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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秋季打野 刺梨是山上最常见的野果,往……


    刺梨是山上最常见的野果, 往年长在山坡上,河沟边都是没人要的,因为全身长着小刺, 摸一下都扎手,乡下人更是懒得去碰。


    最多也就是遇到天热上火的时候摘一些回去晒干后泡水喝。


    近些年来, 它的vc价值被发现, 居然顶的上十个猕猴桃,堪称是vc之王,各种刺梨饮料也就推出来了。


    陈正放慢了脚步等着刘知南,说道:“刺梨的花很好看, 叫缫丝花, 跟蔷薇有点像, 回头可以挪两株到院子里。”


    刘知南有些喘气,他常年疏于运动, 听了陈正的话后喘着气笑道:“我觉得还缺了点向日葵。”


    陈正看他:“喜欢这种积极向上, 明媚的花?”


    刘知南诚实道:“不是,我想嗑瓜子。”


    陈正沉默了一下,还是答应了:“回头去找两棵好花苗回来, 种在草坪正中,那里向阳。”


    后面的刘知南实在是爬不动了, 双手撑在膝盖处, 气喘吁吁,他气息不匀的朝陈正喊道:“拉拉我呗。”


    陈正看了看前面的山, 微皱眉:“回去吧, 前面还有五分之三的路,别逞强。”


    刘知南不干,说:“好多年没爬过山了, 今儿天气好,来体验下秋季打野,怎么能半途而返,走着,我今天得捡到我的小石头,还得吃上野生的板栗。”


    陈正没再劝,定眸看他,低声问:“不是拉你么,怎么拉?”


    刘知南弯着腰,听后抬眼去看他,却正好撞进头上方那双沉黑的眸子里,他心跳重锤一拍,险些乱了眨眼睛的节奏,睫毛不受控制的轻颤了一下。


    “能怎么拉,拉手呗。”他笑着说,然后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陈正没有犹豫,伸手就拉住了刘知南的手,他的体温要比刘知南的要高些。


    刘知南垂眸将视线定在了相握的手上,笑道:“没想到我第一次牵手是跟男人。”


    陈正挑了挑眉:“很吃亏?”


    刘知南嘿了声:“是你使力气拉我,你都不吃亏,我吃什么亏,你要是同意,我都想让你背我。”


    陈正点了点头,直接了当的答应了:“行。”然后就单膝曲起,在前面蹲下了。


    弄得刘知南有些错愕,不是,怎么还真答应了,看着陈正宽阔有力的背脊,他食指和大拇指的指腹不自觉的轻轻相搓。


    陈正偏头看他,“磨蹭什么?黄花大闺女不让人背?”


    刘知南咬了咬牙,“不占白不占。”索性就俯身趴上去了。


    好歹他也有一百三左右,陈正背着他却很轻松,双手紧紧握在他的膝弯处。


    刘知南俯在他的背上,能闻到陈正身上洗衣液的味道,还掺杂着一丝汗味儿,不难闻。


    他也没想过平生自己没有背过女孩子就算了,居然要被男人背。


    而他还真就这么让人背了。


    “小时候我妈背过我,你是第二个。”


    陈正轻笑了声,“你算第一个。”


    刘知南脸时不时蹭在他的背上,刻意抬高了脖子:“连你女朋友都没背过?”


    陈正:“没有,她四肢齐全,且常年锻炼。”


    刘知南伸出胳膊去勒他的脖子:“你这意思是说我四肢不全?”


    陈正勾着唇笑:“你只是比较懒而已。”


    走了十几分钟,有一条自山上流下来的溪涧,溪水清澈,能看见溪底的石头。


    刘知南双腿一挣,从陈正的背上跳了下来,“我去捡两块儿好看的鹅卵石回去。”


    陈正见溪边的潮湿处有苔藓,就从篮子里拿出小铲刀,“这里的苔藓新鲜好养活,铲些回去,铺在你的螃蟹缸里,还能种些在院子的草坪里。”


    溪边水源好,毛梳藓和暖地大叶藓生长的翠绿成片,这种移回去不仅能做绿植美化,还能净化空气。


    陈正蹲下身开始一片一片的铲藓,时不时抬头去看蹲在溪边的刘知南,只见他捡的很认真,每一块儿他觉得好看的小石头都被放进了小桶里,不一会儿就装了小半桶。


    “陈正,溪底有很多黑色小螺,能吃吗?”刘知南侧过身问道。


    陈正将铲好的一大片毛梳藓放进桶里:“能,这是溪螺,水质好才生有。”


    “那捡点回去?”他还没有吃过呢。


    陈正嗯了声,“你石头捡好了吗?”


    刘知南将手里的桶倾斜过来,给他看里面的石头,里面有青灰,墨绿,黄白等各种圆润小石头。


    “你那缸用不了这么多。”


    刘知南捡的有些上瘾,还在低头看溪里的石头:“先捡回去呗,等后面再用。”


    陈正也不多劝,索性走过来帮他一块儿捡,两个人撅着屁股光脚涉在溪水里挑挑拣拣一个来小时,一个桶都快满了,还捡了半桶的溪螺。


    眼看太阳都开始西沉了,两人才想起来是上山来打板栗的。


    老板自从上山后就不知道跑哪里野了,它是认路的,长年在外面跑惯了,在青桐湾还有几个相好的,只是陈正知道后,怕它留下更多风流债,便无情的把它嘎了。


    山上的板栗树很多,随便一棵都是挂满了枝头,地上落了不少,上树只需用力一晃,就能来一场板栗雨。


    刘知南蹲下身去看地上掉落的板栗,壳上全是刺,他不敢用手去碰。


    陈正用脚踩住一个,示范道:“不要用手,双脚踩住两边,往外掰,壳的缝就变大了,板栗自己就露出来了,再拿小铁钳夹出来就行。”


    刘知南跟着学,果然成功的取出了里面饱满的三颗板栗。


    “生板栗能吃么?”


    陈正:“可以,但你脾胃弱,只能尝一两个。”


    刘知南也不嫌脏,手心扒干净外皮,就放嘴里去咬,把板栗的褐色外壳咬破后,慢慢去扒开里面的皮儿,白色的板栗肉在嘴里是甜甜的味道,脆脆的。


    “别有滋味,还不错。”


    陈正也剥了一个扔嘴里:“多弄点回去,冬天吃炒板栗,还能煲板栗鸡汤,板栗饭也好吃。”


    “行,那你打,我捡。”刘知南道。


    陈正嗯了一声,去找竹竿来打板栗,还让刘知南躲远点,别被板栗砸了头。


    刘知南看着那坚硬布满刺的板栗都觉得头疼,这要是被砸一下,脑袋不得开花?


    “有人被砸过吗?”


    陈正挥着胳膊打树,哗啦啦掉了好些下来,咕噜噜落在地上,“有,去医院缝了好几针。”


    刘知南听了,默默的又往后退了好几米。


    下山的路上,就能遇见一片刺梨树,果扁球形的刺梨已经成熟,黄熟饱满,密生针刺。


    陈正戴了手套用剪刀去摘,顺手摘下一个搓干净了刺递给身后的刘知南。


    刘知南接过去认真看:“表皮全是刺,吃里面的芯吗?”


    陈正边剪边说:“果肉少,酸甜,拿来榨汁喝或是泡酒最好。”


    “我帮你提桶。”刘知南站在边上替他拿着桶。


    摘了半桶后,陈正卸下手套:“回去也可以给你做成刺梨果酱,拿来刷面包吃。”


    刘知南笑:“青桐湾可没有面包店,我找过,只有两家馒头店,或者还有一家烧饼锅盔店。”


    陈正挑眉看他:“想吃面包了?”


    刘知南提上桶,两人手上都提的满满当当,“有点,之前上班早上吃一个面包就对付了,配上一杯咖啡,都市打工人的标配,这样吃我真的是腻了,可架不住它方便,那会儿是真想早上吃碗面条或是米线,没想到离开了大城市许久没吃,现在还有点想那口面包了。”


    陈正:“喜欢什么面包?法式?还是偏奶酪的。”


    刘知南:“我吃的比较健康,我爱吃麦麸,贝果类。”


    陈正偏头用一种难以理解的眼神看他:“你都吃面包了,为什么不吃点好的。”


    刘知南用看土包子的眼神看他,强调道:“你知不知道越健康的东西越贵,这两种比普通面包贵多了!”


    陈正更难以接受,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麦麸是什么知道吗?贝果的做法是什么你又知道吗?”


    刘知南:“我是食客,我为什么要知道它们的做法。”


    陈正拿起插在桶里的芦苇轻轻敲了下刘知南的脑袋:“麦麸就是谷糠,谷糠知道吗?用水煮来喂猪的,贝果的制作方法跟馒头的做法大差不差,不过就是用了高筋面粉加了点糖的硬馒头而已,你还不如去啃香香软软的馒头,里面夹个青椒鸡蛋刷上辣子酱,中式汉堡不香?”


    刘知南:“”


    陈正又看了他一眼,“馒头配水,瘦成饿鬼,怪不得这么瘦。”


    从山上下来,老板已经比他们先到家了,远远就能瞧见它那根黑尾巴摇的跟个螺旋桨似的。


    陈正拎着桶冷冷一笑:“这么殷勤,应该是泡哪家小母狗了,没了蛋还是不收心。”


    刘知南劝他:“你说它不过就是去泡泡小母狗,你老是阻碍别人做什么,狗生能有几年。”


    陈正推开院门,慢声道:“老板刚来的前两年,方圆十里出生的小狗,基本上每窝至少都有两三只黑色,那两年它凭一己之力让黑狗在青桐湾的占比直线上升,荼毒了不知道多少家的母狗,孕妇奶粉我都是成箱买去给赡养费。”


    刘知南不觉得老板无辜了,对老板道:“活该。”


    老板嗷呜了一声,趴回了狗窝。


    陈正将打野拿回来的东西放进屋里,那一口袋刺泡儿被他顺势倒进洗盆里,一个个被清洗干净后,捞起来放进玻璃果盘。


    洗干净的刺泡端到刘知南的面前,他用手指捻起两颗放进嘴里,身旁的陈正问他:“今天吃板栗焖饭,ok?”


    刘知南用左手比了个OK的手势,“完全可以。”


    陈正一手捞起衣架上的围裙,双手在后腰处系着带子。


    “接着。”刘知南玩心起,抛了一颗刺泡儿过来。


    陈正身子前倾,还真用嘴接着了。


    刘知南吹了声口哨,笑道:“厉害啊。”


    陈正做势要将嘴里的刺泡儿吐出来打他,刘知南连忙举手求放过,“别,你以为你是裘千尺呢。”


    陈正看他:“哪有你这么喂人吃东西的。”


    刘知南双手举着玻璃果盘就过来了,举高到陈正眼皮子底下,“请陈先生享用。”


    陈正捡了几颗扔进嘴里,从裤兜里摸了个东西扔到碗里,转身去做饭了。


    刘知南听见一声钢镚响,抬头一看,这丫的还扔了个一块钱的硬币给他。


    第23章 板栗焖饭 陈正折的那几支芦苇修剪后插……


    陈正折的那几支芦苇修剪后插进了桌上的陶罐里, 配着两支栾树叶,像是把山上的秋天搬进了屋子里。


    刘知南拄着下巴坐在灯光下打瞌睡,橘调的灯光将花瓶的影子投射在他的侧脸上, 轮廓清晰的脸线条柔和,像是一副油画。


    陈正站在料理台前剥着板栗, 不经意的看了他两眼, 觉得芦苇边的刘知南和这场景很搭。


    手边的瓷碗里,溪螺被洗净后剪掉了尾巴,陈正腾出手来用杵子将溪螺碾碎,螺肉与螺壳混杂着。


    砂锅里放入姜片, 倒入料酒, 开始小火慢煮着溪螺, 不需要过多的配料做法,炖出来的汤便是鲜甜的。


    生板栗剥了半碗备用, 陈正取出了两节腊肠, 切成薄片,家里没有香菇了,但是却有松茸菌。


    锅里倒油, 腊肠薄片下锅炒香后,松茸菌被切成小颗粒一起进锅翻炒, 最后是胡萝卜粒, 板栗最后下锅。


    翻炒匀后,洗净的米下锅, 加酱油, 耗油,盐,盖锅静等。


    锅气从气孔里悄悄跑了出来, 板栗的香甜味混合着腊肠的味道盘旋在吊灯的光晕处。


    陈正坐到刘知南对面的椅子上,垂眸看着他打瞌睡。


    灯光下,刘知南的头往下垂着,下巴一点一点的,就差快杵到桌子上了。


    陈正静静看了半晌,勾唇笑了,伸手去帮他抬着下巴。


    刘知南的下巴长的很精致,一个大男人居然神奇的拥有美人尖。


    被陈正托着下巴的刘知南莫名有点可爱,安安静静的有些奶气。


    看见他的眼下掉了根睫毛,陈正没忍住,吹了口气儿。


    结果倒是把人吹醒了,刘知南迷迷瞪瞪的睁开眼,就看见陈正托着自己的下巴往自己脸上吹气儿呢。


    “你这是打算对我吹口仙气儿?科学没办法救我,你现在都打算用魔法了?”


    陈正被他逗笑了,曲起指骨往他脑袋上轻轻一敲:“我给你吹口气还差不多,叫你起来开饭了。”


    刘知南:“可算是开饭了,今天爬山太累了,我体力消耗过大,急需补充能量。”


    陈正起身去掀锅盖,板栗焖饭的香味扑的就蹿了出来,随即将案板上切匀的葱花撒到饭上。


    “板栗焖饭油重,容易腻,我就做的拌菜,椒麻酸辣能下饭又解腻。”


    陈正边说边将那一盘椒麻三脆端上桌,毛肚脆嫩、黄喉爽脆、贡菜响脆,三脆结合,他再用特调椒麻料汁合着辣椒油一拌,酸辣甜咸香麻!


    此外又端上了一盘老虎菜,这算是一道东北凉菜,家家户户都爱做的简易凉菜,将螺丝椒切成丝儿,和香菜,洋葱一起用香油,醋,生抽凉拌后就能直接食用,最后撒上两把油酥花生,可下饭可下酒。


    刘知南用筷子夹了一块儿毛肚,香脆爽辣,“好吃,我吃火锅就爱烫毛肚吃。”


    陈正拿了碗去盛饭,刘知南见状去帮忙端碗,刚好溪螺汤也煲好了,陈正便让刘知南端饭,他盛汤。


    一锅板栗焖饭,两盘凉菜,一盆溪螺汤。


    刘知南盯着那碗绿油油的汤难以言喻,“这汤怎么跟加了色素一样,好绿。”


    陈正端起汤碗喝了两口,“溪螺汤就是这个色,我没下毒。”


    刘知南还是有点不敢喝,他就没见过这种颜色的汤。


    陈正作势要来捏他的鼻子往下灌他,“说要捡溪螺的是你,现在我煲好汤了,由不得你说不喝。”


    刘知南举手服软:“行行行,喝,我喝。”


    说完,他眼一闭,端起碗喝了一口,原本想着得多难喝,结果出乎意外的竟然很鲜,不是加了鸡精味精的鲜,就是螺本身的鲜味。


    “好鲜,还怪好喝。”


    陈正只给他盛了一小碗,“溪螺是好东西,别的地方不好找了,解毒降肝火明目,但是性凉,你一次喝一小碗就够。”


    刘知南将那一小碗喝干净,“喝多了也占肚子,一碗足够,下回再拉着你煲汤喝。”


    板栗焖饭火候刚好,板栗鲜香软糯,裹着油汪汪的米粒,一口下去,味蕾盛宴。


    刘知南扒了小半碗饭,才勉强解了饿,再配着酸辣的拌菜,特别下饭,一大锅焖饭他吃了三碗,陈正做扫尾的,两个人吃了个干净。


    两个人都有些肚胀,便又出门去散步消食儿了,夏天已过,天也开始黑的早。


    借着黑蓝色的天光,两个人沿着乡道一路走,路过别人家门户时,门口堆着干草垛,有一户人家门口种着菊花,一大丛,没人打理,但架不住它开的旺盛,紫色与黄色的花朵混杂着,风一吹,能闻到清幽的苦香味。


    刘知南特地停下脚步来赏看,“菊花都开了,一晃眼还真到秋天了,陈正你院子里好像没种有菊花。”


    陈正:“没地方种了。”原本是有几株瑶台玉凤的菊花,可自从和刘知南去了一次墓园后,他似乎对自己买的那束菊花耿耿于怀,于是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默许了老板的刨坑撕咬行为。


    刘知南:“我还挺喜欢这种金黄色菊花的,金灿灿,以后我的墓碑前可以种几株,到时候你上火了就来薅一些回去,泡水喝下火。”


    陈正:“”


    两个人蹲在别人家的大门边上,守着菊花闲聊,没注意到主人已经到家。


    村里的阿婶一时没认出人来,只借着麻黑的夜色依稀看见两个大男人蹲在自己家门口,她警惕的喊了声:“谁在我屋门口?”


    刘知南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陈正站起身喊了一声:“表二婶。”


    听见了陈正的声音,表二婶才认出人来,笑骂道:“原来是正小子,大晚上的蹲阿婶门口做什么?我还以为是来偷鸡的贼娃子呢。”


    陈正笑了笑:“瞧你家门口的菊花开的好,蹲着看一看。”


    刘知南举了举双手,笑道:“婶婶,我们可没偷摘。”


    表二婶伸头往后看了看,瞧见了刘知南,对他笑道:“新来的刘小子,你们两个吃饭了没,来我家吃饭,傍晚新摘的小辣椒,炒肉可香。”


    刘知南:“谢谢婶婶,我两吃过了,还吃的有点多,这不才跑出来溜达么。”


    表二婶被逗笑:“多大的两小伙了,怎么吃饭还没个饱饿,行,那就不喊你们吃饭了,喜欢菊花就摘一些回去,打火锅,凉拌都行,吃了降火明目,管用。”


    刘知南啊了一声,完全不知道菊花还能打火锅吃,“能吃?”


    表二婶一脸莫名其妙:“不能吃我种它干什么,种来看?谁有功夫看它啊,路边的野草我都看不过来。”


    刘知南:“”


    陈正在一旁听的发笑,接话道:“那我们就摘点回去,谢谢表二婶。”


    往回走的路上,两人手里都攥着一捧菊花,刘知南轻轻扯下一瓣菊花,放到舌尖轻嚼,有些苦,但余味又是一丝微甜。


    陈正看他:“好吃吗?”


    刘知南手指又扯了两瓣,递到他面前:“尝尝?”


    陈正头一低,就着他的手就将那两瓣菊花卷进了舌尖,温热的唇轻碰到了刘知南的指尖,灼的他指尖发烫。


    “能吃。”陈正给出评价。


    刘知南尽量维持着平静,“还凑合,烫火锅应该能吃。”私底下,刚刚碰触过陈正的那两根手指还在发烫,他轻轻的摩挲着指腹。


    陈正嗯了一声,“明晚上给你做。”


    慢悠悠的在月光下围着青桐湾的乡道走了一圈儿,到家的时候已经快九点。


    刘知南刚走到自家院门口,就闻到了馥郁的花香,他立刻意识到自家的桂花开了。


    果不其然,他凑近了一看,树枝上已经开满了花蕊。


    “陈正,我家的桂花开了!”他高兴道。


    陈正走过来看,“是开了,很香。”


    刘知南从树枝上摘了几朵花蕊下来,摊在手心里放到鼻子下轻嗅。


    “以前我最多是在绿化带里看见桂花,还有公司的楼下花坛里也有一棵,秋天开花的时候不少人都会去拍一张,又香又好看,算是工作里能让人眼前一亮的美景,我没想到有一天还能在自家院门口拥有一棵只属于我的桂花树,我明天得拍个照发发朋友圈。”


    陈正捡走他手心里的一朵花蕊,低声道:“这么多桂花,别浪费了,改天做桂花酒酿桂花蜜。”


    刘知南:“行。”


    桂花已开,天气算是彻底凉了,夏天的时候刘知南就赖去了陈正家里蹭空调,这一睡就是两三个月,现在夏季已过,刘知南觉得自己好像也不好再赖在陈正家了。


    “那个,现在也不热了,我还是回去睡吧,也不能老是占着你的床让你睡沙发。”刘知南轻声道。


    陈正盯着他看了会儿,点了点头:“嗯。”


    刘知南:“那我去收拾东西。”陈正答应的这么直接,他心里居然有点不爽,连带着关衣柜门的动作都大了些。


    住了这么久,他的洗面奶,短袖,短裤,拖鞋零零碎碎的占满了陈正卧室的空间。


    下楼的时候用塑料袋装了好几袋,陈正伸手帮他提了几袋。


    院墙早就被推了,两个院儿通成了一个,从屋里出来就能直接跨到刘知南家的院儿去。


    他这个院子买来算是摆设,吃住都在陈正家,这房子就一直空起来,除开堆积了一层灰尘外,总体还算干净。


    陈正提着两口袋衣服问他:“放卧室?”


    刘知南拿着拖把点了点头:“可以。”


    陈正放了衣服从卧室出来,“你的床上全都是灰尘,我给你打盆水擦擦。”


    刘知南嗯了一声,心里不痛快,自己搬出来了,他可以睡他那超级软和舒适的大床了,心里肯定爽爆了,打扫卫生都这么积极。


    陈正端了满满一盆水进了卧室,过了一分钟,就听到了水盆打翻的声音。


    刘知南走到卧室门边一看,整盆水,一滴不漏的,全部,完美,精准的打翻在了床上,床垫湿的能直接摁出水来。


    而肇事者站在床边,表情平静,淡淡说了句:“不好意思,没端稳。”


    刘知南心里的那股别扭气儿烟消云散,“哦。”了一声。


    五分钟后剩下的那个房间,刘知南也“不小心”的将水打翻在了床上。


    陈正倚在门边,黑眸幽深,眼底带笑,“再搬一次?”


    刘知南耸了耸肩,有些难办的口吻:“也只有这样了。”


    第24章 同床共枕 于是凌晨一点,两个人又把刚……


    于是凌晨一点, 两个人又把刚收拾的东西,原路提了回去。


    才被收起来的充电器,又占据回陈正家的床头柜上, 塑料袋里的衣服裤子重新挂回了陈正家的衣柜里。


    “有点迟了,你早点睡。”说完, 陈正就下楼去了。


    五分钟后, 陈正又上楼来了,刘知南刚洗漱完,用浴巾擦着头。


    看到陈正上来,“落东西了?”


    陈正抿了下唇, 缓声道:“老板把沙发打湿了。”


    刘知南:“”卧槽, 这招今晚上还带一直用的??


    陈正抬眸看他, 强调道:“真是老板。”


    他刚坐在沙发上倒了一杯柠檬水,老板就叼着球来扑他, 想要和他玩。


    老板完全低估了自己一百来斤的体格, 直接就给陈正干后仰了,手里的劲儿一松,水杯直接掉在了沙发上, 水将沙发正中的位置打湿了一大片。


    他家也没有其他房间,当初为了扩大主卧, 陈正索性将两间卧室打通, 剩下一间很小的书房,还是没床的。


    刘知南:“那一起睡?”


    陈正嗯了声, “我睡觉不打呼, 也不抢被子。”


    刘知南:“我也是,睡觉挺老实的。”


    陈正显然是没信他这句话。


    十分钟后,陈正洗漱完出来, 刘知南躺在右侧床上玩手机。


    床垫下陷,陈正睡到了床左侧,头顶的天幕没关,玻璃顶上是繁星点点的夜空,对着床脚的海缸墙在夜灯下,波光粼粼,晃动在床脚的被子上。


    两个人并肩躺着,中间隔着半个人的距离,静静的看着头顶的星空,气氛有些寂静微妙。


    过了一会儿,陈正先开口了:“关灯?”


    刘知南啊了一声,“关吧。”


    啪一声,床头灯熄灭了,房间的光线暗了下来,刘知南轻微咳了咳,“那个,我没和别人睡过觉。”


    陈正带着微不可闻的笑意,说:“我知道,你还是雏。”


    刘知南:“”什么鬼,他是想说他没有跟别人躺一张床上睡过。


    “我是说我没跟别人躺过一张床。”


    陈正转过头来看他,头发在真丝枕套上发出沙沙的摩擦声,“紧张?”


    刘知南手指不知觉的攥着被子,不知道为什么心跳有点慌,“我紧张什么?你又不是个姑娘。”


    陈正哦了一声,右手撑着脑袋,侧躺起上半身看着他,“我是个男的,你还挺失望?”


    刘知南抬眼就撞进他的眸子里,黑夜里,陈正的眸子又黑又亮。


    “睡觉!”刘知南索性一把拉过被子到耳朵处,装怂了。


    “行,晚安。”陈正才重新躺了回去。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刘知南估摸着有三点来钟了,远处的田野上有人家户的狗吠叫了几声,引得客厅的老板去看,应该是不小心撞到了餐椅,发出咚的声响。


    刘知南轻轻的翻了个身,不知道陈正睡熟了没有。


    “陈正~”


    小声的叫了一声,没有动静。


    “陈正~”


    两声落下,旁边的人没有反应,刘知南认为他是睡熟了,伸手去摸枕头下的手机,屏幕都还没来得及解锁。


    “不睡觉?”声音乍然响起。


    刘知南吓的头皮一跳,手里的手机啪叽一下砸到了脸上。


    “卧槽,你干嘛啊!”刘知南摸着自己砸疼的鼻子。


    陈正低叹了一声,起身来看他,“砸疼了没?”


    刘知南揉着鼻子,声音嗡嗡的:“你是不是有毛病,大晚上这么吓人。”


    陈正:“凌晨三点,你跟叫魂一样,趴边上叫我名字,我真怕我应一声,我人就没了。”


    刘知南埋怨道:“我这不是看你睡没睡嘛,免得我玩手机打扰到你。”


    陈正:“睡不着?大晚上偷偷爬起来玩手机,藏什么好东西了?”


    刘知南:“别乱想些少儿不宜的,我就是起来看看抖音刷刷微博。”


    陈正挑眉:“难不成是起来看深夜女主播?”


    刘知南翻白眼:“真不是,我就是睡不着,脑子乱的很,活跃的不行。”


    不知不觉间,陈正挪近了些,两个人手臂紧挨着。


    陈正:“知道为什么吗?”


    刘知南感觉陈正的声音好近,就跟在他耳朵边上说的一样,他喉咙有些干涩,轻轻咽了下口水:“不知道。”


    陈正嗓音低沉磁性的说:“因为你的精力没发泄,荷尔蒙亢奋。”


    刘知南微蹙眉:“什么意思?”


    陈正撑起上半身,压到了刘知南的胸膛处,从上往下的看他,右手不轻不重的捏住了他的下巴,笑了声低哑道:“说糙点就是,你需要撸一撸。”


    这话一出,刘知南的耳根子一下又红又烫,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不是,你这说的也太糙了”


    陈正黑眸沉沉,紧锁着他,“要吗?”


    刘知南那事儿自己都很少动手,别说让个大男人来帮他了,要是搁以前,谁敢跟他说这话他指定要骂对方变态,但是现在,他妈的,他自己变态了,听了陈正这话,他居然心动了!


    看对方久久没说话,陈正轻声道:“那你玩手机。”说完,他就挪开了身体,打算躺回自己的那半床了。


    刚想躺回去,一只手就抓住了他的右手腕,刘知南的手有些凉还出了些薄汗。


    陈正动作一顿,偏头看去,刘知南用被子捂住了脸,轻微有些发颤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要要吧”


    陈正喉咙里发出低沉的笑意,捡起被子就顺势盖住了两人,钻进了刘知南的被窝里。


    低喘声伴着海缸里的水光漾漾,一起摇摆,汗液与□□交混,床上的动静持续了许久,原本一丝不皱的床单被蹂成了一团儿,被子也横盖了过来。


    刘知南双颊泛红,眼神迷离,直到在陈正那双宽大,炽热,布满薄茧的手里迸发出来,他的意识才开始回笼。


    陈正裸着上半身下了地,站在床边用纸巾不紧不慢的擦着手。


    收拾干净后,他重新躺回床上。


    刘知南的眸子此时湿漉漉的,脸颊微红,好看的很。


    陈正承认,刘知南长的很好看,他以前见过的帅哥不少,职场美女更多,但刘知南的长相怎么说,就是刚好长在了他的心巴上。


    就例如他做游戏的时候,游戏人物的建模样子,都是细腰长腿樱桃小嘴,好看是好看,但没什么特别喜欢,但直到这一款建模人物出来后,他的心怦然一动,这就是他的本命。


    陈正笑了声:“怎么一副被我欺负了的样子,就像我是恶霸,你是被我强占了的良家妇女。”


    刘知南的心跳还不正常,他裹着被子转过身去,捂着被子下的声音传来:“太爽了。”


    陈正被他逗笑了,忍不住连着被子一起拖到怀里揉了一把,“你怎么这么可爱呢。”


    刘知南从被子里钻出半个脑袋来,“去,少用可爱形容我这个大老爷们儿。”


    陈正:“爽完就翻脸?”


    刘知南心虚:“下回,下回我帮你,咱俩互帮互助。”


    陈正点头笑:“行啊。”


    折腾了大半夜,天光泛白,凌晨四点半了,眼看天都快亮了,两人终于有了睡意。


    陈正意识迷迷糊糊中,快要进入睡意了,刘知南蹭一下从床上坐起,趴过来着急的问:“陈正,我不会弯了吧?”


    陈正睁眼看他,看见了他脸上的慌张,慢悠悠道:“没弯,刚刚你那里可直了。”


    刘知南脸色有些白,他伸出食指,“我觉得我和你都”他食指慢慢弯了起来。


    陈正勾唇笑,低沉浑厚的笑声从胸膛里发出,“你要是一时接受不了,就当是好兄弟之间的互帮互助。”


    刘知南栽回床上,“行吧,我就暂且这么想。”毕竟他活了二十八年,一直想的是娶个女孩成家立室,这一下让他接受他的媳妇儿是旁边比他还高半个脑袋,掏出来的东西比他都要长一截的大男人,他感觉还是有点不真实。


    两个人都是将近天亮才睡,上午是彻底起不来了,一觉睡到下午两点,刘知南才睡眼惺忪的醒过来。


    旁边的人枕头都凉了,陈正应该是早就起了,刘知南躺床上发了会儿呆,才穿衣下楼,别说,他今天真是神清气爽。


    下了楼就看见陈正刚浇完院子里的花,收了水管转身看见了身后的刘知南。


    刘知南看到他握水管的手就想起了昨晚上,他抿了抿唇,“你几点起的?”


    陈正:“十二点过,饿的不行,下楼找个东西吃。”


    刘知南:“哦,我也饿了。”


    陈正洗干净手,看他:“你是该饿了,昨晚蛋白质消耗过多,是要吃点好的补补。”


    刘知南脸热,低吼他:“陈正!”


    陈正不逗他了,回了厨房捡起围裙:“中午吃菊花?昨晚摘的,扔水里保鲜到现在勉强新鲜,再放就不好了。”


    刘知南去看自己屋檐下的螃蟹缸,两只小螃蟹在里面缓慢挪动着,“先说好,味道要是苦我不吃。”


    陈正拿了菜篮,挑眸看他:“知道了,老佛爷。”


    刘知南看他:“叫我大王!”


    陈正手一扬,朝他甩了些许水滴来,笑骂道:“老子就该叫你祖宗。”


    第25章 菊花火锅 捡回来的那小半桶鹅卵石还放……


    捡回来的那小半桶鹅卵石还放在院子的墙角处, 趁着陈正在做饭,刘知南将桶提了过来,挑选出几颗他最满意的石头, 清水洗净后,放进了螃蟹缸里, 陈正后面还用挖回来的青苔又给里面造了景。


    “剩下这么多石头, 扔了又可惜。”刘知南真想给它们全都倒进缸里去。


    陈正在熬锅底的汤,汤底是用鲫鱼煎出的汤,放了两个煎蛋,熬出来的汤浓郁奶白, 适合拿来做锅底。


    听了刘知南的话, 陈正有了个想法, “你院子开了菜园后,还剩了一个一半, 不如拿来开个鲤鱼池?”


    刘知南看他, “鲤鱼池?是那种鹅卵石铺砌,里面养观赏鲤鱼,还种有莲花, 上面搭建观赏平台,能坐着喝茶的那种?”


    陈正搅着汤锅:“听着不错。”


    刘知南:“网上看过富人的中式老宅, 里面就有这种, 造价好像挺贵的。”


    陈正抬眸看他,反问道:“我不富?”


    刘知南:“”好吧, 忘了, 这哥也是个富爷。


    陈正笑了笑:“我大概会一些,材料现成,就是池水的过滤和循环要费点功夫。”


    独立小院儿, 桂花树,莫奈花园,现在又要建鲤鱼池了,这日子啊。


    刘知南长叹:“你还想不想要我安心死!”


    他真的快要死不瞑目了,这种好日子谁愿意死!


    陈正用摘回来的刺梨榨了一杯汁,现泡出来的白茶做底,加入茉莉花,半瓶养乐多,调出来一杯vc满满的饮品。


    端过来递到刘知南的手里,“你这胃多久没疼过了,我看情况良好,说不定能活个十年八年的。”


    刘知南接过杯子小小的抿了口,品出味道不错,才又喝了几口。


    “你家这伙食,八十岁老太太来了都能好吃好喝养到一百岁。”


    陈正笑:“不要求你活一百岁,八十岁就行。”


    锅里的汤烧开了,陈正起身去摆菜盘,“准备开饭,不是饿了?”


    刘知南骨碌起身,揉着肚子:“吃饭!”


    下午三点半,刘知南终于吃上了饭,算是个下午饭。


    在院子的树下,摆了桌子,铜锅里,乳白的鱼汤翻滚着,金色的菊花被煮的绽放开来,菊丝随着汤底起伏着,枸杞大枣是点缀。


    刘知南下菜前先喝了碗汤,不难喝,鱼汤的鲜中带着菊花的清香,一丝微苦回甘。


    陈正给他调制了一个酱油碟,往铜锅里下了一盘鱼片,是新鲜的鲈鱼现剖的,菊花汤锅,最适宜下鱼片,肉丸,排骨,鸡肉块儿。


    此外还配了茼蒿,香菇,豆腐,豆皮等素菜,分量不大,但种类多,就是为了让刘知南多吃一些。


    “这鱼片鲜嫩,没想到菊花做锅底还挺不错。”刘知南筷子夹了一片薄如蝉翼的鱼片,烫了十几秒就能入口了。


    陈正:“以后有时间带你去中山吃菊花宴,难度很高我不会做,菊花水晶鸡,菊花松子桂花鱼,菊花杞子糕,香茅焗脆肉皖腩,很多,每家酒楼的菊花宴特色不一。”


    刘知南笑道:“跟着正哥有饭吃。”


    两个人边吹着秋风边涮菊花火锅,好不惬意,一顿饭吃到了下午五点。


    杨黎来串门的时候,两个人还没下桌。


    “你们今天这么早就开晚饭了?”


    刘知南笑的眼睛眯起,“有没有可能我们这是还没吃完的午饭。”


    杨黎:“!!!”他不可置信的看向陈正:“感情你们一顿饭吃四五个小时?!”


    这就是小情侣的乐趣??


    陈正喝了一口刺梨汁:“两个多小时,三点过吃的。”


    杨黎斜眼看两人:“正哥三餐一向准时的很,你们今天做什么了?下午三点过才开饭。”


    刘知南听了后,耳朵尖轰的就红了起来,“就想吃个下午饭不行?我们又不像你每天在村里忙的东家长西家短,还要帮叔叔婶婶调解,我们不上班的,谢谢。”


    杨黎这个打工人瞬间被戳中了肺管子,妈的,好气!


    被气着的他,当即拿了碗筷加入了涮火锅的队伍。


    “过阵子镇上有戏剧表演,去看吗?镇政府花钱。”杨黎涮了一个丸子,裹上自己调制的芝麻酱料汁,问这天天闲来无事的两人。


    刘知南没有看过戏,年轻人总是对戏曲缺乏了点兴趣,“看不懂。”


    陈正:“这段时间大棚采收。”


    杨黎:“那算了,等放坝坝电影的时候,你们要是感兴趣再去。”


    刘知南起了兴趣,“放电影?小时候那种坝坝电影?都这个年代了,还有这种看?”


    杨黎吃起来一点都不含糊,又往锅里倒了一盘肉丸子,“青桐湾老人多,这不快到中秋和重阳了,特地给老人们放的。”


    刘知南:“都放什么片子?”


    杨黎:“举起手来,人在囧途,泰囧。”


    刘知南:“老人不应该都爱看些老电影吗,譬如什么刘三姐之类的?”


    杨黎嗐了一声:“大过节的,看点高兴的乐呵乐呵,咱们这里的老人也不是那么落后,人家还看甄嬛传呢。”


    刘知南听笑了,“有空的话我们就去。”


    杨黎吐槽他:“你不天天都是个闲人么,还有空,你唯一的事儿就是窝在院子里等着正哥做饭给你吃。”


    刘知南笑眯眯的看着他:“我这叫人生及时行乐。”


    杨黎提议道:“要不,我给你找个事儿做做?工作清闲,工资虽然低了点,但青桐湾消费低,也够花了。”


    刘知南才不想剩下的日子里还做牛马,微笑拒绝:“不用,谢谢,我就想做个闲散废人。”


    杨黎也不再多说,转头道:“我刚刚来的时候看知南哥你家门口的桂花树开了,香的很,我能折两支回家去插着么,我妈爱闻。”


    刘知南涮着肥牛片,点了点头:“摘吧,多摘点,陈正说要把花弄来做桂花酒和桂花蜜。”


    陈正在手机上回完了农场的事,抽出空来说道:“过两天,有批大闸蟹来,正好能配着桂花酒喝。”


    杨黎听的眼红,“给我留两只,我要来蹭饭!”


    作为回报,杨黎说自家的柿子树红了,让他们改天去摘点回来。


    天渐暗,这顿几小时的饭终于吃完,刘知南和陈正闲来无事,准备炒点板栗消耗消耗体力。


    在院子里两人用砖头砌了个灶,陈正搬出了杂货间的大铁锅,幸好之前的石英砂剩了些,倒了半锅用来炒板栗。


    月光下的秋夜,秋风轻轻吹拂过收割完的稻田,小道上的落叶在沙沙响,风带着刘知南院子前的桂花香飘进了院子。


    猩红的火星从铁锅底飘了出来,零星的消失在黑夜,陈正挥着铁铲在翻炒板栗,板栗的香味已经炒出来了。


    刘知南抬了凳子坐在边上,火光在他的脸上跳跃,他忍不住调出了手机对着拍了一张。


    ZN:有桂花树,有炒板栗。(配图)(配图)


    发送成功。


    上班的时候,他几乎没有发过什么朋友圈。


    也就是辞职后才开始有了发朋友圈的习惯。


    第一条朋友圈是:qnmd,归隐田园!


    第二条是青桐湾的风景。


    刚刚这是第三条。


    发完朋友圈没两分钟,就有人评论点赞了。


    刘知南点开一看,是之前公司的下属杨鳞。


    杨鳞:“老大,你这是过什么好日子去了,山清水秀,庭院桂花,大晚上还在院里炒板栗,你是不是背着我们中彩票了??”


    刘知南看见不由笑了,回道:“是,中了一个亿,从此过上种豆南山下的悠闲生活。”


    陈正瞧见了他对着手机乐,挥着铲问他:“聊这么开心?”


    刘知南又随意刷了刷朋友圈,然后熄了屏,“以前公司的同事。”


    陈正哦了一声,边慢慢的翻炒着板栗,淡淡的声音在夜空悠悠道:“以前的同事都有你的微信,我没有。”


    刘知南愣了下,随即笑道:“咱们两还需要加微信?”


    指了指打通的院墙,“先不说咱们院子都合成一个院儿了,咱们一日三餐都在一块儿吃,这么说吧,我感觉我一天拉几回粑粑,你都知道。”


    陈正:“一天两回,早上一回,下午一回,凌晨三点起来尿尿。”


    刘知南:“不是,你还真知道啊!谁家好人记这些?!”


    陈正:“你就说加不加吧。”


    刘知南妥协,“行行行,加加加,加了也是当个最熟悉的陌生人,八百年发不了一回消息,躺在联系列表里占个位置。”


    陈正呵了一声:“我乐意。”


    刘知南笑骂了两句,掏出手机扫了他的微信名片。


    扫出来的微信名就是他的名字,刘知南:“得,我连备注都省了。”


    陈正伸手从刘知南的手里抽走手机,埋头打了几下键盘,又重新还回了手机。


    刘知南低头一看,这人不要脸的给自己打了个备注:中国好邻居。


    刘知南被他的幼稚行为逗乐了,笑骂他:“你是不是有病?”


    陈正挑眉,回问他:“难道不是?这锅栗子还想不想吃了。”


    刘知南吃货怂了,服软道:“是是是,你最好,你和我是天下第一好!”


    陈正得意的哼了声,“你最好是。”


    第26章 桂花秋梨热白茶 赶在中秋节前几天,刘……


    赶在中秋节前几天, 刘知南和陈正两人将院子前的桂花摘了两大盆下来。


    在院子里洗净后,用晒匾将桂花摊开,晾晒起来, 等着桂花晒干了,就能酿了。


    陈正提议:“桂花还得晒, 去杨黎家摘柿子?”


    刘知南:“行啊, 炒的板栗给他提上,让他尝尝我们的手艺。”


    陈正:“嗯。”


    两人提了一口袋的炒板栗出了门,进入秋季的青桐湾褪去了青葱,变得五彩斑斓, 山林的红枫叶与槭树是最夺目的红色, 水杉, 乌桕,鹅掌楸树叶泛出了黄色。


    秋高气爽, 阳光的辉映下, 青桐湾这个小镇像是梵高笔下的油画,稻谷已收,田野留下了数不清的稻桩, 杂草被吹成了金黄,有几只白鹭在田野里觅食, 好看的不像话。


    刘知南惬意的吹着风走在乡道上, 路两旁的银杏树也变成了金色,地上散了一层的银杏叶, 刘知南俯身捡了两片。


    “回头我在上面签个名送你当书签。”


    陈正看了他一眼:“我用平板看书。”


    刘知南:“”


    走了一会儿, 刘知南闻到了一种难以名状的臭味,他四下看了看,又抬脚看了看自己的鞋底。


    然后他将怀疑的目光投向旁边的人,


    “陈正,你是不是踩屎了?”


    陈正:“闻到臭味了?”


    刘知南减轻了呼吸,蹙眉道:“好臭,就跟好多人随地大小便一样。”


    陈正挑了下眉,向前走了几步,在路边捡了个东西回来。


    回来后他手往刘知南的面前一放,刘知南差点没吐出来。


    吓的往后连退两步,“你是不是疯了,去捡屎?!”


    陈正:“没吃过白果?”


    他手里提着一颗银杏果的果柄。


    刘知南:“吃过,但不知道这白果还是银杏果的时候会这么臭。”


    陈正:“褪了皮就好,捡点回去,天冷了拿来炖白果鸡汤喝。”


    刘知南不愿意,“我能不捡吗?我真受不了这味儿。”


    陈正也不勉强他,二话没说自己蹲路边捡,他自己个糙老爷们儿臭一点就算了,刘知南爱干净还是香香的好一些。


    捡了半袋子,肩膀就被人从后面拍了拍,陈正还没来得及转头看,一朵金色玫瑰就从后面送到了他的眼皮子下。


    陈正愣了愣,才看清这是一朵由银杏叶折成的玫瑰花。


    刘知南笑:“帅哥,送你一朵花儿。”


    陈正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收下了,“挺好看的。”


    刘知南:“在网上跟着学的,有一阵儿花店里就流行这种银杏玫瑰花束,我们办公室有女同事在立秋那天收到过,觉得挺有创意的。”


    陈正撩起眼皮儿看他:“别人都收一束,你怎么才给我一朵,去,再做几朵。”


    刘知南被他逗乐了,“送你就不错了,你怎么还跟个女孩儿一样要求我送一束,别太贪心啊。”


    陈正提起那半袋子银杏果,犹如捏着核武器一样威胁道:“去不去?我要一颗颗扔你了啊。”


    刘知南看见那臭的不行的银杏果就立马服软了,“去去去,给你做一束,你怎么不矫情的要个999 朵呢。”


    陈正:“可以吗?”


    刘知南真怕他丫抽疯把他话当真了,立马炸毛道:“不可以!”


    两个人就蹲在路边,一个人捡银杏果,一个人折银杏叶,消耗了快一个小时。


    到杨黎家的时候,陈正就捏着那束玫瑰花敲开了门。


    杨黎不在家,家里就杨婶儿一个人,看见陈正和刘知南上门,她热情的抬了椅子拿了花生瓜子出来招待。


    刘知南把那袋子炒板栗给她:“我们两个没事儿炒了几锅,给杨黎和婶婶你们提点来。”


    杨婶哟了声,接过就剥了一颗尝,“炒的好着呢,跟街上铺子里卖的差不多,我看你们也可以去开一家炒货店了。”


    情绪价值给的到位,刘知南听的高兴,“哎,我考虑考虑。”


    杨婶儿瞧见了陈正手里的花,一个大男人拿着把玫瑰花,实在扎眼。


    笑着八卦道:“正小子,这是哪家姑娘送的?”


    陈正看了眼刘知南:“不是姑娘。”


    杨婶儿只当年轻人皮薄,“处对象就处对象呗,你们就是该处对象的时候。”


    说完看了眼刘知南:“你们两个可是我们青桐湾的优质小伙儿,介绍的媒人都想给你们说婚事介绍对象,说你们啊,人才长的好,又有文化。”


    刘知南听的笑:“婶儿,我这无业游民也有姑娘愿意跟我吗?”


    杨婶儿:“嗐,现在小姑娘都喜欢看外表,觉得你俊气又斯文的,还是大城市来的,工作以后再找也行,咋滴,刘小子你想说一个?要是想,婶婶找人给你介绍去。”


    刘知南还没开口,陈正就剥了一颗板栗塞他嘴里了,“摘柿子去。”


    “对,前些天就想叫你们来摘柿子的,这两天被秋霜打过,红熟了,回去用稻草捂两天,芯儿绝对甜咪咪的。”


    杨黎家楼房边上就种着三棵柿子树,此时树叶落光,枝头吊满了红柿子,在白墙黑瓦的背景里,尤显秋意浓。


    杨婶去搬来了自家的木梯子,陈正踩着梯子就攀了上去,身姿利落的爬上了树干。


    刘知南和杨婶在下面扶着梯子,仰头看着陈正摘下一颗颗红柿。


    “杨黎妈,摘柿子呢。”有邻居阿姨路过,打招呼道。


    杨婶儿大方的递了两个柿子过去:“拿回去吃,今年柿子甜。”


    “哎呦,那可沾你口福了。”邻居阿姨接下了,转头又拿了两苞刚从地里掰下来的玉米,“我家种的糯玉米,甜糯的很,你拿回去蒸来吃。”


    乡里人就是这样,你给我点好东西,我也把自家好东西分你一点儿,有来有往。


    陈正和刘知南帮着杨婶儿摘了柿子,走的时候杨婶儿非留他们两人吃晚饭,打算杀只鸡吃。


    刘知南和陈正为了留鸡一命,给杨黎家省一只鸡,农家养鸡不容易,得养个半年左右,于是借口说晚上要去镇上吃烧烤推辞掉了。


    走的时候,杨婶除了给上一袋子柿子外,又给了几根长条茄子,和两根山药。


    “茄子是秋茄,今年最后一茬了,拿回去蒸来吃了清秋热,山药是山上挖的野山药,炖来吃滋补。”


    就是给了这些,杨婶都还想着再让两人提些自家的花生回去。


    “再提拿不动了。”陈正笑,“下回来你再给。”


    杨婶这才没继续给拿东西。


    从杨黎家回来,院子里的桂花已经晒干水分,刘知南忍不住又凑上去闻花香。


    陈正用盆装了一大碗桂花,“先做晚饭,吃了饭再酿桂花酒。”


    刘知南:“OK~我去煮饭。”


    这段时间他已经熟练掌握了用电饭锅煮饭的这门手艺,陈正总算是有件差事能交给他了。


    在他煮饭的时候,陈正将捡的白果提到院里去洗,肥瘦相间的精选猪肋排浸泡在水里先泡出血水。


    “今晚菜单,煲个白果板栗鸡汤,做一道桂花排骨,手撕凉拌茄。”


    刘知南摁下了煮饭键,“没吃过桂花排骨,好吃吗。”


    陈正:“还不错,算是个小清新菜系。”


    刘知南笑:“还小清新,你挺可爱啊。”


    陈正取了精钢砍刀出来宰排骨,“还有个话梅排骨也不错,一起做给你吃?”


    “好哒~”他才不会客气,一下就答应了。


    陈正知道刘知南的口味偏甜,这一类的菜他都喜欢。


    三斤的精肋排分成了两份,沥干了水分,再用餐纸巾擦干表面残留水分后,陈正开始动手做排骨。


    燃气灶上,白果板栗鸡已经在小火炖煮,白果特有的香味混着板栗的甜糯味飘出来了,今日用的鸡是青桐湾农家户里养了有些年头的土鸡,要炖耙还得需要些时辰。


    陈正又从保鲜室拿了一个秋月梨出来,“入秋后天干,容易口干舌燥,给你做个桂花秋梨热白茶吃,生津降燥。”


    刘知南嗯了一声,在平板上挑选庭院锦鲤池款式,“开长条形的,还是半圆的,旁边需要堆岩石吗,我看好多都是建楼亭在边上。”


    陈正削着梨,切成小梨块儿,放进白瓷盖碗里,再用黄糖水掺着一半冲泡好的老白茶一起小火煮沸5分钟。


    茶香溢室,陈正走过去从刘知南的手里接过平板,认真看了他挑选的几个样式,最后敲定了一个半圆形的池样,“旁边建个小亭,种些水生植物,养上十几尾锦鲤,去那里一坐脚下就是水,冬天能在里面烤火煮茶喝。”


    刘知南撑着下巴冲他笑:“听着简直太棒了,希望我能活到这个冬天。”


    陈正曲起指骨往他脑门上磕了一下:“好吃好喝养着你,还能活不到?”


    说完,陈正回到厨台,将煮好的白茶水冲泡进梨块儿中,再盖碗煮了两分钟,梨块儿变得软糯,一抿就化,完美的与茶香融到一起,最后撒上一把今日晒干的桂花。


    “天干了,以后每天给你做一热果茶喝。”


    刘知南抿着嘴里甜糯的梨块儿,白茶香充斥着味蕾:“我这神仙日子~”


    第27章 火腿月饼 等刘知南慢吞吞的把那碗甜茶……


    等刘知南慢吞吞的把那碗甜茶喝完, 陈正的白果板栗鸡汤也煲好了,他先是将排骨都炒制好糖色,一分为二, 一锅是淋上蜂蜜桂花酱汁,一锅是用话梅, 黄酒等大火烹制收汁。


    今日的菜偏甜口, 刘知南胃口很好,一个人吃了两碗干掉了三分之二的排骨,用了饭,陈正还是让他喝了一小碗鸡汤。


    慢悠悠的用过晚饭, 两个人便将桂花, 白酒, □□糖搬到餐桌上,洗净了三个大玻璃罐。


    一比一的冰糖与桂花, 白酒灌入八分满, 两人特意去酒坊打的清香型白酒,才不会掩盖了桂花的芳香。


    桂花飘在酒里,刘知南隔着玻璃看, “多久能喝?”


    陈正:“冰糖融化,过几天就能喝, 赶得上今年的大闸蟹, 到时候配着桂花酒吃。”


    刘知南笑:“真快啊,中秋节要到了, 我们是不是得去买几个月饼吃吃。”


    陈正:“镇上的月饼偏老式, 还是五仁馅的和红枣之类的,你喜欢?”


    刘知南摇头:“有点子腻,特别是五仁的, 这玩意儿不知道谁发明的,你听没听说过,一个五仁馅儿的月饼能干掉三分之二的欧洲人,让他们过敏死。”


    陈正拧紧玻璃罐的盖子边看着刘知南笑:“那以后战争爆发,是不是我们只需要把五仁月饼打成粉,用无人机喷撒,就可以获得战争的胜利。”


    刘知南拍手:“不可否认,你是个军事天才。”


    陈正挑唇:“谢谢,我的军功章有你的一半。”


    两个人笑了会儿,刘知南又问:“你吃过一种最恶毒的馅儿吗,红绿丝。”


    陈正摇头:“我不爱吃糕饼类。”


    刘知南提起就咬牙切齿:“用桔子皮或是萝卜皮做的,糖腌上色,咬一口齁死,还有那冬瓜糖,小时候藏在月饼馅儿里,反正贼难吃了。”


    陈正看着他一脸嫌弃的样子,笑道:“那你喜欢什么馅儿?”


    刘知南:“莲蓉蛋黄,椰蓉奶香也不错。”


    陈正嗯了一声:“也许,我们可以试着做一做月饼,总比镇上的好吃些。”


    刘知南:“你还真是个全才啊,烹饪大师就算了,还会搞烘焙。”


    陈正睨眼看他,“青桐湾就是个小镇,你要是想吃点年轻人的东西,最好的方法就是自己动手。”


    刘知南撑着脸颊,偏头去用手指玩花瓶里的芦苇,“其实挺不错的,将吃喝玩乐这件事具体下来,每天去体验一种新鲜事,不为名利赚钱,就一个目的,吃好喝好。”


    陈正将桂花酒的玻璃罐依次放到客厅的木柜上,白天刘知南送的那束银杏花被插到了旁边的花瓶里,占着一个射灯独照的主位。


    刘知南也没想到自己的花能有这份对待,看见陈正挺重视的他还觉得是有点高兴的。


    两个人在院子里闲坐了会儿,十一点钟困意来袭,刘知南熬不住了,打了个呵欠要去睡觉了。


    陈正坐在椅子上,拉住他的手腕问:“我还能睡那一半床吗?”


    刘知南抿了抿唇,一时有点沉默,他垂眸看进陈正的黑眸里,竟然能在里面看出一丝欲望出来。


    他轻声问:“沙发干了吗?”


    陈正嗯了一声,自从上次沙发打湿,过了好些天了,再不干真说不过去了。


    主要是,再撒水,沙发的海绵芯儿真的就要发霉了。


    刘知南:“你问的有些多余了,你的卧室还能不让你睡。”


    陈正松开握住他手腕的手,笑道:“知道了。”


    两个人心照不宣,从同居一院,成功到了同居一床。


    到了睡前时间,刘知南和陈正平躺在床上,虽说已经同床共枕好几天,但从今晚不一样了。


    他们中间的那层纸好像越来越不见了,今夜更是没有理由的睡到了一张床上。


    刘知南先开口说了句:“晚安。”


    陈正在床的另一侧回他:“来吗?”


    刘知南:???


    自己说的是晚安吧,他不应该回我一句晚安?


    然而几秒后刘知南说:“来。”


    陈正低沉一笑。


    这一次又是刘知南先缴械投降,他脸红的看着手里还精神抖擞的小陈正。


    “不是,你是不是有点什么障碍问题?”


    陈正擦着手看他:“时间久也算问题?”


    刘知南:“久不是问题,可你这也太久了点”


    陈正:“是你技术不行。”


    刘知南索性翻脸罢工了:“我手都快磨肿了,还说我技术不行,你就这么挺.着睡吧。”


    说完,翻过身去了。


    陈正对他的罢工行为很无奈,掀开被子:“自己爽完就翻脸?”


    刘知南打了个呵欠:“瞌睡来了,你老自行解决吧。”


    陈正不说话,坐在床上看着刘知南的后背,后颈白皙,脊背消瘦,一双蝴蝶骨往外凸起,侧躺着还有好看的腰线。


    刘知南的纯棉白t往上卷了些,露出了腰窝。


    陈正嗓音很低,又沙哑:“你腰下面为什么有两个凼凼?”


    刘知南无语,解释道:“他妈这叫腰窝,什么凼凼!”


    陈正哦了声,伸手去摸了下。


    刘知南的腰窝还没被别人摸过,挺敏感的,陈正指腹贴上来的时候,他忍不住轻颤了下。


    “还挺好看。”


    刘知南唔了声,“我谢谢你的夸奖。”


    腰窝下是挺翘的屁股,刘知南穿着白色的四角内裤,看的陈正嗓子快要冒火了。


    “能顶顶吗?”


    刘知南:!!!什么玩意儿。


    这次陈正没等他说话,手臂直接揽住刘知南的腰,整个人就从后面贴了上来。


    滚烫的胸膛紧贴着刘知南的后背,腰被死死勒着。


    “不是,你”


    刘知南话还没说完,身后就已经感受到了。


    等着陈正一声沙哑的喘声在他耳边响起,刘知南感觉自己都快散架了。


    特别是大腿部分,妈的,应该是快磨破皮儿了。


    “杀了你狗玩意儿。”刘知南气息不稳的躺在床上。


    陈正帮着擦干净后一点没心虚,“互帮互助,帮了你几回,也该你帮一次了。”


    刘知南双眼盯着天花板:“你说我是个雏就算了,我居然还被你这个大男人顶”


    陈正:“下次给你顶。”


    刘知南:“算了吧,你屁股没我翘。”


    陈正笑出声,一把抱住他,揉他柔软的头发:“你怎么就这么好玩儿。”


    刘知南:“少惹我,这下能睡了么。”


    陈正又揉了他两下,“行,睡觉。”


    卧室的床头灯熄灭,青桐湾陷入了深夜的沉睡。


    *


    这几日的天气好,刘知南和陈正的锦鲤池就开工了。


    两个人没请工人,轮换着挖半米深的池坑,挖半天歇半天的,也算是快完工了。


    杨黎来通知他们晚上有电影看的时候,瞧见了池坑,问他们:“你们这又要干什么?”


    刘知南洗干净了手,留陈正继续挖,他歇一会儿,坐在了椅子上,抢过了杨黎给自己倒的茶。


    “建锦鲤池。”


    杨黎:“好好的怎么想着建那个,不过,院子里有个锦鲤池确实好看。”


    刘知南笑:“山上溪底的石头好看,捡了一桶回来,想着用来做池底。”


    杨黎羡慕的很:“你们这院子本来就漂亮,以后有了锦鲤池怕真是个世外桃源,我都想搬过来住,我想种个花,我妈都不肯,说要拿来种菜,她哪知道年轻人想要个漂亮小院儿的心情。”


    刘知南:“以后没事你多来玩。”


    杨黎点了点头,“对了,今晚上开始放电影,去看吗?”


    中秋在青桐湾算个大节日,政府喜欢把中秋和后面的重阳节放在一块儿过,请本土戏班子来给老人唱三天大戏,年轻人也有坝坝电影看,上回杨黎就说过。


    刘知南:“晚饭吃的早就去。”


    陈正过来对杨黎道:“杨婶买月饼了没有?”


    刘知南:“没买,我发了一盒,但我妈不爱吃,镇上铺子里现做的今年要卖6块钱一个,她又不想去买,说吃不吃都一回事。”


    陈正揉了揉脖子:“下午我们要做月饼,晚上给你家送几个去。”


    杨黎也不客气:“行,反正正哥你做的东西都是贼好吃的。”


    杨黎还要去其他地方宣传,待了十几分钟就走了。


    眼看池坑挖的差不多了,陈正说:“改天去镇上请几个泥瓦师傅来平水泥底,到时候咱们捡的鹅卵石就铺到底部去。”


    刘知南笑:“波光粼粼下,鹅卵石得多漂亮,再配上游动的锦鲤。”


    陈正问他:“旁边的花卉种哪些?有喜欢的吗?”


    刘知南对花草不了解,只说:“你决定就行。”


    陈正:“后面选一些,让你挑。”


    干完活,下午便开始做月饼。


    桌上放置着黄油,芝士,面粉,奶粉,蛋液,糖粉,刘知南帮着揉面团。


    陈正也没做过月饼,只能是从网上找出教程来,他跟着学,打算做四个口味的,奶黄酥皮月饼,莲蓉咸蛋黄月饼,还有冰皮桂花酒酿月饼。


    刘知南揉着面团问他:“不是四种?还有一种是什么馅儿?”


    陈正:“云南火腿月饼。”


    “肉的?”


    “嗯,火腿猪油蜂蜜白糖。”


    刘知南没吃过肉的,他的认知里,月饼该是甜的,最多是咸蛋黄的咸,哪能是肉的呢。


    陈正:“做出来你尝尝,我觉得味道还不错,火腿是我找人在云南买的诺邓火腿,咸香。”


    刘知南接受万能,“好~”


    第28章 坝坝电影 下午的阳光悠闲漫长,老板趴……


    下午的阳光悠闲漫长, 老板趴在落地窗前晒肚皮,秋风一吹,屋檐下用稻草串着的柿子便轻轻摆动。


    屋内柔柔的响着轻音乐, 陈正在一旁揉饼皮,揉好的饼皮便递给旁边的刘知南, 由他将蛋黄包进去, 然后放到模具里去压成花型。


    两个人配合倒算是默契,烤箱叮了一声,一盘奶黄酥皮的月饼新鲜出炉了。


    “尝尝。”陈正掰了半个吹冷后递到刘知南嘴边。


    刘知南想也没想张开嘴就咬了一口,蛋黄还是流心的, 饼皮掉渣, 奶香浓郁。


    他朝陈正竖起大拇指:“绝了, 要不明儿我们就去支个摊卖月饼去算了。”


    陈正将剩下半个吃进嘴里,笑着说:“有没有想过咱们的这些食材, 去摆摊, 根本回不了本。”


    他们用的材料都是最好的,六块钱一个的价格,他们白赔人工和食材费。


    刘知南:“我开玩笑的, 还真以为我那么勤快。”


    陈正见他脸颊上有白色的面粉,伸出大拇指, 用指腹为他擦拭干净。


    “你好像长白了点。”


    刘知南摸了摸自己的脸, “是吗?我感觉我在青桐湾晒得太阳还挺多的。”


    陈正嗯了声:“气色好了,皮肤摸着都比以前滑。”


    刘知南瞪他:“去, 我又不是女孩, 要什么滑,你的火腿月饼好了么。”


    陈正看了看烤箱时间:“还得十几分钟,先给你煮个果茶喝。”


    刘知南坐到餐桌前:“待会儿吃了饭, 咱们也去看电影呗,提上一袋子炒板栗去。”


    陈正手里用水果刀去着山楂的核,点头:“去吧,还挺热闹的。”


    刘知南想起了他以前在镇上读初中的时候,“那时候镇上也有这种坝坝电影看,我的好多同学逃了晚自习都跑去看,那时候老师也不怎么管,我看着他们都走了,心里痒的很,也想去。”


    陈正冲着红茶,静静听着他的话,“那你去了吗?”


    刘知南摇头:“去了,可走到一半又回来了。”


    “怎么?”


    刘知南无奈一笑,有些心酸:“那次放的电影是英雄本色,可好看了,我没忍住,也放了笔溜出去了,可走到一半的时候看见我姥姥和我妈还在街边给人补衣裳,当时我就没什么心思了,转身就又回学校去了。”


    陈正抬眸,没说话,看他的眼神有些心疼。


    刘知南:“那时候就想着好好读书,以后赚大钱了让老太太和我妈过上个好日子,结果,大学的时候,我姥先没了,工作没几年,我妈又得了癌症,唯一庆幸的是那会儿我手里有些钱了,能给她治了,可最后也没留住她,她走的时候瘦的就剩皮包肉了,还抓着我的手说,她对不起我,把钱给我糟蹋了。”


    陈正将一盅山楂草莓热红茶放到他面前,“所以你才不想治了?”


    刘知南轻轻一笑:“我妈走了后,就我一个人儿了,我没什么奔头,就每天想着工作赚钱,至少也算是个目标,生活一塌糊涂,等我也确诊癌症的时候,才觉得真累啊,剩下的日子只想好好的享受生活。”


    陈正看着他,“我陪你。”


    烤箱传出叮的一声,打碎了这有些沉重的气氛。


    “月饼好了。”陈正带上防烫伤手套去端月饼盘子。


    刚出炉的火腿月饼散着浓浓的咸香味,月饼壳比其他月饼稍硬一些,也不是扁平的样子,是稍小的椭圆球形。


    刘知南接过盘子,掰开了一个,里面满满的火腿颗粒掺杂着蜂蜜白糖,晶莹剔透。


    咬下一口,咸甜鲜香,特别是里面还加了些黑松露,添了独特的口感。


    “虽然感觉有些怪,但不得不说,好吃!很香,油润的口感。”刘知南吃了小半个后点评道。


    陈正:“那给你多留几个,晚上每一种口味捡两三个去给杨婶。”


    刘知南嚼着嘴里的火腿颗粒,慢声问陈正:“陈正,你家里人呢?中秋,你不给他们送点月饼吗?”


    陈正抬眸,情绪并没有什么起伏,“我与家里基本上没什么关系了。”


    刘知南意识到了什么,道了一声:“抱歉。”


    陈正笑了下:“这并不是什么不能触碰的禁区,我坦然接受,并且十分想得开。”


    刘知南:“那说说?我还挺好奇的。”


    陈正喝着刚刚泡冲的红茶,“我爸早年在上海打拼,生意做的难,那会儿我妈就出车祸没了,我当时只有八九岁,我爸没空管我,我就一直待在青桐湾和我爷爷住,后面他生意开始做起来了,就娶了个小他不少的,她结婚后就给我爸生了个儿子,我爷爷后来没了,她的就撺掇着我爸给我送出国,我爸听了,给我送国外去,一待待了十二三年。”


    刘知南听了挺同情陈正的:“果然有了后妈就有后爹。”


    陈正笑了笑:“后面我回国了,跟我爸也不亲,他们一家其乐融融的,我也不想去掺上一脚,而且他那些家业我也没出什么力,跟我和我妈没太大关系,我也不去念着,在公司上了几年班,就回青桐湾待着了。”


    刘知南:“你这心态不错啊,要是旁人碰上这事儿,不是惦着你爸手里的家产,就是过不去亲情这道坎,没你过的这么潇洒。”


    陈正笑了笑:“你也别太夸我,主要还是,我爷爷那会儿记着我,没事就找我那亲爸要钱,给我买山买地存银行的,我也不亏。”


    刘知南:“”


    两个人侃了半天,天渐渐暗了下来。


    下午做的月饼两个人就着红茶吃了不少,没多少肚子吃晚饭了,但刘知南那脾胃又不能不吃,陈正便去菜园子里剪了一把青菜,熬了一锅素菜山药粥,就着新腌的泡菜随便吃了一碗。


    晚上七点,天色蒙黑,陈正和刘知南提着一袋子炒板栗就出门了。


    乡道上前前后后走着青桐湾的人,都是去看坝坝电影的。


    有个大爷笑道:“以前去看电影,还得自己拿着板凳去占座,走的时候有些孬孙,拿了我家好凳子,留个断腿的给你。”


    话一出,逗的路上的人都在笑。


    大婶儿说:“以前没路灯,晚上看了电影摸黑走路回去,那会儿没有水泥路,都是田埂小路,经常都有人摔田里去。”


    旁边的婶儿笑:“别提了,以前我去看电影,大晚上的,演的是邵氏电影,吓人的很,那会儿看里面的鬼啊妖的,给人吓的起鸡皮疙瘩,晚上回家不敢一个人走,三五个姑娘一起回家,走半路上,听见有人在背后叫我们,哪敢回头,吓的大叫,然后拔腿就跑,后面才知道,是我们其中一个人的爸爸在后面喊我们,哎呦,笑死个人。”


    刘知南听的也笑,“大妈大爷们还挺逗的哈。”


    陈正:“老一辈也年轻过,只是被发展太快的时代落下了而已。”


    刘知南吹着夜风,“我们平凡人大多都是时代前行中车轮碾过后的一粒尘埃,不是什么大人物,平凡过好自己的生活就行了。”


    坝坝电影选在了青桐湾的大榕树下,去的时候前几排已经坐满了人,树下拉着一张白色大幕,放映员在调试着放映机。


    陈正和刘知南是年轻人,主动坐在了后面的位置。


    都是邻里街坊,打招呼和闲聊的声音就没断过,电影还没开始,现场就已经热闹的很了。


    刘知南有种回到了童年时代的感觉,那会儿楼上楼下的邻居都相处的很好,谁家有事都去帮,谁家大人不在,也能被邻居叫去家里吃饭。


    刘知南感慨道:“我在城里买的房子,住了好几年,我也没弄清过同楼层的邻居是谁,长什么样,反正大家从来不打招呼,门一关,谁也不认识谁。”


    缺少了点人情味。


    陈正笑:“谁不是,我上班那几年,早上眼睛一睁就要去公司,晚上狗都睡了我还没下班,邻居连我面儿都没见几回。”


    电影已经开始了,放的是徐峥,王宝强的泰囧,刘知南借着电影的光亮看陈正:“你都忙成这样了,你怎么谈恋爱?”


    陈正看他:“所以说是前女友,手都没牵两回,见面都在公司。”


    电影里王宝强拿着手机追上徐峥,大喊道:“在我这儿!”引得在场的人大笑,刘知南被欢快的气氛感染了,觉得这比自己第一次看的时候还要搞笑,他跟着笑了笑。


    然后他意识到了什么,转头看陈正:“我听你这话,你好像也是个雏”


    只牵过手,那不是雏是什么。


    陈正挑眉,然后将剥好的板栗塞进他的嘴里,笑骂道:“看你的电影吧。”


    刘知南:“咱们大哥不说二哥,你还有脸笑我”


    陈正不语,只一味吃板栗。


    刘知南得意的从他手里抓了几个板栗继续看电影了,电影还在继续,笑声一阵比一阵高。


    气氛太欢乐了,婶婶大爷们一个比一个看的认真,刘知南觉得比电影院可有意思多了。


    他的板栗吃的太香,旁边的大妈们时不时看他一眼。


    刘知南不吃独食,将袋子递了过去,“婶儿,尝尝呗,我两自己炒的。”


    大妈客气了两句,抓了一把,袋子一个个传递了过去,不一会儿周围的人手里都剥上了板栗。


    “香!刘小子,你这板栗香的很嘛。”


    “还是你们年轻人会,我们装两把花生瓜子就来了,都没想到装个炒板栗,剥着吃看电影还挺得劲儿的!”


    “赶明儿,阿爷家的花生你们来装一口袋回去,不白吃你板栗,哈哈哈。”


    刘知南和陈正笑着回大爷大妈的话。


    电影放完,回去的路上,月光皎洁,两人走在路上,刘知南觉得分外高兴。


    他肆意的走在水泥乡道上,吹着夜风,头顶整片星空,笑着说:“我好像回到了小时候一样,热闹,亲切,很有人情冷暖,陈正,我好高兴。”


    陈正回头看他:“高兴归高兴,能不能自己走,你老是让我拖着你,算怎么回事。”


    刘知南:“”


    第29章 螃蟹秋刀鱼 后面几天两人去请了镇上的……


    后面几天两人去请了镇上的几个工人, 几天就把院里的锦鲤池修好了,水一灌,池底的鹅卵石如刘知南想的一般好看。


    “锦鲤买什么颜色的?”陈正问。


    刘知南喝着龙眼玫瑰热白茶, 坐在池边想了想:“金的一定得要,红的多买两条, 花的也能买一点, 黑的不要,不鲜艳,显得不喜庆。”


    陈正嗯了声,说:“待会儿我就联系卖水产的朋友发鱼来。”


    刘知南看他:“这池子不得空置一段时间?马上就能放鱼?”


    陈正:“为什么?”


    刘知南:“房子新装修了还得散甲醛味, 鱼池不用?”


    陈正被他逗笑了, “你甲醛吸多了吧。”说完, 在微信上给朋友发消息去,过了会儿朋友那边发了几张图片来。


    “银的喜欢吗?”


    刘知南咬着嘴里的龙眼, 抬眸问:“哪种银的?”


    陈正把手机递了过来:“蝴蝶鲤鱼, 大摆尾。”


    刘知南接过来一看,哇了一下,“这鱼漂亮。”


    陈正也觉得这鱼很漂亮, 通体银白,鱼摆飘逸, 有一种高贵冷艳的美, 怎么说,他感觉和刘知南还挺配。


    刘知南真心点评道:“好看, 跟银子做的一样, 一看就贼贵。”


    陈正:“”


    朋友听说他修了个鲤鱼池,答应明天就给发来,那几尾蝴蝶鲤鱼算送他的了。


    鱼是选好了, 两个人又头挨头的坐在院子里挑选造景的植物。


    “睡莲好看,要一些,种水里。”


    “一叶莲也好看,种一点就好,别把睡莲挡住了。”


    “这就是水生鸢尾?那可以种两株。”


    刘知南笑:“回头能买只乌龟放里面吗?”


    陈正停下滑平板的动作,“喜欢乌龟?”


    刘知南:“嗯啊,名字都取好了。”


    陈正挑眉看他,不说话。


    刘知南:“正正。”


    陈正也不生气,大方道:“买两只吧,一大一小,父子俩,大的叫正正,小的叫南南。”


    刘知南瞪他:“我才不要当龟儿子!”


    两个人的话还没说完,院门的门铃就响了,两人停下话来。


    陈正起身:“应该是大闸蟹到了。”


    打开门,门口站着的果然是冷链运输的快递人员,旁边放了两个大的泡沫箱。


    签收后,刘知南和陈正将泡沫箱搬到厨台,里面用绳捆的整整齐齐的大闸蟹都还活着。


    刘知南有过吃蟹的经验,但对满箱活蹦乱跳的大闸蟹却是一点都无从下手。


    陈正熟稔的拿出剪刀将绑绳剪开,放在水池里,倒入白醋,盖上防罩免得逃出来。


    “泡两个小时再清洗。”


    刘知南看向另一箱:“这箱也是?”


    陈正摇头:“一箱我们都吃不完,另一箱是秋刀鱼,秋季是最鲜美的时候,鱼肉软嫩肥腴,我不想让你错过。”


    刘知南哼唱出那句歌词:““秋刀鱼的滋味,猫跟你都想了解,初恋的香味,就这样被我们寻回。”


    陈正撩起眼皮儿看他,嘴角浅蕴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怎么?这是告白?我是你初恋?”


    刘知南心砰的一跳,他脸微热,笑骂道:“你自恋啊你。”


    陈正挑唇笑了下,用尖刀划开了封箱胶,里面是码的整整齐齐的长得像刀一样的鱼,头尖尾尖、身泛悠蓝的银光,暗灰色的背和银白色的腹,清冷而干净。


    “很新鲜,我给你做个生鱼肉,再做个香煎秋刀鱼。”


    刘知南用球逗着老板,“你做什么都行,反正你做,我吃。”


    “至少让你有个菜单知情权。”陈正用刀划开秋刀鱼的鱼腹,清理内脏。


    刘知南笑:“我又不会做饭,说实话,没遇上你之前,我可能很多东西都没有吃过。”


    陈正看他:“那你平时吃什么?外卖?”


    刘知南将手里的球扔出去,老板猛地蹿出去追球,回头看陈正:“差不多,上班点外卖方便又便宜,在家就去楼下的小餐馆随便吃一口,比如黄焖鸡,或者随便炒一个菜,以前还爱吃麻辣烫,后来麻辣烫越来越贵,我觉着划不着了,就没怎么吃了。”


    陈正对外卖知之甚少,他挑眉:“外卖便宜?”


    刘知南翻了个白眼:“你吃的外卖应该是那种私房菜馆或者五星酒店的盒饭,我吃的可能都不是能堂食的店,百分之八十是预制菜,但他能用劵,膨胀出来能减十二块,反正二十的劵我是没看到过的。”


    陈正脸色沉重:“所以少吃外卖,你那胃指不定就是被毒出来的。”


    刘知南已经记不得胃疼的感觉了,自从吃上了陈正的饭,他是营养健康,有汤有菜。


    “你有没有考虑过去开个私房菜馆?”


    陈正抬眸:“我做饭,一是爱好,二是为了自己,有你这么一个食客就行。”


    刘知南有点可惜:“我还真觉得是个来钱的路子。”


    陈正:“我不缺钱,谢谢。”


    刘知南伸长脖子:“我好奇,你银行卡的余额到底有几位数。”


    陈正冲他勾了勾手指,刘知南把耳朵凑了过去。


    “见过小目标没有?”


    刘知南:“没有。”


    “我有。”


    刘知南微笑,人甜嘴甜:“哥,你看我能跟你混吗。”


    陈正挑了下眉,不和他打趣了,水池里的螃蟹已经浸泡好,陈正用剪刀剪开了捆螃蟹的绳子,然后找了个小刷子开始刷洗钳子,肚脐,最后把蟹肠挤出来。


    大闸蟹正是膏黄的时候,用来清蒸最好,但不可能蒸一箱,索性又捡了些出来做香辣蟹。


    “大闸蟹煲个粥给你喝。”


    刘知南:“谁喝粥啊,我要吃香辣蟹。”


    陈正:“那别做香辣蟹了,我把蟹膏弄出来做蟹黄豆花。”


    刘知南:“别啊,哥!一桌子清淡菜,嘴里淡的没味儿!”


    陈正不说话,双手撑在厨台,双肩打开的看着他。


    刘知南服软:“行,喝粥就喝粥,就喝一碗啊。”


    大闸蟹在锅里清蒸,已经蒸的七八分熟,砂锅里的白粥米香味已经熬出,陈正挑了几只肥硕的大闸蟹,一只对剪成几半,掺着姜丝一起倒进砂锅里,另加了些新鲜虾肉,香菇,生菜碎,将浓白的白粥染成金黄色,最后起锅时撒下一把香菜。


    “先吃。”陈正盛起一碗,递送到了刘知南面前。


    “闻着还挺香。”刘知南拿起瓷勺吃了一口,鲜香浓稠,螃蟹鲜甜。


    过了两分钟陈正又推了一小碟的凉拌黄瓜来,黄瓜是昨天他农场里刚收的小黄瓜,脆嫩可口,清香多汁,用香醋,一点香油一拌,最是开胃解腻。


    看见刘知南吃了半碗,他这才起锅烧油,开始炒香辣蟹。


    螃蟹裹上淀粉,热油下锅,炸的金黄,火锅底料,啤酒,豆瓣酱,耗油在锅里伴着螃蟹翻滚,里面加了年糕,洋葱,增加丰富的口感。


    清蒸螃蟹上桌的时候,杨黎来了。


    “我可算是赶过来了,开饭了么。”


    刘知南咽下嘴里的一口粥:“刚好。”


    杨黎探过脑袋去看:“知南哥,你吃的什么?”


    刘知南:“螃蟹粥。”


    粥只熬了小半锅,陈正用勺子挖着锅底,刮刮搜搜的凑了一碗出来,“给你留的。”


    杨黎也不嫌弃,端过粥先填填肚子,趁着他们还在吃粥,陈正开始处理秋刀鱼。


    手起刀落间秋刀鱼从背部去了鱼皮,切成薄薄的鱼片,上面改了花刀,陈正用新鲜的柠檬汁做调味,铺成一盘生鱼片,另一半则是刷上酱油汁一点葱花芥末做成秋刀鱼手握。


    平底锅刷油,肚里塞了柠檬粒,被黑胡椒,料酒腌制过的秋刀鱼下锅,小火煎成两面金黄酥脆,最后点缀上刚搽出的青萝卜泥,


    饭摆在了院子里,时至中秋前后,月亮圆而皎洁,月色下,螃蟹,秋刀鱼,桂花酒与中秋格外匹配。


    刘知南不熟稔的拆着螃蟹,陈正看不下去了,接过来替他拆螃蟹,剪去螃蟹腿,大腿推出小腿肉,拆掉螃蟹壳,去掉牙齿,腮部,将蟹肉和蟹黄堆到刘知南的盘子里。


    杨黎啃着香辣蟹,默默的看着他家正哥对人的无微不至。


    他羡慕道:“哥,你们感情真好。”


    刘知南喝了一口前些天他们自己酿的桂花酒,芳香馥郁,承认道:“他对我确实挺好的。”


    陈正对他真是没得说,他要是个女的,他绝对嫁给他,可自己是男的,不知道别人要不要。


    杨黎叹了口气儿,他性取向是女的,没办法接受两个男的一起过日子,不然他也找个人凑合算了,也不至于老是去相亲,嘀咕道:“要不我也弯了算了。”


    刘知南没听太清:“玩什么?”


    陈正挑眸来看他,杨黎对上他正哥的眼神,就知道他正哥听清楚了。


    杨黎被看的背脊发凉,他可不敢走这路,他妈指望着他呢,忙道:“我就随便说说,我妈从小一个人养大我不容易。”


    陈正将视线收了回去。


    刘知南也没再问,忙着低头去扒拉盘子里的一堆蟹肉。


    月上枝头,饭吃完了,杨黎打着饱嗝手里提着一袋子月饼要回去了。


    “对了,正哥,今儿在镇上,有个美女在拿着地址找你家,说是你朋友。”


    陈正埋头洗着碗,还没来得及开口,刘知南就先开口问:“谁啊?美女?有多美?”


    杨黎啊了一声,挠了下头,才不敢乱挑拨两人的感情,道:“就还行吧,双眼皮儿,长头发,个子高应该是大城市来的,我说我也不清楚,你再问问吧。”


    他虽然是个村官,但也不想管这些,自己找上门的美女,他要是真给指了路,那知南哥这个正宫不得把他轰出去,以后还怎么来蹭饭。


    说完,杨黎就走了,刘知南反坐在餐椅上,双手搭在椅背,语气幽幽,自己都没留意透着一股子酸味儿。


    “陈大帅哥,说说呗,哪枝桃花上门儿了?”


    陈正刚刚听杨黎一说,就猜到了,他淡淡掀眸看灯光下的刘知南,自认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前女友。”


    第30章 闭门羹 刘知南心里咯噔一声,几秒……


    刘知南心里咯噔一声, 几秒后才慢慢笑了笑:“哦,余情未了啊。”


    陈正还没说话,院子的门铃就响了。


    铃声回荡在屋内, 两人心知肚明,门外是谁。


    陈正摘下围裙, 淡声道:“我去开门。”


    刘知南没说话。


    陈正穿过院子, 去打开了院门。


    院门口,许一冉内搭着一条真丝长裙,外穿一件高档风衣,脚踩白色细跟高跟鞋, 及腰的大卷发披散在身后, 一根头发丝儿都没有乱, 大红唇,流星眉, 精致又美丽。


    “好久不见。”陈正见了她, 情绪没有丝毫的起伏。


    许一冉忐忑了一路的心,在见到面前的陈正后,更加紧张了, 她用练习了一路的完美弧度微笑道:“好久不见,正哥。”


    陈正做了个手势:“进来说。”


    许一冉:“好。”


    刘知南站在檐下, 看着一前一后走进来的两人, 莫名觉得还挺搭的,他心里不得劲儿。


    许一冉也没想到陈正家里还有人, 看见刘知南, 她礼貌的笑了笑,主动打招呼道:“你好。”


    刘知南点了点头,“你好。”


    “你是陈正的”


    刘知南哦了一声, “邻居,我住隔壁。”


    陈正在后面皱起眉头,他很不喜欢刘知南在外人面前跟他划清界限的样子。


    他补充道:“我们住在一起。”


    刘知南:!!!


    许一冉转头看陈正,陈正挑眉看着刘知南:“我说错了?”


    刘知南咬牙,你丫再逼逼呢,你怎么不逼逼出去我们还睡一张床呢。


    许一冉对陈正笑了下:“陈正,我还没吃饭呢。”


    陈正转头看她,没理她吃没吃饭,说道:“你还没说,你怎么来了?”


    许一冉脸色有点白,美人快要落泪,刘知南看着都心疼。


    许一冉结巴道:“我就是想你了,想来看看你”


    刘知南心里更不得劲儿了,他蹭一下站起来,“我回我家去了,我床垫应该干了,你们聊。”


    说完便直直走了,刚走出门两步,刘知南就停住了,心里骂:他妈的,他不来挽留我?


    想完,他回头透过落地窗一看,好家伙,两人都抱上了。


    屋内,许一冉突然冲上来抱住陈正,他还没有挣脱开,刘知南又回来了,砰一声,推开门。


    把刚要说话的许一冉吓的浑身一颤。


    刘知南抿了下唇:“我东西忘了。”


    陈正平静的推开许一冉:“忘什么了?”


    刘知南一时想不起来,只在心里骂狗东西,看了一圈儿看见了厨台上的炒板栗,最后提着一袋子炒板栗走了。


    屋内又只剩下陈正和许一冉两人,看见许一冉还想再冲上来抱他。


    陈正伸出手直接按在她的脑门儿上,“有话离我半米远说,不然你就去门外说。”


    “陈正”许一冉美眸湿润,又要哭了。


    “再哭你就去院外哭完了再回来说。”陈正冷声道。


    许一冉微微一叹,然后露出狡黠一笑:“妈的,这招对你还是没点子用。”


    陈正拉开椅子先行坐下,给她倒了杯柠檬水,从桌上递了过去,“怎么找到我的?”


    许一冉坐在对面,双手抱着玻璃杯,轻声道:“海哥给的,昨天跟他还有一群人吃饭,他说你找他要了一批锦鲤,我叫他把地址给我了。”


    陈正:“那你来,找我什么事儿。”


    许一冉又开始卖可怜:“就是想来看看你你当初要离开零扉,我就该跟你一块儿”


    陈正没等她话说完,“打住,许一冉,你应该知道当初我们谈恋爱是为了什么吧。”


    许一冉叹了口气,“知道”


    当初,陈正已经是零扉做出很大成绩的工程师了,她还是个初出茅庐刚进公司的新兵蛋子,跟在另一个团队的手下,那个团队的老大叫楚南,是个脾气爆,三十二岁还未婚的地中海大胖子。


    许一冉长相身材都不错,在这个行业,她算是个难得一见的美女。


    刚进公司没多久,楚南就瞧上她了,明里暗里的追求她,她在人手底下做事,不好拒绝的太直接。


    很多次被楚南叫进办公室的时候,都是遇上了陈正恰好过来,顺势她才能溜走。


    年会的时候,楚南叫人订了一大束花,看那架势是必须把她追到手,许一冉灵机一动,索性抢先一步,先当着所有人的面儿给陈正当场表了白。


    陈正当然看见了她的羞囧,眸子里噙着的泪水,一个二十四五岁刚踏进职场不久的女生,这种情况确实无助,为了让她下得了台,也为了日后她不再被楚南骚扰,同时,她也能给自己挡些桃花麻烦,于是他点头答应了她的告白。


    两个人后面就开始了假恋爱,上班在众人面前牵牵手,下班是男女正常社交距离,陈正的分寸拿的很好。


    许一冉是个有能力的女生,在零扉一路成长,两年就做上了副工,后面更是和陈正合作,推出了零扉最长久也最火的游戏,玩家。


    许一冉想要陈正跟她出去单干,一起开拓更大的市场,她坚信他们的合作会有更大的机遇。


    陈正没同意,他与许一冉有诸多地方的不合适,他厌倦了高强度的工作,没有自我时间的生活方式,索性将游戏股份全部让出,拿着钱回到青桐湾享受生活。


    许一冉在职场上有野心,她仗着自己手里的游戏股份,成功跳槽到更高的公司,想要开拓更大的职场人生。


    两人一拍两散,合作结束,此后四年未见。


    “说说,是不是又遇到麻烦了?”陈正噙了一口水慢慢咽下。


    许一冉在外是个有能力的女强人,唯独遇上了陈正,就成了个听话的小女生。


    “呜呜呜,岩雀里的那一群王八犊子,想搞垮我,挖我人就算了,还想稀释我手里的股份”


    陈正叹了口气儿,扯过桌上的卫生纸递了两张过去,看来今晚有得听了,耳朵都得塞满茧子。


    “这一群瘪孙,我@%&”


    等许一冉哭哭啼啼的吐槽完,陈正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已经凌晨一点。


    刘知南不知道睡没有。


    陈正看她:“说完了没有。”


    许一冉带着重重的鼻音嗯了一声。


    陈正:“你晚上睡沙发。”


    许一冉哦了一声,看见陈正开门要出去,“那你呢?”


    陈正推开门,说了声:“我去隔壁邻居家睡。”


    许一冉:???


    月光很亮,陈正出了屋,刚想从院子走到刘知南家去。


    就看见原本有着一道院墙的位置,地上似乎有一张A4纸。


    陈正走近了一看,还真是,用一个石头压着的,他俯身将纸捡了起来。


    只见上面用黑色签字笔龙飞凤舞的写着一行大字:“三八线,越过是狗!”


    陈正看笑了,他能想到刘知南气愤的表情。


    他将纸捏成团,揣进了裤兜里,然后毫不犹豫的跨过了这条线。


    刘知南将门反锁了,以往他一推就开的门,今天岿然不动。


    陈正又掏出了手机,给微信里的某人发去消息。


    “睡了?不想听听我和她的事?我可以解释。”


    刘知南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剥着板栗,脚下是一地的板栗壳。


    看见陈正发来的消息,他将手机放在桌上不打算回。


    屏幕又亮起,陈正又发来微信。


    “开门。”


    刘知南拿起手机,噼里啪啦的回道:“你是狗?”


    过了两秒。


    陈正:“汪。”


    刘知南看的乐笑了,但他还是不得劲儿。


    “你前女友呢?”


    陈正:“沙发上睡了,我来找你睡。”


    刘知南:“哦。”


    陈正:“走呗,睡觉去,有话跟你说。”


    刘知南真心觉得他是狗,妈的,你前女友睡在楼下,我跟你躺床上。


    刘知南:“你觉得合适吗?”


    陈正:“为什么不合适,她睡她的,我们睡我们的。”


    刘知南发了个微笑的表情过去,就不回了。


    陈正又打电话来,刘知南直接给挂了,索性直接关机。


    夜黑风高,陈正站刘知南家门口,站了大半天也没进到门。


    屋内,许一冉敷完面膜准备睡了,就看见陈正又回来了。


    她坐起身问道:“正哥,你不是去邻居家睡吗?”


    陈正:“睡你的。”


    “哦。”


    看着陈正要上楼了,许一冉又道:“正哥,你这邻居还挺帅的哈。”


    陈正这才回头看她,“看上了?”


    许一冉笑的眼梢上扬:“帅,介绍给我?”


    陈正:“再说你就出去睡。”刘知南不理他,已经够烦的了,本来今晚的发展应该是,一起吃了螃蟹,晚上冲壶热茶,和刘知南坐在窗边,看着月亮吃月饼,结果,他现在吃的是闭门羹。


    许一冉赶紧闭嘴,手做了个缝嘴的动作。


    第二天早上八点,陈正就起来了,去镇上找人配了把刘知南家的钥匙。


    原想着刘知南应该还没有起来,结果进门就看到满地的板栗壳。


    他蹙起眉头,刘知南昨晚不会把一口袋的板栗都吃了吧。


    他快步走进卧室,就看到刘知南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盯着洗漱池发着呆。


    “刘知南。”他叫他。


    刘知南没动。


    陈正上前一把抓过他的肩膀,刘知南转过身来时,他看见了洗漱池里被水稀释后淡红色的一片。


    陈正敛起眉头,焦急道:“你吐血了?!”


    刘知南嘴巴里还有血,显然也是吓到了,“好像是”


    陈正二话不说,把刘知南扛在肩头,大步往外冲。


    许一冉出来的时候,眼看着陈正把人扔上车轰了油门就走了,她不明情况的追到院子外,只剩下一地尾气,“不是什么情况啊。”


    杨黎刚好路过,瞧见了昨天儿那美女,还以为找上门来了,好心劝道:“美女,强扭的瓜不甜。”


    许一冉眉眼流转,风情万种的看他:“什么意思?”


    杨黎坚决维护他正哥和知南哥的爱情,以党教育他的口吻劝道:“你和正哥不合适,我是党员,听我一句劝,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强求呢。”


    许一冉觉得他有点毛病,她和陈正就是个合作伙伴,最好的搭档而已,怎么就被人说她倒追了,她还是故意问道:“哪里不合适?”


    杨黎:“性别不合适”


    许一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