,他早有预料。
在一起之后,感受越来越深,他甚至会在有时隐约觉得白山玉骨子里还有一股疯劲。
他最好别招惹出来。
何同安点开消息,队友们给他发的也没有什么特殊的,dusk什么都没发,白天看着像是斟酌着问了他一句WG是不是白山玉为他组的。
何同安也没瞒着,回了个嗯。
剩下就是恋哥和休息日的,两个人主要是讲比赛的事,恋哥跟他说什么网上的消息不要管,他们所有人都真的觉得FMVP就该他拿。
——网上确实有些声音觉得FMVP还应该评给其他人,何同安也觉得自己队友们打得好,但不会质疑自己的本事。
既然评给他,就是他的。
因此何同安认为那些声音都是黑子和串子,故意煽动言论。
恋哥可能是怕他往心里去,所以特意和他说一声。
何同安心暖,发了个嗯和谢谢,再多说了一句:【我知道,真心想我们大家好的人,是不会煽动这些话。】
发完后,何同安意识到自己这回消息方式和某人有点像:“。”
算了。
随便了。
何同安点进不知道为什么艾特他的群,是LPL的选手群,才知道是因为自己恋爱上热搜的事,有人很大胆地艾特他说老规矩谈恋爱的人要发红包,惹来一堆人艾特。
他们还就这样聊起来,说什么果然长得帅的脱单早,还有人问他嫂子是不是很好看,跟他开玩笑说下次把嫂子拉进来一起玩游戏什么的……
何同安不知道发红包这事是不是真的,但dusk他们也没说是真是假,他就发了。
人有点多,两百一个红包,分到每个人手里运气再好也就十块左右,所以何同安干脆发了二十个,这一下群就直接炸开锅。
【卧槽老板大气】
【这就是冠军中单的实力吗】
【你有钱又有对象还有冠军,可恶我要嫉妒死了@wghudie】
【不是我们昨天输给你今天抢红包二十个里二十个都是最少的???我要闹了@wghudie 不给我单发一个大的我就曝光你!】
知道他们是在开玩笑,何同安轻扯了下嘴角,回了SP的中单:【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哈哈哈哈哈哈说你实力不行呢@SP唯一指定中单】
【我就算输给蝴蝶也还是能暴打你,输我多少次了儿子?】
【切你给我你那四个队友,我也能暴打你,抱大腿的垃圾】
他们闹起来,不过也都是玩笑话。
SP的中单其实是真的很强,在何同安他们没有突破运营体系,只会打架的时候,何同安常常被他的拉扯弄得着急。这也是为什么解说和观众总会觉得何同安在打SP的时候好像压力很大,所以会着急。
其实不是因为压力,而是因为SP中单的走位,总会给何同安一种似是而非的感觉。
好像可以开到,却又开不到。
次数多了,以何同安他们之前的打架体系,何同安当然会着急。
因为没有爆发人头,他们的阵容和他们的战术就毫无意义。
所以WG得换打法,面对SP这样的队伍,必须要换。
他们赢下SP去碰拳的时候,SP的众人虽然失落,但也还是给他们鼓励和肯定,尤其是这位中单,他跟何同安很认真地说了:“打得好,你今天打得比以前的每一天都好。”
因为只有他们职业选手才知道,何同安突破了过去,往前迈出了很大一步。
SP面对LCK败绩多过胜利很多,就是因为他们到现在还没有找到突破的方向。
不是没有尝试过,可尝试的结果是失败。有时候他们都会去想,是不是自己的上限就是在这儿了?
不突破,就难以胜利,只能当万年老二。
职业比赛就是这样残酷。
因为职业选手最不缺的就是天才,天才只是进入这个行业的敲门砖。
何同安和他们聊了两句,白山玉就将萝卜皮放到他面前,还让他试了一下调的牛排酱:“这个味道可以吗?”
何同安凑过去,就着他的手抿了下筷子:“嗯。”
白山玉点头,又状似不经意地问:“你有事吗?”
何同安稍顿:“…没有。”
他主动说:“是选手群,他们艾特我发红包,因为我谈恋爱的事。”
“原来如此。”白山玉温柔地弯弯眼,“你和他们的关系都挺不错。”
何同安嗅到了酸味。
他觉得白山玉吃醋的程度每天都会刷新他的认知:“怎么说,也算同事?同在LPL。”
何同安说着,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不看手机,只看白山玉,换了个话题:“汤有香气了。”
白山玉笑容深了点:“嗯,饿了?”
何同安拿起筷子:“还好,你做饭吧。”
他没说别的,不过没打算碰手机的姿态,无疑把话说出来了。
白山玉转身的刹那,又觉得自己的行径实在可恶。
这不正常。
所以他稍顿后,回头跟何同安说:“你玩吧。”
何同安:“……”
所以果然是因为他玩手机?
“不了。”
何同安拒绝:“平时看电子设备已经够多了,现在休息休息。”
白山玉低笑了声,没再说什么,转身去做饭。
何同安看着,心说果然。
肉眼可见地开心了很多。
白山玉这掌控欲……
何同安想到自己搜索到的,有点不确定。
白山玉……真的是?
何同安当时抱着学习的心态看了一篇文,实在有点难以接受。
太羞耻了。
那些手段,就是……也不能说是奇怪,就是羞耻。
可是…白山玉之前亲口说他喜欢乖的。
何同安看那篇文的时候,脑子里就自动开始播放白山玉那句话……完美融入了那篇文。
何同安不确定了。
所以在吃完饭休息了一阵后,何同安犹豫着,还是低着头,小声问了白山玉一句:“白山玉。”
白山玉扬眉,不自觉地笑起来:“嗯?”
他喜欢何同安喊他。
连名带姓的喊他。
这个名字会因为何同安变得很好听,也会因为何同安开始有存在的必要性。
何同安声音更加细微:“就是…你是那个……”
白山玉:“?”
难得看何同安这样吞吞吐吐,白山玉都已经在思考何同安是不是在想1还是0的问题了,结果下一秒就听有红透了的年轻小伙破罐子破摔地憋了句:“字母吗。”
白山玉:“……?”
这下白山玉沉默了。
他一时间没想明白,何同安是怎么跳到这上面的,只能说年轻人的思维确实有点不一样……
“怎么这么问?”
饶是白山玉,都花了点时间才找回自己的语言能力。
何同安要自闭了。
他低下头,抵住白山玉的肩膀,低声说:“没事…你当我没说。”
白山玉看着他红透了的后颈,无声地呼出口气,手攥了下拳头才再松开:“安安,你别多想。我不会做你不喜欢的事的。”
但何同安已然默认了他是,所以臊了下后,先跑了:“我去洗澡。”
白山玉这回没把人抓回来,只是无奈地看着风风火火的人,也按了按自己突突的额角。他有点太兴奋…他得克制克制,免得伤到何同安。
家里洗澡间多,白山玉这次没等着非要和何同安用一个,自己也先去洗澡。
他把头发扎成单马尾回到卧室时,何同安坐在床边看手机。
白山玉走过去,低下头:“在看什么?”
何同安也没避着:“dusk提醒我官方会通知拍出征仪式的时间,等资格赛打完就会通知。”
“我知道。”白山玉轻轻拿住他的手机,一点点抽走,“不用担心,小熊会提前打电话给我。”
何同安:“……”
他还没说什么,白山玉就弯下腰。
大片的阴影投下时,何同安本能地往后仰。
白山玉曲起腿,一条腿压在他的身侧,一只手撑在他的身后,将他半困在自己的阴影下:“安安。”
何同安抬头,对上白山玉让他看不懂的视线。
白山玉俯身下来,凑近他的刹那,就如同从黑暗中走出的恶鬼,压低的声音哪怕透着温柔,都像是为了蛊惑人类的伪装:“别躲。”
何同安就像是被他迷惑住了一样,真的没有再躲。
然后白山玉吻下来,纠缠着他,探入他的唇舌间,也游走于全身。
房间里明明是冷空调,却燥热又闷热,让人无法呼吸。
白山玉的头发被何同安稀里糊涂地抓散,皮筋被何同安抓在指尖的时候,白山玉瞥到,从他心口抬头,用手指撑开何同安握拳的手,勾着皮筋,套在何同安的右手手腕上。
白与黑交错,白山玉有一瞬犯病,幻视他终于为何同安带上了心心念念的镣铐,手上就难免失了力道。
扣着何同安肋骨的手和大拇指一起用力,直接叫何同安再度缠斗,嗓子里的声音也压不住。
只是才溢出一点,又被白山玉吻住,堵得严严实实。
白山玉花费了很长时间,哪怕忍得快要爆炸,他也等待了很久。
甚至他主动用手和最帮忙,在何同安整个人彻底化在他的掌控下时,他才拿上放在一旁的瓶子,淡淡的芦荟味飘出,白山玉的手挨上。
白山玉还问了句:“安安,可以吗?”
很温柔的语气,但沙哑的声音怎么听都不像是会听何同安的答案,更别说白山玉已经很慢地开始。
何同安攥紧了被单,双推都被白山玉捞在臂弯里,根本动不了,只能在白山玉又问第二遍时,受不了地断断续续开口。
“你、别问……”
多恶劣啊。
明明知道答案,非要听他开口说话。
白山玉低笑,听到何同安变调的声音,已经很满足,也不再折磨人,坚定地开始进入正题。
逐渐加速,再逐渐增加。
到最后他在何同安的亶页斗中俯下身,亲吻上他的同时,也是将人死死按住,不允许一点反抗。
何同安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挺起,窒息感让他本能地想挣扎,却角力不过白山玉。
等到白山玉终于停下来后,他已经混乱到什么都不知道了。
白山玉低眼望着浑身泛红,和他留下来的痕迹相得益彰的何同安,勾了下唇,喉结滚动。
吻去何同安眼尾生理性的眼泪后,白山玉就轻天上何同安的眼睫。
很温柔。
可有些地方,却在温柔中残忍地一点点变速。
就好像是要将什么全部宣泄出来一般。
第65章
何同安没想过会这么难捱。
过长时间的环宇吊着他的神经和灵魂,让他始终被浸泡在小夬感中,难以挣扎。
他就好像变成了一个面团子,任由白山玉揉捏搓圆、翻来覆去。
白山玉的控制欲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根本就不允许何同安退一点。
何同安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他身上也有点薄肌,实在受不了的时候也能深呼吸憋出一口气,想动一动让白山玉退出去一点,然后跟白山玉说点什么。
然而他才动,白山玉就直接抓住他的双手压在他的脑袋上,也将他折得更过,叫何同安根本没有办法再逃一点,只能任由他带给他几乎要窒息的感觉。
太深。
但最后何同安除了受着,别无他法。
只是漫漫长夜,离天光还很遥远.
上午白山玉醒来的时候,何同安还没醒来。
他安静地窝在白山玉的怀里,身上套着松松垮垮的衣服——白山玉的。
天都亮了,也实在太迟了,白山玉知道何同安困。
最后他忍着没再来,给何同安清理干净时,何同安已经在他怀里半梦半醒。
特别乖。
白山玉很喜欢何同安一副愿意将全身心交给他、依赖他的模样。
像只信任他的小猫,看见他就心甘情愿地倒在他怀里敞开肚皮。
怎么能不让人心软欢喜?
白山玉压着何同安的腰身,很轻地揉了一把,又低下头亲了亲何同安的脖子。
他脖子上的痕迹不多,都是些浅淡的吻痕和牙印,往下才是真惨烈,就连藏在发间的耳朵都有可疑的痕迹,然而罪魁祸首却完全不觉得有什么,只愉悦地抱着怀里的人,细细地吻上那些相爱的证明。
何同安没醒。
昨天实在太折腾,他现在睡得很死。
白山玉也不急,慢慢给他揉着腰,一点点吻着人,把自己亲得有感觉了也不在意。
克制这种事情,已经是白山玉的家常便饭。
更别说他昨天已经反复品尝过多遍何同安的味道,现在忍一忍而已,不是做不到。
何同安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快下午一点。
他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脑子里还是那个混沌的梦。
梦到自己被怪物缠住,无数的舌头在他身上舔……好恶心又奇怪的梦。
何同安嗅到白山玉身上的气息时,心才安定下来。
他含混说了句:“好饿。”
是真的很饿。
昨天出了好多汗,耗了好多精力。
白山玉说好,然后没几秒,就感觉到何同安又睡着了。
他低笑了声,再亲了亲人,到底还是先起身去做饭,准备做好后喊何同安。
因为何同安说饿了,所以白山玉简单做了些,没花半小时就把饭菜端到卧室,把人喊起来。
何同安迷迷糊糊在白山玉怀里睁眼时,皱起了眉,但饭菜的香味又让他开始饥肠辘辘。
所以他靠着白山玉,含糊不清地嘟哝了句:“困。”
白山玉弯眼:“我喂你?”
何同安没说什么,于是白山玉就非常自然地搂着何同安,将饭碗搁在可移动茶几上,舀了一勺饭递到何同安嘴边。
何同安张嘴的刹那,就清醒了点:“……没刷牙。”
白山玉:“那你要刷牙吗?”
何同安点头,刚想动,白山玉便将勺子放回,然后一把将他从被窝里抱出。
何同安:“。”
他脑子登时清醒了大半。
冷空气刺激着,他身上一些牙印也开始隐隐提醒他昨夜是真的有人克制不住发疯。
何同安的后颈瞬间就红了一片。
白山玉把何同安抱到盥洗台前,低声问:“站得住吗?”
何同安更加羞恼了:“…没那么脆弱。”
白山玉莞尔,将人放下,也圈在自己怀里,去拿牙刷挤牙膏递给他,再给何同安倒水。
何同安不习惯这样被人圈着,但仔细想想昨晚白山玉几乎也是这样,完全的掌控姿态,所有的一切都只能他去控制……
这人果然沾点什么。
何同安抿唇,看着白山玉一手搂着他,一手拿杯子接水。
接水的那个手在接满后,就用手腕关了水龙头,但没把杯子放下,看这架势好像还要等下给他喂水。
何同安真不习惯,而且本能让他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
哪怕知道白山玉的性格不是正常人那样,有点常人无法理解的缺陷,可他此时感受到他展露出来的这些,还是……
何同安抿唇:“…我有手。”
就是另一只手被白山玉一起锁在臂弯里了。
“安安。”
白山玉没说什么,只是亲亲他的鬓角,声音温柔:“刷牙。”
何同安没办法,尤其他脑海里倏地想起昨晚他胡乱咬住脖子上挂着的玉牌时,白山玉就是轻笑了一声,捏着玉牌的另一端,也没有用力,只是柔声跟他说:“安安,松嘴。”
那说这话的人,当时速度和力气可没停缓一点。
这导致何同安咬得更紧,白山玉就俯下身轻轻条兜了下他又起来的地方,弄得何同安绷得亶页起来,白山玉重复了一遍那句话,何同安终于松嘴,白山玉也就没有再碾着那处,而是用自己的手指代替了玉牌。
这更加折磨。
有些人,看着温温柔柔、很好说话,但骨子里的恶劣,是披再多羊皮都遮不住的狼性。
而现在,何同安绷了下后,到底还是顺从地刷牙。
也不是什么大事……何同安在白山玉面前,也没什么反骨。
要是这样能让白山玉高兴、满足的话,就这样做好了。
何同安也没有觉得不舒服,他只是觉得白山玉这样……他有点别扭。
何同安就着白山玉的手洗漱完,彻底没了困意:“…你刷牙了吗?”
他说:“一起吃。”
“嗯。”
白山玉非常自然地弯下腰抱起何同安:“我刷牙了。”
但没有回应“一起吃”,因为何同安被他在床边放下后,就看着白山玉又拿起勺子递到他嘴边。
何同安:“……”
他沉默地张开嘴,先吃了一口,才说:“我自己吃……”
白山玉端着碗,温柔地舀起第二勺:“安安,你昨天不是问我吗?你既然会问,那就多少有点了解吧?”
他坏心眼地在这个时候让何同安误会:“我知道你不是,所以我不会给你套绳,但是这种地方满足一下我,好不好?”
何同安脑子里瞬间又出现了那篇文——
救命。
他就不该去搜。
他脑子真的不干净了。
何同安闭了闭眼,到底还是麻木地任由白山玉喂完他这顿饭。
白山玉弯眼笑起来,觉得浑身散发着生无可恋气息的何同安太可爱,又笑着低头亲他一口:“安安,你好乖啊。”
真的别那么乖啊。
何同安头皮发麻:“…你先吃饭。”
白山玉彻底高兴了,这会儿何同安说什么他都能点头。要是何同安好奇,不过想反过来给他带项圈,他也不介意的。
——白山玉本来就不是,只是看何同安那么在意,就忍不住想逗一下。
白山玉去吃饭了。
何同安做了个深呼吸,看着心情明显很好的白山玉,也忍不住浅笑了下。
他果然…很喜欢白山玉。
虽然有人昨晚很过分,导致他总感觉现在好像还在里面,可他还是很喜欢白山玉。
看见白山玉的时候,他好像就能理解语文课上学到的所有情诗。
何同安动了动,这个时候才低眼注意到了自己手腕上的痕迹。
有很明显的勒痕,不过何同安不觉得疼。
他回忆了一下,好像是他把白山玉的头发不小心扯散了后,皮筋不知道怎么到了他手上,而白山玉散落的头发拂得他特别痒。
然后有人注意到这一点,为了不让他把他的头发扫开,就直接用那一根皮筋套住了他两只手腕。
……白山玉果然还是有点过分了。
何同安窝回床上,摸了摸,没摸到自己手机,想喊白山玉,但吃饱饭足后,懒劲就跟着上来了,尤其他的嗓子本来就是哑的,就更加懒得说话了。
白山玉吃完饭收拾好后,就看见有人又睡着了。
他帮何同安盖好被子,弯下腰亲了亲人,才转身去拿电脑,坐在何同安旁边处理工作。
何同安这一觉睡到下午四点多醒来,才终于通透了,只是身上的疲累多少免不了。
他抬眼看到白山玉在旁边敲键盘,以为他在批阅什么,所以凑过去,靠着白山玉的手,沙哑的嗓音含混问了句:“晚饭吃什么?”
白山玉微顿,第一时间把麦关了,然后回复何同安:“你想吃什么?”
“……肠粉。”
何同安低声:“但是好像有点难。”
“我让人带外送。”
白山玉顺手摸了一下在自己手边的脑袋,还有别的想吃的吗?
何同安思考后,报了串菜名,白山玉就用电脑发给了闵过海,让他去安排。
何同安望着白山玉,抬手捻了捻他的长发发尾:“我手机呢?”
白山玉面不改色:“在充电,你要用吗?”
何同安点头:“看一下消息。”
“我帮你看了。”白山玉说,“没什么人找你。”
何同安:“……”
好吧。
他闭上眼睛:“那我再躺会儿,等下喊我。”
白山玉把手覆盖在何同安的脑袋上:“嗯,睡吧。”
他重新打开麦,却没有说话,而是打字说明自己会去处理。
但耳机里,是兰蛾意味不明地一声轻嗤:“你今年过年有地方去了吧。”
这意思是,白青怀今年可以不用找她,问她能不能让白山玉一起回家过年了吧。
白山玉当然也不愿意和兰蛾见面:【嗯。】
结束会议后,坐在办公室的兰蛾转身看着落地窗外的风景,一时间没说话。
她身边的助理低声问:“那边的事我们要插手吗?”
“不用。”
兰蛾淡淡:“他现在听话就是因为我们给了他足够的空间,我是不信任他,但如果现在插手何盛勋的事,他一定会开始咬我们。这小子手段很不错。”
她偶尔也会想,白山玉其实更像她的儿子。
野心、狠戾,兰蛾非常了解白山玉,因为她看白山玉,就像是在看过去的自己。
这也是为什么白青怀跟她说的时候,她会皱着眉思考很久后,到底还是答应拉白山玉一把。
还好……
白山玉的野心只有何同安。
第66章
最后何同安还是在晚上拿到了自己的手机。
不知道是不是白山玉自我挣扎了一番后,还是决定把手机给他。
确实没什么消息,于是何同安刷了一下LOL的视频,就收起手机。
白山玉处理完工作,何同安对上他的目光,还没问他要不要再一起看一部电影,或者玩玩别的不会被狙击的游戏。
白山玉就先弯下腰,将他抄起,抱在怀里,也埋靠在他的颈窝。
何同安能够感觉到白山玉的一点疲态,所以他微顿后,覆上男人宽厚结实的脊背:“怎么了?”
白山玉深吸了口气,低声说:“工作上的事,有时候让人挺烦的。”
何同安抿唇,白山玉又道:“没事,不是不可以处理,就是有点麻烦。”
何同安便问:“你要出差吗?”
“…不用。”白山玉笑,“安安,我发现你有点黏人。”
刚才也是,无意识地靠过来……看着是个冷脸酷哥,但内里似乎意外地有黏人的一面。
好可爱。
他好喜欢啊。
何同安愣了下,耳朵尖瞬间就红了:“我怎么就……”
白山玉抱紧了何同安:“别害羞,我喜欢你黏着我。我好高兴。”
他好喜欢何同安那样和他撒娇。
何同安不说话了,白山玉蹭蹭他:“抱着你就感觉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什么事都不是事。
一切都可以解决。
何同安心一烫,觉得白山玉这张嘴真是……
他看着白山玉抬头,对上其温柔的目光,心神也难免再度荡漾。
白山玉…每次看他都很专注,会给何同安一种……
他好像在看全世界的感觉。
何同安喉结微滚,就仿佛被蛊惑一般,低下头,主动亲上白山玉。
看什么电影,大好的夜晚,难得地假期,还是做点让人食髓知味的事。
就是……何同安被白山玉红着,就着坐在他怀里的姿势开始时,才起头就后悔。
可白山玉确实是最有耐心的猎手,哪怕脖颈青筋都暴起,也依旧掐着何同安,坚定又温柔地一点点帮助何同安去做到。
最多就是,在何同安被他托着又压着勉强几十次后,终于忍不住,一翻身便换了位置,让何同安悬在床边,勾着他的月要。
盆泼大雨又落下,窗户承受了一切。
噼里啪啦的疾风骤雨,在南方总是一下就是一整晚都不停歇.
如果有人采访白山玉,谈个年轻小伙是什么感觉,白山玉就要说,最大的好处便是年轻气盛,一点就着,所以不会畏惧老房子着火。
白山玉只要稍加克制,不需要过度忍耐。何同安也很容易有反应。
而且因为太过白纸,逗起来特别有意思。
好像随便泼洒什么墨都能着色,都能成让人惊喜的模样,也叫人忍不住反复欣赏。
但如果你要采访何同安,何同安多半要在沉默中,面无表情地说一句白山玉不太像人。
恶劣。
过分。
还有,谁说男人上了年纪精力就不行了的?!
白山玉是不是有点太超纲了?!
以及……
温柔与爱。
何同安发现一件事。
和白山玉相处得越久,他可能就越难以离开白山玉。
白山玉的性格确实和常人不同,也的确有许多常人无法理解的,像是阴暗的沼泽。
但夏季的沼泽是温热的,人一脚踏进去后,只会感觉像踏入了没有牙齿的怪物的口腔,被一点点吞噬、挤压,却无比温暖。
如果是在漫长寒夜里走来的人,大概会甘愿沉溺在其中,哪怕要付出自己的生命。
与其被冻死,不如选择一个温暖的死法,不是吗?
何同安就是这样心甘情愿地耽溺其中,无法自拔。
因为他就是那个从寒冬里走来的人。
这接近十天,何同安对白山玉可谓是予取予求,几乎不会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甚至在清理时变味,变成在浴室里他被白山玉抱在怀里,背抵在墙上,半悬空着,只能攀附白山玉;变成被按在盥洗台前,还要被白山玉轻咬着耳尖,舔吻着哄他睁眼去看……
何同安都没有说过不,最多也只是难耐地让白山玉给他缓一缓的空间。
虽然白山玉那个时候基本听不进去,何同安都没半点脾气。
他又不是不喜欢白山玉,和白山玉…何同安也不是讨厌,甚至他是想的。
因为他喜欢白山玉在那个时候会毫无保留释放出来的内里。
不再是那温柔良善的伪装,那双强势、危险又透着无边谷欠色的眼眸好像很冰冷,却也如火一般,要将他俩世界的边沿烧尽,烧成一片连天。
紧紧连接在一起。
而且,有人说他黏人,但自己其实也是好像有皮肤饥渴症一样,舍不得撒手一点。
何同安在白山玉怀里迷迷糊糊醒来时,感觉到姿势有点不一样,缓了缓,才意识到白山玉抱着他在处理工作。
何同安:“……”
他扫了眼白山玉的电脑屏幕,侧过头往他怀里埋得更深:“…几点了?”
白山玉本能地低下头亲了亲何同安:“才九点,你再睡会儿,等下吃饭喊你。”
何同安呼出口气,闭着眼睛安静了十几分钟:“……睡不着了。”
“吵到你了?”
“没有。”
何同安说:“感觉你没睡什么。”
白山玉莞尔:“我也有休息,而且休息得很好。”
他笑着道:“对我来说,和你……就是休息。”
因为白山玉实际说出来没省略任何一个字,所以那两个字直接叫何同安耳朵红透,绯色跟着蔓延到后颈,整个人都被点燃了一样:“…闭嘴。”
白山玉失笑,不逗人了,转而说别的事:“何盛勋那边的消息跑出来一点,公关那边说已经有人提到你了。”
不算什么尖锐的,就是说何盛勋生意出了问题,然后竞圈有人提到了“hudie”。
白山玉他们准备后续舆论控制在就算何盛勋破产,大家也会说对何同安没有太大的影响。
毕竟何同安不像是要回家继承家业,而且在电竞圈混得也还可以。另外准备透露一点模糊的年薪出去。
——何同安现在年薪是税后3kw,只要向外透露说是kw级就可以了。
虽然何盛勋公司能给他带来几个亿的利润——到个人的几个亿——但比起破产没钱还是好很多。
尤其有白山玉控制着,何盛勋不敢翻浪花闹何同安。
大家会各过各的日子。
白山玉:“他怎么说也抚养过你,所以我准备让闵过海出面和他谈谈。”
只要何盛勋不声张、说一句不该说的话,并且不会和唐愉意离婚,弄得何同安会有一个舆论雷点,白山玉可以以还他养育之恩的角度,给他留一线生机。
就像是何同安所说,不幸中的万幸就是何盛勋至少没有短缺过何同安什么。
何同安也确实还欠他一笔钱,才能做到真正的“陌生人”。
白山玉会帮何同安还,因为何同安是他的。
他给何盛勋想的路是破产,但还有一点生意。
比如何盛勋最开始的那个厂,白山玉愿意作为交换留下来,还给他。
何同安点头,安静几秒:“……这样以后他再也不会找我了吗?”
白山玉轻声:“只要你想,我不会让他再出现在你的世界里。”
“…那就这样吧。”
何同安说:“他和唐愉意…他们所有人,我都不想再见到。”
再怎么当做陌生人去对待,也终究不是“释怀”二字可解。
心头上的疤,哪有那么容易割下?
何同安听着白山玉的心跳声,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情绪,突然就矫情了一句:“只有你这么抱过我。”
喂饭、给他穿衣服、给他洗澡、这样抱着他,亲他……从何同安有记忆开始,就是空白的。
没有谁温柔地摸过他的头,没有谁在黑夜里陪过他,没有谁给过他一些有效的人生建议,没有谁问过他的想法和意见…没有人爱他。
但在今年,他知道了有人爱他。
白山玉爱他。
白山玉在看他。
白山玉注视着他。
白山玉……给了他一切。
所以白山玉根本不需要担心,也不需要抓他那么紧。
他就像是他的世界。
白山玉已经不是存在他的世界中心,他就是他的世界,是所有的支点。
白山玉一顿,心脏泛起闷痛,却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而是低下头,轻吻着何同安的发间,同时也是慢慢笑起来。
他温柔地捏捏何同安的手:“安安。”
白山玉说:“也只有你这么抱过我,也只有你给我梳过头发,给我扎过马尾……”
他已经能够感觉到何同安不善表达的背后对他的感情绝非爱字可解。
可他亦然。
从十五岁那天遇见何同安开始,他的生命就不一样了。
不说那些华丽的词汇,那些说烂的救赎与光,对于白山玉而言,何同安的存在其实很简单,简单的一句话就可以解释,在他这儿,何同安到底是什么地位,才会让他紧抓不放——
是何同安构建了他的世界。
所以已经不是什么离不离开,而是何同安存在,白山玉就活着。
不然坐在这儿的,只是一件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