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虫洞就在那柄短剑即将击中……
就在那柄短剑即将击中蝙蝠面具的瞬间，他的身影突然像信号不好一样闪了闪，剑光擦过手臂后，其人重新化作一道全息投影消散在空气中。
盛安的短剑刺了个空，余下剑光击中了地面，炸出一个焦黑的坑洞。
那坑洞的边缘翻涌着黑色的不明物质，像是有生命一样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很快就把地面噬出了一个大洞。
这就是完成主线任务后送的武器——【邪天双剑】
她没怎么用过，据说那黑色物质跟黑洞差不多，沾上就会有生命危险。没成想第一次在现实里用，效果还可以。
“这是什么？”蝙蝠面具的声音初时惊疑不定，下一刻又慢慢远去，“游戏才刚刚开始，盛安。”
“我等着你……”
盛安站在原地，听到这话后忍不住挑了下眉。虽然刚刚是全息投影，可是谁说全息投影沾到就没事儿？
他们是科技，她可是修仙。
“啊啊啊啊啊！！！！盛安！！！！”
果然，那道声音又重新响了起来，带着难耐的疼痛和愤怒。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着魔了似的声音逐渐在神经质的念叨中消失不见，盛安估摸着应该是断臂求生了。比起被那邪气吞噬，少个胳膊腿什么的反倒更能接受。
就在这硝烟与电弧交织中，萧不苦率学生会众人破门而入时，正撞见战场最后的尾音。
无人机的残骸支离破碎，折射着冷光的碎片铺满了地面；机械臂的骨架仍在抽搐着迸溅电火与黑烟；原本用来阻挡的金属屏障此刻像被巨兽啃噬过般扭曲变形。
最骇人的是地板中央的窟窿——焦黑创口的边缘泛着石油般的黑，仿佛通向地狱的竖瞳。
如战场一般的景象里，少女缓缓转过半张脸看向他们。短剑刚刚收入剑鞘，蓝色长裙仍飘荡着未散尽的硝烟。
蝙蝠面具最后的尖叫在所有人耳边炸开，就像有把电钻正顺着神经突刺进大脑皮层。
幸好他们这些人并非庸碌之辈，在发现异样的瞬间立马就有人升起了屏障，挡住了那痛苦的尖啸声。
萧不苦看了盛安一眼，没说什么，只是示意了一下身后人。
身后一人上前一步，只是简单地抬了下手，她的手中无数粒子凝聚出一面电子屏幕。她将那屏幕抛向空中，电子屏幕迅速扩大，映照出了星穹大厅内的每一个角落。
很快，屏幕中显现出一个微弱的信号源，正是蝙蝠面具的藏身之处。
“找到了。”萧不苦看向盛安，“一起？”
盛安：“不必。”
虽然话语简短，但他们都知道对方什么意思。
【你怎么不跟他们一块？】脑海里的系统有些不解：【总感觉挺危险的。】
现实里的萧不苦也愣了一下，“为什么？”
然而留给他们的只有少女孤身一人离开的背影，和一句话。
“牛羊成群，孤狼独行。”
她侧了下脸，神情冷淡。
“我不需要你们拖我后腿。”
系统：【……】
萧不苦：“……”
一众学生会成员：“……”
“……好欠揍的一句话。”
“有点帅啊……”
“谁能过去揍她两拳？”
“上一个敢揍她的估计现在也快一岁了。”
在窸窸窣窣的议论声中，望着少女头也不回飞走的背影，领头的黑发青年愣了许久，倏尔一笑。
不过他的笑容收得也快，很快就转过身面向一众成员，面容平静，“走吧。”
“该收尾了。”
“是！”
……
‘王焕在原著中怎么样了？’
盛安一边朝着屏幕里那个信号源的方向飞，一边在心里问道。
【原著里这算是副本啦，阿焕被生化人反抗军劫走，遇到了男主……男主几来着？反正又遇到了个送军队的。】系统说起时还有些满不在乎。
【一开始学校确实想通过分院典礼进行一次小小的表演赛，模拟的主题就是生化人叛乱。】系统无奈道：【结果你也看到了，正好被利用了。】
生化人这个群体在人类里占据了非常之庞大的数量。
经过武帝战争、四王之乱后，人类数量锐减，鉴于被埋没的那段机械革命历史，人类方并不敢大量生产机器人，所以无奈之下只好研制出生化人这样智商低又耐造的生物。
这种生物既可以当作大量廉价劳动力，又能充作战争机器，可谓是物美价廉，在如今的人类社会里构成了托起金字塔社会的蚁群。
这样好用的棋子，想来也是原著女主重登帝位的关键。
这么一想，也就明白了操纵这一切的幕后主使想要什么。
估计就是生化人的权益和地位。如果原著女主承诺了这两样，那么这个群体愿意供她驱使也就不意外了。
当盛安找到蝙蝠面具本体时，他似乎正一只手把一个庞然大物往虫洞里使劲塞。在看到盛安朝这边飞过来后，仍旧拼了命地往里塞，由于只剩下一只手，所以努力得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
鉴于不知道那是什么，盛安就没用短剑，而是把雷电化作紫色长鞭，在撕裂空气的尖啸声中抽向那人。
蝙蝠面具像是预知到了攻击轨迹般侧身滑步，擦着电光掠过，被击碎的地砖在墙面炸成了一片粉末。他惊疑不定地后退两步，用长袍遮住飞溅的粉末。
“咳、咳咳……”
盛安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飞到虫洞旁，抓住那个庞然大物就往外拽。
“你找死！”蝙蝠面具仅剩的那只手的手背，像电影里的金刚狼一样蹦出了三根金属利爪。爪子朝着她破空袭来时，她甚至能闻到金属穿破**的血腥味。
“金刚狼？”盛安显然也认出了那爪子，露出死鱼眼后一侧身，“喂，作者混的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爪子从盛安身侧划过，蝙蝠面具怒极反笑，手掌顺势一勾，“我要杀了你！！”
“你说要杀我也好多回了，杀不掉是不想吗？”
“啊啊啊啊啊啊！！！！”
蝙蝠面具狂乱地大叫起来，看神态似乎有些疯魔了。
“不是吧，”盛安好奇，“难道变异的高智商生化人就这水平？”
【……】系统开始在个人空间里敲木鱼。
盛安的话音刚落，蝙蝠面具的金属利爪已经再次袭来。
他的动作迅猛而疯狂，眼中闪烁着歇斯底里的光芒，仿佛要将盛安撕成碎片。
可惜的是，即便蝙蝠面具再快，在她眼里也比不上光的速度。盛安的身形像漂浮不定的落叶似的，轻松避开了他的每一次攻击。
“就这点本事？”
“啊啊啊啊啊啊！！！”
“除了会叫你还会什么？”
看着蝙蝠面具像是进入了狂暴状态，盛安收回不正经的表情，祭出短剑，直击蝙蝠面具的胸口。
再次看到那抹熟悉的黑色剑光后，蝙蝠面具稍微清醒了一下，仓促间举起金属利爪格挡。
剑光与利爪碰撞，爆发出刺目的能量场。他的身体被巨大的冲击力震退数步，脚下的地面裂开蛛网般的裂纹。
蝙蝠面具瞧着已经被腐蚀了大半的利爪，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这究竟是什么？连我的爪子都能……”
盛安没有回答，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举起手中的黑色短剑，直指蝙蝠面具的心脏，“玩够了吗？”
“玩？”蝙蝠面具的眼中闪过疯狂，他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带
着一丝悲哀，“好好好！原来在你这种天才眼里，我们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只是为了——玩！！！”
“不然呢？”盛安歪了下头，“你们的首领应该只是让你挑起混乱好趁机劫走帝姬吧？”
“你把你们首领多年布置的一切毁于一旦，仅仅只是为了出口恶气，这不叫玩叫什么？”
“你懂什么！！！”他愤怒地大吼：“像你这样的人懂什么！！你懂什么……”
他猛地掀开黑袍，手指迅速按向胸口，那里镶嵌着一颗闪烁着红光的装置。
盛安的瞳孔骤然收缩，她意识到那应该是什么不得了的装置。
——最有可能的就是关于幕后之人真正的后手。
“你果然疯了。”盛安的声音变得极其寒冷，她决定诈一下，“这里可还有你的同胞们，你想让他们一起陪葬？”
蝙蝠面具的笑声癫狂而刺耳：“全都死了又怎样？只要能让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天才付出代价，一切都值得！”
果然，诈对了。
盛安毫不犹豫地一道掌心雷轰了过去，她不确定人死了装置会不会停止，所以这道掌心雷只是障眼法，真正的攻击是击他后颈的一道电弧，看看能不能把人弄晕。
可惜的是，就在他的话音刚落，装置的红光骤然亮起，刺耳的警报声在整个学校上空回荡。
【警告！有不明程序被启动！确认倒计时：10、9、8】
蝙蝠面具果然躲过了那道掌心雷，但电弧还是击中了。没把人弄晕，反倒是倒在了地上，浑身抽搐时，面具突然掉落。
露出了一张极其年轻、漂亮的脸蛋。
年轻到比盛安看起来还小，稚嫩又青涩，但抽搐到口吐白沫的脸蛋上充满了恶毒的恨意。
注意到那孩子的手有异动，她猛地冲向他。然而，少年的身体突然僵硬不动，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再见了，天才。”他的声音嘶哑难听，随即又按下了口袋里保险装置的按钮。
“轰——！”
巨大的爆炸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整个地面开始剧烈摇晃。盛安感觉到脚下的某处似乎在崩塌，墙壁上的屏幕一个接一个地碎裂，数据流在空中扭曲成混乱的光影。
盛安停下脚步，“你做了什么？”
少年的身体在爆炸的冲击波中逐渐崩解，但他嘶哑难听的笑声却依旧在空气中回荡：“我引爆了我们族人历经四十年埋下的种子。”
“盛安，承认吧。在大局面前，你也只是一只蝼蚁。”
盛安猛地挥出短剑，雷电在剑刃上炸开，将少年的身体彻底摧毁。他的笑声却依旧在耳边回荡，仿佛在嘲笑着她在洪流之中的无能为力。
【没事的宿主，我会保护你的。】系统出声安慰。
‘你早就知道了？’
【什么？】
‘这些生化人会在今天正式宣战。’
地动山摇之中，少女的眼神冰冷无比。
没错，她已经看明白了。这些生化人不止是要在今天掳走帝姬与保皇党进行谈判合作，更是要对人类社会进行正式宣战。
原著里联邦与帝国的战争，其实是人类、莫斯与人类、生化人的战争。
而莫斯在这场战争中发挥的作用不明，因为她还在保皇党那里见到过莫斯。
【……】系统沉默了一下，【宿主，这是不可抗力的剧情。】
“去他的不可抗力。”盛安笑了下，却没什么情绪，“我倒要看看，这帮孙子究竟要干什么。”
控制室的天花板开始崩塌，巨大的石块和金属碎片从上方坠落。雷电在少女周身形成一道护盾，将坠落的碎片全部炸开。
她从废墟中走出来，一步步走向那面即将关闭的虫洞里。
第92章 人鱼萧不苦和塞西尔等人赶……
萧不苦和塞西尔等人赶来时已经晚了。
刚刚那场爆炸不止是星穹大厅，中联大的各处地标建筑均发生了大小不一的爆炸。不过幸好其他地方还有莫斯控制，所以损失都在可控范围内。
但星穹大厅作为被隔绝的地方就没那么幸运了，哪怕厅内的学生隐约听到了外面的警报，可爆炸开始时所有人都没想到这种难以置信的灾难真的在中联大发生了，眼睁睁地看着头顶曾经布满星辰的天花板坠落。
幸好有不少能力特殊的学生顶起了一片天空，这才使得不少人幸免于难。
但那些生化人就没这么幸运了，失去控制后清醒过来的他们刚一睁眼就遇到这种灭顶灾难，甚至来不及反应就在一片混乱的尖叫声中被狠狠地压进了地底。
萧不苦等人在组织救援时，一直阻挡着他们离开这栋建筑的力量消失了，随后院长便带领着大批老师和医疗人员冲了进来，接手了后续工作。
学生们也就知道了外面的情况——不止是中联大，中央星各地都发生了生化人暴乱，不过由于没有及时切断莫斯，在开启了一批又一批的生化人自毁程序后，好歹是控制住了局面。
星穹大厅是个特殊的地方，因为本身穹顶就是由特殊的陨石制造而成，所以模拟宇宙环境非常便捷，但因此莫斯在这里的掌控力度也最为薄弱，就成了生化人用来传输的最佳地点。
攻打星穹大厅的生化人其实还算少的，更多的则是进了校园。不过由于他们没什么特殊能力，武器也不如普通人先进，哪怕悍不畏死也很快就由高年级的学生控制住了局面，只剩下星穹大厅这一栋建筑进也进不去，出也出不来。
“现在局面好歹算是已经控制住了，我看这里的伤亡也在可接受范围内。”院长拍了拍萧不苦的肩膀，“你辛苦了。”
由于不少人没有开启可使用能力的权限，所以受的伤不轻，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萧不苦：“外面怎么样？”
“我们有‘预言家’，自然是没什么大事。”说到这儿，院长甚至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萧不苦垂在身侧的双手慢慢攥紧，又放松。
不过他没有就此放下警惕，反而侧首看了眼身后的人，后者点了点头，粒子又在她手中凝聚成一面电子屏幕。屏幕中映照出了主厅那边的方向，那里一片废墟，火光冲天，废墟已成火海。
主厅和宴会厅的走廊已经坍塌，曾经布满星辰的主厅成为了满是辐射与烈火的人间地狱，要想完好无损地过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盛安在那里。”萧不苦看着屏幕里的火海，轻声道。
院长顿时面色微变，“你是说盛安？！她怎么会在里面？”
“控制这片区域虫洞的人就在主厅那边。”是身后的蓝发双胞胎解释的：“无法使用力量的学生太多，绝大部分人都被困在了这里，不苦学长本想带队支援盛安，但她拒绝了。”
忽然，身边传来一道嗤笑声。
“她拒绝了，你们就真的放她一人去单挑？”
众人向那道声音看去，却发现是抱臂倚在坍塌石柱边的塞西尔。
他脸上还有几抹灰迹，许是因为战斗所以帽子不知道丢哪去了，一头红艳热烈的头发就这么露了出来，刺人眼球。
见众人看他，少年习惯性地想压一下帽檐，这才发现帽子丢了，抿了下唇后直接转身就走。
“塞西尔，你去哪里？”
有教过他的老师连忙追问。
“少管我。”
留下这么一句话后，红发少年跃上废墟，三两下就消失在了众人的目光中。
看方向，是主厅。
萧不苦没有多言，只是转过身对着蓝发双胞胎嘱咐了几句，接着在双胞胎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对着院长和老师有礼貌的告别。
“你又这是要去哪儿？”院长惊疑不定。
“王焕也失踪了，有很大可能性被带走了。”萧不苦整理了一下脖子上的项圈，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不能放任不管。”
院长
沉默了，原本想要阻止的手放了下来，良久才吐出一句：“……必须带她们回来，不计任何代价。”
也不知道这个“她们”里，究竟哪个她才是院长话里的重点。
萧不苦懒得追根究底，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便迅速地朝着塞西尔离开的方向跟了过去。
一旁受伤的云冠清和奥罗拉瞧着背影远去，咬了咬牙，挣扎着互相搀扶站起身：“等等，我们也去！”
南迟迟也站了起来，虽然脸色苍白，但目光坚定：“我们也去。”
“对！我们也去！”
“盛安和王焕是我们的同学！我们不能坐视不理！”
“我受伤轻，我可以过去帮忙！”
正在被医疗机器人包扎的学生们一个接一个地站了起来。
学生会成员们面面相觑，刚要开口说什么，双胞胎其中之一就咳嗽了两声，打断了此起彼伏的请愿。
他望着眼前一片尚且青涩的面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不苦学长说了，那个地方的虫洞可能因为爆炸而不稳定，以你们目前的状态去了也是拖后腿。”
另一个双胞胎见众人表情失落，嬉笑道：“好啦，就算不相信米勒，也得相信不苦学长吧。”
一直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俱乐部成员们：“……你什么意思？”
“略略略，什么意思自己想咯～”
“你！”
“好了。”最后是院长出来打断了双方即将发生的争吵，她的面色有些疲倦不堪，“受伤较轻的进入检测中心进行隔离，检测一下星穹大厅的陨石辐射，其他伤员送到校医院。”
顿了顿后，又补充：“不会只有他俩去的，不要把老师们当成死人啊……”
有学生低声吐槽：“我还真以为……就没见老师们起过什么作用。”
院长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望着远处的火海，感受着那片暗流涌动的空间，心想——
希望一切都如你所愿。
预言家。
……
“哟，大忙人怎么也来了？”
正站在火场旁观察情形的红发少年看到身边来人后，忍不住冷嘲热讽了一句。
“王焕也在里面。”
塞西尔身体微顿，继而恢复正常，“我知道。”
见萧不苦看向自己，塞西尔平静地移开视线，继续看向熊熊烈火。
其实天空已经飞来了一些消防无人机准备灭火，但一旦靠近这片火海就会坠落，也不知是空间磁场问题还是辐射问题。
红发少年的眼中似也燃着一片火海，“我就是为她而来的。”
“是吗？”萧不苦的这句话与其说是疑问句，倒不如说只是在自言自语。说完，他也不等回答，就径直开启了防护服冲了进去。
虽然防护服能隔绝大部分辐射与火焰，但此处空间乱流太多，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了什么意想不到的变化，但他还是没怎么犹豫就冲了进去。
就在塞西尔也开启了防护服准备往里冲时，心底的那道声音又响了起来。
【舔狗。】
塞西尔脸色顿时涨红无比，似是气到了极点，反而平静了下来。
他一脚踏入火海，感受着防护服在高温里拼命运转着核心，用以平衡温度。
“我要救的，是帝姬。”火海中，少年目光极冷，“只有帝姬高贵的血统，才能配得上我。”
【你不是曾经说，只有畜牲才讲究血统吗？】
“闭嘴！”
少年暴喝，重力场将燃烧的一切都浮了起来，为他清出了一条不知通往哪里的路。
“我要救的是帝姬。”他又重重地重复了一遍：“只有她。”
但那个人之前也算救了他一次，他不爱欠人，欠人的总是要还的。
只此一次。
火焰彻底吞噬了两人的身影。
……
穿过虫洞的感觉很奇妙，不同于上次她走出宿舍门莫名其妙的穿越，这次她能够清楚地感知到周围的一切。
似乎是空间不稳定的原因，盛安感觉自己的意识被撕扯成千万片，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眼前的世界扭曲成诡异的色彩，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都失去了意义。
似乎有无数光点从她的身边掠过，像是宇宙的尘埃，又像是记忆的碎片。耳边响起尖锐的嗡鸣，那不是声音，而是空间本身的震颤。
她的视网膜上浮现出奇异的图案，像有无数个自己在不同的时空中重叠。
突然，她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那个“盛安”并不像她今天那样穿了身蓝色的长裙，而是黑衣黑裤，有着截然不同的神情。她们的目光在扭曲的时空中相遇，但只是一刹那。
再一眨眼时，一切幻象都消失了。
眼前的景象让仍处于晕眩中的盛安都忍不住愣了一下。
成百上千台休眠舱在眼前排列得整整齐齐，每个休眠舱内都躺着一个被改造过的异种族生化人。他们的身体与休眠舱连接，闭着眼沉浮在营养液中，仿佛正在等待某种指令。
“这是……”
生化人工厂？
结果眼前的所有就好像镜花水月一般，盛安甚至来不及反应，又一道刺目的白光突然爆发，将所有的一切都吞没，巨大的嗡鸣声让盛安的脑袋仿佛要炸开一般。
她忍不住俯下身，抱紧了脑袋，疼痛从后脑蔓延至前额，像是一把钝刀在脑内缓慢地切割，每一次呼吸都加重了这种折磨。
眼前的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耳膜上爬动。
这种痛比当初的刑讯训练还要痛苦一万倍，整个人都仿佛被这股痛苦吞噬，无法思考，无法动弹，只能蜷缩在黑暗中，等待着这无尽的折磨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
[平安……］
[为什么……］
[队长……对不起……］
[求求你……去死……］
“盛……安？”
“盛、安。”
一道莫名清楚的声音唤醒了她的意识。
当白光散去时，盛安发现自己竟然正漂浮在无边无际的蔚蓝大海中。阳光透过水面，洒下斑驳的光影，像是无数碎钻在深蓝的绸缎上闪烁，
眼前的发丝随着水波轻轻摇曳，像是海藻般逐渐挡住了视线。这时她才忽然感觉到咸涩的海水灌进了鼻腔，肺部火辣辣地疼，她挣扎了几下，却感觉身体越来越沉。
就在意识又即将消散时，盛安的额头突然浮现出一颗晶莹剔透的泡泡。那泡泡缓缓扩大，将她整个头部包裹其中。
盛安猛地吸了一口气，清新的空气涌入肺部，她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能在水下自由呼吸了。
她小心翼翼地转动身体，海水的浮力让她感觉一切都轻飘飘的。
‘这哪儿？’给她干哪儿来了？上一秒不是还是生化人工厂吗？
【你回头看。】系统只是笑眯眯地如此说道。
当她转身时，忽然看见了一抹银蓝。
那是一条美丽到难以分清性别的蓝色“人鱼”。
亦或者说人鱼生化人。
他就静静地悬浮在不远处望着她，淡蓝色的长发如同月光般倾泻而下，遮挡住了胸前。他的
鳞片泛着彩绘琉璃般的光泽，轻纱一样的尾鳍轻轻摆动时带起一串细小的气泡。
他看着她，忽而又尝试着张了张嘴。
那个唤醒她意识的声音又在她耳边清楚地响了起来。
“盛、安。”
“你愿意做我的伴侣吗？”
盛安：“？”
第93章 海底“你有病嘟噜噜噜…………
“你有病嘟噜噜噜……”
盛安拧眉，刚开口说了三个字就吐出了一串泡泡。
人鱼似乎被她逗笑了，一摆尾就来到了她的身边，四周还围绕着一些色彩鲜艳的小鱼。
离得越近，看得也就越清楚。他的面容十分精致，眉眼如新月般柔和，双眸似两汪清澈的碧海。耳后则生有透明的鳍，薄如蝉翼，边缘泛着淡淡的银光，在海里看着像纱一样。
这人鱼虽然长得确实像传说里的种族，但她还是看到了脖子后面若隐若现的编号。
是人鱼生化人。
人鱼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用那双沉静的眼睛注视着她，像是在确认什么。
盛安在他的腮边还看到了长着鳞片的鱼鳃，手指中间连着一层薄膜，除了影视剧她还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生物，仿佛是从童话中走出来的存在。
海水在他们之间缓缓流动，阳光透过水面产生了一片麟麟光波，将这片海底世界染成了梦幻般的浅蓝色。
‘好奇怪。’盛安心道。
【奇怪什么？】系统好奇。
‘我不认识他，但他的眼神让我觉得他认识我。’
不过，虽然盛安这么说，其实她看到那条蓝色鱼尾时确实也觉得有点眼熟来着。
人鱼似乎听到了她心里的声音，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轻轻摆动尾鳍，优雅地转过身，吐出一串晶莹的泡泡。那些泡泡在阳光的折射下闪烁着七彩的光芒，每颗泡泡里都好像有模糊的影像在里面跳动。
‘不是说这些生化人没什么特殊能力吗？’那这是什么？魔法？
【人鱼型生化人一般都是用来观赏或者当作闲玩伴侣的。】系统翻了翻它在星际网查到的资料：【这种小把戏只是为了取悦人类，实际上不具备攻击能力。】
‘闲玩伴侣？’
【俗称——性伴侣。】
看着人鱼向她招了招手后自由远去的背影，盛安怔了怔，随即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朝着更深的海域游去。
随着下潜的深度增加，周围的光线逐渐变得幽暗，但人鱼身上的鳞片却散发出淡淡的荧光，为她指引方向。
这种琉璃一样的光泽让她恍惚记起了一点回忆。
琉璃……彩绘琉璃……蓝色……
超越者食堂里那只受伤的观赏鱼？！
啊不对，好像不是鱼，叫什么来着……
正在绞尽脑汁回忆的关头，忽然，眼前突然出现的景象让盛安屏住了呼吸。
一座宏伟的海底城市在重重叠叠的礁石群里半遮半掩地露出了一角，随着她跟随人鱼不停地从各种通道穿过，赫然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城市的轮廓被一层透明的保护罩包裹着，海水在其外缓缓流动，却无法侵入分毫。保护罩内，高耸的建筑群错落有致，完全是现代高科技城市的模样。
不过由于缺少了飞车和悬浮街道之类的存在，所以竟然比中央星更像地球。
人鱼带着她游向城市的底部，他的手刚一触碰保护罩，那透明的无形罩子就立马自动分开了一道仅供两人通行的缝隙。
盛安跟随人鱼穿过缝隙，就像是穿过了一层薄薄的水膜，接着双脚就轻轻落在了干燥柔软的沙地上。
身前的人鱼也是，那条鱼尾在穿过水膜以后就逐渐分化成了修长的双腿。
这种变化让盛安好奇地睁大了眼睛，正想仔细观察一下呢。
“非礼勿视！”
一个小鬼头忽然冲了过来，面色不善地挡在了她面前。另有两个小鬼头则是用布围住了那蓝人鱼，让他得以在中间换衣服。
“切，我稀罕？”盛安不屑扭头。
“略。”小鬼头冲着她做了个鬼脸。
“略略略。”盛安做了个更夸张的鬼脸。
“你！”
小鬼头似乎是气到了，气哼哼地转头去拉人鱼的手。人鱼换完了衣服，好脾气地俯下身任由那小鬼头一边目光闪烁一边在人鱼耳边说些什么。
【告状了，说你是色魔。】系统笑嘻了，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说盛安是色魔的。
‘待会就全杀了，让他们看看无情道的威力。’
【！！！】系统顿时花容失色。
‘开玩笑的。’
【……】这玩笑长得真玩笑。
盛安懒得搭理那几个大大小小的生化人，无聊地打量周围，发现这里的空气清新而湿润，完全没有海水的咸涩感。街道上偶尔有漂亮的生化人经过，他们投过来的目光好奇而友善，却没有上来打扰。
“欢迎来到亚特兰蒂斯。”
听完小鬼头告状的人鱼笑着摸了摸他们的脑袋，给他们一人一颗糖果送他们离开后，终于对着盛安再次开口，声音如同海浪轻抚沙滩般温柔。
“盛安。”他念出这个名字时，像是在舌尖缱绻缠绵了许久，简简单单两个字就带上了奇特的感觉。
盛安挖了下耳朵，有点痒。
“我带你逛一逛我们的城市吧。”
说完，人鱼便转过了身，毫不顾忌地背对着她往前走去。
盛安挑了下眉，因为她突然意识到，这座城市的名字竟然与地球上那座传说中的失落之城同名。
甚至还都在海底深处。
突然，盛安目光微敛，看起来十分严肃认真，似乎想起了什么：‘有点像那啥……哆啦A梦的剧场版。’
虽然她没看过几部，不过看过的恰好就有这么一部，又是人鱼又是亚特兰蒂斯。
系统捂脸：【……原谅作者吧，原著只是玛丽苏万人迷言情文。】
盛安也就吐槽这么一下，虽然她现在老老实实跟在人鱼后面闲逛，实际上她莫名其妙来到这个地方还是有点警惕的。
这样跟系统插科打诨不仅可以缓解一下情绪，也能从系统的态度看出自己这段剧情有没有危险。
目前来看好像没有，那这个人鱼的目的是什么，难不成真的想当她伴侣？
不会吧，依照她的推测，这座城市的生化人大部分智商都比较正常，或许依旧不如自然人或者基因人的智商，可至少比起那些被控制的同类要好上许多。
盛安扫过街道上的红色标语——
【解放生化人，赋权启新章；自由展双翼，共创新辉煌。】
她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差不多明白了这些生化人的诉求。
那眼前这位人鱼先生所要的，绝不可能仅仅只是要跟她结为伴侣这么简单。
一人一鱼就这么心思各异地逛了起来。
这座与传说同名的海底城市并非世人想像中的古老遗迹，而是一座充满未来感的现代化都市，所以应该不是同一个城市。
高耸的建筑群由透明的晶体和发光的合金构成，表面覆盖着流动的水纹光影，仿佛整座城市都在随着海水的节奏轻轻呼吸。
街道宽阔而整洁，一辆辆流线型的交通工具无声地穿梭在街上，车身上泛着淡淡的蓝光，像是深海中的萤火虫。
盛安一边打量着，一边观察与地面城市的那些不同。
除了生活方式类似，最不一样的应该是材料。显然海底的这座城用了大量从海洋生物中提取来的材料。
街道两旁，商店的橱窗里陈列着各式各样的商品，从精致的贝壳工艺品到高科技的电子设备，琳琅满目。
街上各种各样的生化人穿着干净的服装，除了外形种族不一样，其他看起来与陆地上的人类并无二致。
只不过，与地面的生化人倒是一眼就能看出不同。
地面上的那些生化人，由于出厂时智商就低，哪怕再美丽眼睛总带着一丝迷茫，似乎不懂自己为什么这样做，为什么会被人残忍对待。
而海底这些生化人，虽然长相也许没有地面上的漂亮精致，但眼神里都充满了生机勃勃，向往着不知在哪里的未来。
就好像在她眼前死去的那个戴着蝙蝠面具的少年，虽然眼神充满了恶毒的恨意，但却能让人清楚地意识到——
他们也是人。
城市的中心是一座巨大的广场，广场上空悬浮着一颗巨大的水晶球，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像是海底的太阳。
广场四周是露天咖啡馆和小吃摊，空气中弥漫着烤鱼的香气和咖啡的醇厚。盛安看到一对年轻的精灵情侣正坐在咖啡馆外，手里捧着冒着热气的饮品，低声交谈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更远处，一座高耸的塔楼直插“天际”，塔顶镶嵌着一颗巨大的珍珠，散发着璀璨的光芒。
“那是这座城市的能源中心。”人鱼忽然轻轻开口，“利用海洋的潮汐能和海底火山的热能，可以供应整座城市的运转。”
盛安不解：“你告诉我这些干什么，不怕我转头来攻打你们？”
人鱼没有说话，只是带着她继续走。
塔楼周围是一片绿意盎然的公园，公园里种植着各种适应海底环境的植物，甚至还有一片人工沙滩，外貌各异的孩子们在上面嬉戏玩耍，笑声回荡在空气中。
他们终于停下了脚步。
盛安看着那群孩子玩了一会儿，冷不丁地开口：“想感化我？”
似乎是没想到她说的那么直接，人鱼愣了下。
一颗皮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径直朝着盛安的脑袋砸来，盛安一个侧头躲了过去。皮球落地，被她一脚踩住，远处孩子们笑着喊她帮忙踢回去。
这一路上，人鱼一直戴着隐形耳机，街道上的监控摄像头拍摄了盛安一路的所有表现，耳机后的团队根据她的表现一刻不停地分析着。
可惜他们没能分析出盛安说出这句话的目的，甚至在她直接道破以后，耳机那边甚至发生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骚乱。
人鱼没说话，看着自己默默观察许久的短发少女哼笑了一声，接着一个超级大力把那颗皮球踢飞到在天边消失不见。
场面一片寂静，接着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哭声。
“我讨厌小孩。”
少女眉眼冷淡，像是一切都与她无关，“不管你们有什么目的，直说。”
“也许我心情好了会听一听，如果心情不好……”
她朝着愣在原地的人鱼恶劣一笑，看起来既灿烂又明媚。
“那我就砸了你的这个什么亚什么蒂斯。”
【亚特兰蒂斯。】
‘闭嘴！’
第94章 选中其实，人鱼在超越者食……
其实，人鱼在超越者食堂遇见盛安不是第一次。
觉醒后的生化人如今除了海底这座亚特兰蒂斯城市，其实没多少地方可以去。
他们虽然外貌与普通生化人相似，但觉醒过的精气神显然不同，而这点不同使得他们很容易就被认出来。
莫斯不是一个摆设，当初为了监控保皇一派所以大面积启用莫斯监视全星域，这样做不仅是控制住了反抗军的活动范围，更是让生化人们寸步难行。
然而处于联邦三不管地带的垃圾星系——第五星系除外。
那个地方就连代步飞船都很少有，更何况监控呢。虽然为了以防万一也在大型设施处安装了一些，但贫民窟那种地方，自诩尊贵的星际人们看了都会觉得伤眼，更别提去监视了。
毕竟保皇党反抗军都是些贵族子弟，联邦的人尚且都不想踏足那里，哪能指望这些贵族子弟们为了“大业”而屈尊降贵。
生化人不同。
人鱼作为少有的上岸可以完全变成人类形态的生化人，自然也被委于重任。
……
血腥味在水池子里弥漫时，那时尚且青涩的盛安正俯身观察着幽蓝的水面。
暗红色的血珠从她手臂上滑落，在消毒液里舒展成诡异美丽的纹路。伤口冒着血，但看着就像一个男孩的盛安好似浑然不觉，用沾着血液的指尖划过水面，漾起了泛着蓝红色的层层波纹。
“好丑的鱼。”
盛安嘟囔了一句。
接着旁边又冒出了一颗红色的脑袋，是罗降。
“好不容易抓到条鱼，你不吃，还放在这清洁广场里养着？”他似乎是有些好奇，也有些不解。
遍体鳞伤、几乎没剩几块鳞片的惨白小鱼贴着玻璃池壁游弋，像是听懂了一样，破损的尾鳍扫过罗降映在水面上的支离倒影，似乎这样就能出口恶气。
其实盛安的伤口不该继续渗血了，三天前她带着伤来到水池边，自己缝合的针脚虽然拙劣，但也够用。不过今天那些缝合线不知怎么又崩开了，她也没再继续缝。
“养肥点再吃。”
小鱼有气无力地吐了一串泡泡。
盛安忽然又将手探入水中摸索，波纹割裂了她稚嫩的脸，显得既天真又有些骇人。
小鱼的鳃剧烈收缩，耳边人类巨大的声音突然化作潮汐的轰鸣。当那截小小的、布满伤口的指尖掠过它的背鳍时，某种比拔掉所有鳞片更尖锐疼痛的颤栗贯穿了整条脊柱。
“感觉好像也活不了多久了。”盛安抽回手，带着血液的水珠正顺着她腕骨滑进袖口。女孩思考了一下，吐出一句：“本来还想养大点给臭老头炖了吃了。”
罗降：“你和盛老头关系不错嘛。”
“不错个鬼，我是想用鱼刺暗杀他。”
“好好好。”
小鱼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他只是静静地数着她睫毛颤动的频率，忽然想起月光穿透海面时的折射角度。
垃圾星降下酸雨那天，他没有防备，只好缩在垃圾桶边用泛着腐臭味的垃圾掩盖自己的身体。
直到一声巨响，他在朦胧的雨幕中看到一个人把另一个人狠狠地摔在地上，一点一点把地上那人的四肢给打断，才忽然惊醒过来。
他放轻了呼吸，只当自己是个死人，直到那人离去，剩下一人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不过他自身都难保了，更何况去管别人。意识逐渐开始昏迷，后来再睁眼时，盛安就站在他的面前，蹲下身俯视着被酸雨腐蚀回本体的他，脸颊上还带着一丝血迹。
——“竟然没死？”
“竟然还活着。”
又是时隔了好几天，再次见到盛安时身体已经好了大半。女孩见小鱼没死就转过身去翻背包，小鱼忽然有些激动地把头抵在了池边的玻璃上看她，那些人类看不见的莹蓝血管正在搏动。
海底生活着不少生化人，但从没人教过他正常的情感，于是他把这种感觉称之为食欲。
他看她时，情感会变得异样，而他只有面对食物才会这样。
不安，又蠢蠢欲动。
盛安手臂的伤口好了一些，不过为了通风所以挽着袖子，露出了淡青色的血管，像月相残缺时海平线的弧光。
“颜色好像变深了……”她凑近瞧了瞧，一时之间小鱼的视野里全是盛安的眼睛，“在垃圾星变异了？”
“那样还能吃吗？”
她又开始沉思。
小鱼尾巴一甩，溅了她一脸水。
“……想死是吧。”
盛安突然把手伸入池子的动作让小鱼慌不择路地撞上了玻璃。剧痛从脑袋炸开的瞬间，他听见了比传说当中的塞壬之歌更危险的轻笑。
笑声逐渐变大，这个奇怪的未成年人类欢快地笑了起来，一时之间小鱼忘记了逃跑，只是静静地浮在那里看着她大笑。
她真的很奇怪，喜怒不定，满嘴跑火车，似乎没一句真话，也没一颗真心。
可他仍是看着她，无法移开视线。
暮色漫进水池时，食物的气味在水流中蔓延开来。小鱼故意让鳃盖停止翕动，如愿看到盛安又贴近了水面观察这只蠢鱼到底怎么了。
温热的呼吸在水面晕开涟漪，尾鳍擦过她的水面倒影时，小鱼想起几天前女孩临走时，那双向它伤口垂落的、泛着涟漪的眼睛。
罗降讽道：“还养起宠物了，日子是越过越好了你。”
女孩给小鱼上药的手并不客气，至少不是对待宠物的温柔。
他看着女孩只是垂下来没什么情绪的一眼，随即移开，“命大而已。”
确实，如果他是真的鱼，早就在盛安的照顾中死去了。
命大而已，他也没想着报答她。
昏暗的光晕里，小鱼不知怎么，觉得身体有点疼，于是任由身体沉向池底。
后来，养好伤的小鱼走了，什么也没留下，所以当再次来到这里的盛安看到空空荡荡的水池时，甚至都不知道小鱼究竟是死了，还是被人发现后抓走吃了。
也许这是小鱼故意这么做的。
……
人鱼看着与当年相比，似乎只是等比例放大了一些的盛安。看着她一脚踢飞皮球，惹哭小孩，看着她露出恶劣的笑……
忽然，他摘下了耳机。
任由耳机那边的声音震天响，人鱼只是缓缓吐出一口气，把耳机随意窝成一团丢在一边。
盛安眉梢微挑，好似在询问。
“对不起。”
先是一句道歉。
人鱼笑了笑，面容诚恳，“我似乎一直都没有自我介绍。”
“我叫晏树，我们曾经见过。”
他挥了挥手，空气中出现了一面电子屏幕，屏幕里正是中联大的超越者食堂。那座形似大酒店的大厅喷泉里漂浮着奄奄一息的银蓝色小鱼。
它的尾鳍残缺不全，鳃盖泛着病态的血丝，被一群像是穿着纱裙的小鱼围在了中间 。
“人类中有激进派，自然也就有保守派。”晏树声音平缓，却温柔十足，“激进派的理念与亚特兰蒂斯的理念并不一致，在我们得到消息赶去中联大时，与激进派产生了冲突，我不得已受伤化为原形，蝶衣兽保护了我。”
想起来了，那些鱼叫蝶衣兽。
“而你。”他顿了顿，“救了我。”
画面中忽然出现少女的手，那是一双手的倒影，正在往池子里洒些不明液体。濒死的鱼随着液体的流入逐渐恢复了生机，睁开后的第一眼看到了心底最为熟悉的那个人。
“这不是第一次。”晏树手一挥，又是一副画面。
画面里，阳光正好。女孩正趴在水池边观察着水底的鱼，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划过水面，看着那条惨白的鱼追逐着她的手指。
忽而，女孩笑了，“蠢鱼。”
注视着屏幕的晏树却仿佛没有被骂了的感觉，他的目光温柔，就像是在看一个不属于自己的梦。
“他们给我注射的退化剂正在侵蚀神经，酸雨让我的皮肤即便在水里也浑身疼痛无比。我却满脑子想着——原来人类女孩的睫毛在阳光下是琥珀色的。”
他看向她的眼睛，定定的。
盛安认出了这两幕所发生的时间段，两条鱼的颜色完全不一样，在这之前她从来没有把他们联系起来过。
一条是雨夜她跟踪老头子时发现的快要死了的丑鱼，一条是食堂里脾气大的观赏鱼。
第一条她以为被罗降吃了，揍了他一顿。第二条她倒了点治愈药水就没再管了。
盛安挠了挠头，满脑袋问号：“所以呢？”
想使美鱼计？
“我原以为不会再见到你了。”晏树声音很轻，“不过相遇就是有缘，我想你也知道了我们要做什么，所以……盛安，要不要与我合作？”
他说的是“我”，而不是“我们”。
“为表诚意……”他忽然逼近两步，指了指盛安藏在脖子里的项链。盛安微微愣了一下，把项链掏了出来。
“可以让我碰一下吗？”晏树请求道。
盛安拧眉，思忖良久后还是把项链摘下递给了他。反正里面那颗神明之泪被她放个人空间里了，只剩下一个修不好投影的外壳。
他似乎按了几下，又扭了几下，一个完全陌生的小型机关打了开来——里面是半枚微型追踪器，上面刻着一个莫名的印记。
晏树将破损的追踪器按进盛安掌心，声音和缓：“盛安，你知道为什么这次激进派会把帝姬焕带走吗？”
“你是从出生开始就被选中的人，他们的计划足足进行了十七年，如今马上就要开始了。”
他顿了顿。
“如果不是盛郁南反叛，你早已沦为牺牲品。”
第95章 幻觉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盛安皱眉，不太懂这条莫名其妙的人鱼在说什么。
“什么意思，老头子做了……”
然而，还不等说完，她便感觉自己眼前一片眩晕。
隐约间看到那个名叫晏树的人鱼站在那里，身后开启了一个漆黑的虫洞，正有无数生化人从里面爬出。
“等……联赛……你会……”
没等那句话听完盛安就失去了意识，再次醒来后发现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摆满生化人的生产工厂。
“咳咳咳……”还挺呛人的，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周围满是灰尘。
等待烟尘散去，她的视线逐渐清晰，眼前的景象却让她心头一凛。
原本干净整洁看着极为震撼的工厂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墙壁上布满了焦黑的痕迹和裂痕，天花板的钢筋裸露在外，像是被巨兽撕裂的伤口。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硝烟味和金属烧焦的气息，偶尔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爆炸余波，震得地面微微颤动。
这是被袭击了？
盛安放轻了脚步，顺着爆炸声往前走。走廊里一片狼藉，破碎的玻璃、倒塌的墙壁、散落的文件和仪器碎片铺满了地面。
曾经明亮的灯光早已熄灭，只剩下应急灯在角落里发出微弱的红光，像是野兽垂死的眼睛。走廊尽头的一扇门半开着，冷风从外面灌进来，带着刺骨的寒意。
盛安推开那扇门，眼前的景象让她彻底愣住。
外面的这个世界非常陌生，却也依稀可见曾经的繁华，只不过如今变成了一片荒芜的废墟。
高耸的建筑群只剩下残垣断壁，像是巨人的骨架矗立在灰暗的天空下。街道上布满了弹坑和烧焦的车辆残骸，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烟尘，仿佛一场巨大的灾难刚刚席卷而过。
盛安抬头望向天空，发现天空被厚重的灰云遮蔽，偶尔有几只鸟儿发出难听的叫声飞过，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远处，一座高塔的残骸倾斜着，塔顶的能源核心已经熄灭，只剩下几缕黑烟缓缓升起。
高塔？能源核心？
盛安愣了一下，突然发现这座城市与海底那座亚特兰蒂斯有着高度相似之处，只不过看起来要更为先进一些，至少她看到了空中断裂的道路和摔在地上的飞车。
这究竟是哪里？是另一个亚特兰蒂斯？
盛安快步走向街道，试图找到一丝生命的迹象。然而，四周寂静得可怕，只有风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爆炸声打破这片死寂。她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有人吗？”她的声音在废墟中回荡，却没有任何回应。
盛安沉下心，继续向前走，发现地面上布满了裂缝和碎石。突然，她的脚踢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一块破碎的全息投影屏。屏幕上还残留着最后一条新闻播报的片段：“遭受袭击……所有公民……紧急撤离……。”
盛安蹲下身，手指轻轻触碰那块破碎的屏幕，仿佛能从中感受到当时的恐慌和混乱。
画面里闪过一个红色头发。
“塞西尔？”盛安愣了一下。他怎么会在这？
这里是他造成的吗？
盛安站起身，目光扫过四周的废墟。其实从一些细节可以看出，这座城市生活的并非普通人类而是生化人。
她不知道这里是不是塞西尔所造成的，毕竟她与他交手时都很克制，但S级超越者确实是能够毁灭一座没有莫斯控制的城市的。
更何况这里住的都是生化人，向来眼高于顶的塞西尔根本不会把生化人放在眼里。街道虽毁，但尸体和鲜血味并不浓郁，显然塞西尔没有大开杀戒。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微弱的响动。盛安的耳朵微微一动，迅速运转起风元素朝着声音的方向飞去。
当她靠近声音的来源时，发现那是一个被压在大石板下奄奄一息的兔耳生化人，她嘴角还溢着鲜血，但在盛安看来时却盛满了恶毒的恨意。
“嘶——人类！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她暴怒嘶吼，不顾身上的伤势就开始挣扎。
盛安蹲下身，检查了一下她的状况，顺便躲过她的偷袭。这个兔耳生化人的五脏六腑都差不多完了，还活着纯粹是因为大石板压着，只要一挪开就是死。
她又翻手躲过兔耳生化人的啃咬，目光冷淡，其实并不太把这人的生死放在眼里。原本还想着救一下问问塞西尔去了哪里，如今看着也不必问了。
“盛安？”
听到熟悉的声音后，盛安迅速站起身，警惕地环顾四周，然后便看到乌云之下、天空之上多了一个人。
那人浮在空中，正静静地俯视着她，似是在打量什么。
“萧不苦？”盛安认出了那人。
闻言，那人从乌云的阴影中缓缓降下，一张俊美不似凡人的面容从暗到明慢慢显露了出来——正是那萧不苦本人。
他的衣服上沾满了尘土与斑斑血迹，脸上透出一丝疲惫，然而那双眼睛却依旧平静无波，仿佛什么事都不能进入他眼底一般。
“你去哪儿了？”他的声音淡淡，听起来没什么
情绪的样子，“我们找了你很久。”
盛安微讶：“你和……塞西尔在找我？”
萧不苦顿了顿，“顺便调查一下这座城市。”
你家调查长这样？遍地废墟。
许是盛安目光太诡异，萧不苦便又解释道：“我们刚来就被生化人所袭击，无论我怎么试图交流也无济于事，米勒便直接掀翻了那座工厂。”
后面的事就很好理解了，闹出这么大动静肯定后续又派了人过来，于是萧不苦和塞西尔便一路打了出去。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
可是盛安的目光在萧不苦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面前之人的眼神依旧冷冷淡淡的，但似乎少了些什么……那种面对她时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温度。
而且大石板下的兔耳生化人好久都没有闹出动静了。
她的手指微微颤动，指尖的雷电在无声中凝聚。
“萧不苦，”她轻声开口：“第一次见面时我说我爱吃什么？”
萧不苦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声音依旧平静：“营养液，你喜欢营养液。”
盛安的心猛地一沉。她是爱喝营养液，但第一次见面她可是大放厥词说喜欢吃屎。
她的手指微微收紧，雷电在掌心凝聚成一颗雷球。
“确实，草莓味的营养液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了，”盛安眼中闪过一丝冷光，“看来你们对我的喜好是从网购记录那里查到的。”
她嗤笑一声，“看来又是莫斯？真是个两面三刀的AI。”
萧不苦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对她的话感到不解。
没等他反应过来说些什么时，盛安手中的雷球已经猛地掷出，直击萧不苦的胸口。雷电在空气中炸开，萧不苦的身影在电光中扭曲，最终化作一团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四周的景象突然开始崩塌，废墟、灰暗的天空、远处的爆炸声……一切都像是被撕碎的画卷，逐渐消散。
“盛安在这！！！”塞西尔焦急的声音直冲她的耳膜，“萧不苦！！过来帮我！！！”
盛安感觉到一阵强烈的眩晕，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她的身体猛地一沉，像是从高空坠落，耳边传来尖锐的风声。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座医疗营养舱内。
四周的光线柔和而微弱，仿佛被一层薄薄的雾气笼罩。舱内充满了淡绿色的营养液，那液体带着微微的凉意，像母亲的羊水一样温柔地包裹着她的身体。
盛安能感觉到营养液渗透进了每一个毛孔，带来一种奇异的舒适感，仿佛在修复着她体内每一处细微的损伤。
先前她听说过这种技术，却第一次亲身体会。
盛安的鼻腔和耳朵里充满了这种奇特的液体，呼吸却并不感到窒息，反而有一种顺畅感，仿佛这液体本身就是一种可以呼吸的介质。
她的意识逐渐清晰，思绪从混沌中挣脱出来，开始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情。
头顶的舱门突然亮起了绿色的灯光，那光芒透过营养液折射出微弱的光晕，映照在她的脸上。
盛安在水中试探着伸出手，轻轻推了一下舱门。随着一声轻微的“嘶”气声，舱门缓缓打开，新鲜的空气涌入，带着一丝凉意，与舱内的湿润气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缓缓坐起身，营养液顺着她的发丝和皮肤滑落，滴落在水面，发出轻微的滴答声。
幸好穿着衣服。盛安不由庆幸。
虽然身体还有些虚弱，但已经能够感受到力量在逐渐恢复。舱外的环境显得陌生而安静，四周的墙壁泛着金属般的光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就在盛安正回忆着究竟发生了什么时，房间的门突然被撞开，塞西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红发在明亮的灯光中如同燃烧的旗帜。
“哟，醒了？”本来一脸严肃的红发少年在看到少女已经清醒后，神情放松了一些，倚着门抱臂，玩味似的挑了下眉梢，“睡得还挺好。”
盛安也不知道自己啥时候跟这小少爷这么熟了，不过那个幻境应该是半真半假，也许小少爷真的是为了救她才去的那里——即便她并不需要。
不过她也不是不知好歹，所以懒得跟他呛声，径直从营养液里站起身。
“哗啦啦”一声，淡绿色的液体从她的衬衫上滑落，湿透的衬衫贴在了她的身体上。少年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做，愣了一下后气急败坏地扭过头，耳尖却在不知不觉中堪比那头红发。
小少爷嘴唇嗫喏了一下，听着那水声越来越大，又直接背过了身去。
“你中了生化人的神经毒素，陷入了幻觉，待会去心理诊疗室辨别一下哪些记忆是现实。”
第96章 神明盛安掌心聚起一团火，……
盛安掌心聚起一团火，配合着风元素开始烤自己身上的衣服，听着塞西尔的话头也没回：“知道，毕竟我也想象不出上一秒还想杀我的人，下一秒想去救我。”
闻言，塞西尔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是在说他，抿了抿唇后抬起下巴，恢复了那种傲慢的姿态，“知道就好，如果不是俱乐部想趁机探查一番，我根本不会过去。”
他仍是没有看她，只是声音透着讽意：“更何况救一个贱民。”
“整天贱民贱民的。”盛安冷笑一声，“你最瞧不起的贱民能把你按在地上锤。”
“你！”红发少年似是被激怒了，猛地转头，“我那是……”
“那是……”剩下的话在他看见盛安时，忽然被堵在了喉咙里，说不出口了。
盛安身上的衣服已经干了，只是发丝仍旧微湿。他看过去时，额发上的水珠在灯光的照射下晶莹剔透，正好落在少女的领口。
许是有一段时间没剪头发了，那头短发长了些，微微有些刺眼，她以手作指梳了一下额发，露出了眉心的那颗红痣。
“再看，就挖了你的眼睛。”少女神色冷淡地整理着衣服，没有看过来一眼，却仿佛什么都知道。
塞西尔脸色爆红，狼狈地转过头，恨恨道：“谁看你了！不过是……”
“一个‘贱民’罢了。”少女眉头微挑，“我帮你补充了。”
塞西尔也不知道自己还留在这干什么，打又打不过，说也说不过，每每都
要受她一番气。
【舔狗。】塞西尔心底里的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不像上次那样玩味，反而十分斩钉截铁。
塞西尔感觉自己更狼狈了，匆匆留下一句“你自己去”，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着咬。
盛安见那小少爷火烧屁股似的逃跑了，“切”了一声，收回了目光。
【我感觉……他好像对你有好感！】系统忽然冒了出来，语气十分严肃认真。
‘不用感觉，瞎子都能看出来。’盛安不是那种纯情小白花，虽然她对男女之情无感，但活了这么些年，没见过猪跑也总见过猪肉。
塞西尔这人，面上看似乎权势地位都有了，掌控了不少人的命运，实际上就是一心智不成熟的小孩。
由于接触的比较多，所以系统也大体讲过原著塞西尔的经历。坎坷的身世塑造了他扭曲的底色，他既讨厌所谓的“高贵血脉”，家族灌输的观念又几近深入骨髓，让他仿佛被劈成了两半一样，不停地自我拉扯。
而他本身又并非贵族所推崇的那种“纯粹血统”，血脉里有一半流淌着属于平民的血，这就导致了他既傲慢又自厌，衍生出的暴虐从他日常行事中就能看出。
像这种人，未来即便不会毁掉别人，也会毁灭自己。如火灼身，无法自救，只会拖着别人下地狱。
‘青春期小孩罢了。’盛安哼唧一声，伸了个懒腰，‘只要别烦我，懒得跟他计较。’
系统其实老早就在观察了。它对盛安倒是比较放心，毕竟前世出任务时也不是没遇到过诱惑，主要还是因为塞西尔这家伙。
这家伙慕强，早在盛安参加垃圾星选拔考试时就暗暗把人记在了心里，让系统隐藏的好感度界面直响。这种让系统既奇怪又心惊的好感，加上他扭曲的心理，不想承认自己喜欢上了一个“贱民”，对于盛安来说还是比较危险的。
哪怕盛安的全胜姿态在平辈当中已经无敌，可好歹塞西尔也算是个原著男主，谁知道有什么后手。
倘若盛安弱一点，家世血统再稍微好一点，估计以塞西尔肆无忌惮的性子早把人掳走关小黑屋了，也亏得现在盛安能够死死压制住这个本性疯狂的小红狗。
“萧不苦，听墙角听得爽吗？”
伸完懒腰后，少女懒散地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隔壁的营养舱悄然开启，舱门滑动的轻响在静谧的空间中格外清晰。
一名黑发青年缓缓坐起身来，营养舱的微光映照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他清俊的轮廓，显得有一种莹润如玉的光泽感，身上却十分干净清爽。
盛安好奇：“你身上怎么没有营养液？”
萧不苦倒是没有被抓包的窘迫感，先是回答了盛安的上一句：“我也刚醒，并非故意偷听。”
接着又回答下一句：“我没受伤，所以没用营养液。”
盛安：“你没受伤你躺这儿干嘛？”
萧不苦：“这里是学生会休息室，我偶尔会在这里午休。”
原来是学生会。盛安忽然想起什么，跑到窗户那里往外瞅。
生化人袭击事件因为莫斯的控制所以并没有严重的伤亡，但建筑还是损毁了不少。从楼上往下看，能够看到四周的废墟和灰暗的天空。
破碎的建筑和烧焦的车辆残骸在机器人的打扫下逐渐恢复了平常模样，广场上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走过，仿佛那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从未发生过。
盛安愣住了，她的目光扫过四周，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谬感。
就这？就这种反应？生化人叛乱难道不应该戒严并管控所有人吗？
“校方反应不对。”盛安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萧不苦面色平静地走到她身边，“因为……”
“这本来就是一场局中局。”
就在这时，广场中央的全息投影突然亮起，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画面中。那是中联大的副校长，他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仿佛真能看见一般，目光扫过广场上的每一个人。
“各位同学，”副校长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整个广场，“恭喜你们通过了本次的‘生化人模拟叛乱演习’，我来为大家讲述一下本次演习的注意事项……”
盛安的心下一沉，她之前猜到过新生院院长和老师反应不对，但也只是觉得新生院的测试被生化人给利用了，不然后续的反应不对，太过真实。
可听副校长的意思是，从头到尾都只是一场演习？就连他们的“新生院测试被生化人利用，导致释放出大量生化人”，也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有些同学的超越者能力不利于本次考试，因此我们开启了权限，未经允许无法使用超越者能力……”
盛安猛地转头看向萧不苦。
他没有看她，神色十分平静冷淡。眉如远山，眸若寒星，深邃而淡漠，仿佛世间万物皆不入他眼。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盛安。
“哈。”盛安忍不住笑了一声。
荀长生，萧不苦。
真是好样的。
她怎么就那么容易轻信了荀长生，怪不得叫她陪他看比赛，说曾经有一个故事里他们是挚友。
原来是知道在这个世界，他们注定当不成朋友。
盛安收回目光，眉眼愈冷。
“本次测试的主要目的，是为了选拔下一届大学生联赛的代表选手。”副校长继续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自豪，“某些选手在测试中展现出的勇气、智慧和不屈不挠的探索精神，正是我们所需要的。”
联想起荀长生引导她参加大学生联赛的话术，这一切显然再清晰不过了。
荀长生早就看到了新生院分院典礼的小测试被生化人所利用。这次利用导致生化人群体的不满被掀开，对于未来的大局是有一定好处的，于是荀长生在掌控全局的情况下放任此事发生，任由盛安进入虫洞，再派萧不苦带人回来。
目的是——他想让她见到那个叫晏树的人鱼？为什么？
——“你是从出生开始就被选中的人，他们的计划足足进行了十七年，如今马上就要开始了。”
人鱼的话又在她脑海里响起。
是提醒？不，不要把这些人想的那么好。荀长生即便算是个好人，但在他所坚持的“大义”面前，任何人都可以是牺牲品。
——包括他自己。
盛安缓缓吐出了一口气，双手却不知不觉地攥紧。
萧不苦静静地看了眼那双攥成拳头的手，看到她的指甲刺入掌心溢出鲜血，看了一会儿，移开了视线。
广场上也响起了一阵低低的议论声，学生们面面相觑，显然对这场突如其来的“演习”感到震惊和不满。
虽然没什么伤亡，但动静也太大了，学校里还有不少普通学生，至于吗？
“你们怎么能这样？”一学生的声音突然在广场上大声响起，带着一丝愤怒，“那些生化人都刺伤了我的同学，怎么能说只是演习？！我要求立刻处理那个生化人！”
副校长的目光落在那学生身上，依旧温和：“这正是测试的意义所在——只有在极限环境下，才能激发出你们真正的潜力。”
“爆炸也算极限环境吗？！”
“当然，至少我们没有开启空中轰炸。”
盛安冷冷地看着广场上的你来我往，冷不丁道：“你知道吗？”
萧不苦看向身旁的少女，虽然目光平静，但谁又能知晓海平面下的暗流涌动？
“我最讨厌被人利用。”
所以她和荀长生注定无法在这个故事里成为朋友。
“把别人当成棋子的人，最终会被棋子所反噬。”少女声音冷淡，听不出有什么情绪，甚至较长的额发遮住了她的眼神。
“荀长生在跟谁对弈？”
“安斯艾尔利珀？”她嗤笑一声，“他就不怕我去投了安斯艾尔？联邦与帝国，真当我很在乎吗？”
联邦的代表人物荀长生，以及目前没有暴露所
以还属于保皇党的安斯艾尔。
即使她同意联邦的理念，但不代表她就愿意受人摆布，无论是保皇党那些老头的暗怀鬼胎，还是荀长生的顺水推舟。
她都十、分、讨、厌！
……
在遥远的神殿中，金发青年一人跪在祈祷室里，面朝神像，双手合十。
祈祷室高耸的穹顶上镶嵌着无数璀璨的星辰宝石，微弱的光芒洒落下来，温柔地笼罩着他的身影。
四周的墙壁上雕刻着古老的神话图案，神祇的面容在光影交错中若隐若现，仿佛在默默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有一人匆匆进来，行礼禀报：“第三星系的所有星球已被帝国军彻底掌控！本次计划目的已初步实现，只不过……这次在第一星系的诱饵都被拔除了，‘亚特兰蒂斯之影’城市也被萧不苦下了禁制。”
那人顿了顿，不甘心道：“冕下，这一局我们没有赢。”
金发青年充耳不闻，只是虔诚地继续拜了三拜。
一拜。
——“艾尔不想断绝亲缘，也不想成为什么神子，谁能救救我……谁能来救救艾尔……”
二拜。
——“如果这世上真的有神，恳、恳求神明救救我的家人……艾尔愿终身虔诚地侍奉神明，至死不渝。”
三拜。
——“哈哈哈哈哈哈！！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神明存在！什么神，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妈妈，爸爸已经被我亲手送下去了，你闭上眼，不疼的。”
——“闭眼。”
——“我叫你们闭眼！！”
——“世间既然无神，我自当取而代之。”
“冕下，冕下？”那人小心翼翼地轻唤了两声，看着金发青年缓缓抬起头，望向头顶的神像，忽然笑了起来。
举目之时，不见神明。
“都说莫斯为人工之神，预言家是人间之神……”他声音平和，温柔得诡异，“就让我来试试，这两位神明的成色吧。”
第97章 无情在知道这个大学生联赛……
在知道这个大学生联赛三年一次时，盛安还以为距离自己挺遥远的，没想到再过差不多半年就要开始了，甚至现在就已经开始提前选拔。
说来也是，之前都说安斯艾尔和荀长生参加过，如今他们正好大三，可不就是大一刚入学不久就参加了联赛嘛。
不过，由于这场联赛三年一次，所以大二的塞西尔并没有参加过，对于如何进行选拔并不怎么清楚，这才不管不顾地孤身闯入了虫洞内。
——也不算孤身，毕竟萧不苦也跟进去了。虽然大家并不清楚萧不苦是受了荀长生的指使，给亚特兰蒂斯之影下禁制，并且把盛安带回来。
怪不得对于生化人袭击星穹大厅，萧不苦只是不痛不痒地下了个关于血液的简单规则，并不怎么出手，原来是留存实力等着封禁一座城。
盛安联合系统这对“卧龙凤雏”，在盘了一天后终于给算清楚了。
“不过，为什么生化人要选在那天叛乱呢？”盛安还是有些不解，“那天除了是分院典礼，还是……”
【圣临日。】
盛安忽然有些恍惚，在又一次听到这个节日以后。
她记得当初在垃圾星上，清洁飞船失控就是这个日子。
【一年了，宿主。】系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感叹，【你的生日……】
“我没有生日。”盛安毫不犹豫地打断了系统的话，“我不需要生日，我讨厌生日。”
【好好好……】系统挠挠脑袋，【生化人为什么会挑在那天掀起叛乱的理由太多了，咱们也无法确定荀长生有没有推波助澜……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这场叛乱是被提前揭发的。】
“提前？”
【没错，原著中其实并不是这一天进行的叛乱。觉醒的生化人虽然现在有两座城市——海底的亚特兰蒂斯和陆地上的亚特兰蒂斯之影。但相比那些没有觉醒、智商低下且被控制在人类手里的同胞来说，人数还是太少了，就算叛乱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说到这儿，系统有点无语：【况且他们名字里既然带了“人”字就说明与人类有共通之处。亚特兰蒂斯之影的激进派并不认为未觉醒的生化人是同胞，甚至利用起来与人类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错，有内味了。”盛安面无表情地鼓鼓掌。
【所以原著里生化人一直在积蓄实力，虽然与保皇党进行了合作，但并没有贸然暴露自身。】
也就是说，在原著中这些生化人隐藏了起来，到了后期联合保皇党出其不意地给了联邦一击。
怪不得荀长生提前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估计也是为了提醒联合政府提早准备，这才使得还未破解芯片里的自毁程序的生化人遭受重创。
“还真是……”一条好狗啊。
盛安开口时略显嘲讽，但终究是并未说出口。
倘若荀长生这么做都是为了他在联合政府将来的地位，那么她倒是能对他口出恶言。可是如果真的像原著所写，荀长生被安斯艾尔杀死，他既然预料到了这一切却依旧放任不管……
——就说明那时的局势已经恶劣到了他必须以死才能破局的地步，只可惜，看结局应该是失败了。
面对这样将自身的生死也算入棋局中的人，她暂时还骂不出口。
“对了，王焕怎么样了？”盛安不愿再想那个死白毛嬉皮笑脸的模样，随口转移话题。
【王焕被虫洞传到了亚特兰蒂斯之影，结识了男主……男主几来着？反正又遇到了一个生化人男主，与他代表的生化人激进派达成了合作，然后假装昏迷被塞西尔和萧不苦也送了回来。】
“营养舱没见到她啊？”
【人目前可是帝姬，当然送回行宫请人检查了。】系统哼哼一声，【你嘛，本来要被塞西尔送去中心医院，但被萧不苦拦住了。】
盛安也哼笑一声，“家丑不可外扬？”
【估计是。】
然后塞西尔跟萧不苦就打了一架，其实原本爆炸造成的损失早就在超高效率的基建机器人手里修补好了，盛安在学生会大楼往外看到的废墟是他们新打出来的。
不过这点系统没说，毕竟它是“无情道系统”嘛！
虽然因为被迫搅入了联邦帝国的战争没法专心修炼，但它可没有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
【对了！那个叫晏树的人鱼因为不是原著人物，所以没啥奖励。】
盛安哈欠连天，懒洋洋道：“他既然能被海底的亚特兰蒂斯派出来就说明有一定地位，你确定？”
系统忙又翻了翻书，然后信心满满道：【我确定，因为他没等出场就死在了垃圾星。】
【宿主，是你救了他。】
盛安打哈欠的动作顿住，微怔。
其实那条人鱼也说过是她救了他，虽然前世她确实救过不少人，今生却没怎么特意救人，所以听起来有种不怎么真切的感觉。
毕竟在她的视角里，不过是把一条濒死的鱼扔进了清洁广场，她甚至忙到老是忘记去喂。
但由系统这么说来，她才忽然有了自己真的拯救了一条性命的感觉。
“嘛。”盛安趴在沙发上，点开了全息屏。屏幕里正在播放三百年前的流行剧，剧里的主角恰好是由一些生化人扮演的。
不得不说，生化人因为人工操作的成分比较大，所以生得美貌无比。剧里的吸血鬼深情脉脉地看着怀中人类少女时，确实有一种一眼万年的感觉。
然而这部剧的宣传却是——特大喜讯：吸血鬼类型的生化人性伴侣销量剧增！
在明灭不定的光影中，趴在沙发上的少女脸庞一半处于光明，一半处在黑暗里，让人分辨不清她的表情。
“这种世界……”她歪了下头，脑袋靠着手肘，“没有过生日的必要。”
她也并不期待自己的降生日。
唯一可能期待过的老头子，在隐蔽地送完她最后一份生日礼物——一张飞船船票后，就死在了同一天。
是生日，也是忌日。
【宿主……】
“放心，我不会祭奠他的，我很无情。”少女面无表情，看着全息屏里女主满面泪水，低声又重复了遍：“我很无情的。”
【……】系统有些沉默，它看着少女额发下隐约可见的红痣越来越红，似乎也感受到了那朵心底里未曾言说的火。
是难过吗？好像不是，它没见过她哭，哪怕前世她父母双亡，一起做任务的队友全体覆灭，她被毒贩抓走折磨到生出幻觉，她也没有掉过一次眼泪。
系统绑定她就是因为她看似有情实则无情，可事到如今，它也看不透她了。
……
两日后——
盛安、胡秀秀和奥罗拉结伴走在商业街上。
霓虹灯在潮湿的空气中闪烁，将街道染成一片迷幻的色彩。广告全息投影在空中悬浮，不断变换着炫目的图像，推销着
最新的义体升级和中心世界的广告。
街道两旁，破旧的店铺与高科技的自动售货机混杂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廉价合成食物的味道。
“中央星还有这种地方？”胡秀秀惊讶地左顾右颁，“我还以为中央星都是那种超繁华的地界！”
奥罗拉只是知道有这么个地方，也是第一次来，她无视了街上各种各样的人投来的异样目光，指着远处道：“应该是博特集团曾经试图开发的地皮，不过由于这块地皮背后站着大贵族，这里的居民把价格抬得很高，所以成了烂尾工程。”
远处，巨型企业的摩天大楼直插云霄，玻璃幕墙反射着城市的灯光。而在它们的阴影下，街头艺人在路边演奏着电子音乐，声音被淹没在城市的喧嚣中。
雨水滴落，顺着锈迹斑斑的管道流下，将地面染成一片模糊的倒影，盛安一脚踩了过去。
“虽然看着穷了点，倒是有不少好物！”胡秀秀兴奋地拉着盛安的手，指着橱窗里最新款的智能手环：“安安，你看这个！听说能实时监测能力波动频率，要不要试试？”
奥罗拉则对一家装潢十分精致的甜品小店产生了兴趣，“那家店的糕点好像在平民里很有名，我们去尝尝吧？”
盛安笑着点头，正准备回应，突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骚动。三人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群人围在街角，指指点点，时不时传来哄笑声。
“怎么回事？”胡秀秀皱了皱眉，拉着盛安和奥罗拉挤进人群。
挤到前排后，眼前的场景让胡秀秀的心猛地一沉。一个狼人生化人正蜷缩在地上，他的手臂被折断，流出的蓝色血液几乎铺满了整个地面。
几个穿着低调的年轻人围着他，手里拿着金属棒，一边敲打他的身体，一边嘲笑着：
“看看这个废物，连站都站不稳，也敢叛乱？”
“听说他们以前都是些玩物，玩腻了被丢出来后心生怨恨，这才想着趁乱作祟。”
“喂，废物，叫两声来听听，说不定我们心情好就放过你！”
狼人生化人低着头，用仅剩的那只手紧紧抱着脑袋，身体微微颤抖，仿佛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胡秀秀的拳头紧紧攥起，眼中闪过一丝怒火。她正要上前，却被奥罗拉给拉住了：“等等……”
奥罗拉凑到盛安身边，低声说道：“是陈钰他们。”
盛安本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听到熟悉的名字才挑了下眉梢，看向那几个年轻人。
确实是陈钰，也不知是出来干什么的，一向自诩贵族的他们还穿得十分低调。除了姿态傲慢，单看衣着倒是瞧不出他们的身份。
胡秀秀也听见了，但她并没有退缩，再见着生化人被打到身体开始不自觉抽搐以后，咬了咬唇，忽然拨开人群冲了出去：“住手！！”
她大步走到生化人面前，挡在他和那几个年轻人之间，满脸怒火：“够了，他做错了什么让你们这样对他？！”
“如果他真的参与了那场叛乱，早就被莫斯启动了自毁程序，现在还活着就代表他没有罪！”
第98章 心魔许是很少受到别人的违……
许是很少受到别人的违逆，陈钰先是诧异地抬头看了眼，不屑一笑。转眼之时瞥到了人群中的短发少女，微顿，接着手中的金属棒在掌心敲了敲：“哟，这不是我们鼎鼎大名的垃圾星小天才吗？怎么，想多管闲事？”
盛安其实懒得管这事，不过胡秀秀都出头了，她便也冷淡地开口：“乔装打扮出来欺负人，可真是好修养。”
陈钰嗤笑一声：“生化人算什么‘人’？不过是些基因合成的产物罢了。你要是心疼，不如带回家当宠物养着？”
他身后的几个同伴哄笑起来，其中一个还故意用金属棒敲了敲生化人的头，发出清脆的声响。
胡秀秀当即就要去拨开那根金属棒，却被人不耐烦地往旁边一扒拉，踉跄一下差点就要摔倒。
一阵温柔的风托住了胡秀秀的身体，胡秀秀愣了一下，接着看到一个无形的巴掌将那行凶之人直接扇飞了出去。
“你！”陈钰顿时大怒。
“我对养生化人不感兴趣。”盛安咧了咧嘴角，“对养个超越者当宠物倒是挺感兴趣的。”
陈钰脸色微变，下一秒自己的身体好像就被一阵风给托了起来，脖子间细细缠绕的触感好像用风制成的项圈。
“你胆敢辱我！！”那风项圈并不怎么疼痛，但羞辱意味十足，被迫浮在空中的陈钰脸色涨红，眼睛里满是愤怒的火焰。
跟他一起的其他几个同伴见此情形，连忙试图调动能力救援，却在一股极为庞大沉重的精神力面前，生不起一点反抗之心。
等级压制！
“S级，可不仅仅只是一个等级啊。”明明她们几个似乎是在救人，可这话由温温柔柔的奥罗拉说出口，反倒有种白切黑的反派既视感，“你们不会以为，真的能伤到盛安吧？”
没有高等级枪支和能力，他们凭什么以为可以反抗？
真是被学校里的校规惯坏了，如果S级不留手，单靠精神力压制就能让低等级超越者用不出一点能力。
这处街道监控不多，盛安正想好好给他们个教训，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住手。”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一名青年带着一群身穿制服的人从人群中走出。
他的目光温和，声音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执法者办案，禁止在现场使用超越者能力。”
啊哦。盛安无所谓地收回了能力，拍了拍并没有灰尘的手掌。
摔在地上的陈钰脸色变了变，显然对执法者有所忌惮，又打不过盛安。于是故作不屑地冷哼一声，“行，今天给你们执法者一个面子。不过盛安，咱们联赛上见。”
“你确定你能进联赛？”
“你！我……”
“陈哥，算了算了，给执法者一个面子。”
“对啊陈哥，咱们大人不记小人过。”
最后，眼神里充满恶毒的少年是被其他几个同伴生拉硬扯给拽走的。
胡秀秀松了一口气，转身蹲下查看生化人的伤势。他的手臂伤势非常严重，意识也有些朦胧，但至少性命无忧。
盛安眼瞅着那几个人鬼鬼祟祟地离开，开始思考他们这是来干嘛的，不知何时走到她旁边的青年忽然开口——
“这里有座地下黑市，应该是来寻摸道具的。”
道具？
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青年又补充道：“联赛的选拔不止一次，有些是在现实，有些是在中心世界。”
也是，如果就生化人叛乱那一次当作选拔考试也太简单了，毕竟有很多学生因为没有权限都用不出超越者能力。
“学校方面会根据排名和能力等级进行针对性测试。”青年话中意味不明，“也许你所经历过的只是针对个人的一场测试。”
盛安不置可否地摊摊手，“无所谓，反正我算是看透了。”
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青年静静地注视了她一会儿，伸出手，“你好，认识一下。”
“我姓萧。”他微微一笑，“是萧不苦的兄长。”
另一边，奥罗拉拨打了福利医院的急救电话，胡秀秀则是扶起那狼人生化人，轻声问道：“你没事吧？”
生化人一般是不能进普通医院的，但是针对底层人民的福利医院倒是可以去。奥罗拉显然对此十分了解，所以即使那生化人听到了通知的医院名字也没有反应太过激动。
如果换成别的医院就不一定了。
生化人抬起头，绿色的眼睛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谢谢你们。”
打完电话的奥罗拉从包里拿出一瓶修复液，递给胡秀秀：“用这个吧，能暂时稳定他的伤势。”
胡秀秀接过修复液，小心翼翼地倒在在生化人的伤口上。奥罗拉则蹲在一旁，尝试运转能
力安抚他的情绪，“你是怎么惹到他们的？”
本来平复下来的生化人身体又开始微微颤抖，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女儿今日考得很好，我在打电话表扬她时，那几个人突然冲上来就——”
话说到这儿，再也说不下去。
显然，陈钰他们并不是因为所谓的生化人叛乱所以攻击的他，而是因为“考试成绩”。
如分院月考一般，典礼上的突击测试陈钰成绩也不高，几乎泯然众人矣。
站在一旁听到了这些话的盛安，没作什么表示。其实她冷着一张脸时，任谁也看不出她心中所想，倒是显得极有压迫力，让空气里只剩生化人低低地泣声。
那位萧学长也没说话，沉默地观察着一旁的短发少女，目光并不隐晦，或者可以说是正大光明。
奥罗拉又用能力调动了一下眼前这个生化人的情感，恰好调动的他对女儿的情感，于是本来发抖的身体逐渐平复了下去。
“这种事，哪怕闹大了也没用的。”奥罗拉家里有很多生化人仆人和工人，所以对于生化人的权益很了解，“不会有人管的，顶多允许去普通医院治疗。”
胡秀秀握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怒火：“这不公平。”
奥罗拉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情绪，她点了点头：“但……这就是现实。”
胡秀秀虽然性子活泼，却也十分敏感，她抬眼看了看奥罗拉，沉默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这个社会，贵族与大资本家压榨平民，平民瞧不起垃圾星“贱民”。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在这钢铁森林中，生化人也不过只是其中一环。
错的不是她们，而是这个世界。
……
一个月后——
盛安猛然从床榻弹起，脊椎撞在硬木床头发出闷响。喉间溢出的呜咽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冷汗沿着脸颊，滴到被上。
她还是不习惯睡眠舱，所以脊椎的疼痛也格外明了。
盛安颤抖着摊开五指，发现掌心还攥着一朵被芯破损后溢出的棉花。
方才的梦境太过真实，把棉花给当成了母熊皮毛间结霜的硬痂。
又毁了一床棉花被，棉花在这个世界可是不多见了。
【没事吧？宿主。】系统声音有些担忧，它也是被吓醒了，【你的心魔——】
“没事。”她快速地打断，“我没事。”
系统的担忧不是假的，之前它以为像盛安这样的人不会有什么心魔，即便有，也不过是盛老头的死。
可没想到不是的，这场心魔劫来势汹汹，让盛安的法力运转都出现了片刻的凝滞。
幸好当时只是天空院的日常对练，如果换作什么生死攸关的时刻，那简直就是致命弱点！
盛安闭了闭眼，东北腊月的凛冽仿佛还蛰伏在骨髓深处。
她原以为她都忘了，没想到她始终记得那场淹没膝盖的暴雪如何将体温抽离，记得母亲绣着红梅的棉袄在雪地里绽成血花，记得棕熊温热的舌头舔舐她的伤口时卷起的血腥气。
此刻月光正从窗帘的缝隙里渗进来，在床上铺就一道冷色，像是记忆里那柄猎枪的准星，正好投射在她左胸第三根肋骨的位置。
她盯着窗帘被夜风掀起的褶皱，恍惚间又看见母熊立在雪松下的剪影，听见它胸腔里滚动的低吼裹挟着松针簌簌而落。
盛安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怀抱着什么样的感情，一遍又一遍回忆着幼年那些往事。
记忆中的那个雪夜，当棕熊用獠牙撕开偷猎者的咽喉时，迸溅的鲜血曾经正好溅在她的眉心。
后来棕熊逼近，伸出腥臭的舌头在呆呆愣愣的她额头上重重地舔舐了一下。
窗外忽然掠过夜枭兽的啼鸣，盛安触电般转头。月光将她的侧影投射在墙上，竟与记忆中母熊直立的轮廓诡异地重叠。
“是你吗？”她轻轻开口。
回答她的只有系统颤抖的声音：【你、你咋了……宿主你别吓我……】
盛安收回目光，良久才吐出一句：“没什么。”
……
记忆里，那是一个十分寒冷的冬天，东北的森林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天地间一片苍茫。
平安的父亲是这片森林的守林人，常年与母亲待在山上，所以幼时的她记忆最深的就是森林与雪。
那天，年纪尚小的平安跟着父母一起进山，她穿着厚厚的棉衣，踩着父母的脚印，一步一摇晃地走在雪地里。
突然，一声枪响打破了森林的寂静。平安的父亲猛地将母亲推开，自己却倒在了血泊中。
“偷猎者！！！”
母亲扑过去抱住父亲，却被第二声枪响击中。平安跌倒在雪地里，眼睁睁地看着父母的鲜血染红了一片白雪。
“快跑，平安！”母亲用尽最后的力气喊道，一向泼辣十足的脸上满是痛苦的狰狞与眼泪，“躲起来！”
第99章 追随盛安原以为自己已经记……
盛安原以为自己已经记不清那些片段，可是当一声枪响，血液溅了她一脸，她才恍觉自己仍旧记得血液的温度。
烫得吓人。
幼时的平安傻傻呆呆的，即便被血溅了满脸满身也没有跑，只是伸出了小手，想去触摸明明睁着眼睛、瞳孔却开始扩散的母亲。
结果一片阴影遮住了她的头顶，是那个偷猎者。
平安抬头，也不知是雪盲了还是太阳光太刺眼，竟让她看不清那人的容貌。
他端着猎枪，瞄准了傻愣愣坐在雪地里的幼女。
一只手压在了枪管上，偏移了目标。
“大哥，我瞅着这小姑娘模样长得还行。”口音浓重的另一个偷猎者出来阻止，“捎回去能卖个好价钱。”
“我不干那种买卖。”举枪对准她的偷猎者声音沉沉，“不如送她个痛快。”
“大哥，我……呃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阵毛骨悚然的骨头断裂音忽然响起，那杀了人却又不卖人的偷猎者瞬间调转枪头，却发现自家那“兄弟”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叼了起来，直接双脚凌空。
再一抬头，一只庞大的棕熊嘴里含着那个还在尖叫的偷猎者脑袋，不顾他身体的挣扎，只是在空中甩了甩，颈骨直接断裂，尖叫声也没了。
偷猎者大惊失色，还不等开枪，那只棕熊的熊掌就直接拍了过来，把人拍出了老远，生死不知。
平安好像被什么东西所指引，忽然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拼命地跑，直到她跌进了一个熊窝。
母熊正在冬眠，被她惊醒后却没有攻击她，反而用温暖的皮毛将她裹住。接下来的十几天，盛安靠着母熊喂给她的生肉活了下来。
她蜷缩在熊窝里，听着外面的风雪声，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那些惨状，直到又一声枪响，发现了守林人夫妻现场和偷猎者碎尸的捕熊队进了山。
其实熊这种生物一般不怎么袭击人类，对它们而言有更为熟悉的食物。
但是一旦有熊真的吃过人，让它明白人类在它们的食谱上，如果放任不管传承下去，熊灾会导致整片地区都不得安宁。
更何况它们喜欢生食活物，也就是说许多受害者是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吃掉的。
起初他们发现附近有只食人熊是偶然，村庄里有户人家离着森林近，事发当晚无数人家都听到了凄厉的尖叫声，等他们带着武器赶到时，只剩下血迹斑斑的庭院。
后来村里人组织救援队进山，想着先去找守林人报备一下，这才无意间发现了没有被风雪完全掩埋的夫妻俩，以及一些残肢断体。
“砰！”
“队长！！熊窝里发现一个小孩！！”
“快把人抱出来，可能是小平安……”
……
葬礼上，平安呆呆地站在父母的灵堂前，面无表情，不哭也不笑，看着诡异极了。
周围的亲戚和邻居低声议论着：“这孩子怎么一滴眼泪都没有？”
“这才多大，也
许是还不理解……”
“真是冷血无情，父母死了都不哭一声。”
“听说她在熊窝里待了好几天，把那头熊当成家人了！”
“真是……”
平安其实听不太懂他们在说什么，只是傻傻地看着灵堂上摆着的两个骨灰盒。
那么大的人，是可以装进去的吗？
“瞧着，像是傻了，听不懂人话似的。”
“克父克母，又这种性子，怕是未来不好过了……”
忽然，灵堂里冲进来一人，先是扶着墙就开始哭天抢地，后又不顾其他人的阻拦，硬是转到平安面前，用一双满是怨愤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
良久。
那人忽然开口：“你为什么不哭？”
“你为什么不哭？？”
“我问你，你爸妈死了，你为什么不哭！！！”
喊到后面，那人在一众拉着她的亲戚中央一边挣扎一边大笑，状如疯癫。
“哈哈哈哈哈……瞧瞧我的好妹妹好妹夫，生出这么一个从出生就不会哭的怪物！连爸妈死了都不掉一滴眼泪！”
她恶狠狠地看着眼前面容平静、似乎是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的小女孩，用一种近似诅咒地口吻道：“平安平安，像你这样没有眼泪的怪物，一辈子都不会平平安安！”
“永远都不会！！！”
……
盛安睁开了眼。
【又做梦了？】系统打了个哈欠。它昨晚见盛安在梦里都皱着眉头，就知道许是心魔又发作了。
其实系统猜测过也许不久就会有心魔劫，这是修仙之人必须经过的劫难，只有勘破自身囚笼才能更进一步。
自打盛安听了那个生化人人鱼的话后，对于自身的处境有了一种紧迫感。哪怕她自认无手中之剑不可破的樊笼，但人力有尽时，就像无数人告诉她的那样，在大局、大势面前，一个人很难做到不被裹挟。
那些保皇党自从与虫洞与她见过一次后便再未找上门，王焕虽然与她同入天空院，但她似乎比盛安还忙，加上两人能力属性不同所上的课程也不一样，上一次听到王焕的消息还是天空院的xx学长与xxx学长为争夺她的芳心大打出手。
盛安倒是过得还算平静，虽然时不时就会收到同一个学院比她大一届的塞西尔挑衅，不过由于她还兼任了无名院，有特殊的空间传输装置去学习，所以十次中他也就抓到过一两次。
这一两次禁超越者能力的近身对战，都以塞西尔的大获全败告终。
于是乎盛安在天空院的名声变得更大了，虽然因为只是练习对战，积分总榜没有更新，但大家都不约而同把她当成了TOP10一样的人物。
大家都是天才，而天才也分三六九等，像这种一进学校就能打败TOP10的，他们一般称之为超级天才。即便无法结交，也不会轻易得罪。
想想上一个超级天才塞西尔的惨状就知道了，后浪推前浪，前浪只会成为后浪名声的垫脚石，而天空院的其他人还不想成为垫脚石。
除此之外，明明同样在天空院的荀长生她却一直都没有再见过。一开始她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有荀长生的推波助澜时，确实有愤怒过那么一下。
不过后来她发现怎么找都找不到人了，萧不苦倒是找到过，但他所指的地方根本就不见人影，一问才知早在十分钟前荀长生就已经离开。
盛安便知道，这是故意在躲着她。如果一个预言家存心不想让人找着，除非她动用个人空间里有关时空的道具，不然是抓不到的。
于是那天，盛安站在了校内一个无人的街口，低声说了句——
“如果我拐过去后见到你，我就给你个机会听一听你的计划。”
“如果没有。”她顿了顿，“这辈子就不再是朋友了。”
等待了一会儿后，她拐过街角，只看到街边摆着一个栖鼠模样的娃娃，与当初垃圾星上那个叫杰瑞的栖鼠一模一样。
她低头看了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捡起来，径直离开了。
……
盛安的日常总是从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开始。
她的新宿舍位于高档别墅区的顶部，窗外是一片开阔的视野，远处是连绵的山脉，近处是宿舍自带的训练场和花园。
每天清晨，她都会在阳光洒进房间的那一刻醒来……那是不可能的。
盛安必定要赖床好一会儿，直到系统怒吼着把她喊起来才行。
【你都多大人了！！还赖床！！】系统感觉自己嗓子快不行了，一天天的，光在那提醒她了。
之前还好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魔劫的原因盛安越来越懒了，有时候坐在那里都会陷入莫名的思绪中，系统叫好几声才能拉回来。
“你不也就这点作用了。”盛安打了个哈欠，有些萎靡。
这心魔劫跟放电影似的，天天放，剧情还不一样。有些犄角旮旯里的回忆都能被翻出来，让她惊呼了不得，如果高考有这心魔辅助她就直接上军校了。
盛安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阳光瞬间洒满整个房间。
在这阳光下，她忍不住眯了眯眼，仿佛一夜的寒凉也尽数散去。
盛安走到衣柜前，随手拿出一件黑色的训练服穿上。不年不节的可以穿常服，只有重要日子才必须穿校服。
她的衣柜里几乎全是清一色的黑色和深色系衣物，系统还问她为什么那么喜欢黑色衣服。
盛安沉重道：“只有黑色的衣服才可以藏住我身上的血。”
系统：【……你再抄袭一个试试看？】
“耐脏。”
【懂了。】
系统平静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今天的第一节 课是精神分析理论，下午是实战训练，晚上还有强联邦讲座。】
盛安无力地趴在沙发上：“你就不能变出个分身替我上学？”
【没事，再煎熬一段日子到联赛，课程会变少的！】
昨天它也是这么说的，还说什么会有大剧情，她就请好吧之类的话。
生活磨平了盛安的棱角，她已经无惧任何剧情了！来吧！赶紧把她从学习的地狱里拯救出来吧！
身上冒着黑气的盛安面无表情地走出别墅，向食堂走去。清晨的学院还沉浸在宁静中，只有少数几个早起的学生在匆匆经过，惊起一片树上的鸟兽。
其实她吃点营养液就可以撑一整天，但架不住胡秀秀和奥罗拉硬拉她吃早饭。
食堂里已经有一些学生在用餐，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盛安走到自助餐台前，随手拿了一个三明治和一杯咖啡，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合成食物较为廉价，但这种天然食物就比较贵了。幸好普通食堂也知道有些超越者学生有怪癖，不爱去超越者食堂，所以特地拨了经费用以超越者学生在普通食堂就餐。
“盛安，早啊！”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盛安抬起头，看到胡秀秀正端着餐盘走过来，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你听说了吗？”胡秀秀放下餐盘，神彩奕奕地凑到盛安耳边，“今年的联赛在我们学校举办！时间就定在下个月！”
她两眼放光鬼鬼祟祟接着道：“SUA里
有人发帖，说隔壁的宫川零放话，仰慕你风采久矣，如果输了就自愿追随你十年……”
“不、管、做、什、么、都、可、以！”
第100章 对练“等会。”盛安拧眉……
“等会。”盛安拧眉，“你说叫什么？”
这名字……有种不知名的DNA好像动了！
“宫川零啊。”胡秀秀一脸神往，“第二星系卡特琳娜大学最为有名的美男子！而且实力超强，不是那种花瓶！”
“美女子有吗？”
“有啊……等会，你说啥？”胡秀秀小脸通红，支支吾吾，“其实我也……”
“开玩笑的。”
胡秀秀瞬间垮起了脸，直到奥罗拉和云冠清也坐到了她们这一桌。
“怎么了这是？”云冠清先发现了胡秀秀的异样。其实他俩原先不熟，但经过一段时间相处倒也成为了朋友。
如果说之前的云冠清一心想名扬天下不虚道门下山人的名头，从月考里出来后就开始潜心修炼救死扶伤，进了玄武院后更是如鱼得水。
所以对于胡秀秀这样的普通学生，云冠清反而更能正常对待。
放下餐盘后云冠清笑眯眯道：“看着跟老了十岁似的。”
胡秀秀翻了个白眼，“切，真想叫你那些粉丝看看你这副德性。”
其实他们刚开始来这普通食堂吃饭时，确实引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轰动。
盛安就不必说了，学校里还有不少人的背包上都挂着盛安的动物塑周边，虽然最近网络上因为没有比赛热度下去了点，但也是不折不扣的风云人物。
奥罗拉，用比赛中闪闪发光的大明星美貌也是圈了不少粉，整天在奥罗拉的社交平台上嚎着要她出道。
云冠清虽然排名不如她俩高，但那种风格迥异的能力和医者仁心也是让很多人表示赞叹不已，不少辅助系的超越者都对他推崇有加。
这样星光熠熠的三个人跑来普通食堂跟一个普通学生一起吃饭，一下子就引爆了学校论坛。
胡秀秀也成为了普通学生们近期最羡慕嫉妒恨的一位。
“早啊。”奥罗拉没有理会他们的打机锋，微笑着朝盛安打招呼。
盛安一下子就觉得自己因心魔而困顿的精神好了许多，心情也变得舒畅了，笑道：“早。”
“话说回来，马上就要进行大学生联赛了。”胡秀秀一边吃早餐一边问道，“盛安应该是没问题，据说那次生化人袭击就是为盛安准备的测试。”
闻言，盛安挑了下眉，“谁说的？”
“网上都这么说。”
“他们也真是看得起我。”盛安嗤笑一声，“生化人袭击是有伤亡的，这么说了后，屎盆子不就能扣到我头上？”
胡秀秀愣了下，“对哦。”
接着她越想越不对劲，直接着急起来，“那怎么办啊！我说后援会为啥不让提这件事呢……”
云冠清捕捉到了一点，好奇道：“你还进盛安的后援会了？”
“这是重点吗？！”胡秀秀神情一肃，打开芯片系统开始“哒哒哒”发消息。
盛安看她着急，反而按住了她的手，“没事，不用管，这件事我早就猜到了。”
现在的她，爹不疼娘不爱的，保皇党忌惮她的肆意妄为，联邦派估计也收到了些许风声，之前还想着拉拢她一下，现在却任由荀长生把她当成棋子。
这种事，以后少不了的。她说不出清者自清这种话，但她也知道她自始至终都不属于这里，所以也谈不上什么开心难过。
就像系统也不明白她的心魔为什么是前世一样，也许东北的那片雪才是她真正的归宿。
在这之前，她要先通过大学生联赛得到莫斯的最高权限，查出失踪的清洁飞船驾驶员位置，问出一切真相。
与胡秀秀告别后，三人朝着各自的学院而去。清晨的阳光洒在学院的街道上，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路过她之前停留的那个街道时，盛安鬼使神差地往那边又看了一眼。
坐在路边的栖鼠玩偶已经被风吹日晒弄得十分破烂不堪，孤零零地坐在那里，仿佛被世界抛弃了一般。
她也就看了那么一眼，随即收回了目光。
理论课的教室位于教学楼的顶层，是一间宽敞明亮的阶梯教室。盛安和胡秀秀走进教室时，里面已经坐满了学生。
老师就站在讲台前，手中拿着一本厚厚的教材，扫视全场的目光看起来十分凌厉。
“今天的课程内容是精神力的进阶应用。”老师的声音非常清晰，她的形象甚至投射在学生面前的芯片系统屏幕上，能够非常清楚地看见老师的口型，“我们将探讨如何在战场上用精神力将超越者能力最大化，以应对复杂的战斗环境。”
盛安坐在教室的后排，目光有点漂移涣散。
【宿主，你醒醒！】系统特地把声音放到最大：【不要因为是理论课就放弃治疗啊！】
‘你猜……’
【猜什么？】系统好奇。
你猜我为什么当兵……
也不知是心魔折磨了太久，还是真的就那么催眠，盛安很快就“哐当”一声头埋在了桌子上。
这声音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纷纷回头看了一眼，看到是谁后又若无其事地收回了目光。
天空院难进，往往一个年级也就只有个位数的学生能进天空院，所以除了个别的课程是不同年级分开上，其余的大课都是所有年级一起上。
当然也有例外——TOP10作为学校的顶级人才，往往都已经不需要再上课了，所以他们只有感兴趣的课才会来听一听。
塞西尔除外，他几乎天天来。之前倒也跟其他TOP10那样神出鬼没，但自从大一新生分到了天空院后，他就改成了天天来。
“塞西尔……”王焕悄悄拽了拽身旁少年的衣服下摆。
少年回过神，把目光从后面收回，若无其事地压了压鸭舌帽的帽檐，没好气道：“怎么？”
王焕目光闪过一丝阴霾，微笑道：“好好听课呀。”
似乎是知道自己脾气不对，本是懒懒散散倚在靠背上的少年直起了身，冷着脸“嗯”了一声。
下了课，本是睡死过去的盛安忽然一个龙抬头坐了起来，吓了旁边人一跳。
盛安无视了旁边人似乎欲言又止的目光，径直站了起来，打了个哈欠后走出了教室。
一少女走到旁边那学生身边，拍了拍肩膀，“还没搭上话呢？”
那学生看起来有些沮丧，“太不好接近了……”
另有一学生也凑了过来，“没分进来时我就听说了她的那些事迹，我看呐……是个面热心冷的！”
“明明面冷心也冷好吗……”少女嘀嘀咕咕。
虽然从比赛录像中看，那人既强大又幽默，但那只是对比较亲近的人，像她们这样的陌生人，单是开口就已经很难了。
盛安独自走向训练场，实战训练总是安排在下午，训练场上已经有一些学生在热身，空气中弥漫着汗水和金属的气息。
她走到训练场的角落，开始进行热身运动。
其实不热身也行，她修的是灵力又不是超越者能力。体系不同，这种运转全身的感觉能让她不会因为没热身而损伤身体。
热身完后，她随手提了把剑转了个剑花。
冷兵器也是必须要练习的一种攻击方式。正如之前新生院的顾老师所说，在太空作战机甲是必不可少的，倘若到了殊死一搏的境地，远程武器耗尽后，近身作战所使用的冷兵器就成了最好的攻击方式。
她剑术一般，其实前世最常用的是匕首，所以起初系统送她武器都是送的短剑。
不过短剑自然也有它的劣势存在，多掌握一门是一门，所以盛安最近倒也非常老实地按照课本上的剑术进行训练。
不过系统可不老实。
【听我的，这招一剑西来天外飞仙不错，你练这……】
静音，世界安静。
训练结束后，盛安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走到一旁的休息区坐下。她打开休息区提供的矿泉水，刚喝了一口，就来了人。
“哟，这不是盛安嘛。”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盛安转过头，看到塞西尔正站在她身后，神情傲慢，身后还跟着一胖一瘦俩跟班。
真像那种龙傲天小说里的炮灰龙套啊。
盛安不禁沉思，下一秒他是不是应该就出言挑衅，然后她啪啪打脸。
塞西尔抱着双臂，看左看右就是不看她，“实战训练……”
“跟你打？”盛安跃跃欲试，直接替他说完了。
塞西尔非常明显地愣了一下，半天才缓缓点头，“好。”
当盛安与塞西尔站在训练场的中央时，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其他学生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目光聚焦在这两位顶尖学生身上。
“又打起来
了？”
“小少爷真是死性不改……”
“这种追人方式未免也太超前了。”
对于周围的议论声充耳不闻，塞西尔面无表情地活动了一下手腕，眼神中似乎还带着一丝微不可见的委屈。
盛安则依旧保持着平静的神情，手中的长剑轻轻一挥，剑尖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开始吧。”塞西尔冷哼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挑衅。
盛安挑眉，“你不用武器？”
“不用武器也能打败你。”
“你要不要看看之前的战绩再说？”
“少啰嗦！”塞西尔恼羞成怒。
两人几乎同时动了起来。塞西尔的速度极快，瞬间逼近盛安，一拳直击她的胸口。
盛安侧身一闪，长剑顺势在他脖间横扫，逼得塞西尔不得不后退一步。
少年摸了摸脖子，看着指尖鲜血，抿了抿唇，接着一句话不说就攻了过来。
两人的战斗越来越激烈，拳风与剑影交织在一起，发出“呼呼”的破空声。周围的围观群众屏住呼吸，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比起有时候输得莫名其妙的超能力对战，这种生死只在一念间的近身攻击反而更能挑起观众们的兴趣！
塞西尔突然一个转身，右腿横扫，直取盛安的腰部。盛安迅速后退，长剑顺势下劈，逼得塞西尔不得不收回攻势。塞西尔眼中闪过一丝不耐，显然对久攻不下感到烦躁。
“你就只会躲吗？”塞西尔冷笑道。
盛安没有回答，只是手中的长剑突然加快了速度，剑光如电，直刺塞西尔的胸口。
塞西尔一惊，急忙侧身躲避，但剑尖还是擦过了他的肩膀，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你说呢？”她微笑道。